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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117章
  第117章

  不多時,任平生就陪世子蕭凜一起過來了。

  蕭凜帶了他的兒子蕭慶歸,蕭慶歸今年十歲,比任啟高一頭,不過他和任啟倒是挺合得來的,手牽著手,很是親呢。

  「這算是‘忘年交’麼?」任江城見到蕭慶歸和任啟很要好的樣子,不由的心中暗笑。

  蕭凜和蕭慶歸向陵江王問安,一臉關切,陵江王淡淡道:「只是舊傷復發而已,沒什麼大事。我在青雲巷暫時住上幾天,你回府後跟你阿母說一聲,讓她不必惦記。」蕭凜自然一一答應,「是,阿父。」

  任啟也過來向陵江王問好,可是這小孩子他也精的很,平時明明是叫陵江王「翁翁」的,現在蕭慶歸一來,他聽蕭慶歸叫「翁翁」,自己便改口叫「大王」了。

  「大王,你好點了麼?」任啟奶聲奶氣的問道。

  「好多了,好多了。」陵江王一迭聲的道。

  蕭凜注意到陵江王對任啟的慈愛和關心,心裡一陣不舒服。陵江王是他的父親,卻要在青雲巷養病,這件事已經讓他很難受了,現在蕭慶歸和任啟同時站在陵江王面前,陵江王對蕭慶歸這親孫子不過爾爾,對任啟卻明顯偏愛的多,真是令人生氣。

  「阿父,王府什麼都是齊備的,您回去養病,好的豈不是會快些?」蕭凜想勸陵江王回王府,便委婉的勸道。

  「不必,青雲巷有名醫。」陵江王一口回絕了,「況且,我懶得搬動了。」

  蕭凜不敢再說什麼,唯唯答應。

  任平生溫聲道:「世子不必憂慮,大夫說過了,大王無甚大礙,將養數日便可恢復如常了。」

  蕭凜笑的溫文,「如此甚好,家母和我便可以放心了。」

  「還有我。」蕭慶歸牽牽他的衣袖,「翁翁沒事,我也放心了。」

  「對,還有你。」蕭凜含笑摸摸他的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陵江王叫過蕭慶歸問了幾句話,「今天學了什麼書?老師教的全會了麼?」問過話之後,現出疲倦之色,「回去吧,早些安歇,明天還要上學。」蕭凜知道他的脾氣,沒敢多停留,便帶著蕭慶歸告辭出來了,任平生和任啟出門相送。

  任江城臉上掛著淺淡得體的微笑站在一邊,自始至終,並沒有說話。

  蕭凜出門之後,情不自禁的回頭又看了一眼。

  任江城在床榻邊的胡椅上坐下了,笑盈盈和陵江王說著什麼,陵江王臉上也有笑意。

  蕭凜只看了一眼,便迅速轉過頭,離開了。

  任平生把他送上了車,「請世子回府之後轉告王妃,大王只是舊傷復發,並無大礙。他年紀大了,懶得搬動,況且青雲巷又有好大夫,便讓他在這裡將養數日吧。過兩天等他身體康復了,我便送他回王府。」蕭凜意興闌珊,道:「甚好,有勞費心。」和任平生告辭,帶著蕭慶歸上車去了。

  蕭慶歸和任啟告別的時候,兩個孩子倒都是情真意切的。

  牛車緩緩駛離青雲巷,任平生和任啟看著他們走遠,方才回家去了。

  蕭凜上車之後,心潮起伏,思緒萬千,連蕭慶歸跟他說話都沒有聽到。「阿父,阿父。」蕭慶歸見他不答腔,好奇的推了推他,蕭凜這才如夢方醒,「怎麼了?」蕭慶歸低聲問道:「阿父,翁翁不跟咱們回去,阿婆會不會不高興啊?」蕭凜不覺歎氣,「或許吧。」

  他這一趟沒能接回陵江王,陵江王妃大概高興不了。

  蕭慶歸見他面有愁容,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回到陵江王府,蕭凜想了想,命蕭慶歸先回房,自己單獨去見了陵江王妃。

  果然,陵江王妃聽說陵江王沒有大礙,只是要暫時在青雲巷養傷,臉色便陰沉下來,非常難看。

  蕭凜心裡也替她難受,低聲勸解道:「阿母,不管怎麼說,阿父身體沒事,很快便會好了,這是好事……」陵江王妃冷笑一聲打斷他,「什麼好事?我倒寧願他身體再差一點,卻是躺在陵江王府的!」蕭凜嚇了一跳,「阿母,千萬不要這麼說……」陵江王妃不耐煩,「我已將侍婢摒退,這裡只有你和我。無人之處說幾句心裡話有什麼呢?為什麼不能這麼說?你呀,就算是膽子小,也不用怕成這個樣子吧?」見蕭凜還有猶豫之色,她不禁氣的笑了,「怎麼,我這麼說你阿父,你這孝順兒子心裡不樂意了,是麼?」蕭凜低了頭,嚅嚅道:「阿母,阿父畢竟是一家之主,陵江王府的主心骨啊穿越之夢魂。」陵江王妃微曬,「我說的不過是氣話罷了,難道你不知道?好了,別拿這種臉色給我看了,我不說他了,還不行麼?」蕭凜臉色方漸漸好了。

  陵江王妃卻還是氣不過,「青雲巷倒是運氣好的讓人驚訝。八娘得罪了會稽王、會稽王妃,我本以為會稽王妃一定放不過她,誰知這些時日過去了,會稽王府一點動靜也沒有。不對,也不是一點動靜沒有,會稽王妃命人到青雲巷叫過她,但是被壽康公主搶在前頭了,沒能如願。凜兒你說說,壽康公主這個人多冷淡多傲慢的一個人,怎麼就偏偏中意了任家,要和任家來往呢?」煩惱的長長的歎氣。

  「這也是好事。阿母,如果會稽王妃對八娘出手了,阿父一定會替任家出頭,到時又不知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來。」蕭凜柔聲說道。

  陵江王妃冷笑,「連你這樣的溫潤君子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如果任家遇到事,你阿父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替任家撐腰做主。哼,你阿父對任平生這一家人未免太好了些,好的我都……」她話說到這裡,卻忽然停下,不肯再往下說了。

  「您,怎麼了?」蕭凜小心翼翼的追問。

  陵江王妃眼眸轉了轉,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唉,你阿父對任平生一家人實在太好,好的我都懷疑,任平生是不是他遺落在外頭的兒子了。」

  「不可能。」蕭凜吃了一驚,用力搖頭,「絕不可能。阿母,阿父是什麼樣的性情,什麼樣的脾氣,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有兒子流落在外,卻不追回來,命他認祖歸宗呢?」

  「倒也是。」陵江王妃氣平了些,「任平生如果真是他的兒子,他肯定早就要認回來了,不會忍這麼多年。就算他對任平生再好,對任平生的兒女再好,任平生也不能叫他阿父,八娘和任啟也不會叫他翁翁,他那個脾氣,哪能受得了?」

  「是這個道理。」蕭凜大力點頭,表示贊成。

  陵江王妃皺眉,「不過,這個任平生就算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好到這個地步,也是令我心驚。凜兒,我曾經試過……」她想說她曾經試過挑撥離間陵江王和任平生,卻並未得逞,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件事說出來實在丟臉,猶豫了下,又咽了回去。

  「您曾經試過什麼?」蕭凜忙問道。

  陵江王妃想了想,笑道:「我曾經試過想把任平生調回到他父親任刺史身邊,讓他們父子團聚。可惜沒做成。」

  「阿母真是慈悲。」蕭凜歎息,「您太為任刺史父子著想了,事情最後沒做成,確實令人遺憾。」

  「其實,任刺史是很想讓他的兒子調回宣州的。」陵江王妃若有所思,「可是你阿父死活不肯放人,任平生也不願離開你阿父,讓人無法可想。」

  蕭凜心思怔忡,「我方才離開阿父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見任八娘在陪他說話,他在笑……阿母,我……」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陵江王妃說氣話的時候,說「我倒寧願他身體再差一點,卻是躺在陵江王府的」,當時蕭凜聽著覺得過份了,可是仔細一想,他也隱約有同樣的想法,只要陵江王願意在王府養病,哪怕他病的再嚴重一點呢……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蕭凜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臉色煞白,「不行,不行,太不孝了,不能這麼想,一定不能這麼想。」他不停的提醒自己。

  「你覺得心裡不舒服了,是麼?」陵江王妃聲音淡淡的,「我明白。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母子二人四目相對,彼此同情。

  「難道咱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麼?」陵江王妃咬牙,「從前在嘉州我不敢做什麼,如今到了京城,你阿父不是唯一的王了,朝中自有能和他相抗衡的人,王丞相、桓大將軍、太子、會稽王,各有各的勢力棄女為後。就算這些人全部不管用,還有皇帝陛下呢。凜兒,我不能再放任這種情形了,我要把任平生攆走,攆到他親生父親身邊,不許他再霸佔你阿父,不許他搶走你的任何一樣東西。」

  「讓他們父子團聚,也是一件好事。」蕭凜掙扎良久,點了頭。

  蕭凜和蕭慶歸父子二人離開之後,桓廣陽和桓昭兄妹到了青雲巷。

  他倆一則是來看望陵江王的病情,二則是來送綠水秋波的。

  桓廣陽親自將那一盆碧綠如玉的奇花搬到任啟面前,「馬中赤兔,人中西施,小郎君中的阿倩,這盆綠菊是應該送給你的。」任啟興奮得小臉通紅,顛兒顛兒的幫著桓廣陽一起把花放到桌案上,圍著它又蹦又跳,「真的送給我了麼?阿兄你太好了!」

  桓昭拉拉任江城,小聲道:「我阿兄少說了一句,馬中赤兔,人中西施,小郎君中的阿倩,還有女郎中的阿令啊。」任江城親呢的輕輕打了她一下,「壞阿璃,又來打趣我。」桓昭一邊和任江城說笑打鬧,一邊調皮的沖桓廣陽擠眉弄眼,仿佛在說,「阿兄,羡慕我吧,我能隨意接近她,你可不能啊。」桓廣陽迅速向這邊掃了一眼,如稀世琉璃一般澄澈明淨的眼眸中滿是柔情蜜意。

  任啟高興的沖桓廣陽張開小胳膊,「阿兄,抱抱。」桓廣陽一笑,果真彎腰抱起他。任啟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阿兄,我是想親親你的,可是我太小了夠不著,所以要你抱我。」桓廣陽被他兩隻小胳膊圍繞著,感覺到濃濃的、溫暖的信任之意,心軟成了一灘水,柔聲道:「阿倩真可愛。」在他小臉蛋上也親了親。

  他不習慣和人這般親熱,嘴唇吻上任啟稚嫩滑膩的小臉蛋,心跳加速,臉色微紅。

  任啟咯咯咯的笑起來。

  桓昭見桓廣陽沉醉得連正事也忘了,只好笑著替他開口,「我阿兄說,這盆綠水秋波很難養,得有專門的花匠侍弄才行。所以,他不光送阿倩小郎君這盆花,連花匠也帶來了,一併相送。」

  「花匠也一起送啊。」任啟驚呼。

  任平生客氣的笑著,伸手拉拉範瑗,小聲問她:「娘子,你說這桓十三郎又送花,又送花匠的,意欲何為?」

  範瑗看了看眼神迷離的桓廣陽,斷言:「必有所圖。」

  任平生眼角抽了抽,「我看也是。」

  這臭小子說的是送花給阿倩,呵呵,那是他沒辦法明公正道的送給阿令好麼?哼,打著阿倩的幌子,其實是討好阿令,當誰是傻子啊。

  「阿令,你記得不記得,你還在我阿兄的書房摘過一朵綠色洛陽花?」桓昭挽著任江城的胳膊,親呢的問道。

  任江城微笑,「那當然記得了,那是朵又特別又美麗的洛陽花,我終生難忘。」

  她說著話,情不自禁的看了桓廣陽一眼。

  那天她被瘐家女郎齊心合力騙進了墨竹林,幸好在那裡遇到他,他悉心教給她八卦圖,把墨竹林的秘密傾囊以授,對她這位「仇家之女」沒有絲毫隱瞞,最後,還送了她一朵風姿嫣然、國色天香、碧如春水的洛陽花……

  「綠色洛陽花啊。」任啟小朋友又是驚呼。

  他今晚實在太高興了,眼睛睜得圓圓的,不管聽到什麼,都想表示驚訝和喜悅。

  桓廣陽見他可愛,忍不住又在他小臉蛋上親了親。

  「阿兄,那你送給阿……送給阿倩啊真命凰後。」桓昭熱情的道。

  桓廣陽微笑,「培育綠色洛陽花,是要冬天時候在花根處埋下特製藥方的。今年冬天我命花匠多培育幾盆,來年春天便有了,便可以……」他溫柔看了任江城一眼,低聲道:「便可以送給阿倩了。」

  「好啊,多培育幾盆,我也要。」陵江王由杜大夫陪著,出現在門口。

  「您怎麼來了?」任平生見他下了床,大驚失色,三步並作兩步便過去了,「不好生養著,起來做甚?」

  「是啊,翁翁,您這會兒應該躺在床上歇息。」任江城嗔怪。

  「翁翁不聽話。」任啟板起小臉,責備的看著陵江王。

  「翁翁沒事了,沒事了。」陵江王呵呵笑了兩聲,隨口哄著任江城和任啟。

  杜大夫慢條斯理的,「沒見有我在麼?他若不能起床,我能讓他滿地亂跑?」說的眾人都笑了,「可不是麼,我們是關心則亂,竟沒看到大王身邊還有位神醫站著呢,失敬,失敬。」

  陵江王和大家說笑了幾聲,道:「十三郎,陪我出去走走。」

  桓廣陽知道陵江王是有話和他說,便哄著任啟下了地,「乖,阿兄和翁翁有話要說。」任啟很乖巧的點頭,「嗯。」桓廣陽陪著陵江王出了門。

  才下過一場暴雨,這晚的天氣有幾分涼爽。走在夜色中,陵江王和桓廣陽都是沉默。

  到了一盞燈籠下,陵江王停下了腳步。

  桓廣陽也停下來,靜靜的看著他。

  陵江王身材魁偉,桓廣陽頎長挺拔,兩人身形雖然大不相同,高度卻差不多。

  陵江王直視桓廣陽的眼眸,「十三郎,你白天問過我,問我為什麼不追過去,把她救回來,是麼?我告訴你,她嫁人之後我沒有認命,追過去了。她一直記掛著我,不肯和她的夫婿圓房,獨自住在鄉下的田莊裡。她沒有忘了我,卻也不肯原諒我,不肯放我進門,我在她門外守了三天三夜,苦苦哀求,終於求的她回心轉意,和我重歸於好。我答應她,我會出面要求她的夫婿跟她和離,之後我迎娶她為王妃,我們離開京城,去我的封地,雙宿雙飛,永不分離……」

  他忽然哽咽了,眼中全是水光。

  桓廣陽安安靜靜的站著,心沉了下去。

  陵江王抹了把眼淚,目光變得兇狠淩厲,「我挽回她的芳心之後,約好今後之事,和她作別。這一別,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桓廣陽心房仿佛被重物襲擊,一陣鈍痛,他臉白如雪,低聲道:「您又遇刺了,是麼?」

  陵江王慘笑,「你真聰明,我又遇刺了!還是你桓家的刺客,數十名高手夾擊,我傷重將死。我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個圈,重回人間之後,她……她已經……香消玉殞……」他神色悽楚,眼淚瞬間流了滿臉。

  桓廣陽不敢看他這悲傷的模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她嫁了人,他還可以追過去。可她離開了人間,天人永隔……

  「十三郎,我沒有辦法原諒。」陵江王強硬的道:「你不能和阿令在一起,桓家的人配不上阿令!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轉過身,一步一步,緩緩離去。

  桓廣陽凝視他的背影,心一點一點結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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