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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99章
○九九

 舟車勞頓,又幾日,一行人進入洛城以南的臨陽地界。

 臨陽之地,物寶天華,酒醴之鄉,車馬行過,隨處可見泥封未開的大酒缸,巷陌深處,香飄十裡。

 少不更事的總角小兒歡蹦亂跳,偷偷拿了家裡新釀的麥酒,圍在捏糖人的小攤前,伸著手向老酒鬼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嘴裡甜甜叫著阿伯,明亮亮的眼睛彎作了月牙兒。

 長街如棋盤,迎來送往。

 客商的馬車轆轆滾過,車簾微掀一角,端正方正的臉孔,一望而笑歎:“臨陽富庶,果真不負‘金波府’盛名,百姓足,則國富,朝廷之幸。”隨手落簾,回首恭敬道,“九州清晏,王爺治世之功。”

 倚榻之人神情冷淡,手指輕握卷冊,渾似未聞。

 身旁有人懶懶嘲笑,傾國姝色掩在薄紗下,眉眼似流波,有輕佻涼薄色:“真是聽不下去了,我要下車走走。”說罷,便要離開,青帷一掀,有人在車外橫臂相攔,漠然道,“人生地不熟,小姐還是待在車上的好。”

 冉敏之眼睛眯了下,不怒反笑:“車上悶死人,我要透透氣。”探身一望車旁騎馬的人,頤指氣使地喝道:“阿讓,我要騎馬!”

 墨卿催馬前行,只作不問。

 冉敏之登顯怒色,眉眼一冷,渾身陰氣嗖嗖:“阿讓!”

 墨卿壓下心中不耐,回頭看了眼,伸出手去,冉敏之挑唇一揚眉,手一搭,以美人入懷的絕世風姿被一把拉上馬背,惹來無數驚豔目光。

 他輕輕靠到對方懷中,耳鬢廝磨似的貼近了,以傾慕的姿態伏在胸膛上,眼波醉人,輕吐的笑意卻是惡劣:“別惹我生氣,紫君羽可是很多人等著除之而後快的。”

 墨卿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摟人,目不斜視地微笑,親昵的耳語同樣惡意:“別自以為是地認為拿捏到我什麼,你的命一樣值錢。”

 冉敏之冷哼一聲,欲說什麼,眼睛瞥到青涯又在暗暗注意他們,莞爾一笑,有作弄之色:“涯護衛總是瞧著我們作什麼?床笫間的私房話你也要聽?”

 對方臉色頓不自然起來,驅馬奔出幾步,又回來,對他大哥道:“前面便是天祿居,我先過去打點下。”

 “去吧。”青彌又吩咐兩句,看他離開,不疾不徐地駕車往天祿居而去。

 天祿居,臨陽第一樓。

 叫人備了客房,送來熱水,幾人洗漱一番後,下樓用飯。

 紫君羽身份非同一般,不能輕露臉,由青彌親自送了飯菜上去伺候,青涯負責佈置暗哨,不敢掉以輕心,每到一處都小心查探,於是剩下三人坐了一桌。

 季明舒為人幽默健談,生的斯文儒雅,卻無清流之士的迂腐清高,能屈能伸,不拘小節,冉敏之自恃身份,姿態甚高,一路聽多了此人對紫君羽的恭維奉承之言,心中頗多不屑,言辭亦顯尖銳。

 季明舒臉色從容,應對冉敏之的露骨之言遊刃有餘,如此人才,莫怪能得紫君羽賞識了,胸中藏溝壑,世故識人情,即使身處風口浪尖,亦能一路擢升,確實不可小覷。

 冉敏之幾次試探皆被他四兩撥千斤地化消,難免心中不快,酒眸波光一轉,涼涼開口:“舅舅生辰,我若不到,少不得惹他不快,總管說呢?但眼下這行程,我是越走越不明白了。”

 季明舒微微一笑,似是而非地道:“小姐都不明白,旁人自是更不明白了。”

 冉敏之眼色有幾分冷豔,深深看他一眼,忽又笑,拿筷子戳了個醬豬頭放在季明舒的飯碗上,和顏悅色地道:“吃吧,大總管,豬頭補腦。”

 季明舒萬年淡定的臉終於龜裂。

 墨卿沉穩夾菜,嘴角卻是忍不住彎了下。

 冉敏之哼了一聲,正欲上樓,旁邊一桌有人嗚呼哀哉,談論的雖是道聼塗説來的,卻又如此云云,惟妙惟肖,仿佛親見。

 北珞南下的船隊在出燕雲江時受刺客鑿船夜襲,長廣王和曜國鳳翎王雙雙落水,生死不明,因事發于殷國境內,殷國難辭其咎,又有刺客口吐太后懿旨,北珞登時有興師問罪之勢,問難於殷國衛太后。

 有人道,此乃衛太后陰謀,女主垂簾,牝雞司晨,誤國啊誤國。

 有人道,或是端懿王嫁禍,亂臣賊子,欲借勢逼宮奪位,可憐了衛太后孤兒寡母無端受此冤枉。

 亦有人道,朝廷素有南征之意,或可趁此機會,一舉吞併殷國,小江南富庶之地,天下糧倉盡歸於此,若得之,平定四境指日可待。

 異地客商侃侃而談,這邊三人卻是臉色沉凝,各自有所思。

 安京一行,道不順遂,這早在意料之中,但“長廣王”與“鳳翎王”雙雙下落不明,此事便不如預想簡單了。如今失蹤的哪怕不是真的長廣王和鳳翎王,但雙王下落不明,卻是人盡皆知的,萬一紫君羽和冉敏之就此一去無回,世人也只當他們是喪身在了燕雲江,自有人問罪于殷國。

 幕後之人既有心操弄世局,怕是已然知悉了什麼,再往後,南下之路,恐要艱難了。

 三人皆在沉吟,大堂之內忽然熱鬧起來,黃鸝出穀似地一聲嬌斥,嘩啦啦被劈斷的桌椅震驚了一眾看客:“林瑾儇!”

 綠衣黃裳的少女揮劍砍人,行止潑辣刁蠻,俏生生的臉龐因怒愈生嬌,劍鋒掃過,一片狼藉,卻是無人敢攔,天祿居的掌櫃聞聲而來,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連聲喊道:“大小姐息怒!息怒啊!”

 被追砍的青年忽如疾風來,轉眼到了掌櫃身後,笑嘻嘻地一拍他:“還不快閃!”眼見一劍又至,他腳底生風,身形晃過,又不見了人。

 掌櫃卻叫那一劍削過耳際,老臉嚇得慘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嬌小姐一劍落空,心中負氣,狠狠一咬牙,回身又追。今日不將林瑾儇的狗腿砍下,難消她心頭只恨!

 沈詩詩杏眼含怒,揮劍直劈:“你給我說清楚!不然休想出這臨陽城!”

 “那兩千石糧是救人用的,又不是進我林家的門,不作數不作數,我不娶你!”身手敏捷的青年左閃右躲,身形一縱,躍上窗戶,故作驚嚇地拍拍胸脯,咧嘴笑她,“雌老虎!”

 “你!誰要你娶我!”沈詩詩氣紅了臉,又追之不及,頓時惱羞成怒,推開旁人,一劍劈斷木桌,瞪眼罵道:“看什麼看!滾!”

 不知情的竊竊私語,暗道真是好凶的丫頭,果然雌老虎不差。

 “你說什麼?”沈詩詩俏臉凝霜,猛地一回頭,揮劍而去,心狠手辣竟要斷他一臂。

 突如其來的筷子啪地打她手上,手腕一麻,她痛呼一聲,柳劍脫手而落。

 方才多嘴的人怔了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立時汗透重衫,臉色青白交加,欲罵沈詩詩歹毒,卻被同行的客商拉住,小聲地道:“算啦,算啦,那是沈家的小姐,惹不起。”

 雖說道得謹慎,卻仍是叫旁人一字不落地聽見了,頓時譁然一片。南蘇北沈,皆是富甲天下的名門世家,做買賣的,何曾少聞越城蘇家、臨陽沈家的傳奇?

 小客商只得硬生生忍了這口氣,向出手相救的人謝了又謝,才與同伴離開。這年頭,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是你們多管閒事?”沈詩詩揉著手腕,餘怒難消,狠狠瞪了眼,冷笑道,“也不看看坐的是誰的地方,就敢冒犯本小姐!”

 墨卿平生最是看不慣這種驕縱蠻橫的女人,無理取鬧,胸大無腦,他微微一挑唇,冷然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倒不知這臨陽城何時自成一家了,又或是小姐乃先帝遺孤,若貴為公主之身,那我等真是冒犯了。”

 有人亦覺得此女作為過分,趁機取笑道:“先帝遺孤怕也不成,你還是姓紫吧!”

 眾人哄笑。

 “你!你們!”沈詩詩玉頰如火燒,杏眼圓睜羞惱不已,欲動手又怕再吃虧,怒道,“你們給我等著!”收起柳劍,恨恨地一跺腳,奔出門去。

 看客們見狀,趕緊結帳走人,沈家千金惡名在外,少有人能惹得起,有那好心的,亦想勸他們三人離開。

 冉敏之挑眉輕笑,酒眸流燦,宛然勾人,靠在墨卿懷裡,手指一點一點摸他的唇,似在輕描勾畫:“我家阿讓豈會怕那丫頭?你說呢,阿讓?”

 綿柔如羽的嗓音醉人心魂,旁人一眼,心歎美人啊美人,那沈詩詩與之一比,登時成了鳳皇足下的掉毛雞,果真是不入眼。

 待人走開,季明舒喟然歎道:“此地怕是不能久留了。祁兄弟見義勇為,是俠義心腸,但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萬事還須三思而後行。”

 墨卿臉色冷淡,不作回應,他現在是越祁讓,便該寡言少語,一切以冉敏之為重。

 冉敏之笑彎了眼,尖尖的下巴如玉石雕琢,掩在薄紗之後,有朦朦朧朧的秀影。那臉輕輕蹭在他頸邊,一抬眸,微微掀開了邊角:“阿讓,少去招惹女人,女人就是狼就是虎,你消受不起。”

 “噗!“有人失笑出聲,身子一躍,翻窗而入,瞬息就坐到了他們跟前,拍著桌哈哈大笑,頷首同意:“說得對!如狼似虎,確實是如狼似虎!”

 笑了一陣,又似覺得稀奇,盯著冉敏之左瞧右瞧,再頷首:“你比如狼似虎的女人漂亮些,難怪有如此高深的見解。”說罷,又毫不客氣地大笑。

 此人正是方才被沈詩詩揮劍追砍的青年,眼鼻俊拔英秀,眉毛一挑,有幾分難拘束的野性子,不知他是去而複返,還是本來就一直藏身於外。

 “林瑾儇。三位怎麼稱呼?”他拿過酒壺聞了聞,贊了聲好酒,一臉相熟地叫小二又擺上副碗筷,自斟了杯酒大快朵頤起來,毫無外人的自覺,奇葩如此,也是人物。

 三人皆是沉默以對,看著他將飯桌上的酒菜風卷殘餘、席捲一空,然後重重打了個飽嗝,一抬眸又笑得璀璨生光。

 季明舒捂唇輕咳一聲,看看他道:“可還要再上些點心?聽說天祿居的酒釀圓子和酒醴糕亦是一絕。”

 林瑾儇唔了一聲,揉了揉肚子,似在掂量其中還有多少餘地,勉為其難地道:“既然這麼客氣,那就再來三疊酒醴糕吧。”察覺三人看他的眼光有異,他臉皮極厚地一咧嘴,“不負盛情,我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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