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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132章
  第132章

  被關押在獄中的任刺史和被看管在驛館中的辛氏、劉氏、任冬生等人日子都很不好過,每天在焦慮和恐懼中度過,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行刺的罪名最終會落實麼?會人頭落地麼?」「任家能躲過這一劫麼?還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麼?」一天一天過去,風向越來越不對,這些人也越來越絕望,眼前一片灰暗,看不到絲毫光明。

  辛氏、劉氏、任淑慧等人容顏憔悴,眼神呆滯,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任淑然和任淑清這兩個任家庶女日日抱頭哭泣,「咱們本來就沒什麼身份,任家再倒了,更是沒有依靠了啊。」想到自己年紀老大終身還沒有著落,偏偏這時候任家倒了,更加沒有前途,悲從中來,哭個沒完沒了。

  辛氏、劉氏和任淑慧本就心情灰敗,日日聽到任淑然和任淑清的哭聲,如泣如訴,更添無限煩惱。

  任淑慧本來是位美女,被看管在驛館之中失於保養,心情又糟糕到了極處,肌膚變得粗糙了,連頭髮乾枯乾枯的,看上去淒慘之極。劉氏攬過她傷心落淚,「我的兒,委屈你了。」任淑慧呆了半晌,嘴角勉強牽了牽,浮起苦澀的笑意,「阿母,先前知道四娘和六娘做了北魏皇子的側妃,咱們還替六娘歎息委屈過呢,可惜她好好的任家嫡女,卻給異國皇子做了側室。呵呵,現在看來,四娘和六娘的下場不錯,比我強,我……我的將來還不知道在哪裡……」劉氏急忙打斷她,「不許胡說!事情尚未塵埃落定,還有轉圓的機會!前日咱們不是將簪環首飾給了僕役,令他到王丞相府和司馬參軍府求救去了麼?」

  任刺史是王丞相的人,建康城中還有一位司馬參軍和任刺史是多年好友,任淑慧等人病急亂投醫,但凡和任刺史挨得上的人全寫了求救信過去,言詞淒慘懇切,哀婉動人,只盼著這些求救信能打動任刺史的故人,讓他們伸出援手,救任家上上下下於水火。

  「事關陵江王,司馬參軍這樣的人能頂什麼事?就算王丞相,也不會為了祖父,和陵江王做對的。」任淑慧眼神暗淡,「若是三叔父肯伸出援手,恐怕我們還有些希望。但是,三叔父他……」

  「什麼三叔父,不知是哪裡來的野孩子!」劉氏沉下臉。

  任刺史入獄、任家諸人被看管關押,這些全因任平生而起。劉氏現在想到任平生,就是一肚子的怨氣。

  辛氏恨恨咬牙,「野種!野種!」

  劉氏想到任平生只是有怨氣,辛氏卻是要發瘋了。她心心念念的任家繼室之位,是李氏不屑一顧、看都不肯看一眼的。她嫉恨了幾十年的任平生,原來不是任刺史的兒子,其生父是陵江王!這一個接一個的打擊連二連三襲來,辛氏承受不住,幾乎要崩潰了。

  任淑慧露出無奈的神色,「可是,眼下我們真的沒什麼指望了啊。」

  劉氏心思一動,道:「你三叔父多年在外,和你祖父、阿父都生疏了,不親近。可是八娘在刺史府從小養到十四歲,她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咱們如今落了難,她不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吧?三娘,你寫封信給她,讓她念在舊情,救咱們們出去。」任淑慧想到當年她和任四娘、任六娘等人一起作弄嘲笑任江城、陷害設計任江城的種種,苦笑搖頭,「她不會肯的。她在刺史府的時候,人人看她不順眼,人人鄙夷輕視她。咱們和她並沒什麼舊情,讓她念什麼?」

  任淑慧這話說的還有幾分自知之明,誰知辛氏聽了之後神色恨毒,眼中閃過綠幽幽的光芒,尖聲道:「人人鄙夷輕視她,是因為她自己不爭氣,自己沒出息,怪不得別人!她從送回刺史府的時候只是小小嬰兒,刺史府若不養她,她還有今天麼?無論如何任家也將她養大了,現在任家落難,是她報答舊日恩情的時候了!三娘,你這就寫封書信給她,不用哀求央懇,就說我這做祖母的發了話,讓她速速來拜我!快,快寫!」

  劉氏和任淑慧見辛氏焦燥又急切,眼神狂熱,跟發了瘋似的,心裡都是一緊。任淑慧不敢和這樣的辛氏拗著,忙道:「是,祖母,我這便寫,這便寫。」片刻不敢耽擱,當著辛氏的面取來紙筆,一筆一劃,仔仔細細,給江城寫了一封信。

  雖然辛氏在發瘋,要命令江城來看望她,可是任淑慧理智尚在,知道自己這時候是求人的,必須放低身段說些哀懇之語。還有,若能回憶往昔的一些溫馨時刻、姐妹之情,那便更容易打動人了。可是任淑慧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竟然一件她和江城的溫馨往事也沒想起來,自己也慚愧起來了,「唉,我說起來是她的三姐姐,可十四年來,從來沒有幫過她一絲半點……」硬著頭髮寫下求情信,從衣箱中搜羅中一匹好衣料偷偷給了僕役,央他將信送到青雲巷任家。

  「青雲巷任家?」僕役笑的跟什麼似的,一臉的看不起,「青雲巷現在是有戶知名的人家,可是到底姓什麼,卻沒人知道。這位光祿大夫從前是姓任的,現在陵江王要認他回去做郡王,城中都傳遍了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任淑慧只好忍著一口氣改了口,「大叔,央你這將封送到青雲巷光祿大夫府上,交給他家……」說順口了,想說「八娘子」,話到嘴邊才知不對,遲疑片刻,道:「交給他家小娘子。光祿大夫家中只有一位小娘子,一位小郎君,這封信想必你不會送錯,對不對?」

  「自然不會。」僕役皮笑肉不笑的接了布匹,接了信,走了。

  任淑慧回頭,看著空蕩蕩的衣箱苦笑。

  唉,能找不能找的人全找了,該花不該花的賄賂花遍了,若是依舊不能奏效,只能說任家命該如此吧。

  這封信送出去之後,她們沒有等到江城的回信,卻等到了任榮生和王氏、任召、任吉這一家人。

  風塵僕僕的任榮生、王氏一家人到了之後,任榮生和任召、任召和任冬生等人關到了一起,王氏則被趕到了辛氏、劉氏這邊。

  「你怎麼來了?」辛氏看到她,驚的坐都坐不穩了,騰的站起身。

  王氏哭著撲到她懷裡,「姨母,我也不知道啊,二郎官做得好好的,忽然有官兵如狼似虎的捉了我們,糊裡糊塗就被帶到這裡了。姨母,這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啊。」

  辛氏木木的站在那裡,人傻了,身子也僵了。

  任淑慧打了個寒噤,低聲道:「這難道是……一個也不放過麼……」

  她聲音雖低,卻是人人都聽到了,人人心中生出寒意,一開始背上發涼,後來渾身發涼。

  就連最囂張最蠢笨的王氏也眼淚汪汪的仰起頭,哽咽道:「真的是一個也不放過麼?」

  倉惶的相互看了許久,辛氏、劉氏、王氏等人頹喪的坐到了地上,欲哭無淚。

  「我為什麼要嫉恨任平生、任八娘?為什麼要勾結匪徒將她逼回刺史府?如果不是這樣,八娘不會到了京城,任家也不會落到今天……」辛氏一遍又一遍的責備自己。

  「我還想要住到青雲巷,還想沾三房的光呢,呵呵,現在三房乾脆不姓任了……」王氏懊悔不已。

  這幫人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你看我,我看你,驚惶失措,茫然無助。

  「姨母,咱們會怎樣?會死麼,會被殺頭麼?」王氏忽然急切的爬到辛氏身邊,向她討主意。

  辛氏木木的、呆呆的搖了搖頭。

  她哪會知道?平時在刺史府她是威風的,現在被看管在驛館中,她也和劉氏、王氏等人一樣,拿不出什麼主意,想不出什麼辦法……

  「若是郎主在便好了,他會有辦法的。」辛氏喃喃。

  「是啊,如果祖父在,我們便有主心骨了。」任淑慧等人也跟著流眼淚。

  這難熬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她們等到了任刺史,也等到了結果。

  任刺史被大隊黑壓壓的官兵押著到了驛館的這一天,任冬生、任榮生和辛氏等人全被帶到了院子裡,看到老邁虛弱、面無人色的任刺史,從辛氏開始,任家每一個人都淚流滿面,激動不已。回來了,一家之主、一家人的主心骨終於回來了!

  「郎主。」辛氏眼裡含著一包眼淚,嗚咽叫道。

  「阿父。」「祖父。」任冬生、任榮生、任周、任召等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有的叫阿父,有的叫祖父,泣不成聲,亂成一團。

  任刺史眼睛已是昏暗無神,可是這一幕他卻看的異常清楚,被刺的很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兒孫全部在這裡了,除了任平生,除了李氏拼著性命生下的任平生……

  押送任刺史回來的官兵迅速把任家人團團圍住了。

  被黑壓壓悍氣逼人的官兵包圍,任家上上下下立即恐慌起來,跌跌爬爬的往任刺史身邊去,「阿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祖父,為什麼會這樣?您真的行刺陵江王了麼?」王氏平時最厲害,實際最膽小,率先哇的一聲大聲起來,連連尖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她一哭,任淑慧、任淑然、任淑清也跟著哭叫起來,現場更是一團混亂。

  任刺史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心中更痛,混濁的淚水順著他蒼老醜陋的面頰流了下來。

  一敗塗地啊,完了,任家完了……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揮揮手,便有一名黑衣兵士過來,拿著花名冊一一念名,兩名兵士看管一人,將任刺史、辛氏等人一個不剩的制住了。

  「你們待要如何?」辛氏大懼,失聲尖叫。

  軍官威風凜凜的看了一眼,朗聲笑道:「任某刺殺親王,本應是死罪,不過伏波郡王心地純善,念在任某雖有種種劣跡,畢竟也曾養育了他,代他向陛下、陵江王殿下求情,懇請特赦。殿下大度,陛下寬厚,已准了伏波郡王所請,任某行刺陵江王殿下一事朝廷不再追究,但是任某道德敗壞,不堪重用,今後貶官回鄉,任某終生不得出原籍半步,任家三代之內,不許出仕為官。」

  「什麼?」從任刺史開始,任冬生、任榮生、任周、任召等人,個個吐血。

  任刺史終身不許複出,這已經是讓他們非常絕望,還下旨三代之內不許出仕做官,這豈不是絕了任家所有人的路麼?

  辛氏忽然發了瘋,甩開押送她的兵士,沖那軍官撲了過去,「你說的伏波郡王便是任平生那個野種了,對不對?他做了郡王,他的女兒呢?那個被封了縣君的任八娘,現在如何了?」

  她不過是名弱女子,可人一旦發起瘋力氣便大的不行,那兩名兵士竟沒攔住她,被她如出欄的猛虎一般撲到了軍官面前,不由的大驚失色。

  軍官卻是久經沙場,面色如常,饒有興致的看了辛氏一眼,笑道:「伏波郡王是陵江王殿下原配嫡子,為奸人所擄,和陵江王殿下失散多年,陛下憫其遭遇,特封其為郡王,其妻為郡王妃,其女為江城郡主,其幼子尚小,不足十歲,故此沒有封號,卻也賞賜了財帛無數。」

  「江城郡主。」辛氏面如土色。

  那個被她欺壓了十四年、笑話了十四年的少女,現在做了江城郡主……

  劉氏、王氏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八娘竟有這樣的運氣!」任淑慧、任淑然、任淑清和江城同是妙齡女郎,和劉氏、王氏等人的感情又不相同,胸中更是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差點把她們自己給燒著了,「江城郡主,八娘居然成了郡主!」

  就算江城一家被陵江王給認了回去,親王的孫女依律也是封不了郡主的,頂多是位縣君。可是在任家灰溜溜毫不起眼不招人待見的八娘,才回皇室就得了皇帝的青目,得了殊榮特封,現在是郡主了。

  江城,她的名字很大氣,竟然能直接用做封號。

  幾輛灰不溜秋、非常難看卻很結實的大車被兵士推了進來,「任某,辛氏,上車!」一個挨一個叫著名字,把任家諸人一一分到了車旁。

  但是,卻沒有讓他們上車,只是在車旁等著。

  任刺史和辛氏已是魂飛天外,沒注意到這些,任冬生、任榮生理智卻還在,迷惑不解,「讓我們分別到了車旁,卻不讓我們上車,這是什麼道理?」

  他們的疑問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黑壓壓的兵士向兩邊散開,一輛由兩匹駿馬拉著的香車飛馳而至。

  車停下來之後,有隨從飛快的抱來紅氈鋪在車前,迅速打開,耀眼的猩紅展現在眾人眼前,華美而奢侈。

  車廂門打開,身著郡王服飾的蕭沖先下了車,之後回身從車上扶下盛裝打扮的江城郡主,父女二人踩在紅氈上,緩緩向任家眾人走來。

  蕭沖風神俊逸,江城郡主國色天香,這父女二人徐徐走來,恍若天人。

  任家眾人都看呆了。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驀然發覺,伏波郡王和他們不是一家人,江城更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這樣的女郎,天生便是不屬於任家的。

  走了沒幾步,伏波郡王和江城郡主便停下了腳步。

  伏波郡王略微躬了躬身子,語氣冷淡,「大人雖有種種不法之事,卻也曾養育過蕭沖。故此,蕭沖今日特來送行。」

  任刺史目光如毒蛇吐信一般落在伏波郡王身上,「蕭沖?」

  「是,蕭沖。」伏波郡王毅然道。

  兩人目光相遇,任刺史是怨毒、不甘、憤怒、嫉妒,伏波郡王卻是冷淡厭惡中又帶著憎恨鄙夷,難以言喻。眼前這個人不錯是養大了他,可正是因為他,他的父親和母親才會被迫分離,一家人才不得團聚,父子對面不相識長達數十年,一直被蒙在鼓裡。

  「大人回原籍本應是步行的,蕭沖代大人要了車。」伏波郡王淡淡道。

  軍官縱聲大笑,「伏波郡王寬容大度,不計前嫌,對任某一家仁至義盡,現在建康城中誰不知道他的度量,誰不傳頌他的美名?哈哈哈。」

  任周和任召面面相覷,唯有苦笑。怪不得罪犯和罪犯家眷還有這個待遇呢,可以坐車回去,原來是……伏波郡王請求的……

  「我寧願不坐車,我寧願走著回去。」辛氏咒駡。

  她真是寧願吃些辛苦,也不願看到伏波郡王得了便宜又賣乖,饒是認祖歸宗了,做郡王了,還因為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得了個好名聲啊。

  軍官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這位便是辛氏了,對不對?宣州新任刺史最近捕獲了一群盜匪,這撥盜匪招認出曾和你合謀,在宣州城外攔劫江城郡主……」

  「不,不是我,不是我!」辛氏聽這軍官提起這件事,魂飛魄散,連聲尖叫。

  軍官根本不理會她,郎聲大笑,繼續說了下去,「……不過,江城郡主機智聰慧,這撥賊人非但沒有攔劫到她,反倒使得她陰差陽錯之下,上了樂康公主的船,到了京城,因而才有接下來的奇遇。辛氏,你是陵江王殿下和伏波郡王父子相認、闔家團圓的功臣呢。本來是應該治你的罪的,不過你雖意圖害人,卻無意之中做了功臣,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了,哈哈哈。」

  辛氏嘴唇張了張,面如土色。

  任刺史怨毒的看了看她,辛氏背上涼嗖嗖的。

  劉氏、王氏、任淑慧等人也忿忿,「阿家何苦如此多事!」「祖母何苦如此多事!」

  辛氏打了個囉嗦。

  雖然軍官說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但是辛氏卻好像預料到了,回到原籍之後,她的日子會很不好過……任家所有的人都會埋怨她,恨她,排擠她,沒有人再會尊敬她了……是她把江城逼到了建康,是她讓陵江王父子相認,闔家團圓……

  江城似笑非笑看著這撥人,輕啟朱唇,「原本我是特來向夫人表示感謝,謝謝你的養育之恩。但是我今天才知道了宣州城外的劫殺是由誰主使,唉,請恕我年紀小,心胸不夠寬廣,原諒不了對我心存惡意之人,就不向夫人行拜謝之禮,也不遠送了。」

  軍官正色道:「郡主說哪裡話,您不怪罪這辛氏,她已經應該額手稱慶了啊。若您要治她的罪,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軍官淩厲無情的目光落在辛氏身上,辛氏腿一軟,癱倒在地。

  伏波郡王和江城郡主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江城郡主寬衣博帶,裙子下擺很長,一直拖出去很遠。她有一截美麗的裙尾眼看著就要離開紅氈,落到地上去了,一旁的侍女忙眼疾手快小心翼翼的過去提起來,重又放在猩紅華美麗的地氈上,好像若是沾到一點點塵埃,便會玷污了她似的。

  辛氏、劉氏、王氏、任淑慧等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傷心欲絕。

  江城郡主已經高高在上,如在雲端,而她們卻在泥地裡,連江城的一片衣角也沾不著了。

  昏昏沉沉的任刺史,呆呆傻傻的辛氏,連同任冬生、任榮生、劉氏、王氏等人,全被押了車,送返原籍。

  任刺史終生不得複出,他的兒子和孫子也不得出仕做官。任家,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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