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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脈脈[修仙]》第34章
第34章 明晰

   當溫折敲開了菡萏花君書房門的時候,容雪淮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受傷的左手。

   「怎麼會受傷了?」容雪淮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來,動作輕柔且小心的執起了溫折的手掌:「寒梅沒有看著你嗎?」

   「劍君一直都在一旁關照。」

   話問出口後,容雪淮自己也反應過來,嘆息道:「是了,她一向是這種風格。你先坐下,我給你治療,你同我講一講今天都學了些什麼吧。」

   溫折有些怕花君擔心,就只是大略講了講,把兩次戰鬥中的驚險之處一筆帶過,左手的傷情也被他輕描淡寫的抹去。

   但容雪淮還是第一時間就皺了皺眉:「食地蜥。」他此時已經處理完溫折的傷口,擰緊了裝著藥膏的小瓶子,把它放到溫折的掌心上:「收好,這是治療斷骨的藥膏,見效很快。你的手指大概半個時辰就能恢復如初了。」

   交代過了溫折小指的傷情,容雪淮才慢慢道:「你應該能猜到,若是我來,第一次實戰裡不會為你找這樣的對手。但寒梅劍君一向有自己的分寸和度量,她的標準也會更嚴苛一些。溫折,這些你是理解的,對嗎?」

   溫折握了握手中還帶著花君手上溫度的小瓶子,笑道:「您怕我心裡不服嗎?劍君那樣的名聲秉性,嚴格些是理所當然的,我當然知道。」

   容雪淮點了點頭,沉吟道:「至於先天神識……我那時是發覺了你叫破憑江月時的速度快了些,不過也並沒有多想。若是寒梅這麼說,我就明白一些了。」

   「修士由築基升為金丹時,會修出神識。神識的作用之一便是探查。像是你分辨出妖力與靈氣、判斷出憑江月所在之處靈氣的不同、乃至『直覺』的發現第二隻食地蜥曾受過的傷,都是因神識的探查所知。」

   「那先天神識和神識有什麼區別嗎?」

   「單從作用上講,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容雪淮笑了笑:「無非都是探查、攻擊和防禦罷了。只是擁有先天神識的人能在煉氣時期就掌握神識的能力,等到了金丹期,他的神識亦會比同樣修為的金丹修士強上不少。溫折,這是一項好天賦。」

   只是……看著溫折的笑容,容雪淮沒有把話講下去。

   據他所知,先天神識乃是一個人類家族代代相傳的特殊天賦。向來由父輩傳給自己的兒子,女兒和女兒所生的孩子是不會有這項天賦的。

   按照容雪淮的理解,這是一條附著在Y染色體上的天賦。

   而如今溫折竟然擁有這項萬里無一的天賦,究竟是某種極為特殊的偶然,還是他的父親根本就是那個家族的人?若是這樣,他身上的一半妖血就應該來自於他的母親?

   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半妖都被默認為妖血來自某個不知名的男妖,類似溫折這樣的例子,可真是太新鮮了。

   容雪淮口中還在為溫折講解著操縱神識的一些事宜,思緒卻已經飛快轉動起來:妖族被徹底從人間大陸趕出是在十五年前,換而言之,溫折出生的時候戰爭還沒有真正結束。誠然當時戰火已經衰竭,很多地方都已經保有了安寧,但這安寧或許能讓某個女人安心產子,怎麼可能讓哪個跟著妖族撤退的女妖生個孩子?

   換個角度來想,是什麼讓一個女妖能夠在戰爭時期甘願懷上一個孩子?從時間推算,有了溫折的時候妖族已經節節敗退,而六尾狐族的女妖就只有那麼幾個……

   要是只為了獲得那個家族先天神識的天賦也就算了,但容雪淮可從來沒聽過哪個家族的男性被大批擄走的消息。如果出於這個目的,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溫折降生,出生後還被拋棄?

   但如果從另一種思考方式來看這件事呢?比如說,是那個家族的某個男性和六尾狐族的狐女相愛了?

   要知道,這種戰爭期間敵對勢力相愛的事例雖然稀少,但並不是沒有。而在容雪淮的前世,這更是許多影視作品中愛玩的狗血戲碼。

   不過從被拋棄的溫折來看,這個故事大概並沒有一個很好的結局。也許兩人最終恩斷義絕,那個狐女選擇放棄孩子跟隨妖族部隊撤走,男人也不念骨肉之情把溫折丟棄;也許兩人中的一方本就是虛情假意,達成了所需的目的後溫折的存在就不那麼必要……

   如果從那個家族的男性入手排查,同時再核對當年大戰時出現的六尾狐女的資料,溫折的親身父母的身份多半是能查出來的。

   只是,要告訴溫折嗎?

   算了吧,至少現在先不要說。容雪淮心底下了決定,還是先確定溫折父母的身份,確定溫折想要知道有關他們的信息,再來告知溫折。現在說了,只能給溫折徒增煩惱和憂思罷了。

   溫折還對菡萏花君心底的這番思索毫無所知,他聽過了容雪淮對神識的講解後抬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本來是想要問您一下的。在有關劍的定義上,我不太贊同……我是說,不太能理解劍君的看法。」溫折左右手的食指指尖不自覺的扭在了一起:「但我又覺得,我應該自己和劍君說這件事,被斥責也好,總要自己真正想明白,而不能讓您代替我得出一個答案,是嗎?」

   「啊,當然。」容雪淮微笑起來:「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寒梅也許氣質冷漠,但她有足夠的心胸和風度,只要你不是故意挑釁,她會給你解答疑惑的。」

   「嗯。」溫折點了點頭,表情堅定了起來:「那就只有另一件事了。花君,好像不管什麼時候看到您,您都是在笑著的。但我想要知道,您是為了讓我放鬆才微笑,還是自己開心才微笑?」

   容雪淮愣住了,他有些錯愕的眨了眨眼:「唔,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片刻後,他的表情又恢復了慣有的溫和包容:「我和你講了很多有關我的事情,是不是?但好像我還沒有和你談論過我的父母,我的家庭?」

   這次吃驚的人變成了溫折。他驚訝的都有些結巴了:「不、不,我不是……」

   家庭,這是個多麼隱私,距離溫折多麼遙遠的一個詞?它是這麼的陌生,陌生到連溫折聽到這個詞組的字音時都升起了一種不真實感。

   剎那間,溫折竟然產生了一種自己在窺探花君內心的自責。

   「我的母親,她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溫柔、智慧的女人。」容雪淮平和的描述著:「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告訴我,如果有什麼是你在無事可做的情況下能做的,就只有笑一笑了。」

   似乎是想到了某段珍貴的回憶,容雪淮的神情變得格外溫柔:「當時我並不能完全理解這段話。我是在無數個細小的瞬間後才開始體會到笑容所致的作用。」

   「如果心情毫無波瀾,微笑一下,我就會感到愉快。當空氣中的氣氛太尷尬的時候,超過十秒的微笑就會很有效。也像你所說的一樣,對朋友、對下屬、對你,當我溫和微笑的時候,你們就會慢慢放鬆下來。」

   看著神情有點呆愣的溫折,容雪淮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不用特意的把我的笑容分類,溫折。它可能出自照顧你們心情的目的,但我笑的絕不勉強。」

   「可是。」溫折抬頭看著容雪淮:「我和花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微笑,那是因為我確實的感受到幸福。我想要花君只是因為愉快而笑,並不用在額外費心照顧我的想法。」

   「我想要看您純粹的,笑的開心的樣子。」

   「這是你很想做的事嗎?」

   「是的。」

   容雪淮笑了:「那就來嘗試吧。」他的目光裡還是一貫的欣慰和包容,溫折卻確定自己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鮮明的期待。

   「我會的。」溫折站起身來,眼神明亮,像是倒映著一輪太陽:「我先去修煉了。花君,我會一直為此努力的。」

   眼看著溫折的身影慢慢遠去,容雪淮把身體的重量放鬆的壓在椅背上,慢慢自語道:「其實你已經做到了啊……」

   容雪淮帶給溫折的變化,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但溫折帶給容雪淮的變化,也未必不被人收在心底。

   至少,無論是上官海棠還是雲素練,他們都能做證,在溫折到來之前,容雪淮雖然會體貼的招待朋友、和他們談笑飲酒,遊戲言歡,但到底和如今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沉寂許久的春風終於又重新流動起來。

   溫折不想讓菡萏花君只為了照顧他才刻意露出笑容,不過此時他還沒有明白,他的存在、他的成長,都已足夠讓容雪淮感到純粹的快樂。

   一棵小樹苗走過了生命裡的冬天,當然要春風來迎接他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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