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年

　「怎麼不讓子岩去拿一件衣服？」沐子昕執起葉洛辰的手，感到是冰涼的，不由得蹙眉，語氣有些強硬。

　葉洛辰轉了轉眼珠子，陰笑著把手伸進他棉衣裡，凍得沐子昕打了個哆嗦。

　沐子昕哭笑不得，媳婦太調皮腫麼破？在線急等！

　沐子昕正想把棉衣脫給媳婦，葉洛辰阻止了他的動作，跟他咬耳朵：「你比我還嬌貴，又容易生病，你還是穿著吧，我等下從空間裡偷偷拿一件衣服出來，就說是子岩回家拿的，誰管我穿什麼呢？」

　「那你去換衣吧，趁著現在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病人那裡。」沐子昕毫不客氣的在媳婦臉上親了一口，反正是自己送過來的。

　葉洛辰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看見後轉身進了空間，不到三分鐘又出來了。沒辦法，裡面的十分鐘等於外面的一分鐘。

　「這是誰想出來的辦法？嘖，這辦法真不錯，要不是這樣降了溫，恐怕這孩子就燒糊塗了。」葉洛辰一出來就聽到了這麼幾句話，他應該慶幸自己出來的快麼？

　蔣紅看向葉洛辰，眼中充滿了感激。

　大夫看過後，針灸治療了一番，又開了藥，葉洛辰付了銀子，徹底放鬆了。

　「那嫂子和柱子哥好好照顧孩子，米和餃子就放在這裡了，吃完了告訴我一聲，千萬別客氣。」葉洛辰就是這樣，別人對他好，他必定十倍奉還，別人對他不好，他也十倍奉還，他以前的員工都說他特別恩怨分明。

　在張柱和蔣紅的連連道謝中，葉洛辰、沐子昕和沐子岩好不容易才出來了，又去了裡正家。

　李德和其它村民正高高興興的吃著餃子，煮了粥，見葉洛辰他們來了，忙把人請了進來。

　「洛辰吶，多虧了你們的米糧，要不這三十多戶的人可怎麼辦啊。我在這裡代表村民們感謝你們！」李德說著，顯然鬆了一口氣，這些米夠他們吃半個月了，搭個簡單的屋子，雪停了挖開山路去投奔一下親戚，來年雖過得辛苦點，但好歹可以緩一緩。

　葉洛辰溫和的笑笑，推了一把旁邊的沐子昕，示意他說話。沐子昕望天，表示我不知道你讓我幹啥。

　深呼吸……葉洛辰暗地裡瞪了一眼沐子昕，轉頭道：「李大叔客氣了，都是同村人，就算我不是，夫君和小弟也在這生活了這麼久，承蒙大家照顧有加。今天過年，遭逢大雪，出山的路也被封了，官府也不知道會不會派人過來，看著雪小了不少，建議明天先集合人把房子上的積雪挖開，看看裡邊有沒有什麼還可以用的東西，損失能少就少點。遇上天災時運不濟，但只要不放棄，總會過好的。」

　喝粥的人紛紛看向葉洛辰，這個人雖然是玉人，他們也曾經把人當成妖怪，但現在出了事，救濟他們的卻是這個他們一直看不上眼的玉人，不得不說，心裡萬分複雜。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好」，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起來，死氣沉沉的年，終於熱鬧了起來。

　「聽我說！」葉洛辰擺擺手，村民們漸漸安靜了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過個好年！男的就去看看塌了的房子下面有沒有油鹽之類的可以吃的以及鍋碗瓢盆，誰家不願意貢獻的早點說，晚上的年夜飯咱就不請了，願意翻的人家，沒有東西也可以吃，大家說怎麼樣？」至於雞鴨，葉洛辰想，應該早就吃完了，否則也不會餓這麼久。

　翠娘疑惑了，「年夜飯一起吃？」

　「是啊，在院子中央生火，肉食我們出，過年嘛，就圖個喜慶，來年一定會更好！」葉洛辰雙眼亮晶晶，篝火晚會吶。

　李越想了想，皺眉道：「全村這麼多人，要多少吃的才可以？恐怕……」

　「吃的甭管，就說有沒有人來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人兒舉起了手：「我……」

　葉洛辰看向他，笑了笑，其他人也壯著膽子答話，怕啥？反正已經這樣了，還能比這更壞的事？

　一向沉默的沐子昕說了：「會打獵的跟我去山裡看看吧，總吃豬肉也不行。」

　村民們這會答應得挺爽快了，沐子昕是誰？之前一個人打了一隻老虎，跟他去山裡準沒錯。

　「俺家裡沒啥東西，俺也不會打獵，要不俺去河裡抓魚吧？」一個黑黝黝的大漢子站了出來，面容凶惡，但那雙眼睛很純淨。

　沐子昕思考了一會點點頭，「多叫幾個人去吧，一個人不安全。」

　「我！我也去抓魚！」另一個人就起來了，嘿嘿笑著，長的跟瘦皮猴似的。

　於是到最後就是這麼安排的，男的分成三組，一組去翻吃的，一組跟沐子昕上山，最後一組去抓魚。老弱就不動彈了，女人們也分成三組，一組刷鍋碗瓢盆洗菜，一組剪紙花編燈籠，最後一組拾柴燒火。不願意幫忙的自個料理吃食，他們也不強求。

　你問葉洛辰？他自然是坐著牛車去家裡拿糧食和菜咯，空間不能曝光神馬的簡直不能太累。

　大年三十最後半天，村民們忙的不亦樂乎，對他們而言這個年過得實在太奇異了，以前從沒想過還可以一起過年，當然了，他們並不反感，反而樂在其中。

　窗花貼好，燈籠編好，鍋碗瓢盆刷好，沐子昕一行人回來後，帶來了五隻野兔十隻野雞以及二十多條魚。

　葉洛辰發揮了五星級大廚水平，兔子有紅燒爆炒，野雞燉蘑菇，魚就清蒸、切片還有燒烤，做了一堆糯米糕，米飯是用竹屜蒸的，餃子也弄了不少，主要是沐子岩想吃，葉洛辰偷偷搬了幾盤進空間，明天早上吃，忙活了一天，葉洛辰靠著靈泉補充體力，沐子昕不用說，他半個月不吃飯也不會餓，你說沐子岩？家裡那麼多肉乾，夠他打打牙祭了，實在不行，他就問嫂嫂要靈泉喝。

　入夜，飯菜終於做好了，村裡三百多人，除了沐家幾個房子沒塌的人，都圍著衝天的篝火。

　李大牛和他媳婦因為不做事不准吃，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屋子四周掛滿了燈籠，照亮了這個冰冷的冬夜。

　「大家吃好喝好，明天為了新生活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切苦難都會過去的，雖然沒有酒，但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葉洛辰的領導才能發揮的淋漓盡致，不需要什麼豪言壯語，一切努力都是為了過得更好，這是實話也是現在最需要的話。

　「好！」聲音在冬夜傳出很遠很遠。

　三百多人擠在院子裡，平常是用來集合的，現在成了臨時的家，暖燈映窗花，小雪也不下了，積雪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慢慢融化。

　吃飽喝足，三三兩兩的就在聊天，以前有間隙的人也不吵了，好得跟穿一條褲子的人似的，都是農家人，哪有什麼深仇大恨？品行不好的也只有少數幾人罷了，被孤立在一旁。

　男的女的，在葉洛辰的慫恿下開始唱歌，個人唱個人的，雜亂，但溫馨。小孩子們下午出去打雪仗，玩累了，吃飽就窩在自家爹娘懷裡睡著了。此時，泉水村才像一個大家。

　吃飽後，葉洛辰靠著沐子昕迷迷糊糊睡著了，沒辦法，這一天過得實在太累，但他很開心。若是可以，誰願意離開族群單獨過？人是群居動物，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沐子岩也困了，佔據了沐子昕另外半邊的懷抱，睡得乖乖巧巧，這個下午，他有了很多朋友呢，他們都羨慕他有一對好哥哥嫂嫂哦。

　沒有鞭炮，沒有酒，這個年過得卻比任何一個都熱鬧。直到深夜才收拾好院子，兩邊的棚子，在沐子昕的建議下男的一邊女的一邊，挨著睡著了，沒有噩夢，只有對未來滿滿的憧憬。

　沐子昕駕著牛車緩緩回家，殘星點點，月光如華，寒風吹來，沐子昕把蓋在葉洛辰和沐子岩身上的棉衣緊了緊，淡笑不語。

　這天晚上，大部分人是過得挺好的，但有些人就慘了，比如沐智宇和沐智雲兩家，不能出山，肉食都沒有，只能一天接一天的喝粥，偶爾煮點雞蛋，過年也是這樣，聞著遠處飄來的菜香，只得嘆氣。若是他們以前沒有做的這麼絕，是不是……唉，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媳婦癱瘓，家裡越過越差，還是默默當個隱形人吧。

　李大牛和他媳婦也憋屈得很，明明在他家，憑什麼不給他們吃？但他們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三百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們，可憐他們聞了一晚上的香味，連剩菜都沒撈著。

　等沐子昕回到竹屋時，迎接他的是小乖幽怨的眼神，小乖倒是想發火，可他打不過沐子昕吖，只能幽怨的看著。

　沐子昕乾咳幾聲，給了它兩塊他準備當宵夜的糯米糕，「將就著吧。」

　小乖嚶嚶嚶了，還有木有「人」權了？哼！不理他們了。

　泉水村這邊過得還好，皇宮那邊就是水深火熱了，皇貴妃建議過了年讓三皇子去請那個娶了玉人的修仙者也就是沐子昕做官，皇帝想了又想，覺得有道理，就答應了。太子面上笑著，眼眸晦暗不明。

　反正，整個年夜飯就是皇貴妃和三皇子笑呵呵打壓太子，太子裝瘋賣傻不予理會，太子黨沉默，其它人吃的是膽顫心驚，跟鴻門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