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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90章
  第90章 090

  「胡說,這世上哪來的天譴!」元繹的隨從大聲呵斥。

  桓十四郎背起雙手,幽長的歎了口氣,「有些人無知又狂妄,連上天都不敬重啊,連天譴是什麼都不知道啊。人間最為尊貴莫若於帝王了,帝王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有天子之尊稱。可是有些人連上天都不屑一顧,罔顧上天的旨意啊。」

  「太不像話了,連上天也不敬重。」淳安郡主搶在諸位女郎之前,第一個表示譴責和憤慨。

  「豈有此理。」「駭人聽聞。」慶元郡主和桓昭、瘐涵等人也紛紛出聲指責。

  元繹那名漢語十分純熟的隨從臉漲得通紅,咬牙看著桓十四郎等人,怒目以對。

  元繹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呆站著,看上去就像根木樁子,一動不動。

  桓十四郎心中一動,往桓廣陽身邊挪了挪,聲音小小的,「阿兄,他們不會察看出來什麼吧?」

  桓廣陽自負的搖了搖頭。

  桓十四郎聲音更小,「阿兄,這些馬對元繹來說,是不是特別重要?」

  桓廣陽淡笑,「元繹的座騎名青翼,是北魏皇帝所賜的漠北名駒。這青翼北魏諸皇子人人眼熱,元繹的四弟元綱在皇子比劍的時候戰勝了他的兄弟們,得了第一,也沒能得到這匹馬。元繹出使我朝之前,北魏皇帝才將青翼賜給了他。為了這件事,他的兄弟們多有不服氣的。」桓十四郎不由的一樂,「那萬一這青翼出了事……」桓廣陽默契的接上,「大概他也沒臉回去見他阿父了。」桓十四郎嘴角牽了牽,又牽了牽,胸中笑意洶湧。

  「三殿下,三殿下。」元繹的隨從們見他呆呆的,慌忙呼喚他。

  「三殿下,這不是發呆的時候。」那漢語純語的隨從欺近元繹身旁,急切的提醒。見元繹沒什麼動靜,咬咬牙,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三殿下,三殿下!」

  元繹一直呆滯的眼珠這才動了動。

  那隨從用胡語急促的說道:「三殿下,南朝這些蠻人個個無禮,說咱們遭了天譴,說屬下對上天不敬!」

  「天譴。」元繹喃喃。

  他仰起頭哈哈笑了笑,「十四郎君,你恐怕是誤會了,我這隨從的意思並不是對上天不敬,而是說這次的事件不像是天譴,而是人禍。」

  「對,是人禍!」那隨從精神振奮。

  桓十四郎輕蔑的、傲慢的笑了笑,鳳眼之中水波流動,更顯得風流倜儻,從容不迫。

  「是天譴還是人禍,出去一看便知。」桓十四灑脫的伸出手,「三殿下請,在下陪你一道去看看。」

  元繹定定神,問道:「虎賁中郎將不和本王一起去麼?」

  「在下要向莊主賠禮,三皇子,容我失陪。」桓廣陽淡聲道。

  饒是元繹臉皮厚,這時臉也紅透了。

  他不再廢話,快步跟著桓十四郎一起出去了。

  「天譴」還是「人禍」,他必須察看清楚。

  桓廣陽向任平生道歉,「晚輩辦事不力,以至明鏡山莊受到侵擾,女郎被驚嚇,萬分抱歉。」

  任平生神色淡淡的,不怎麼愛理他。

  任江城笑,「阿父,方才校尉來稟報過後,您看到元繹的隨從們都氣成什麼樣子麼?一個一個真是怒髮衝冠啊。那時候我便在想,我射掉元繹的發冠,他們再氣掉自己的,這群北魏使臣就全部不戴發冠,長髮披肩,隨風飄揚,那也會是一道風景呢。阿父,您說是不是啊?」

  她這麼一說,眾人都是忍俊不禁。

  任平生本是心裡有氣的,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桓廣陽再次誠摯的表示歉意,任平生淡笑,「哪裡。這胡人王子行事出人意表,身份又特殊,要看住他也不易,虎賁中郎將不必客氣。」表示不介意了。

  桓廣陽當著任平生的面不便向任江城致謝,只好微笑看了看任江城,用眼神略作表示。

  這一刻的桓廣陽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會說話,把自己的情意表達出來,讓她知道。

  任江城俏皮的沖他眨了眨眼睛。

  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譴還是人禍,也不知他們察看出來了沒有。」淳安郡主笑咪咪的問道。

  她話音才落,元繹等人便在桓十四郎的陪伴下匆匆忙忙的過來了。元繹那張原本俊美出眾的面龐上滿是焦急之色,「虎賁中郎將,敢問這裡可有高明的獸醫?我的青翼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需要獸醫來看看!」桓十四郎腳步和他一樣快,神情卻悠閒得多了,笑道:「我說是天譴吧,三殿下不信,硬要說是人禍,現在還跟我阿兄要起獸醫來了。唉,這是天譴呢,上天的旨意,誰敢違背?便是找來高明的獸醫,也是無用的。三殿下,你節哀順便吧。」

  元繹的隨從們都是怒氣衝衝的,還有幾個性情急燥的想要伸手撥劍,被元繹喝住了,「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們膽敢擅自行動麼?」那些隨從著急了,用胡語哇哩哇拉的跟他說著什麼,元繹臉上現出苦澀的笑容,「本王明白。」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桓廣陽、任平生等人。

  就算明知道是人禍,又能怎樣?人家手段高明,青翼渾身上下沒有傷,也不像是中毒,可就是昏迷不醒,毫無知覺,若是不明內情的人看了,大概真的會以為這是所謂的天譴吧?可是元繹明白,這是人禍,這一定是人禍。

  桓廣陽才義正辭嚴的指責了他三條罪狀,揚言他會遭到天譴,然後這「天譴」便真的來了。這裡面如果不是桓廣陽在搗亂,打死元繹他也不信。可是他不信又怎樣呢?青翼的症狀實在奇怪,他只有暫時忍下一口氣,向桓廣陽妥協、求和了。

  他輸不起,他必須留住青翼。

  因為他要出使南朝,皇帝才把那麼多人眼熱嚮往的青翼賜給他。如果他在南朝失去了青翼,回去之後,無顏見江東父老。

  「虎賁中郎將。」元繹竭盡全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請教虎賁中郎將,若是不幸遭到天譴,該如何化解呢?」

  「敬天。」桓廣陽凝視著他,話語簡短、簡潔,「敬天,守禮,敬人。」

  元繹苦笑。

  桓廣陽方才一直默不作聲,他還以為這位南朝權臣之子是虎父犬子,沒有出息,誰知道人家在這裡等著他呢。

  你要不要青翼?不要,你灰溜溜回國吧;要,你得出拿出個態度來,敬天,守禮,敬人。

  元繹叫過他的隨從們,用胡語和他們商量了片刻。

  他的隨從們怒氣衝衝看著桓廣陽、十四郎、任平生等人,又是憤怒,又是無奈。

  如果是平常的戰馬還罷了,大不了損失一筆銀錢,或是借機到南朝皇帝面前告狀。畢竟南朝這皇帝老了,沒膽子了,怕打仗,急於求和,只要到他面前告了狀,南朝皇帝肯定是懲罰他的臣子,而不敢對北朝使臣無禮。但是現在這個情勢,就算他們能夠弄到馬,疾馳回建康到皇帝面前告狀,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青翼如何了啊。青翼一旦有損失,就算和談、和親大功告成,回燕京之後也是顏面無光,淪為諸皇子的笑柄……

  片刻之後,元繹有了決定。

  「虎賁中郎將。」他肅容看著桓廣陽,一字一字,鄭重表示,「本王因為不懂南朝禮儀,做了些過份的事,現在遭了天譴,本王願意悔過。今後,不管和貴國的和談如何進行,本王一定敬天,守禮,敬人,尊重南朝的禮儀。」

  「還有,請尊重我朝的女郎。」桓廣陽正色以對。

  桓十四郎挑挑眉毛,「對,尊重我朝的女郎!沒有主人的同意,請勿私窺主人的女兒,更不許以眉目挑逗!」

  「本王答應了。」元繹硬著頭皮點頭。

  他用胡人的禮儀,以手抵胸,向任平生和諸位女郎賠禮,「今天是本王冒昧了,失禮之至。」

  任平生不過是微微笑了笑,淳安郡主等人卻是發出了歡呼聲。

  這太令人高興了。

  回想一下這位北魏三皇子方才的囂張,再看看他現在的無奈,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麼?

  南朝官兵的臉上都是笑容燦爛,元繹的隨從們卻是怒目圓睜,咬碎了鋼牙。

  元繹陪過不是,含笑對桓廣陽道:「虎賁中郎將,請問你可認識高明的獸醫?本王的青翼怕是耽誤不得,急需用藥。」桓廣陽微笑,「這裡有高明的大夫,卻並非獸醫;這位神醫我認得歸認得,他卻不肯聽別人的話,只肯聽一位智者的話。」

  「哪位智者?」元繹忙追問。

  桓廣陽伸出胳臂,寬大的衣袖飄逸垂落,優美之極,「便是這位女郎了。」他指了指任江城。

  「女郎,智者?」元繹驚愕不已。

  「虎賁中郎將是在玩弄我們麼?」他的隨從氣憤難忍,大聲責問。

  別說元繹和他的隨從了,連慶元郡主、淳安郡主等人臉上也露出異樣的神色。智者?任八娘子在虎賁中郎將眼中,竟稱得上是智者了麼?

  「他不是在玩弄你們,是真的。」任江城笑盈盈,「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的,平平無奇,可是我認識一位元神醫,醫治諸位的馬匹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元繹微笑看著她,眸色深沉,「女郎,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雖貴為大魏王朝的皇子,像你這樣的女郎,卻從來沒有見識過。」

  「世間只得一個我,你第一次到南朝,又如何會見識過呢?」任江城自負的一笑。

  「這位女郎是在自吹自擂麼?」元繹的隨從忿忿,「女子便該謙虛溫順些,誇耀自己蓋世無雙,世上可有這個道理?」

  他神色語言都十分無禮,任江城卻不動怒,心平氣和指了指樹上的樹葉,「閣下請看,就連樹上的樹葉也是有生命的,你找不到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樹葉如此,人又何嘗不是呢?這世上根本沒有兩個人是完全一樣的,不管多麼相像,也是有區別的。所以,方才我說世間只得一個我,並無驕傲之意,不過是實話實說,質樸純粹。」

  那隨從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被任江城反駁得無話可說。

  是啊,樹上都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人當然也沒有一模一樣的人。任江城說「世間只得一個我」,並不代表她在吹噓,也並不代表她傲慢自大,目中無人……

  慶元郡主等人見元繹的隨從被任江城駁的啞口無言,有人衷心喜悅,有人卻是心緒複雜。任家這位女郎倒不是哪裡不好,或是做得不對,可是,她也太出風頭了吧?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她不知道麼?

  元繹笑著替他的隨從賠罪,「他認識幾個字,卻沒什麼學問,說出來的話狗屁不通,讓女郎見笑了。女郎,你認識的這位元神醫,請問現在能將他請出來麼?」一雙美目盯在任江城臉上,元繹心中忐忑,凝神等著聽任江城的回答。

  「請是可以請出來的,但是診費會很貴。」任江城彬彬有禮。

  做為一名現代人,她絕對是可以毫不臉紅的談錢的。該要價的時候就要價,不會手軟。

  元繹有些遲疑。

  不知怎地,他心頭感覺很不妙。這位美麗的女郎是挖了個坑等著他往下跳吧?她不會安好心的……她怎麼可能會安好心呢……

  「若是治不起,只好算了。」任江城很是通情達理。

  「什麼治不起?我家三殿下的這匹青翼可是漠北名駒,價值連城!」元繹的隨從們不憤,一齊嚷嚷起來。

  他們嚷嚷的是一個意思,不過有的用胡語,有的用漢語,有的胡漢雜用,一臉憤怒,大聲咆哮。

  「價值連城啊,那太好了。」任江城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眼角眉梢全是笑,「那麼,我便請神醫治好青翼,再順便把另外的十幾匹馬也捎帶著一起給看好了吧,算是添頭好了。」

  桓十四郎樂的不行了,湊近桓廣陽,小聲的笑,「阿兄,十幾匹馬當添頭,你說她得要得多貴啊?」桓廣陽眼眸中閃過一抹柔情,「會貴得讓這撥人暴跳如雷吧。」桓十四郎笑不可抑,「我看也是。」想到元繹就要大出血,大為得意,笑的肚子都疼了。

  雖然桓十四郎早有思想準備,可是任江城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她要的診費之後,桓十四郎還是呆住了。

  不光桓十四郎,慶元郡主、桓昭、瘐涵、範瑤等人也全都呆住了。

  任江城直視元繹,聲音清脆甘美,「神醫出馬,診費昂貴,醫治青翼就以林城這一座城池為代價吧,其餘的那十幾匹馬白送,不要錢。」

  林城?一座城池?任江城的這句話如一聲驚雷響在耳畔,所有的人都是發暈。

  知道她會死命要,但沒想到她會獅子大開口要一座城池,而且是位於南朝和北朝之間的軍事要塞林城!林城地勢險要,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這幾十年來戰火紛擾,時而被北朝攻佔,時而被南朝奪回,現在是在北朝手裡呢。

  一座城池,而且是這樣重要的一座城池,她一開口就要這樣的診費……

  「女郎,你也太坑人了吧?」元繹的隨從們不出桓廣陽所料,果然暴跳如雷。

  「方才是誰誇口說青翼價值連城的?價值連城是什麼意思你們懂麼?是連在一起的許多城池啊。你們這一匹價值連城的漠北名駒,我不要連城,只要一座城池便肯相救,這還叫坑人?」任江城嫣然而笑,振振有辭。

  這一刻的她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談笑風生,雖是一位妙齡女郎,卻仿佛有著將軍的風采和氣魄,神采飛揚,風華絕代。

  元繹看著這樣的任江城,牙根兒都癢癢了。

  他的手下氣急敗壞,大肆咆哮,一個一個全紅了眼睛。

  桓十四郎覺得自己的心跳了跳,然後停止不動了,許久之後,才又重新開始跳搏。

  他心裡又是喜悅,又是酸楚,「她怎地這般聰慧狡黠,惹人喜愛?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女郎,我怎會今年才認識她呢,早些年我做什麼去了?我虛渡了這麼多年的光陰啊。」

  任平生和他的心情頗有些相似,心懷激蕩,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有這樣光彩照人、出類拔萃的女兒,悲的是當年江城一別,十四年後才重新將她接回身邊,父母不在身邊的這十四年阿令究竟是如何度過的,才會養成了這樣的性情,學成了這樣的本事?所有的本事都是苦練出來的,阿令當然也不例外,這可憐的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辛苦啊?

  桓廣陽凝神看著任江城,眼眸中閃著璀璨的光芒。

  元繹神色複雜的看了任江城許久,問桓廣陽,「虎賁中郎將,女郎要這城池何用,這是貴國的意思吧?」

  桓廣陽微笑,「非也。我國皇帝陛下並不知三殿下擅闖明鏡山莊,也不知這樁天譴,自然也不會下達任何旨意。「元繹無語。

  他的隨從們快要發瘋了。

  「勒索,這明明就是無恥的勒索!」「要一座城池,她可真敢開口!真要把林城給了她,我們還有臉回朝見皇帝陛下麼?乾脆一個一個抹脖子自殺算了!」

  那名漢語流利的隨從眼中精光一閃,驀然向前沖出,勢若脫兔,奔向任江城!

  擒住了這女子,利刃在喉,還擔心她拒不交出神醫麼?

  他來的突然,速度又奇快,任平生和桓十四郎又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情緒之中,他快到任江城面前時才發覺了,同時怒吼,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

  那隨從眼看著就要抓住任江城了,臉上露出猙獰而狠毒的笑容。

  「阿令!」「八娘!」桓昭、瘐涵、范瑤、慶元郡主等人齊聲驚呼,花容失色。

  那隨從心中狂喜,「抓到這女子,逼她交出神醫,奇功一件啊。」速度愈快,可是,就在他快要得手的時候,眼前白光一閃,桓廣陽白衣飄飄擋在他面前,出手如電,攔住了他!

  兩人快速的交手數個回合,桓廣陽一記重手,將他打的斜斜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眾人一直激動的看著,到了這時,發出陣陣歡呼。

  「表兄太厲害了,太神氣了。」淳安郡主興奮的臉頰通紅。

  「嗯,厲害,神氣。」瘐涵眼中含淚,拼命點頭。

  她剛才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唯恐任江城真的被北魏使臣抓了去,現在看到桓廣陽英雄一般自天而降把任江城救了,既為任江城高興,又感激桓廣陽,對他的崇拜到了極點。

  慶元郡主臉上泛起潮紅,輕輕拉了桓昭一把,「阿璃,表兄不似凡人,神仙一樣。」

  「我覺得也是。」桓昭正熱切看著她的兄長大聲歡呼呢,聽到慶元郡主的話,連連點頭。

  別說她們這些桓廣陽的阿妹、表妹了,就連範瑤、十一娘、十三娘這樣和桓家毫無干係的人都覺得桓十三郎俊美無儔,舉世無雙,興奮得為他拍掌叫好,「十三郎,十三郎!」

  桓廣陽沒有理會這些歡呼和讚美,頭微微低了低,關切的看著任江城,「女郎,你沒事吧?」

  他才和人動過手,如冰雪一般的肌膚上露出淡淡的紅色,像是半透明的羊脂美玉一般溫潤細膩,白如截肪。而他淺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看起來像身畔的湖水似的呈現出淡淡的藍色,溫暖、深邃、舒緩,讓人想沉下去,沉下去……

  任江城凝視著他的眼眸,聲音溫柔,「謝謝你,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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