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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太壞誰的錯》第103章
  第044章 最後一曲鳳求凰

  太皇太后看著楚離歌一直推辭,老臉不悅了。不容他再說話,那愛樂成癡的老太太立馬招手,吩咐宮女去取琴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兩名宮女已經分別拿著琴簫走了過來。

  楚離歌看著放在他面前的鳳鳴琴和血玉簫,薄唇緊緊的抿著,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半晌,微微轉眸,看著那依舊是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的秦茗玥,緩緩的站起身。

  「離歌的那曲子是同玥兒……是同離小王妃處學來的,七皇子妃也只是學了皮毛,祖奶奶既然非要聽,那不如聽最好的。」楚離歌看著太皇太后,清潤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道。足夠大殿裡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秦茗玥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一驚抬頭,驚訝的看著楚離歌。楚輕離面色微微一變。趙薔的小臉瞬間一白。

  「哦?是玥丫頭?」太皇太后一愣。轉頭看著秦茗玥。大殿內眾人的視線也都再次的聚到了秦茗玥的身上,一瞬間眾人神色各異,在右相府聽過琴曲的人,都不禁懷疑,西楚囯甚至天下三國的人都知道左相府的四小姐是個天生廢材。怎麼能彈出那麼美的曲子?

  而在效忠王府,洞房花燭夜那日聽過秦茗玥彈琴的人,面色都同時一白。想起了那日那曲子,都極力的忍著,恐怕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

  秦茗玥看著楚離歌,再感受到大殿上眾人射過來的視線,還有老皇帝、太皇太后、敏德貴妃等人疑感的雙眼,就連那左下首坐著的左相爺老爹都訝異的看著她,一瞬間忽然覺得頭皮發緊。

  「玥丫頭!是你交給七小子的那曲子?」太皇太后看著秦茗玥不語,再次的問了一遍。

  「我……」秦茗玥此時也不知道該承認還是不承認了,承認就是顛覆了以往在眾人心目中的廢材形象,不承認,那便是陷楚離歌於為難的境地。

  抬眼看著楚離歌,他也正看著她,四目相對,那雙眸子沉靜溫柔,如清泉,又似碧湖,就那樣的看著,連搖頭幾乎也難以辦到。

  忽然的垂下了頭,再抬起,秦茗玥看著太皇太后:「玥兒也是從別人處學來的。就只會這麼一首曲子,恐難拿出來污穢了黃伯伯和祖奶奶的耳朵,我看還請祖奶奶再另外的欣賞別人的吧!」

  「到底是什麼曲子?都讓你們這般的推辭?我老太婆更有興致了。」太皇太后看著秦茗玥,再看看楚離歌,擺擺手:「既然是玥丫頭交給七小子的,自然要聽最好的,今日我就聽你們的曲子!」

  太皇太后說完,趙薔的小臉再次一白。

  秦茗玥看著太皇太后,又轉頭看著楚離歌,不難看出那一雙眸子隱隱含著的期盼之意,還有溫柔之意,暗暗的歎息了一聲,于此時的楚離歌,或者於很久以前的楚離歌,她的心終究是為他存了那麼一處,更甚至的超過了冷情,超過了楚輕離。

  「那好吧!」秦茗玥緩緩的點了點頭,既然是要走了,也就不在乎那許多了,三年前因一曲鳳求凰結緣,那今日就再因這一曲鳳求凰讓她和楚離歌了斷一切也好。

  至少,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再次的看著趙薔那女人和楚離歌再琴簫合奏。

  太皇太后見秦茗玥答應,連忙的擺手示意宮女擺上琴案在大殿的中央。秦茗玥看著那鳳鳴琴,真的是一把好琴呢!緩緩站起身,剛要抬步走過去,猛然的手被拽住。

  「玥兒!」楚輕離輕輕的喚了一聲,一張俊顏微微有些白。他心裡知道,那曲子他雖然沒聽說過,但是兩個月前在右相府發生的事兒,他倒是知道,那曲子一定與玥兒和離歌有著不一樣的故事。

  「離小子!只是一首曲子而已!」太皇太后看著楚輕離抓著秦茗玥不讓她動,輕叱道。

  秦茗玥也看著楚輕離,楚輕離似乎沒有聽見太皇太后說什麼一樣,只是看著秦茗玥,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能讓她出去,似乎這樣一出去,他便再也抓不住她了一樣。

  心裡微微的慌亂著,這種慌亂的感覺前所未有,似乎一鬆手,人就再也不是他的了一樣。

  「離小子!你的小王妃又丟不了,先借著用用!別那麼小氣!」太皇太后果然是一老活寶,再次嗔怪的看著楚輕離說道。

  借著用用?秦茗玥險些趴到地上,一臉黑線的看著太皇太后,那老太太,果然是一個愛樂成癡的人,平時看著可不是這般會為難人的人,如今啊!怕是那腦子中就想著曲子了。要不連她最最心愛的鳳鳴琴和血玉簫都拿出來了。

  楚輕離一聽太皇太后的話,再看看整個大殿,半晌緩緩的鬆開了手。秦茗玥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緩緩抬步向中央走去。

  似乎每一步步的踏出,就像是走出了效忠王妃的金絲牢籠,走出了楚輕離那愛的禁錮。儘管前方等著她的那個人也不是她的歸屬,但他確是她的客棧,可以歇歇腳,再繼續的上路。

  從一段緣分的了結,再到另一段緣分的了結,只是短短的幾步路,秦茗玥像是走完了和楚輕離的相識、相恨、相惱、再到相愛、再到她棄了他。

  今日就將他們的糾纏,一刀剪斷!楚輕離的,楚離歌的,秦茗玥心裡這樣的想著,清純的小臉牲著輕淺的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原來她真的如燕初顏所說,冷心、冷血、冷肝、冷肺。是一個全身都冷的女人!

  博愛其實就是冷血無情的代言詞!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而己……

  楚輕離看著秦茗玥的背影,一步步的走離他,走向楚離歌,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才能勉強壓住自己不去把她拽回來的心。其實真的如太皇太后說的只是一首曲子而已,但是他的心卻慌亂的無以複雜,似乎是找不著落地的感覺,這種感覺,從來沒有。

  楚離歌看著秦茗玥一步步的走來,袖中的手也是同樣緊緊的攥著,都攥出了微微的簿汗,三年,他其實盼了三年的,期盼著再次合奏那鳳求凰,因為記憶的深,那鳳求凰便成了他只會彈奏的曲子,那日右相府聽到趙薔的琴聲,忍不住的就吹起了鳳求凰,於是就那樣的傷了玥兒。

  傷了便是傷了,他想解釋,想挽救,奈何那心傷已成,成為了他們之間不可再跨越的溝痕,如今,玥兒既然答應了再合奏,他可是還有機會去磨平那溝痕?讓她知道,那只是誤會而已,僅僅是誤會而已,他和趙薔合奏的時候,想到的僅僅是翠蘅山那口邊放著笛子的人兒。

  在整個大殿的人們看來,僅僅是幾步路,僅僅是端起茶喝一口的那麼一會兒功夫,僅僅如此,卻不知道於那三個人似乎是歷盡了一生那麼久。

  終於停住腳步,秦茗玥看著楚離歌,淡淡一笑,緩緩的坐在了他身邊琴案前的椅子上。如蔥般的手緩緩伸出,輕輕的觸動琴弦,清淩淩的音調溢出指尖,拉回了大殿眾人的思緒。

  太皇太后老臉一喜,敏德貴妃神色一驚,趙薔的小臉更是一白,夜蘭昔俊眸微露訝異,冷傾憐一愣,燕初顏則是玉手端著酒杯,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喝著,只是一雙眸子已經染上了幽深的神色。

  高手出招,只是那一份氣勢,懂琴的人,自然知道何為高手,僅僅是幾個音符,聽在不懂琴人的耳裡,那是平常,可聽在懂琴人,或者愛琴人,或者再如那太皇太后老太太一般愛琴成癡的人的耳裡,那自然是不一般的。

  抬眼掃過大殿眾人一眼,秦茗玥轉眸看著楚離歌,楚離歌似乎猛然驚醒一般,連忙的握了那血玉簫在手,只是一個神色,便同時的觸動手指。

  清清淩淩的琴音,絲絲涼涼的簫音,同時響起,旖旎纏綿,清新明快,合於一爐,大殿內的所有人一瞬間就被那琴簫聲吸引,便很快的融入了其中。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不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夕登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鵠頑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子尾永為妃。

  交情通體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手指觸動琴弦,秦茗玥的視線一直的落在楚離歌的臉上,楚離歌唇邊含著血玉簫,視線也凝聚在秦茗玥的小臉上,四目相對,三載的時間匆匆如流水,翠衡山巔,雲霧繚繞,那一笛一簫,一對盤旋飛翔環繞不去的大雁,一雙不知道名字的小兒女,時間似乎又倒回了三年前。

  那時候的心態,是那般的純粹,如今這琴曲,也是契合,也是心靈相通,也是纏綿緋側,也是情深意長,卻偏偏多了無奈,多了難言,多了癡怨,簫音情深意更深,琴音卻多了一絲飄渺,一絲飄遠,一起乘風歸去之感,儘管也纏綿,也留戀,但那一絲絲的若有若無的絲線,似乎隨風欲飛。

  翠蘅山!一曲結緣。京都城外,故人不識。醉香樓!偷取有道。儀馨園!暗夜相守。茗玥閣!刻骨纏綿。十裡錦紅,你娶我嫁,終是分道揚鑣。效忠王府,花燭之夜,紅羅暖帳,柔情迤邐,合二為一,再續癡纏。

  從相識、相知、相離、相聚、相愛、再到相恨、相協……一幕幕的畫面在彼此的眼中一一的演繹,幹絲網,緊緊的糾纏著兩個人,似是癡了!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口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楚離歌!紅衣黑髮,傾世容顏,尊貴清華,手執血玉簫,一雙俊眸無限柔情。秦茗玥!玫瑰紅的羅紗衣衫,清秀純然的小臉,全身上下籠草著輕靈虛幻的氣質,素雅靜顏,清清淡淡,似是洗盡鉛華,沉澱下了一種醉惑人心的味道。

  這一瞬間,整個大殿的所有光華都聚集在了楚離歌和秦茗玥的身上,聽著那琴曲,似乎兩個人天生便是一對一般,太皇太后、皇帝、敏德貴妃、就連趙薔,也是自愧不如。

  一曲作罷!整個大殿寂靜無聲。癡了!所有人都癡了!楚離歌癡癡的看著秦茗玥,執玉簫的手都微微顫抖,夜蘭昔、冷傾憐、燕初顏、楚輕離、數雙眸子都是複雜的看著楚離歌和秦茗玥。

  「好!好!好!好曲子!好琴藝!好簫音!」太皇太后八十歲的老太太,騰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啪啪啪’的拍了好幾下桌子,激動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寧靜,也拉回了眾人的視線。

  「是啊!確實是好曲子!好琴藝!好簫音!」老皇帝也連連點頭,看著楚離歌和秦茗玥,忽然後悔給他們各自指婚,明眼人誰看不出,這一首曲子,昭示了他棒打鴛鴦了。這麼好的兒媳婦,生生的給了別人,悔恨啊!悔恨!

  「確實是好曲子啊!」

  「如此曲子,此生僅聞一次,也不枉此生了……」

  「仙音妙曲,千古絕奏,盡在此曲啊……」

  「……」

  「……」

  一時間大殿熱鬧了起來。秦茗玥從楚離歌那雙眸子里拉回來視線,看著面前的琴,身子微微的輕顫著,今日,也同三年前的那一日一樣,怕是她窮盡一生,也不會忘記了。

  楚離歌和鳳求凰!以後無論她走到哪,那心底最深處的角落,都再也難以忘卻!緩緩的站了起來,似乎腳步怎麼也挪不動了一般。

  「玥丫頭!我還不知原來你的琴藝……」太皇太后激動的看著秦茗玥,剛要說什麼,被大殿門外沖進來的一個人給打斷了。

  「皇上!太皇太后!離小王爺!效忠老王爺……效忠老王爺他……」一個黑衣侍衛打扮的人,突然的闖了進來,渾身是血,慌亂的說著,大殿人的眼光立時的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說王兄怎麼了?」老皇帝一驚。

  「我父王怎麼了?」楚輕離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幾步就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只見黑衣人滿臉是血,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摸樣,急急的道。

  「快說!效忠他怎麼了?」太皇太后本來是看著秦茗玥的,如今看著沖進來的血人,驚的一顫,但畢竟是經受過大風大浪的人,立時沉穩的道。

  「老王爺趕回來給太皇太后祝壽,剛剛到京都城郊外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大批黑衣人,老王爺……老王爺他身受重傷,小王爺……快去救老王爺……也許還來得及……」黑衣人看著楚輕離急急的道。

  「你說我父王遇襲?」楚輕離面色一變,剛走了兩步,忽然又轉回來,一把拽住黑衣人:「他身邊一直跟隨著十幾名暗衛的,你說受傷很重?」

  「是……小王爺……可是黑衣人太多,似乎是殺手,老王爺命屬下回來求救……您快去吧……再不去的話……老王爺……」黑衣人說完,一把的甩開了楚輕離:「屬下還要趕快回去救老王爺……」

  說完黑衣人便沖出了大殿,楚輕離面色再次一變,也顧不得許多,當前的飛身跟了出去,楚離歌、冷傾憐也是面色一變,不待老皇帝說話,隨著楚輕離的身後,也飛身出了大殿。

  一時間大殿亂成了一團,秦茗玥看著幾人先後的出去,眸子一動,足尖輕點,瞬間如一縷輕煙,消失在眾人的面前,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一直坐著看著秦茗玥的夜蘭昔一驚,站起身,再看琴案前已經沒了秦茗玥的影子,一雙眸子驚異的看著那抹輕煙消失的方向,不敢置信。

  燕初顏依舊是端著酒杯漫不經心的喝著,看著那一抹輕煙消失,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依舊是穩穩的坐著,只是一雙眸子變得越來越幽深。

  大殿眾人都沒有再繼續的雅興了,太皇太后和皇上面色焦急的對看著,一時間眾人都從剛才的仙音妙曲沉醉中拉回了視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剛才那名渾身是血的黑衣男子,還不知道大殿內除了先前出去的那幾個人,又少了一個人。

  男子皆是面色沉重,女子皆是怕怕的想著那渾身是血的男子,都猜測那效忠老王爺十有八九是不行了!一想到效忠老王爺要是真去了,那可是等於塌了西楚囯的半壁江山啊!一個個人均是面露戚戚焉!

  正當大殿一團混亂的時候,一個身穿灰袍的老人走了進來,風塵僕僕,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剛一進來,門口的侍衛、太監、宮女首先傻了,通報的也不通報了,都是直直的看著他,忘了反應。

  「還好趕得及,沒來的太晚!」老頭進來,看到大殿滿滿的一眾人,似乎是送了一口氣,當前大步的走了進來:「效忠祝太皇太后天齊同享,壽體金安!」

  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效忠老王爺對著皇帝和太皇太后彎身拜了下去。效忠王爺,身份尊貴,早得玉旨,自然是不用跪的。

  「效忠?」太皇太后愣了。訝異的看著玉階下的人。

  「王兄?」老皇帝也愣了,同樣是訝異的看著效忠老王爺。

  「王爺?」大殿內的眾人傻了。

  不同的聲音,都是一種震驚的調調。所有人都像是見到鬼一樣的看著他。

  「怎麼了?這都是怎麼了?我老頭子才一兩個月沒回來,都給我忘了?」效忠老王爺看著眾人的神色不滿了,濃眉挑了起來,八字鬍翹了起來。大家都應該是舉手歡迎他打馬揚鞭,歷盡萬難終於趕回來了才對,可是一個個怎麼都跟看見鬼了一樣的看著他。

  不滿意了,老頭子極度的不滿意了。

  「效忠……你……你沒遇襲?」太皇太后站起身一直都沒坐下,此時顫著身子從玉階上走了下來,向著效忠老王爺的臉上摸去。

  「奶奶!你是不是高興糊塗了?我遇什麼襲?」效忠老王爺看著太皇太后,聽著她的話皺眉。

  「王兄,你……你真的沒遇襲?」老皇帝也站了起來,這老王爺可是他西楚囯的頂樑柱啊!一聽他出事兒,九個魂都嚇了得快剩一個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上哪遇襲去?就是我騎的那破馬,路上出了點事兒,不過我好歹趕回來了。」效忠老王爺擺擺手道。

  「確實是效忠!」太皇太后撤回了手,看著皇上,再看向大殿內的眾人:「那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兒?」

  眾人皆是搖搖頭。

  「壞了!那人故意引離小子、七小子、還有憐小子出去,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兒發生吧?」太皇太后人老心可不老,想到此老臉一變。

  「快傳宮門侍衛首領,那人是如何進來的!」老皇帝也是個精明的老頭子,能握西楚囯的一壁江山,自然不是廢材,此時看到了效忠王爺真人,便覺得此事卻是是蹊蹺的可以。

  畢竟那人長的什麼樣眾人誰也沒看清楚。只是看到了他渾身是血,連臉上都沾染著血。

  掌管宮門的侍衛首領不出片刻便被叫進了大殿,當聽老皇帝問話,則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搖搖頭道:「卑職並未見到任何黑衣人出入宮門。也並未見到離小王爺、七皇子、傾憐世子出入宮門。」

  一句話無異於是再次的炸開了鍋,大殿內的所有人,除了有些不明所以的效忠王爺,還有那南夜囯的太子夜蘭昔,北燕囯的二皇子燕初顏無動於衷外,均是個個駭然,面面相耽。

  見鬼了!所有人都見鬼了!

  效忠王爺那老頭子是個急性子,此時看著眾人的情形,立即的抓住離他最近的一個大臣問,問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眉頭皺的緊緊的,怒喝了一聲:「哪個不要命的敢拿我老頭子開玩笑!」

  開玩笑?眾人都看著他。一時間整個大殿靜靜的。

  「即刻盤查,封閉宮門,著人立刻尋找……」老皇帝對著那侍衛首領道。話還沒說完,門口便走進了三個人。

  正是楚輕離、楚離歌、冷傾憐,那無功而返的三個人門三人走進來,老皇帝坐在正中,一眼就看到了,於是到了嘴邊尋找他們的話給吞了回去。

  「父王?」

  「王叔?」

  「大舅舅?」

  楚輕離、楚離歌、冷傾憐,三個人一眼便看到了站到大殿中央的老人,同時一愣,同時出口,三張俊顏一樣的神情,顯然驚訝的程度是可想而知。

  「您們三人啊!」效忠老王爺回身,便看到了三個人,點點頭。看著三人好好的,松了一口氣,但面上可是看不出來他有任何擔心的神色。

  「父王你怎麼……」俗話說骨血相連,楚輕離別看平時一口一個老頭子,要多不敬有多不敬,可是心裡啊!還是愛他家老頭子的,父子之情,豈是憑白叫來的?

  「我很好!沒遇襲。就是半路上那馬出了點事兒,所以才來晚了。」效忠老王爺沉聲道。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楚輕離點點頭。

  「那個黑衣人呢?你們如今回來,那個人哪裡去了?」老皇帝看著三人好好的,也是松了一口氣,看著並沒有那黑衣人的影子,連忙問道。

  「我們出去,晚了他一步,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子,心急王叔,便急忙的趕到京都城外,給整個京都城方圓幾十裡都看遍了,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才發現事情不是如此,所以先回來請示父皇和祖奶奶,沒想到皇叔他老人家倒是在這裡呢!」楚離歌連忙道。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點點頭,心頭疑惑不已。

  「看來是哪個小子給我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只要你們沒事兒就好……」太皇太后提著的心終於的放了下來。

  「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哪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竟然藐視我皇家……」老皇帝一聽,面色一怒,關於他西楚囯一國君主的威嚴,當著兩國使者的面,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笑話,他的尊嚴何在?

  話音還沒落,只聽得楚輕離一聲驚呼,打斷了老皇帝的話。

  「玥兒呢?」楚輕離看到他家老頭子好模好樣的站在那,立時的松了一口氣,轉頭尋找秦茗玥,看了半晌,將大殿內眾人都看了過來,也沒有見到秦茗玥的影子,面色一變。

  眾人一愣,老皇帝也是一愣,太皇太后同樣一愣,楚離歌和冷傾憐此時也正是尋找秦茗玥,整個大殿眾人掃過來,都沒有看到秦茗玥的影子,面色皆是一變。

  「對啊!玥丫頭呢!一直就在……就在……」太皇太后剛坐下的身子再次的站了起來,才發現似乎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秦茗玥了,老臉一變。

  「玥兒不是一直就在……」敏德貴妃也站了起來,她的記憶也停留在秦茗玥彈完那曲子,那黑衣人進來之後,似乎真的就沒看見秦茗玥。

  經此一說,眾人皆是掃視大殿,確實是不見那一身玫瑰紅衣衫,輕靈純然的人兒。再次面面相耽。

  只覺一道紫影從眼前閃過,楚輕離當先沖出了大殿。隨後是一抹紅影和一抹白影一閃,楚離歌和冷傾憐再次也相繼的飛身而出。

  大殿內數百雙眼睛,均不知道離小王妃怎麼會不翼而飛呢!宮女、太監、門口的侍衛,皆是齊齊的搖頭,問誰都是沒看見。

  再次見鬼了!絕對是見鬼了!

  「快!來人!都去尋找玥丫頭!」太皇太后老臉也是白了,今日這事幾確實是蹊蹺的很,先是不明身份的人突然沖入大殿說效忠王爺遇襲受了重傷,如今效忠王爺好好的站在這裡,秦茗玥卻不見了,便慌忙急急的道。

  「搜尋整個皇宮,關閉皇都城,尋找離小王妃下落!」老皇帝在太皇太后聲音落下,也立時的下旨道。

  「是!」那侍衛首領瞬間的領命而去。

  於是一場盛宴,就這樣的落下了帷幕,眾人都紛紛的散去,西楚囯的京都城上下戒嚴,上至皇宮,下至大街小巷,甚至是一個犄角旮旯都不放過,全城禁衛軍出動,效忠王府,七皇子府,憐世子府,左相府……是出動了大批人馬,給西楚囯的京都城都掀翻了,找尋那個黑衣人和秦茗玥的下落。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陰謀,秦茗玥的消失不見,肯定是和那黑衣人有關。

  一連三日,日夜搜索,不止是那黑衣人,就是連秦茗玥的半個影子都沒見著。僅僅是從那黑衣人來了再離開,到楚輕離三人發覺事情不對回來,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老皇帝和太皇太后同時下令關閉城門,全城搜索。但秦茗玥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蹤跡。

  於是第三日之後,大開城門,範圍延伸,老皇帝發出告示,天下尋找秦茗玥。效忠王府更是暗衛全全出動,楚輕離就差挖地三尺了,可走一連數月,均是毫無所獲。

  盛宴一曲仙音妙曲,琴藝被譽為西楚第一,徹底的顛覆了以往在人們心目中的廢材形象,取代了盛名多年的西楚第一美人趙薔,秦茗玥的名聲再次的響徹了天下。

  伴隨著空前盛譽,秦茗玥離奇失蹤,再次成為天下關注的熱點。對於她的離奇失蹤,百家各說分壇,什麼羽化先去,什麼鳳凰升天,什麼遭人陷害,什麼上天嫉妒,收了回去之類的,總之是百說百樣,關於左相府四小姐,效忠王府離小王妃,按照秦茗玥的那句話說,她再一次的娛樂了天下大眾。

  此生最空前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秦茗玥自此之後,徹底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幾歲的幼兒是聽著秦茗玥的故事長大的,直到過盡了一生老死而去,再也沒聽說這個人再出現過。於是越發有了羽化先去的傳言。

  什麼樣的事情最能讓人們記憶不忘,甚至終生不忘?那便是如秦茗玥,一曲仙音妙曲,之後離奇消失。於是她很光榮的載入了史冊。

  《西楚囯,青山志》,類似于記錄西楚囯發生的離奇事件、雜文雜談之類的書。言曰:「西楚左相四女,秦姓,秦茗玥,天生廢材,嘩寵天下,然不盡之,卻是仙之神女,連理離王,天作之合,本是神仙眷侶,天下仰望,盛宴絕響,癡纏七王,一曲仙音,然終是神女不染凡塵,乘雲歸去,七王殤,離王隱,世間從此再不聞仙音妙曲也!」

  當然這是雜談,西楚囯有一本正觀的書,便是《西楚囯,江山志》。江山志裡記載的是什麼?一聽名字,便是不言而喻,那是專門記載西楚囯歷代君主治國偉略或者是梟雅爭霸一方,或者是名臣將相豐功偉績,更或者是風雲于西楚囯,對西楚囯的江山起了重大的影響的人物事件的書。

  而就是這樣的書,秦茗玥也很榮幸的佔據了一襲之地。原因是她影響了西楚囯的一代江山歷史。

  《西楚囯,江山志》記載:「有女秦氏茗玥,稱聞廢材、天下嘩寵,然實則,惜嬌顏,攬回眸,一代傾城絕色,琴曲仙音一絕,離王慧眼識此女,十裡錦紅娶之為妻,殊不知,七王早識,簫音為誰而生?一曲鳳求凰,琴簫仙音,實乃至愛,盛宴驚變,離奇失蹤,天妒紅顏,再不聞也!自此七王殤,離王隱,再不問鼎江山。」

  嘖嘖!這兩本書,一正史,一雜談為代表,還有雜七雜八亂七八糟的書,大致也說的是如此,秦茗玥這個名字都很光榮的進了去。

  自然這是後話,那時的秦茗玥根本就沒有想到她居然千古留名了!俗話說,人要是倒楣喝涼水也塞牙,那人要是忒幸運了呢!就如她,本想悄無聲息的失蹤,卻是轟然天下了一大把,自此一舉,只此一舉,讓這個時代的歷史永遠的記住了她。這是她做夢估計也沒有想到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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