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壞名聲由來

　　大紅色的請帖，是結婚的喜宴請帖，締結婚姻關係的正是元兆和馮英歡。

　　只有守舊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東西，紅色不僅僅代表喜慶，更是祛除邪穢的象徵。

　　景明將大紅色的請帖扔到桌子上。

　　「是婚宴邀請，你會去嗎？」

　　「為什麼不去？」王仲的狀態並不好，他盯著那張請帖，「這是他們籌劃了這麼久的事情。勝利的果實，只有在敵人面前品嘗才是最甘美的。」

　　景明若有所思的看著王仲，這種公式化表情之外的狀態，他不喜歡。

　　王仲的前夫不是個好東西，這一點他聽無數人說過，心裡也留下了印象。

　　只要一個人還有點良知，就不會在丟開了無法懷孕的妻子之後，立刻高調的宣布於另一個女人的婚訊。

　　不說別的，給前任發喜帖這這一項，元家做的太不地道了。

　　不知道孕夫的情緒是多樣化的嗎？刺激到了他肚子裡的s級小寶寶怎麼辦？

　　一邊有人想要晶核，一邊有人上趕著刺激王仲。

　　難道他們不知道王仲是典型的軟硬不吃嗎？

　　「想要晶核的就是他們？」景明猜測。

　　「如果我沒弄錯，是元家的人在施壓，他們聯繫了很多和研究所有關係的人，有人對我發出了警示。」愛娜沒有避開王仲和景明的討論，「a09剛剛攔截了一批入侵者，他們使用的是內部權限，似乎是前段時間清退的某個研究員慣用的手法。十級晶核的誘惑太大了，元家對研究所了解得太深，元兆更是多次出入研究所重點地區，如果他做過什麼手腳，我們也察覺不到。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能找到一個人出手，也會找到第二個第三個。老師，您想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反擊？」

　　「我知道了。」王仲拿起請帖，「我會送給他們一份大禮。在這之前……愛娜，維妮前輩的理論我們已經研究過無數次，把研究成果提交給星球中心系統，由它判斷是否發表出去。」

　　星球的中心系統等同於一個活著的人類，而且它已經有上千歲的年齡，擁有自己的思考判斷能力。人類的掌權者掌控社會經濟和外交政權，中心系統擁有的則是攸關人類生命傳承的重要決策權——必要的時候，它甚至能推翻掌權者，重新選取適合的繼任者。

　　對於普通民眾，他們更信任擁有獨立智能的中心系統。

　　若是由它發出維妮的理論，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信任，而不是懷疑。

　　「好的，我這就去辦。」愛娜踩著高跟鞋離開，和來時的態度不同，她的表情很奇怪，那是等著看好戲的惡劣笑容。

　　愛娜裡開，房間又變成了兩人跟世界。

　　「想要休息嗎？」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

　　景明和王仲同時開口。

　　「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景明看著王仲，王仲的精神狀態不好，身體也會跟著變差。

　　「你想從哪裡開始？」王仲抬起頭，「只有這一次機會，我想要告訴你我的事情。」

　　景明彎下腰，手臂穿過王仲的腿彎，摟著他的後背輕輕抱起來，放進自己的懷裡。

　　「你需要休息。」

　　王仲依偎在景明的懷裡，他試著放鬆身體，卻止不住的身體的顫抖，只好緊緊的靠著景明。

　　景明環住了王仲的後背，一下下拍打著。

　　「在離婚之前，我的名聲並不好。」

　　「我知道，你離婚的新聞鬧得很大，網絡上也有很多消息。」

　　「有人說我推人下水，被害者就是馮家的馮英歡。那是一場宴會，有很多人看到她從我身邊掉進水中。」

　　「只是一個游泳池的水深，能淹死她？」景明嗤之以鼻，「據說這位馮小姐都敢大膽的在安全區外的湖水裡面洗澡，很多冒險者見到過她陪著一個男人出現在安全區外，這是冒險者之間消遣時間的八卦消息，不難打聽。馮英歡懂水性，這是做不了假的事情。」

　　「元兆帶著我和他的朋友聚餐，我很高興，也很慌亂，我沒有和他的朋友相處過，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們建立話題。那一次的聚會，馮英歡也在，她中了實驗室裡面正在研發的神經毒素，」王仲揪起景明的頭髮，在指尖摩挲，「她張口就說是我要殺她。因為她的指控，我被關押了三天接受調查。那三天裡，a09的機組損毀，研究所丟失了大批的實驗數據和試驗品，檢修時發現a09的機組進入了石墨粉和磁鐵粉末，連接機房的風道裡面也滿是粉末，定期清潔衛生的機器人同時報廢了十三台。那一次，我懷疑了很多人，都沒有懷疑是元兆做的，直到我看到了a09的備份數據，查看了可疑的監控，才知道他已經和研究所的其他派系有了交集。」

　　「那段時間，是他對我最好的日子，即使我被誣陷，他也處處維護我。」王仲從景明的懷裡抬起頭，他看著景明的眼楮，「我是不是很蠢？」

　　「是很蠢。」景明安靜的聽著王仲的述說，他親吻了下王仲的眼楮，這是一種安慰，「蠢到看不出好人壞人。」

　　「後來，丟失的數據從備份中被搶救回來，我們發表了研究成果，另一家私人研究所也發表了相同的成果，使用的數據就是我們一模一樣。但是，他們有成熟的試驗品，我們的試驗品已經丟失。在別人眼中，是他們占據了真理。抄襲剽竊的流言到處都有，主持項目的我被質疑了。我知道自己彌補不了什麼，只能默認。」

　　「然後，研究所的名聲壞了，你的名聲也壞了？」

　　「不，這只是一個開始。她做的更多的事情，是我想不到，也做不到的。她用人脈克扣研究所的資金，使絆子搗亂，她不僅僅是馮家的私生女，和她有交情的人裡面有權有勢的不少，據我所知就有四個條件非常好的適配者，他們每個人都追過她。」

　　「元兆呢？他不是異能者，不年輕，長得只是中等，家勢中等，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還是已婚的身份，為什麼馮英歡會放棄那些追求者，看上元兆？」景明對待那位前任有種敵視，語氣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個人感情，整個人都恨不得散髮詛咒的惡意，「難道是相中了他別的地方，比如床功？」

　　「……你在說什麼？」王仲從悲苦的自述中醒過神，驚訝於話題的尺度一下子拉大了。

　　「我在很正經的等著你的答案。」

　　王仲低下頭，肩膀小幅度的顫抖著。

　　「你在笑。」景明壓下聲音，眯起眼楮，表情很危險，「我猜對了嗎？」

　　「沒有。」

　　王仲急忙否認。

　　「他……」王仲的臉色變得通紅，耳尖也幾乎滴出血來，「挺小的。」

　　「哦？」景明的嘴角咧開，臉上多出了幾分邪氣，「我呢？」

　　王仲推開了景明，從他的腿上離開，跑著奔向了床鋪。

　　「我累了。」

　　「哈哈……」

　　景明沒有追上去，他臉上的笑漸漸消失。

　　元兆已經年近三十，他的年齡在人均壽命高達三四百歲的今天，也算得上是年輕人。

　　他穿著合體的貴族制式著裝，佩戴者符合身份的裝飾品，從稀有礦石的領帶夾到藍色的鑽石袖扣，一絲不苟的打扮讓他只能評得上90分的相貌增加了幾分貴氣，比之正流行的型男、美男，卻還要差上幾分。

　　「為什麼發請帖給王仲？」元兆剛剛收到電子版的請帖回覆確認函，王仲的名字太過特殊，讓他勾起了不好的回憶。「你沒有和我商量過。」

　　馮英歡塗抹著指甲，艷紅色的指甲很刺眼，襯著她的手指根根嫩白。

　　「你生氣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針對王仲，他和你有過節？」

　　馮英歡對著指甲吹了一口氣，撥開中長的頭髮燙出的發卷，露出耳尖上閃爍的寶石耳環，「你想問……我為什麼會仇視他？」

　　「我不會自戀到認為你是在吃醋。」

　　「為什麼不這麼想？我捨棄了別人，和你結婚，當然不喜歡你的前妻，不，」馮英歡眼帶笑意的捂住嘴巴，「我說錯了，是前夫。」

　　「如果你懂得‘吃醋’這兩個字，就不會在身上留下別的男人的痕跡。」元兆意有所指。

　　「我們是同類，你的血是冷的，我的血也不熱。」馮英歡正面看進元兆的眼楮裡，占據了臉上四分之一面積的眼楮大的嚇人，「王仲享受全人類矚目的榮譽，只因為他是s級，他隨便的給出一點東西，你們就會在他屁股後面搖尾乞憐。那時候的我呢？我只是c級，只有少得可憐的c級植物異能，沒人在意我的死活。我吃不飽飯，被瘋子一樣的母親打罵，我只能哭出來，我哭的越響，她越高興，我就有飯吃。」

　　馮英歡陰森森的笑起來。

　　「是我的母親教會了我，只要讓別人滿意了，就能得到理想的報酬。」

　　元兆被嚇的撞到了梳妝檯上，他的手在顫抖，他抓著梳妝檯的邊緣。

　　「你的精神有問題，需要看醫生。」

　　「怎麼可能？我很健康，我的身體很健康，我的精神沒有問題。我是舉世矚目的人才，復興古地球的人才。我有自己的產業，我靠自己賺錢，我享受世界上最昂貴的食物，擁有讓人羡慕的美貌，被優秀的男人追捧，被女人嫉妒。那些女人妄想得到的強大男人，只是我隨叫隨到的入幕之賓，我很高興，也很享受。」

　　馮英歡離開了凳子站起來，抬起手臂轉了一圈，展示她高挑豐腴的身材。

　　「告訴我，你對我……滿意嗎？」

　　元兆的臉上已經是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