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了

　兩人回到房，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有人敲門。

　那人敲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像是在聽裡頭的動靜。

　慕從容戳戳楚傾，提議道，「不如我們製造些動靜？」

　楚傾聞言，一腳把人踹到門口。

　慕從容：「……」只好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慢悠悠地來門，「誰呀？」

　開了門，等看人後，急忙改口，「老夫人好。」

　老夫人笑靨如花，朝慕從容點點頭，施施然向屋內走去。

　楚傾坐在桌邊，微微頷首，「老夫人好。」

　「兩位餓壞了吧，」老夫人把手裡的黑色罐子往桌上一放，掀開蓋子，笑吟吟道，「喝點湯。」

　慕從容擺擺手，笑道，「老夫人太破費了，我們不餓。」誰知道里頭會不會有黑壓壓的螞蟻、蜘蛛、蜈蚣、蟑螂……

　老夫人只當人客氣，堅持道，「沒有破費，這些東西又不值錢。」

　慕從容想哭，滿牆都是當然不值錢，您還真誠實。

　「快聞聞，多香～」老太太殷切地看向慕從容，熱情邀請道。

　慕從容乾笑，壯著膽子湊近看了眼裡頭，瞬間又想哭，為什麼是黑色的？還有一股生鏽了的味道？

　「怎麼樣？」老夫人問道。

　望著人期待的眼神，慕從容硬著頭皮，讚歎道，「老夫人真是心靈手巧。」

　老夫人笑，「快別叫老夫人了，多生分！」

　慕從容：「……」只好向楚傾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傾心裡嫌棄了人一把，看向老夫人，問道，「老夫人是另有它事？」

　「果然聰明，」老夫人一笑，「紅兒的眼光就是好。」

　慕從容：「……」我就說那個風騷成熟的紅衣女人對楚傾有意思吧！

　「兩位覺得我家姑娘怎麼樣？」老夫人又問。

　慕從容：「……太多了。」

　老夫人輕咳一聲，「一人一個就好。」

　慕從容欲哭無淚，特別想說，人妖殊途。

　「明兒個我府上設宴，邀請了無數賓客，熱鬧非常。」老夫人給了兩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慕從容一頭霧水，「哦。」

　楚傾眯起眼。

　等了半天也沒見人有所表示，老夫人忍不住道，「所以？」

　兩人豎起耳朵。

　「你們什麼時候向我家姑娘提親？」老夫人問。

　慕從容被嚇得不清，楚傾倒是很淡定。

　「到時候三喜臨門，」老夫人繼續給人洗腦，「你們兄弟一起把婚事辦了，多方便。」

　房裡沉默了一段時間。

　大概是老夫人覺得有點尷尬，轉移話題道，「快把湯喝了，都快涼了。」

　斟酌了半天，慕從容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太著急了，你家姑娘不愁嫁……」

　「是吧，」老夫人笑逐顏開，「我女兒們個個傾國傾城，貌美如花～」

　慕從容順著人恭維。

　「不過都說，跟我年輕時簡直沒法比～」老夫人一臉嬌羞。

　慕從容：「……」

　興致一來，老夫人也開始掏心掏肺，「就是紅兒和綠兒一大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

　慕從容天真道，「怎麼沒見其他姑爺？」

　老夫人道，「吃了。」

　慕從容嬌軀一顫。

　「交、配完就吃了。」老夫人笑著補充。

　慕從容：「……」

　「怎麼了？」看到人臉色不好，老夫人關心道。

　「無礙，」楚傾代替人道，「家弟身體一向不太好。」

　「那早些歇著。」雖然想再嘮會兒，但看人面色實在差，老夫人只好起身往外走去，「提親之事明日再商議，年輕人要沉住氣，二位莫要著急。」

　「慢走。」楚傾關上門。

　桌邊，慕從容大口大口喘著氣，「你聽到了嗎？吃了……」

　楚傾淡淡道，「嗯。」

　「我們趁早跑。」慕從容拉著人的袖子，可憐兮兮。

　楚傾道，「你還真要給她當姑爺？」

　慕從容不明所以。

　楚傾道，「還真看上了她家姑娘？」

　慕從容連連搖頭。

　「那為什麼要跑？」楚傾反問。

　慕從容：「……」交、配完就吃了配偶這種事太嚇人，拔*無情都沒這麼絕！

　楚傾道，「她們洞房之夜後就會吃掉配偶——」

　話還沒說完便被慕從容打斷，「別想騙老子！那是蜘蛛！」

　楚傾看向人。

　慕從容心裡發怵，「怎、怎麼了……」

　「湯裡有東西爬出來了。」楚傾道。

　慕從容大叫一聲，撲到人懷裡，「大腿保護我！」

　楚傾罕見地笑了笑。

　慕從容很受傷，瞬間覺得自己對他的愛已經消失殆盡，這種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兒簡直可恨！

　「我們現在怎麼辦？」慕從容問道。

　楚傾道，「你問我？」

　慕從容沒好氣，「不然房裡還有第三個人？」

　楚傾直直盯著人，過了會兒，吐出兩個字，「難說。」

　慕從容：「……」

　慕從容躺下來，幽幽道，「那就只好等明天提親了。」

　楚傾道，「珍重。」

　慕從容繼續遐想，「也許我家娘子捨不得吃我呢～」

　楚傾道，「哦。」

　「哎，」看著人往外走，慕從容問道，「你去幹什麼？」

　楚傾誠實道，「出府。」

　慕從容：「……帶我嗎？」

　楚傾勾起嘴角，「怕是不行，你明天要成親。」

　慕從容：「……」

　楚傾打開門，大搖大擺往外走去。

　慕從容默默跟上，低聲道，「這麼明目張膽不太好吧。」

　楚傾加快腳步，「怕你娘子發現？」

　「喂，你慢點，」慕從容跟上人，「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捨不得你娘子？」楚傾道。

　「你再這樣我就當你吃醋了！」慕從容惡狠狠道。

　楚傾冷哼一聲，「她們都忙著明日的宴會，哪顧得上我們？」

　「就算你好好說話，我還是認為你剛才吃醋了。」雖然有點失望，慕從容還是堅持道。

　「你是不是蠢？」楚傾挑挑眉，「我吃醋會表現的那麼明顯，連你都能看出來？」

　慕從容附和，「說的好有道理！」

　楚傾忍不住狠狠按了按人的腦袋。

　府上的人本來就少，又忙著準備明日的宴會，一路上兩人基本上沒見什麼人。

　「我們這是要去哪？」慕從容問道。

　楚傾道，「水月山洞。」

　慕從容愣了愣，這名字好熟悉……

　愣神的功夫，慕從容覺得身體一輕，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楚傾攬著躍向空中。

　「我警告你別動。」楚傾放在人腰上的手緊了緊。

　慕從容聽話地抱緊人，眼裡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把你的手拿開。」楚傾咬著牙。

　慕從容正撓得樂此不疲，自然不會聽他的，調戲道，「我覺得你肯定喜歡我，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佔我的便宜。」

　楚傾額角跳了跳，「我佔你便宜？」

　慕從容不好意思道，「老摸我的腰——啊——」

　腰上的手一鬆，慕從容直直墜落，下落速度快到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慕從容心裡直罵娘，最後腦裡一片空白，在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摔成肉泥時，慕從容跌倒一個懷抱裡。

　慕從容心有餘悸地抱緊人。

　沒想到那人手又是一鬆，慕從容接著剛才繼續下落，重重跌到地上。

　慕從容被摔得頭暈眼花，好半天才緩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楚傾站在身邊，玉樹臨風，俊美——啊呸——

　慕從容揉揉險些被摔斷的腰，悶悶地生著氣。

　楚傾跳挑眉，「起不來了？」

　慕從容哼了一聲。

　楚傾又重複道，「這就起不來了？」

　慕從容咬著牙，大吼，「我不用你扶！」

　楚傾：「……」我沒有要扶你的意思。

　慕從容繼續大吼，「都說了不讓你扶！」

　楚傾很無辜地提醒，「我沒有要扶你。」

　慕從容一口白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忍著痛艱難起來，「小爺不讓你扶。」

　楚傾只好過去幫了把手，畢竟人家都求助到那種份上了。

　慕從容不情不願地靠著人。

　「我們去哪？」慕從容沒好氣地問。

　楚傾道，「水月山洞。」

　「我們現在在哪？」慕從容問道。

　楚傾搖搖頭。

　慕從容瞪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知道是哪你就把我往下丟？」

　楚傾不以為然，「我不是接住你了？」

　慕從容咬著牙，「奧！謝謝！」

　楚傾手撫在人腰上，緩緩地注入了幾分真氣，「好些了沒？」

　慕從容搖搖頭，「沒有，心寒。」

　楚傾：「……」

　慕從容道，「怎麼不問了？」

　楚傾癱著臉，「問什麼？」

　慕從容教育人道，「問你應該做些什麼？」

　楚傾臉一黑，還是配合人道，「我應該做些什麼？」

　慕從容搖搖頭，「不，你什麼也不需要做……」

　楚傾：「……」

　「楚傾。」慕從容看向人。

　「嗯。」楚傾應道。

　慕從容猛地在人臉上親了一口，親完就皺著眉，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也不躲，像是篤定楚傾不會發脾氣。

　楚傾呆了呆，反應過來後，挑了挑眉。

　慕從容虛弱道，「這樣好多了……」

　楚傾忍了忍，沒跟人計較，捉起人袖子準備把臉擦乾淨。

　「別擦。」慕從容滿眼哀求地看著人。

　楚傾：「……」

　「楚傾。」慕從容睫毛抖了抖，離人越來越近，然後努起嘴。

　楚傾果斷把人扔下，拍拍手揚長而去。

　慕從容摸著自己的腰，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