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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109章
109番外:今夜,夢未醒——歐卿和

 佛說: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可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若說無緣,緣何相聚?茫茫人海,偏就一眼便看到了那人,記住了那人。

 若說有緣,緣盡何生?紅塵紫陌,黃泉碧落,偏又求不得,尋不見那人了。

 昔日種種,似水無痕,明日何夕,君已陌路。

 殷音說我入了魔障,一入便出不了了。

 我想我也是,而且是入得義無反顧,無怨無悔。

 天上人間情一諾。

 真的出不了了……出不來了……

 下午的時候,殷音接著蕭筱然出了院。

 蕭筱然出院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宛然活在了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裡,眼中再看不見他人了,那種冷淡與平靜就仿佛回到了我與他初識的時候,疏離而漠然,只是那時他的身旁還有一個人會微笑著說:“這是筱然。”

 而今,伊人已往,卻是什麼人也不見了。

 對他,除了陌路,便是恨。

 恨他,亦是恨自己……

 走出酒吧的時候,已是深夜,天外下著冷雨,綿密如針的雨淅淅瀝瀝地落在身上,濕了頭髮,濕了臉頰,仰頭望著陰霾憂鬱的夜,水珠順著下頜滑下了脖頸,帶著些溫熱的鹹澀,慢慢滲進胸口下那一塊柔軟脆弱的地方。

 心上有一抹痛楚,淋漓地翻絞著,痙攣般地漫上了指尖。

 濕漉漉的,冷冰冰的疼,像情人溫柔綿密的吻,一點一點舔進了血肉,燒進了骨頭。

 我知道我是醉了,跌跌撞撞地摔進了車子,身體伏在方向盤上,渾渾噩噩地不知身在何處。模糊的黑暗中,我伸出手,摸索著身上的煙。

 星點的火光,在蒼白削修的手指間忽明忽暗,嫋嫋的煙霧下,在眸中映了一抹隱約的紅,卻冰冷的很。清淡微澀的味道在舌尖上濃了,淡了,一抹似有若無的苦揉進了呼吸,沁進了心肺,靈魂都疼痛了起來,宛然曾經的記憶在寂寞的夜中慢慢死去,焚成了灰,寂滅的味道嗆進喉嚨,絕望得想要流淚,卻流不出來,空洞地睜著眼,望著黑暗,卻什麼也看不見。

 萊蒙托夫說:也許我愛的已不是你, 而是對你付出的熱情。就象一座神廟,即使荒蕪,,仍然是祭壇。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我已模糊了我的執著到底是愛情還是熱情,得不到,求不得,半生的眷戀,縱然今生無緣,只求伊人餘生安然,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微笑,看著她幸福,只是這樣而已,就奢望了嗎?

 想念,是如此的盛大,如此的豐沛,宛然白色曼陀羅的藤蔓,緊緊纏繞進了身體,揉碎了呼吸。

 我很想念你,小璃。

 真的很想念你……

 真的,真的很想念你……

 我有一雙神賜的手,十指纖細修長,指節瑩潤,宛然有玉石柔光流轉,天生便是一雙音樂家的手。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婉約而清麗,凝著我的手,眼底卻慢慢淌過了的哀傷和惋惜。

 我知道她那欲言又止的話中的意思:可是你偏偏就生在歐家,歐家的人,卻是只能是拿手術刀的命了。

 那一年,我十八歲,剛從英國伊頓公學畢業,而未來的路卻早已鋪好。

 母親打來電話,溫婉的聲音很輕很輕,揉了幾分似有若無的憂鬱:“你大哥離家出走了。”

 我聽了,只是極為冷淡地應了聲。

 其實早就料到了,那個狂狷又桀驁的男人怎會輕易屈服於那所謂的命運呢,什麼醫學界的天才,他根本不屑一顧,想放手的時候還是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他如此一走了之,倒是把一切都丟給了我,龐大的家族帶來的一切幸與不幸……

 我望著天,笑得漫不經心,細碎明亮的陽光落進眼瞳,淺淺的,卻是恍惚了我的眼。

 有追求的人真好,說走就走,不像他這個什麼都無所謂的人,無趣得連逃的**也沒有……

 只能就著別人的原則,將之變成自己的習慣,然後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牽絆。

 很多時候,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淡然而冷漠的,能夠平靜地看著別人生,看著別人死,能夠漫不經心地微笑,我不在乎,亦無興趣,就像那把被強行塞進手心的手術刀,握著它,竟連一點冰冷的感覺也沒有。

 佛羅倫斯。

 不知為什麼,來到義大利,竟是最先踏上了這座滿是斑駁歲月傷痕的老城。

 深夜的這裡,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到處都是歷史滄桑留下的痕跡,老邁的大街,古舊的小巷,被磨得發滑的硬石,幽幽地反射出不遠處高牆上的古老街燈。

 青磚鋪成的街道仿佛沒有盡頭,大街上所有的商店都關了門,我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呼吸著濕潤微涼的空氣,在狹窄幽暗的小巷間抬頭仰望,只能看到露出的窄窄的似撕裂的傷痕般的夜空,月光蒼白,映得這座古老的城市宛然遠年的銅版畫。

 遠遠的,看見了教堂上空那巨大的十字架,鋪著琺瑯玻璃的莊嚴神聖的大門,也許是想到了佇立在那裡的但丁塑像,不知不覺間便朝著那裡走了過去。

 但丁說:我走過我們人生的一半旅程,卻又步入一片幽暗的森林,這是因為我迷失了正確的路徑。

 我笑了笑,若是無所謂的旅程也會迷失路徑嗎?

 等走近了,才發現模糊的陰影下靜靜地站著一個女孩子,微仰著頭,凝視著眼前的純白塑像,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紅色的長風衣上,夜風中,風衣的衣擺淺淺劃出一道水色的痕跡。

 如此幽暗,如此寂靜,也不是知怕打擾到那人,還是怕驚醒這散發著憂鬱的美,我的腳步不知不覺間便放輕了。

 那人卻還是動了。

 倏然轉過身,長長的髮絲在風中刹那揚起,深邃的墨色,若黑水一般沉進了眼底。

 很漂亮的東方人。

 不同于母親那種婉約的清麗,那是一種開在墓地的大馬士革玫瑰的豔麗,長長的紅色風衣裹在身上,揚在風中,黑紅絲絨的誘惑中彌散著一點點妖嬈黑暗的氣息,恍惚中,有點飄逸,有點甜蜜,似血一般的味道。

 她望著我,終於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有一瞬間,我似乎迷惑了。

 但就在我恍神的一刹那,她與我擦肩而過。

 那種感覺很奇妙,那空靈而無聲的腳步自陰影中一步一步走出,就像踩在了黑暗與黎明的交界處,黑色的皮靴踏在月光裡,而她的人卻似乎掩在了月光的背面,看不清眼神,看不清神色,悄然間便隱沒在了黑暗中。

 很久以後,我都一直覺得那是個恍惚的夢,因為太過奇妙而覺得不真實,它時時出現在我的夢中。

 那個寂寞的城市,那個寂寞的夜晚,一個悵然斑駁的夢,像一幅遙遠而古舊的銅版畫那樣刻著,朦朧而美感。

 一個月的時間,我幾乎將歐洲各國都遊歷了個遍,遲遲的不歸國,已經惹得那位沉肅嚴謹的父親有些不高興了,母親打電話催了好幾次,我也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幾聲,答應出了摩納哥便回國。

 蒙地卡羅的夜,繁盛,高貴,神秘而寧靜,沒有嘈雜的人聲,沒有林立的商鋪,只有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海鷗掠空的淺鳴,揚在風中,深沉的夜空下,美麗的星光若細沙般墜落海面,泛著點點銀色的光芒。

 開車來到海邊,海風微涼,吹得髮絲在額前淩亂地飛揚,遠遠地望向對面的CASINO,古典宮殿式的白色建築,宏偉富麗卻並不出眾,因為在蒙地卡羅,到處都是奢華精緻的建築。

 我靠在車座上,微仰起頭,眯著眼漫不經心地望著那裡,有些感慨,想起了歐卿司以前似乎也經常去那座CASINO玩,甚至將那裡稱作了“**的第七重天”。

 第七重天,便是神擺放御座的天堂。

 將那奢靡的銷金窩比作聖潔的天堂,那個不安分的男人還真是有夠惡趣味的,就是不知那人如今在第幾重天逍遙快活著呢?

 我笑著低下頭,揉了揉眉心,想是海風吹多了,頭竟隱隱有些昏沉的感覺。

 車子發了引擎,還未動,卻是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震天而起,我驀地回頭去看,竟是CASINO那邊火光沖天,驚叫、嘶喊的聲音此起彼伏,人們驚慌失措地自那邊奔逃過來,嘈雜的人聲一瞬間撕破了蒙地卡羅優雅而高貴的表情,天邊的夜色裡透出了一點紅,妖異中帶了些嫵媚。

 我有些怔仲地看著那濃煙彌漫的火場,呆了半響,竟是有些想笑。

 前一刻還不知有多少人抱著金錢與**醉生夢死在裡頭,後一刻,竟是全埋進了土,焚成了煙灰,人生還真是無常得像個笑話。

 我冷淡地望著,卻是笑了,忍不住地笑著。

 “你在笑什麼?你似乎很樂意CASINO被炸了?”清冷優雅的聲音自身後突然響起,流利的法語揚起一種曼妙的誘惑。

 我一驚,驀地回過頭去,卻在那一刹那愣在了那裡。

 依舊是那種大馬士玫瑰的豔麗,長長的紅色風衣裹在身上,揚在風中,黑紅絲絨的誘惑中彌散著一點點妖嬈黑暗的氣息,恍惚中,有點飄逸,有點甜蜜,似血一般的味道。

 不知什麼時候,她竟悄無聲息地靠到了我身旁,身體微微傾了過來,與我貼得很近很近,仿佛呼吸間便可吻上那雙細長嫵媚的眸。她的眼瞳是一種很漂亮的冰栗色,似牛乳融進了咖啡,有種暖暖的感覺,可是那細長深邃的眼線卻又挑了幾抹冰冷的嫵媚,眼波流轉間,極豔,卻又極雅。

 她嫣然一笑,勾魂奪魄。

 那種帶著點誘惑,帶著點挑逗的微笑,真的是勾魂奪魄。

 我愣在那裡,幾乎忘記了反應,直直望去的眼眸被海風吹得微微眯了起來。

 “美麗的男人,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樣的眼神很危險嗎?不是挑釁,便是挑逗……”她的手臂慢慢繞了上來,表情甚是愉悅,那雙冰栗色的眸嫵媚若妖,眼神似有若無得帶上了挑逗的意思,聲音貼著耳畔似羽毛般撓過了心尖,細細聽來,卻又有些冰冷的譏誚,“你說你是在挑釁我呢,還是在挑逗我呢?”

 濕潤的舌尖擦過我耳廓的一瞬,我的身體驀地一顫,呼吸倏然急促了起來,卻又在一刹那,突然有種莫名的憤怒似火般在身體中燃了起來,心中宛然有什麼被玷污了,被褻瀆了,確切是什麼,卻又無從說起,無從道起,火燒火燎的難受,連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都僵硬地捏了起來。

 原來,她不記得佛羅倫斯的那一夜了……

 手觸上了她的肩膀,剛想把她推開,身體卻驀地僵硬了起來。我微微蹙起了眉,抿著唇沒有說話,冷淡而漠然的目光自她微笑的眼睛慢慢移到了她的手上。

 “別動哦,我既不喜歡男人的挑釁,也不喜歡男人的挑逗。”冰栗色的眸在掩在陰影下,湮滅進了夜,看不甚清。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我的下頜,冰冷的金屬貼在肌膚上,有種沉重的鈍痛感。

 她傾身摟住了我,姿態親昵而優雅,卻是堪堪擋住了她手中的兇器,那豔麗似大馬士玫瑰的面容也在交錯的光影下模糊不清,卻在夜晚迷離的霓虹下,有種妖冶的絕望氣息,似開至荼蘼的罌粟一般。

 CASINO那邊的大火已然被人迅速滅了去,卻依稀還有薄煙彌漫,飄著消散不去的煙灰,嘈雜的人潮也似乎慢慢平息了下來,街道上警車呼嘯著飆馳而過,警燈忽明忽暗地晃過人眼,將人明亮的眼神都黯淡了去。

 我突然笑了,靜靜地說:“你受傷了,而且還傷得很重。”

 一直覺得那人的身上似帶了種甜蜜而飄逸的氣息,宛然血的味道,可是現在,這種身體幾乎貼上的親昵距離,卻是讓我真的聞到了血的氣息,那種腥澀得似刀刃生了鏽一般的味道。

 她似乎愣了下,微揚起頭,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恍惚間有種溫柔的神情,可是手中的槍卻愈發強悍地摩挲著我的下頜,柔聲說:“聰明人都活不長,你難道不知道嗎?”眼波流轉,似憐憫又似溫柔地低笑起來,“原本只不過想要搭個便車而已,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會有個美妙的夜晚……真是可惜了呢……”

 眼眸緊緊凝盯著她,我看到她姣好的唇角慢慢揚了起來,月光清冷的夜中,宛然有煙花抹上了她的唇,嫣然而優雅,卻透了抹淡淡的蒼白。她的消音槍自我下頜處慢慢移向心臟的位置,我的身體愈發僵硬起來,腳下卻暗自用著力,突然踩下了油門,車子猛地前竄,銀色的車身在夜下劃過一道流麗的痕跡,朝著海面急沖而下。在她身體失衡的刹那,我一手糾纏住她的手,一手急轉方向盤,猛地踩住刹車,車子堪堪打了個滑,險些翻車。

 混亂中,在身體前沖的一刻,突然有種很難形容的心情漫上了心頭,失落,惆悵,焦躁,隱約還有一點點心疼的感覺,在那一瞬間都攪到了一塊兒,攪得心神都開始驚恐起來。

 我倏然抱住了她,將她護進懷裡,猛烈的撞擊幾乎讓後背整個麻木了去,有一瞬間,我幾乎懷疑自己的脊椎是不是已經斷成了好幾截。

 恍惚中,我又憶起了那夜的佛羅倫斯,那在黑夜中驀然回首的一笑,玫瑰的刺似乎早在那時候便已經紮進了心裡,想到、念到的時候,會很疼,卻又有些眷戀著不捨得拔掉,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紮在那裡。

 什麼時候細細長長的刺長成了根,蔓延進血肉,成了一種摻了毒的蜜,這樣的情感,讓我覺得茫然,很無措,很陌生,卻糾結住了心。

 那人慢慢抬起了頭,冰栗色的眸掩在夜的陰影下,那細長深邃的眼線斜斜挑了過來,挽起的長髮在臉頰旁散落了幾縷,被嘴角滲出的血沾上了唇,隱約勾起的唇角,在一刹那透了幾分冷酷的意思。

 槍口抵了上來,纖長白皙的手指扣住了扳機,似死神站在玫瑰叢中微笑著望過來。

 我微笑起來,忍不住地微笑,她的風衣敞了開來,露出了裡面高貴端麗的白色縐紗晚禮裙,肩膀處一大片的殷紅染在上面,似柔軟嫵媚的春櫻開在夜晚,帶了些黑暗的氣息。

 “那夜在佛羅倫斯,你站在但丁的塑像前,很美……”

 忘了今夜我是誰,

 記得當年你的美。

 河水流淌心中愛,

 春風楊柳永相隨。

 如今岸邊獨自醉,

 曉風依舊情難追。

 夢裡相聚成往昔,

 斑竹一枝千滴淚。

 那年。

 我說:小璃,我差點死在你手裡。

 小璃漫不經心地笑:差一點就是沒有。

 又一年。

 小璃依舊漫不經心地笑:卿和,我很多次都差一點愛上你。

 我說:差一點,就是沒有。

 差一點,就是沒有。

 差一點,就是一生一世的錯過。

 差一點,就是兩條平行線,永不可能有交集的點。

 今夜,夢未醒。

 夢,又何時能醒呢?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歐卿和的番外還想寫長些的,順便將慕容卿和到底是不是歐卿和這個問題說說清楚,但是一想到到時某些親們又要說我下手太狠,偶就留些乃們自由想像的空間好了。哦哈哈

 呃,關於第二部偶在寫啦,先存些稿再發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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