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欺壓與寵溺
「當然。」慕從容用手指撥開橫在自己身前的刀柄,語氣自信。
慕從容命令道,「我要去小姐閨房,帶路。」
侍衛收回刀,根本沒理人說的話,公事公辦道,「慢走。」
慕從容憤憤走了幾步,又返回來拍拍人的肩,語重心長道,「這麼有個性當侍衛真是可惜了~」
侍衛聞言黑了臉,忍住把人過肩摔的衝動。
趙芊芊正在房裡繡帕子,聽到門外慕從容的聲音,急忙起身迎接。
慕從容狠了狠心,開口道,「趙小姐,請放在下一條生路。」
趙芊芊柔聲道,「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慕從容嚴肅道,「實不相瞞,在下是魔教的長老,這段時間正在執行一項任務,這關係到所有百姓的生命,也關係到天下太平。在下身挑重擔,實在無心兒女情長。」
「你是看不上我?」趙芊芊垂下眼。
慕從容誠實道,「其實趙小姐長相只算中上擋。」的確不如我心上人好看。
趙芊芊:「……」
「整體看起來不錯,但單個兒拎出來,眼睛不夠大就算了,還沒靈氣,鼻子不小巧,面龐有點大——」
趙芊芊指著人,「你、你、我最討厭別人說我臉大!!」
「你看,」慕從容瞥了眼人的手,「手是不是有點粗糙?」
趙芊芊猛地收回手,眼圈發紅,「慕公子為什麼要挖苦小女子?」
「因為你逼我成親啊~」慕從容很無辜。
「繡球是你搶到的——」
「碰巧掉到在下手上。」
趙芊芊氣得臉發白,拿著繡花針威脅道,「我扎死你!」
慕從容:「……嬌柔端莊?」
趙芊芊默默收回了凶器。
慕從容道,「那趙老爺像看犯人一樣看著在下,限制人身自由,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別污衊我爹,」趙芊芊道,「我爹昨天不是就把人撤了?」
慕從容愣了一下,腦裡浮現剛才的事,內心罵娘,貌似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慕從容心累,再也沒有閒情逸致跟趙芊芊聊天了,一路風塵僕僕,迅速奔回房。
硬著頭皮推開門,果然,屋內坐著個異常熟悉的人,那人一臉淡定,像是等自己好久了。
慕從容揉揉眼睛,醞釀好情緒,撲過去,「大腿!」
「放開。」楚傾皺著眉頭。
「不放!好不容易抓來的幸福怎麼能說放就放!」
「放開,」楚傾毫不客氣,「又髒又臭又重。」
慕從容抱得越緊了,「不放!你看你才離開幾天,我就變成了這樣子!」
「你是指有了未過門的夫人?」楚傾道。
慕從容:「……」心虛。
「有了秉燭夜談到深夜的兄長?」楚傾繼續。
慕從容:「……」心虛地等人繼續說下去。
楚傾張了張口,沒想到還有其它。
慕從容趕緊道,「你看沒有了吧,我很乖的,一心只想著你。」
「一定還有,」楚傾淡淡道,「只是我不知道。」
「你竟然懷疑我?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感情!」慕從容咆哮,「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嗎!?今天就讓我們赤誠以待,把過往的恩恩怨怨全都了結。你說,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哪種人!?」
楚傾誠實道,「招蜂引蝶,風流濫情。」
慕從容:「……虧我每天晚上思念入骨以淚洗面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你!」
「所以在白天跟你那准夫人溫存?」
「什麼溫存!我們只是賞了會兒花聊了會兒詩詞,看看月亮唱唱曲,而已。」
楚傾看向人,「好興致。」
「哪有大腿你好興致,竟然扮成侍衛暗中觀察~」
楚傾很自然地表達了對這種行為的不屑,「粗俗不堪,沒興趣。」
「嘖嘖,毒解了果然就不容易臉紅,撒謊都撒的這麼溜~」慕從容打趣著人,湊近道,「有沒有甚是甚是甚是想念?」
楚傾道,「沒有。」
慕從容狡黠地眨眨眼睛,「那你還過來找我?」
「恭喜,」楚傾很冷靜,「又能成親了。」
「哦,」慕從容瞭然,「這是送賀禮來了?」
楚傾不答話。
「還是搶親來了?」
楚傾突然一笑,拿出個盒子,遞過去,「賀禮。」
「哎呀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大腿你這人真是俗——啊——」慕從容尖叫一聲,猛地把盒子扔在地上,嚇得臉色蒼白。
一條漂亮的小紅蛇從盒子裡鑽出來,討好地朝慕從容爬去。
慕從容渾身僵僵的一動不能動,「大、腿……把它拿開……」
小紅蛇懵懵地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臥槽,我聽到它在磨牙……」慕從容冷汗直流,「大腿你聽我說,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把他弄死,你這種愛是畸形的,黑暗的,你們無覓山莊的思想教育是錯誤的!」
「你不是想要賀禮?」楚傾問道。
「太太……重了,受不起……」大腿你這個闊怕的男人!
「太謙虛了,」楚傾不緊不慢,「有什麼受不起的?」
慕從容都快哭了,「我害怕……」
「害怕?也就是我這賀禮送的不好?」
「嗯。」
「沒送到心坎上?」
「……」話是這麼說,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所以在下是應再準備份賀禮?」
慕從容欲哭無淚,「都是自己人,還送什麼賀禮!」
楚傾話裡發酸,「王爺將來可是趙府當家的,在下哪敢高攀?」
慕從容:「……先把那條蛇收好。」
楚傾估摸著差不多了,隨手把盒子一扔,小紅蛇乖乖爬了進去。
「過來,安慰我。」慕從容撇撇嘴。
楚傾:「……」局勢好像莫名其妙地被扭轉了。
楚傾走過去,伸手把人抱在懷裡,瑟瑟發抖的人頓時安心了很多。
「誰是趙府當家的!?」恢復元氣的人大吼。
楚傾道,「娶趙府小姐的那個。」
「那關我什麼事!?」
楚傾淡定,「不關你事,至於賞花吟詩看月亮唱曲?」
「所以你就不開心?」
楚傾理直氣壯,「我應該很開心?」
慕從容聞言氣結,「你不開心就、拿蛇、嚇唬我!!用那種冰涼扭曲劇毒危險的生物來嚇唬我!!?」
「是賀禮。」楚傾絕對不承認是嚇唬。
「讓收到賀禮的人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你很有成就感?」慕從容怒問。
楚傾摸了摸人有點濕的額角,「沒有。」
慕從容得寸進尺,又靠著人蹭了蹭,「那有沒有心疼?」
「心裡很痛快而已。」楚傾問道,「剛才很害怕?」
「廢話。」
本想著人能哄自己,沒想到楚傾認真道,「如果你有需要賀禮的一天,我一定送你一屋子蛇。」
慕從容:「……」
「還是各種顏色的。」楚傾補充。
慕從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如果有需要聘禮的一天呢?」慕從容突然問道。
楚傾愣了一下,遲疑著開口,「你喜歡什麼?」
慕從容想都沒想,「你。」
楚傾道,「我予你成千上萬個我。」
不給人反悔的機會,慕從容趁熱打鐵,「說到做到,做不到的是偽君子,被蛇咬!我們賭一把倉皇。」
此時慕從容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心想死冰塊肯定輸定了。
楚傾倒覺得沒什麼,車到山前必然直,必然直,直……
「我能不能提個建議?」慕從容跟人商量。
「嗯。」
「以後我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可以強吻我來表達自己變態的佔有慾,這樣大家就又可以愉快的啪啪啪了。沒什麼是強吻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次。」慕從容道,「把蛇扔了,也別用武力壓迫我。我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既冰冷又殘酷的的方式解決問題?這樣感情很容易破裂的,不,很可能連小命都會沒有。」
楚傾耐心地聽人說完,然後道,「不接受。」
慕從容不氣餒,「我能不能再提個建議?」
「嗯。」
「一起洗澡怎麼樣?」
「和誰?」楚傾暗示性地看了眼桌上裝著某熱情小蛇的盒子。
慕從容可憐兮兮,「僅我們二人而已。」
楚傾道,「想都別想。」
「反正我不要跟蛇在一個澡盆子裡!」
楚傾黑著臉,「……我是說我們一起泡澡不可能。」
半響後,某個聲稱不可能的人在浴桶裡接受著慕從容目光的洗禮,不可能三個字隱約還在房間裡迴響。
慕從容得意地彈了彈水,一過來人的語氣教訓道,「楚公子,話呢,不要說的這麼絕對~」
楚傾閉著眼睛,一臉嫌棄,「你至少三天沒洗澡。」
慕從容:「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我還是這麼白嫩這麼香~」
楚傾反問,「那你覺得我是怎麼知道你三天沒洗澡的?」
慕從容眨眨眼睛,「你覺得我為什麼三天沒洗澡?」
楚傾不想理人,但在人的殷殷目光下,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因為我不在——」
慕從容憋著笑,「嗯。」等著人把話說完。
楚傾滿懷屈辱,「你滿腦子都是我,茶飯不思,幹什麼都沒心情。」
慕從容聞言終於笑得肚子抽筋,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不是,這次不是,這次是真的沒條件……」
楚傾瞬間黑了臉。
「不過我還是特別欣賞你的自戀,越來越接地氣了……」
慕從容笑得喘不上氣,小白肩膀一聳一聳的,楚傾本來淡淡盯著人,但看著看著眼睛就移不開了。
「別拿蛇嚇我,我發誓,我真的有在想你,雖然說的話有過藝術加工,但我的感情絕對不摻一點兒假!」
慕從容的嘴角微微翹起,有幾滴水珠從側臉滾下,額角,耳側,脖子,肩膀,皆白皙乾淨,真是一副好皮囊。
「不要隨便勾引別人。」楚傾看著人。
慕從容嚴肅道,「你不能看到別人喜歡我,就斷定是我勾引了別人。你這麼英明神武怎麼能這麼想?這樣我很無辜很受傷,我分明就沒有撩人~」
楚傾笑了笑,「嗯。」
「而且我根本沒必要撩人啊,」慕從容昂著頭,「明明是我自身帶有光環,所以他們才義無反顧!」
楚傾:「……」
「但為什麼我總抓不住幸福呢?是因為我手小,還是因為……你大?」說完不知想歪了什麼,臉以驚人的速度紅透,特別詭異。
楚傾很少看人這個樣子,很是新奇,惡趣味地重複了一遍,「是因為你手小,還是因為我大?」
慕從容:「……」看在你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就原諒你耍流氓!
慕從容裝作若無其事地拍拍水面,水花紛紛濺出桶外。
「蠢死了。」楚傾嫌棄道。
「不,這個時候你應該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別人都這樣~」
楚傾不屑地撇嘴。
慕從容繼續玩著水。
楚傾忍無可忍地按了按人的頭,「笨死了,別動!」
慕從容腹誹,不解風情的死冰塊,眼珠子骨碌一轉,朝楚傾眨了眨眼睛。
楚傾沒有反應。
慕從容眨完右眼眨左眼。
楚傾:「……」
慕從容眨了半天眼,直到眼部近乎抽搐。
楚傾終於道,「你在幹什麼?」
慕從容想哭,「勾引你啊……」
楚傾面露不屑。
慕從容不洩氣,特別主動,特別熱情地暗示道,「又到了一年一度互幫互助的時候~」
被科普了什麼是互幫互助後,楚傾果斷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