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嫂嫂。」要命的聲音還在腦海中飄蕩。

　「你怎麼了？」葉洛辰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臉，「要不要送醫院啊？」

　葉洛辰無力的倒了下去，意識完全消失前聽到有人在喊：「快打120啊，有人暈過去了！」

　他是誰？我是誰？那些人真的存在嗎？

　「洛辰。」溫和的聲音在耳畔縈繞，帶著深深地眷戀。

　是了，他叫葉洛辰。畫面轉換到一個竹屋。

　「嫂嫂，是不是這麼讀的啊？」

　葉洛辰看著坐在竹屋前的人拿著書抱著一個小孩，「是的，子岩真聰明。」

　子岩……葉洛辰猛地抬頭，一個溫潤的男子對他淺笑，「洛辰。」

　「沐、子、昕……」葉洛辰剛展開笑顏，面前的一切破碎，又是無盡的黑暗，他面前站著一個三歲小孩，那是以前的他。

　小孩冷冷的看著他，輕笑，「那些都是假的。」

　葉洛辰也笑，一字一句的答道：「不，那是真的，我不是一個人了。」是的，他有一個總是病歪歪的夫君，有一個可愛的弟弟，還有一個不太乖的寵物叫小乖，一個不太靠譜的徒弟叫涂浩，還有很多人……怎麼會是假的？那，都是真的啊。

　小孩消散，黑暗褪去，一片粉色的梅林出現在面前，葉洛辰頓了頓，這也是幻境？

　「你來了——」蒼老的聲音在梅林中環繞。

　葉洛辰警惕的環顧四周，沒看到人。

　「哈哈……」聲音大笑，有點重金屬的感覺。「小娃娃，我在這等了你一千年呢……」

　「你是誰？」葉洛辰冷靜下來，淡漠的開口問道。要是對方有什麼惡意，他現在早就死了，既然只是幻境，那就說明對方現在並沒有殺了他的想法。

　「唔……活了太久，記不得了。」那人似乎有些苦惱。

　葉洛辰汗顏，「那你等我幹什麼？這裡是哪裡？」

　「等你……等你過來啊，這裡是梅花林。」那人說的挺誠懇的，但全是廢話。

　葉洛辰已經無力吐槽了，「那你知道怎麼出去不？」

　「你不知道嗎？既然你進來了，就知道怎麼出去啊。」那人驚訝的說道。

　葉洛辰強忍著要殺人的衝動，突然記起了網絡小說寫的啥啥啥寶藏之類的東西，福至心靈，問道：「你是不是守著什麼寶藏要給我？」

　「我就是守著這片梅花林啊。」那人如實說道。

　葉洛辰嘴角一抽，難道要他把這片梅花林帶走？要不要這麼坑爹？「你的意思是，這片梅花林給我？」

　「哦！沒錯，就是這樣的，帶走吧，我要睡覺了，一千年都沒睡了……」那人像是解脫了般說道。

　葉洛辰：「……」

　等了許久，葉洛辰沒有聽見那人的聲音了，應該是睡著了吧？一千年沒睡神馬的，他原諒了。不過，要怎麼把將近一萬棵梅花樹「拿」走啊？放進空間？放不進去吧？自從受創後，空間就小了好多，農作物之類的成熟期也延長了，現在放進去……好吧，他還是試試好了。

　葉洛辰走到一棵梅樹前，用意念想著把它移進去，空間晃動了一下就沒反應了。葉洛辰繼續集中注意力，冷汗從額角流下，頭一陣一陣的刺痛只好放棄，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一棵梅樹消失了一根枝椏……

　葉洛辰默默扶額，一刻鐘一根枝椏，那要把梅林全部弄進去要等到何年何月？出去的時候他都老了，沐子昕恐怕都成仙了，沐子岩？應該跟他哥一樣吧……

　要不？全部燒了？葉洛辰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那個聲音就出來了：「不能燒，燒了你也出不去。」

　「就沒有能快點出去的辦法嗎？」葉洛辰皺著眉問道，要是沒有，乾脆燒了，死就死唄，怕啥？又不是沒死過。

　那人想了一會，「必須把這個空間全部搬進去融合，你要是把這裡燒了，火可能會蔓延到其它空間，撲不滅，你想清楚。」

　「這裡是一個空間？」

　「嗯，準確的說是隨處都是空間，你存在就佔空間，這個空間只是比較獨立罷了。」那人解釋道。

　葉洛辰感覺很挫敗，他掉下懸崖就想進空間，可是空間卻突然失靈了，一醒來就剛把被馬車撞得血痕纍纍的衣服脫下，還沒來得及換呢就看到了一群狼，他還以為會死，結果頭一暈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再醒來就是幻境……別問他為什麼從懸崖掉下來，馬車摔爛了他還活著，這就是運氣，這就是主角光環，懂不？咳，只能說是上帝保佑。

　咦？他身上的傷呢？葉洛辰突然發現自己穿的是西裝襯衫……難道他真的回去過？還是，這裡依舊是幻境？摸了摸腦袋，壞了，短髮！！！

　葉洛辰震驚了，難不成他真的回去過還把自己的身體帶了過來？那秦軒國的葉洛辰的身體哪去了？

　「人只有一個，你就是你，不管是哪個空間的你都是你，外形只是你存在的形態，是哪個又有什麼區別？」那人說著又開始打起了呼嚕。

　原來不論是哪個，他都是他……葉洛辰想通了也不再糾結，可是他穿成這樣出去會被人當成怪物燒死的！

　沒辦法，葉洛辰只好盤腿坐下來，一點一點把梅樹移進自己的空間，清風捲起飄落的花瓣，送來陣陣清香。

　一棵樹佔的空間是空間，一根樹枝佔的空間也是空間，花瓣也是……空間不管大小，不管時間，亦不管地域，它無處不在，它可以摺疊，可以翻折，也可以漂移，它可以忽略時間的長度，也可以忽略地域的跨度。

　葉洛辰靜靜的把一棵又一棵的梅樹移進空間，好像也不是那麼難。

　梅樹在減少，一棵又一棵，葉洛辰不知道的是他的空間在不斷增加面積，而他的對面出現了一個被白光包裹的小球，直徑差不多二十釐米。

　空間裡沒有日夜交替，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沒有飢餓感，葉洛辰整個人和樹融合了一般，共同呼吸。

　包裹著小球的白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黯淡，直到最後一棵梅樹被葉洛辰弄進空間，小球的光芒剎那間熄滅。

　葉洛辰緩緩勾起唇角，睜開雙眼，頓時僵住，小球中間出現了一個裂縫，向四周延伸開來。

　這個東西……葉洛辰就看著小球碎掉，一個和他一樣有著面癱臉但只有二十釐米的小孩光著身子飛在空中，用粉紅的眼眸盯著他，身後透明的翅膀撲扇撲扇的。

　倆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好半天，葉洛辰憋出一句話來：「你冷不冷？」

　袖珍小孩：「……」

　「不冷。」小孩很認真很嚴肅的說道。

　葉洛辰試探性的伸出右手，小孩愣了愣，直接坐到他掌心，翅膀也不扇了，就看著他。

　「你是？」葉洛辰用小拇指戳了戳他的臉蛋，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都化了。

　小孩低頭思索了一會，道：「小空。雖然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主人認可的名字，我不反對。」

　小……小空？這不是沐子岩給他的空間起的名字嗎？這個、這個袖珍小孩是他的空間？

　葉洛辰囧了，「你是我的空間？」

　「精靈，剛剛誕生。」小空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他就說他的空間不一般，有意識，結果還真的可以化形……「咳，那啥，你是怎麼誕生的？」

　小空：「吃飽了。」

　吃飽了……飽了……了……葉洛辰突然很想吐血怎麼辦？也是，將近一萬棵的梅樹，能「吃」下去，怎麼可能不飽？

　「那你還能長大嗎？」葉洛辰覺得如果他一直這樣，搞不好他一時不注意就壓死了。

　「可以，繼續吃。」小空眨著眼回答。

　葉洛辰：「……吃什麼？」

　吃什麼？小空開始掰著手指頭數：「玉石、金銀鐵、紙，飯菜……唔，都可以，主人，我能提個要求嗎？」

　「可以，你說。」

　「能不能不要喂我吃紅紅的紙和寫著字的紙啊？要是你沒錢就弄點樹上的果子下來也可以，一天兩個。」小空說著，貌似很苦惱自己的主人喂自己「吃」紙。

　葉洛辰：「紅紙上面是不是印著老爺爺的頭像？」

　「嗯，很難吃。」小空認真的說道。

　葉洛辰強忍著捏死他的衝動，那是一疊一疊的毛爺爺啊！是他特地從銀行取出來的啊！還投訴說不好吃、說他窮！簡直不能忍！

　深呼吸……衝動是魔鬼……葉洛辰平復好心情，小空不解的歪著頭看主人，他說的是實話啊。

　「那以後我要進空間怎麼辦？」這個好像才是重點。

　「跟以前一樣，想著進去就可以了。」

　葉洛辰試了試，閉上眼再睜眼，哇！簡直就是個小世界了。梅花林，花海，小樹林……不，這是大樹林了，竟然還有動物！一條大河奔騰不息，果樹林面積也比之前大了三倍，蔬菜之類的也多了很多。

　「這些是你弄的？」葉洛辰突然記起這件事來，如果空間有意識，那麼，他以前是僱傭童工了？

　小空點點頭，理所當然說道：「主人丟進來不就是為了讓小空種嗎？」

　「咳！」葉洛辰腦補了一下，一個小盆友拖著一袋比他還大的種子種地的場景，好囧……臉上有點發燒，「以後我們一起種。」

　「哦。」小空並沒有很開心，在他看來主人完全沒必要自己動手，他只要想著怎麼種就好了，又快又好，大概是主人想體驗一下生活吧？

　給不知道真相的葉洛辰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