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特別般配

　破廟前面是一座小村莊，雨停了，時至清晨，路上的人多了起來。

　行人紛紛向兩人投去奇怪的目光。

　慕從容猜測，「難道我們長得特別般配，他們看出了我們是斷袖？」

　楚傾糾正，「你。」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只要你承認我們般配就行。」正當慕從容油嘴滑舌時，一大群官兵過來，人群紛紛推開，讓出一條路。

　「怎麼這麼多官差？」慕從容好奇地伸長脖子四處看。

　「噓。」楚傾把人拉到人群中。

　為首的官差朝兩人看過來，隨後揮了揮手，吼道，「這邊！」

　一大早上的就這等陣勢，慕從容不禁幸災樂禍道，「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霉？」

　話音剛落，兩人就被官差包圍。

　慕從容、楚傾：「……」

　慕從容扯扯嘴角，看向為首的人，「初入貴地，可有冒犯？」

　「什麼！剛來就殺人！？」為首的官差瞪著眼，一臉凶神惡煞。

　慕從容、楚傾：「……」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慕從容面不改色，默默按住楚傾拔劍的手，順便用大拇指蹭了蹭。

　楚傾：「……」

　「有什麼到衙門說，」為首之人一聲令下，喝道，「帶走！」

　「放肆！」慕從容冷著臉，嚇唬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楚傾撫額，特別想提醒人，你是一個被抄家的前王爺。

　「我管你們是人是鬼，現在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們！來人——」

　「大哥這就不對了，怎麼能說我們是鬼呢？雖然你一句話含括了三界，很有文化，但也不能無緣無故冤枉我們。」慕從容昨晚剛受了驚，一提到鬼就有點激動。

　楚傾不爽地摀住人的嘴，不許跟別人貧嘴。

　官差大哥指向兩人，斥責道，「你們兩個斷袖，注意影響！」

　這時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擁擁擠擠好不熱鬧。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一陣騷動。

　「什麼？一對呢？」

　「好看都好看，都氣度不凡。我喜歡那個高一點的……」

　這句話跑到慕從容耳裡，慕從容看向人群，是誰在侮辱我的身高！是誰因為身高瞧不起我！

　「哇！那人在看我們，他的眼睛真好看……」

　官差大哥吼道，「肅靜！」

　連吼數聲，人群中才勉強安靜下來。

　「閒雜人等不要干擾官差辦案！」官差大哥一聲令下，「帶走！」

　楚傾看向慕從容。

　慕從容討好地朝人笑，很好玩的樣子～

　「我們自己會走。」楚傾冷冷看了眼準備押慕從容的官差，開口道。

　「有兩個長相俊俏的年輕公子正在縣衙內」這一消息迅速傳遍整個地區。縣衙內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肅靜！」縣太爺重重一拍驚堂木。

　「兩位何人？」

　慕從容像玩過家家一樣，一本正經道，「在下外地人士慕從容。」

　楚傾不吭聲。

　「他叫楚傾，」慕從容接著道，「我兄弟他是啞巴。」

　楚傾向人遞過去一個殺人的眼神。

　「不得威脅對方！」縣太爺狠狠拍了拍驚堂木。

　「兩位說說是怎樣殺了王二的？」

　站在一旁的老婦人被戳到痛處，抽泣了幾聲。

　慕從容配合道，「我們並不認識王二。」

　「不認識就殺？」縣太爺鬍子一抖，「沒人性！」

　慕從容跟人打著太極，「」縣太爺如何得知王二的死和我們有關？」

　「果然是你們！」

　慕從容、楚傾：「……」這縣太爺也太昏庸了吧。

　「在下實在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楚傾冷冷的聲音響起，「如果我們想走，大人認為自己能攔住？」

　「你又威脅我！！」縣太爺狠狠拍了拍驚堂木，好讓自己看起來有點氣勢。

　慕從容弱弱提醒，「他能叫你大人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縣太爺被氣的一口血堵上心頭，驚堂木都忘了敲。

　楚傾一臉不耐煩，「還請拿出證據。」

　「那好，本官問你們，昨晚你們在哪？」

　「村頭破廟。」

　「那可知昨晚有人在那裡遇害！？」

　兩人同時想到昨晚的手指頭。

　看人遲疑，縣太爺又重重拍了拍驚堂木，「還不承認？」

　「就因為這？」楚傾冷聲道。

　「這難道還不夠！？」縣太爺道。

　「怎麼不說話？」楚傾看向慕從容，總能把自己氣死的慕從容關鍵時刻竟然裝啞巴。

　「怕太傷人。」慕從容誠實回答。。

　楚傾勾起嘴角，「我護著你。」

　人群又騷動起來，有人議論，「好寵溺，你看那麼寵溺怎麼可能是殺人犯？」

　「那人長得跟神仙一樣，怎麼可能做什麼骯髒的事？」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談情說愛！？」

　「狗官，能不能麻煩你動動腦子？」慕從容忍無可忍地打斷人，「我們可有任何殺人動機？殺了人還徑直往村裡走，生怕不被抓到？沒有人證物證就光憑我們在破廟裡避了一夜雨就說我們是殺人犯？我們初來貴地就碰上這種事，還毫無戒心地在案發地點呆了一宿，貴地不應該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民風如此不純樸難道不是大人您的錯？你的官是不是買來的？慕從良那昏君還管不管這事了——，不對，你們這兒的皇帝是誰？」

　靜了好長一會兒，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縣太爺惱羞成怒，拍了拍驚堂木，喝道，「大膽！竟然詆毀本官，玷辱本官清譽，無中生有，簡直可恨！來人，把他們兩人押下去。」

　「無中生有的感覺怎麼樣？」楚傾冷冷看了眼四周，官差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動，楚傾攬著慕從容往外走，「告辭。」

　整個公堂無人敢攔。

　「大俠留步。」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兩位可否協助在下，破了這一懸案？」說話之人身形好大，恭恭敬敬道。

　旁邊的老夫人也哭道，「我兒子的屍首現在還沒找到，我那苦命的兒啊，我一定要還他一個公道……」

　慕從容於心不忍，揪了揪楚傾的袖子。

　楚傾：「……」這麼笨還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沒有拒絕，慕從容心裡一喜，表面上矜持道，「我們可是嫌疑人。」

　那捕快趕緊道，「兩位一看就是大仁大德之人。」

　說完向縣太爺使了個眼色。

　縣太爺哼了一聲。

　慕從容拔腿欲走。

　縣太爺只好道，「兩人挺可信的，咳，但現在還不能排除嫌疑……」

　楚傾看向人。

　縣太爺氣得直抖，「你又試圖威脅本官！」

　「那很遺憾，」楚傾淡淡道，「在下告辭。」

　縣太爺只好道，「本官眼拙，誤把兩位少俠當成凶手，兩位少俠能不記前嫌幫助百姓，本官特別感激。兩位既然答應了，就住下吧，府裡有上好的房間……」

　慕從容：「……」我們什麼時候答應了？

　「退堂。」縣太爺孔仲謀拍了拍驚堂木。

　親自把兩人安置到上房，孔仲謀笑呵呵道，「本官可是清官，不會亂殺亂判，剛才就開個玩笑。」

　楚傾斜了人一眼，「現在信我們了？」

　孔仲謀縷縷鬍子，「那個破廟本來就邪乎，近來發生了好幾起案件，都死在那個破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點線索有沒有，有傳言說那破廟被下了詛咒，陰氣太重，女鬼索命。這件事本就作罷了，可那王夫人不信，非要說他家孩子又善良有熱心，怎麼可能被厲鬼索命？」

　「大人也信這種無稽之談？」

　孔仲謀冷笑一聲，「本官倒要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本官雖然腦子不好——」

　話還沒說完，慕從容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孔仲謀被氣著了，咬著牙道，「但本官也是一個愛民的好官，而且是自己十年寒窗考來的！」

　孔仲謀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來那段黑暗歲月，長長嘆了口氣。

　「大人您的優點還是挺明顯的，」慕從容忙安慰人，「我這人養尊處優慣了，經常那樣教訓手下，您別介意。」

　楚傾：「……」怎麼會有人把謊話說得這麼溜？

　「我就知道二位身份高貴，」縣太爺激動不已，「我們這地方總算有救了！」

　「那兩位先歇著，呆會兒再跟李捕快商議案情，」縣太爺恭恭敬敬道，「我們這小地方可能會虧待兩位貴人，兩位不要客氣，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送走縣太爺後，慕從容這才發現孔仲謀善解人意只給了一間房，真幸福，自己又能和大腿同床共枕，不，文藝點是一起起床，這世界真有善意。

　「你真要呆在這裡？」楚傾一臉不耐煩，顯然不想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尊貴的楚氏怎麼能久久呆在公堂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偏偏慕從容就喜歡湊熱鬧，看什麼都新奇想插一腿。

　「反正又不知道怎麼回去，你不也說了隨緣？」慕從容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總不能帶著嫌疑人的帽子逃一輩子。」

　「誰要和你一輩子？」楚傾眯眼。

　「你太敏感了。」慕從容拍拍人的肩。

　「你不篡位了？」楚傾挑眉。

　「不急，」慕從容慢悠悠道，「我這是積聚力量，得民心者得天下。」

　楚傾懶得理他，直接和衣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