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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145章
  第145章

  神宗王皇后被新帝尊為宣太后,一切待遇不變,遷居甘泉宮。但是,陵江王妃卻並沒有被冊封為皇后,當然也沒有被從蜀地迎入京城、遷入溫泉宮,大樑皇后所居住的溫泉宮就這麼空閒下來了。

  新帝因為是被立為皇太弟之後才登基的,算得上名正言順,所以登基時一切順利,並沒有朝臣對此提出異議。倒是太學有幾個迂腐的學生有些怨言,說的無非是太子和會稽王雖然沒了,但他們的兒子還在,那才是正經八百應該繼承皇位的人。但是這幾個人的言論才出口,很快就被老師、同學等駁斥了,「太子逼宮,會稽王協同作惡,這是什麼樣的行徑?有這樣的父親,他們的兒子又能好到哪裡去,有資格做大樑的皇帝麼?更何況如今南北對峙,北朝虎狼之國,對我大樑虎視眈眈,奉一個十歲小兒上位,是想讓北魏蔑視我朝麼?」那幾個迂腐書生本來就沒理,人數又少,很快被訓的垂頭喪氣,不敢作聲了。

  新帝登基之後,追封原配王妃李氏為懿賢皇后,冊立皇長子蕭沖為太子,大赦天下。

  蕭沖之妻范氏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子妃,太子的兒子蕭慶歧年紀尚小,暫無封號,而太子和太子妃的唯一愛女江城因為原來已是郡主了,新帝笑道:「朕從皇太弟成為了皇帝,沖兒由伏波郡王成為太子,難道朕的孫子孫女不是也應該升升職麼?阿倩還不足十歲,暫時不宜加封,阿令原來已是郡主了,應該升上一級才是。」特旨冊為江城公主,除林城、山城的食邑之外,另外享有公主的俸祿。

  次子蕭凜被封為蜀王,依舊留在蜀地,三子蕭准被封為閩王,遷往閩地,守東南沿海。

  一般來說陵江王登基為帝,陵江王妃是會被冊封為皇后的。但凡事總有例外,王爺做了皇帝但王妃沒有成為皇后的例子歷來都是有的,陵江王妃也成了這些倒楣蛋中的一個,只是得到了蜀王太妃的封號,並沒有被冊為皇后,也沒有被迎入京城。

  蜀王府裡,太妃和蜀王捶胸頓足,呼天搶地,追悔莫及。

  「怪不得當初十三郎會說那樣的話……」太妃癱坐在地上,「我現在悔的腸子都快要青了,你知道麼?十三郎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還在心裡笑話過他呢。」

  陵江王認回蕭沖的時候,十三郎曾經說過「不過大王今後若再有斬獲,便和世子無關」,那時陵江王妃和蕭凜都沒有當回事,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陵江王已經年老,老皇帝那時有太子和會稽王,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個皇位能落到陵江王頭上啊?可是做夢都沒想到的事現在成為事實了,太子和會稽王自相殘殺,兄弟二人一齊廢了,老皇帝知道自己的孫子太小當不起重任,只好傳位給弟弟陵江王。「今後若再有斬獲,便和世子無關」,太妃和蜀王回想起十三郎的話,欲哭無淚。

  「我才是阿父的嫡長子,太子之位應該是我的,這天下應該是我的……」蕭凜想到自己錯過的那一切,扼腕歎息,憤懣不已。

  「對,你才是正經八百、無可爭議的嫡長子,那個蕭沖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是不是你阿父的親骨肉還兩說呢!我當初不應該任由大王認下他的,真不應該!」太妃咬碎銀牙。

  依著當地的情形,如果陵江王妃和世子沒有痛痛快快的同意這件事,陵江王想認回蕭沖會比較麻煩。可是陵江王開出來的條件多吸引人啊,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便讓蕭凜繼承他的一切,成為蜀地之王,這個誘惑真的很大,陵江王妃和蕭凜抵禦不了。

  「我們被你阿父騙了,被十三郎給騙了!」太妃捶地痛恨。

  「上當受騙了。」蜀王頹然。

  他們母子二人正在悔恨往事,蜀王妃也紅著眼睛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十三郎說的話我還記得呢,現在想來,他這話不是憑空說的,竟是早有預謀麼?姑母,大王,是不是桓家早就和大人公暗中結盟了啊?」太妃狐疑,「不能吧?桓家和陵江王府素有仇怨,十三郎那次不過是奉了先帝的旨意,才不得已而為之的。」蜀王本來是斯文人,這時已煩燥不堪,「早已結盟又如何?沒有結盟又如何?總之太子之位沒有了,天下沒有了,都被蕭沖搶去了!」

  太妃怒火熊熊燃燒,恨恨的道:「只怪我一時心軟,那次竟放過了他!」

  「您這是什麼意思?」蜀王、蜀王妃大驚,「您什麼時候……制住過蕭沖了?」

  太妃笑的陰冷,「那時他還不叫蕭沖,叫任平生,他帶了妻子、女兒、兒子到陵江王府做客……」蜀王妃驚呼,「是範瑗中毒的那回麼?那回是蕭慶正下的手,和咱們沒關係的啊。」太妃疲倦的搖頭,「傻孩子,你是真沒有發現什麼,我比你多活了些年頭,比你眼光毒了些,早覺察出不對了。你記得當時我特地吩咐你親自去泡的茶麼?那是咱們喝的,沒被蕭慶正等人沾上。蕭沖、範瑗他們的茶,都是被人動過手腳的。唉,我對任平生向來是不滿的,覺得大王對他實在太好了些,那回我想想裝作不知道,一箭雙雕,既害了任平生,又把幕後的人揪出來。反正在背後搗鬼的不是大房就是三房,他們遲早是禍害,能扳倒一個便扳倒一個……」

  蜀王和蜀王妃都聽呆了。

  「可是茶都已經端上來了,我又有些害怕,害怕你阿父對任平生太過器重,萬一任平生真的死在我面前,他遷怒於我可如何是好?我一時心軟,叫了任平生起來說話,他便沒有喝毒茶,所以還是好好的。我恨啊,我快恨死了,你們說說,我那時候退縮什麼,害怕什麼?如果真把任平生一家人結果了,現在凜兒就會是太子了啊。」太妃連連捶胸。

  蜀王和蜀王妃目瞪口呆,「您……其實是知道的……?」

  蜀王汗下來了,「阿母,這件事千萬不能被阿父知道,千萬不能!」

  以新帝對蕭沖的寵愛和重視,如果他知道當時陵江王妃明知有人要害任平生一家而聽之任之,那麼,等候蜀王府的不一定會是什麼樣的雷霆怒火呢。

  蜀王妃也有些害怕,「是,千萬要保密啊。」

  太妃怏怏,「我現在才發沒錯我被他騙了,呵呵。十三郎當時傳的是他的話,不管十三郎是否明白其中的含義,他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他要謀權篡位,要讓太子和會稽王自相殘殺,他肯定早有預謀……」

  「阿母住口。」蜀王聽她詆毀起新帝,大驚之下,過去掩住了她的嘴,急促又低聲的央求,「住口啊,不要再說了!」

  做不了太子,抱怨幾句是正常的,就算傳到新帝耳中也沒事,新帝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治他們的罪。可是對新帝心存怨望這件事就嚴重了,曾經想害任平生也很嚴重……

  太妃生氣,「咱們都這麼慘了,你連句話也不讓我說麼?」蜀王苦笑,「不是不讓您說話,而是……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太妃忽地暴怒,「你一直是這樣溫溫吞吞的性子,什麼時候也不果斷!你阿父就是因為你的性子才不喜歡你的,知道麼?任平生和你不一樣,所以你阿父喜歡他,不管是不是親生的兒子都喜歡他!」蜀王被她罵的有些蒙,「可是,可是您說過,我是世子,不用和任平生、蕭准似的親自搏殺,陵江王府的一切註定全是我的……」

  這母子二人兩兩相對,神色淒然。

  陵江王府的一切確實全歸蕭凜了,可是這一點也不讓人高興,因為陵江王做皇帝了啊,擁有整個南朝了啊。和大樑的江山社稷相比,陵江王府的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甚至不肯封我為後。」太妃絕望的喃喃,「他在怕什麼?怕我有了皇后的名份,你會跟蕭沖爭太子之位麼?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室,他現在做了皇帝,卻只封了我一個蜀王太妃啊。」

  太妃通常是先帝留下的妃子的封號,現在新帝還活著,卻給她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封了蜀王太妃,可見是要她終生留在蜀王府,不許再回京城了。

  不,她不甘心,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蕭沖雖然已經認祖歸宗,可他的身世始終是有問題的。」太妃眸中閃過寒光,「凜兒,讓人在京中散佈謠言,就說蕭沖其實不是你阿父的親生子,他是野種,是冒充的。」

  「以後再說吧。」蜀王目光閃爍。

  他這個人一向文弱,抱怨兩句還行,讓他出手去害蕭沖,他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子。

  「什麼以後再說,想做的事,立即去做。」太妃語氣嚴厲,「凜兒,你真是從小便拖拉慣了,從事從來也不知道著急啊。」

  蜀王被太妃逼的急了,說道:「這樣吧阿母,咱們先命人到京裡探探情形如何?京裡還有幾位親王、大長公主,先讓人到這些皇室宗親面前吹吹風,如果把他們吹動了,咱們再大肆行事,蕭沖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皇室宗親?」太妃沉思,「倒也是個好辦法。我記得東海王脾氣最好,他的王妃和我同一年出生,和氣的很,就從東海王這裡著手吧。成事了,當然最好;若不成事,以東海王和王妃的脾氣,也沒有妨礙。」

  「便依阿母。」蜀王聽她說的有理,依了。

  蜀王和蜀王太妃在扼腕歎息和他們擦肩而過的尊位,遠在京城的新帝卻是在經過一段時日的忙忙碌碌之後終於朝局初定,有閒情逸致讓桓廣陽陪著下棋了。

  「十三郎,今天這棋局很重要,你可要好好下啊。」新帝樂呵呵的道。

  「是,陛下。」桓廣陽有些忐忑不安。

  棋局很重要,要好好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以棋局定……定終身麼……?

  「這是私下裡,叫什麼陛下,還和原來一樣,外叔祖。」新帝笑道。

  「是,外叔祖。」桓廣陽從善如流。

  他本是絕頂聰明之人,可這會兒關心則亂,因為新帝一句話他聯想到了終身,聯想到了一位美麗的女郎,於是頭腦也不清楚了,思維也有些混亂了,人也有些茫然了。不過他棋力不弱,雖然思緒很亂,棋下得還是很好,頗有章法。

  「十三郎,你知道這棋局關係到什麼?」他正要落子,新帝饒有興致的問道。

  「關係到什麼?」桓廣陽手一抖,棋子落錯了位置。

  新帝一樂,緊接著也落了子,閑閑道:「這棋局關係的可大了,關係到今天的一餐飯啊。阿令今天心情好,親自到廚房督菜,給我這做翁翁的準備了餐美食。你如果贏了,可以跟著一起享用,哈哈哈。」

  桓廣陽看著自己方才落錯的一子,有些心疼。

  這是很關鍵的一子……

  「翁翁,我不是今天心情好才督菜的,我是太孝順了,知道您這些時日太忙碌,累著了,特地孝敬您的啊。」江城公主笑吟吟走了過來。

  她穿了件純白色的寬袖上衣,淺綠色襦裙,像盛開在枝頭的白色玉蘭花般,於一片綠意盎然中開出大朵雪白芬芳的鮮花,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清新明快,令人驚豔。

  桓廣陽手中執著棋子,卻遲遲不曾落下。

  「孝順,我家阿令最孝順了。」新帝眉花眼笑。

  「十三郎,你怎麼不落子?」他看見孫女滿臉都是笑,還忘不了催促桓廣陽。

  「是。」桓廣陽驚覺,忙聽他的吩咐落子,不小心又落錯了位置。

  「十三郎,看來你今天是沒有口福了啊。」新帝一臉遺憾,「今天阿令做了許多美食,有鴨方,有金湯,據說樣樣是美味。可是,輸了的人便沒的吃。」低頭看看棋局,頗為得意,「十三郎,外叔祖眼看著就快贏了,你只能幹看著了……」

  江城公主湊過來看熱鬧,「翁翁,我能瞧一眼麼?」新帝笑,「當然能。」誰知她過來的急了些,腳下一滑,手自然而然的伸到桌子上,把棋子給撥亂了,「翁翁,亂了啊,怎麼辦?現在都到飯時了,不如先別下棋,先祭祭五臟廟,如何?」她笑嘻嘻的道。

  「壞阿令。」新帝笑駡。

  桓廣陽卻是心都醉了。

  她知道他快要輸了,便故意把棋局攪亂……她不忍心讓他餓肚子……

  他偷偷看了她一眼。

  正好她也在偷眼看他,兩人目光相遇,又是甜蜜,又有些慌亂,羞澀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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