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驚人研究

　　宇宙星歷5233年9月23，舊曆的八月十五，這一天是古代節日中秋節。

　　遵守古禮節回家探親的人不在少數，這個時間的主星球人口數量激增，不論是從外星球回來探親的人，還是前來觀光旅遊的外星人，都看到了主星球中心系統發布的一條因為封存年限達到而解鎖的研究數據。

　　——根據人類發展前提最優條件判斷，此次解鎖信息數據為重要紅色數據︰已逝s級研究員維妮‧葉，曾經保存重要研究論文《宇宙輻射影響生育基因論證》，現已達封存年限，開放數據閱覽限制，此項研究成果列為一級特許項目，所有持有研究員資格的居民均可以申請研究。

　　在這項紅色數據披露出來的第一時間，眾多被研究論文的名字吸引的科學家下載了完整的數據。

　　正在陪著年幼的小重孫玩耍的現任首席研究員柳仲閔老先生，接收到了系統推送的重點消息，點擊播放後，他看到了熟悉的歷史教材人物維妮‧葉，這是視頻文件。

　　他懷裡還是兩三歲年紀的小女孩，正是可愛的時候。

　　小女孩扭動著身子，伸出胖胖的小手，表情嬌憨可愛。

　　「太爺爺，抱~~」

　　柳仲閔樂呵呵的抱住小重孫，視線卻沒有從視頻文件上移動，直到沙啞的女聲講出的內容越來越讓他震驚。

　　——基因提取技術很簡單的就能提取出變異人的基因圖譜，經過各種測算之後，我得出一個結論。或許你們會說這是一個玩笑，我不是在愚弄你們的智商。

　　——人類，應該說是新人類，已經在滅亡的路上越走越遠，變異人的基因序列多出的一部分，和大多數自然人的基因片段相結合，能得出一個與返古人類的基因譜相似的基因圖譜。

　　視頻中，模擬返古基因生長的「加速演變分析器」，使用的是當年最先進的儀器，至今仍然在眾多的研究所第一線服務。

　　——看，這就是我得出的結論。宇宙射線將遠古人類分裂出了兩種，新人類、變異人，但是，只有新人類和變異人結合，才能正常而且有秩序的繁衍出新生命。

　　——我使用融合的反古基因做了試驗，他所分裂的基因片段，在雜糅了新人類的基因片段之後，很輕易得出的了新生兒，而且新生兒的覺醒天賦，極其強大！

　　——我不知道，我放出的是不是新生的希望，但是，只有專業一條路，可以看得到未來。

　　——在我死後，或許將來的人類能看得到這份資料，我希望你們能繼續我的研究，將分裂的人類整合為一體。婚姻系統並不完善，但是我不支持完善它，以為內婚姻是感情的生化，而不是單純為了後代的無情組合。我希望的未來，是變異人和新人類和平相處，他們不僅僅會結婚生子，還會不分彼此的成為兄弟姐妹！不論是新人類，還是變異人，我們都有同一個祖先，我們是不可分離的同伴。

　　——這是我畢生的研究成果，我授權星球守護系統保存這份資料，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沒有人有權限毀滅這份研究成果。

　　視頻文件中，已經鶴發雞皮的老太太有著強大的氣勢，絲毫不亞於被奉為英雄的s級戰士！

　　——只有和我相同的s級學術者有權查看這份文件。小姑娘、小夥子們，容許我這個老太太交待最後一句話。

　　——科學的殿堂是沒有門檻的，但是科學研究不是擺弄玩具！你們學習的知識，源自祖先的奉獻，你們尋找的真相，是為了奠基未來。未來的s級學者們，我不需要你們承認我這位先人，我只需要你們能將畢生智慧奉獻給你們心中的純粹科學，而不是權術！

　　視頻戛然而止，在中心系統經歷了一代又一代的存儲器更換之後，這份文件的已經變得粗糙，但是它的真實性不容置疑。

　　「太爺爺？」小女孩發現視頻結束了，抬起頭，閃亮亮的眼楮清澈漂亮。

　　柳仲閔的表情，已經不是震驚能形容的了的。

　　他顫抖著手，點開了緊隨在視頻文件之後的數據包。

　　在紅色數據發布十分鐘後，國家首席研究員柳仲閔，最先發表了有關維妮‧葉的學說聲明。

　　「新時代即將到來，我必須做出決策。維妮‧葉的研究成果需要進一步確認，但是我不否認其真實性，為了偉大的先人，為了她畢生的奉獻，我決定開放a級數據共享，有公民身份的以及沒有公民身份的變異人，都有權查看維妮‧葉的全部研究文獻。」

　　短短的兩分鐘宣講，已經表明了柳仲閔的立場。

　　他作為首席研究員，擁有的是s級之下的最高權限，他承認了維妮的理論學說，等同於承認了人類和變異人終將融合成為一個社會體系！

　　新聞記者們開始瘋狂的報道相關內容。

　　所有人，都瘋狂了！

　　即使掌權者們採取了最快速的行動，也抵擋不住民眾的言論熱潮，他們只能無力退散。

　　這一年的中秋節，註定讓人不平靜。

　　各種直播節目中，眾多有名餃的科學家吐沫橫飛的辯論著。

　　中秋慶典並沒有因此中斷，卻已經無人關心，觀眾席上喧嘩聲竟然蓋住了舞台上的音樂。

　　生命科學研究所沒有參與進瘋狂的辯證熱潮，所有參與了維妮學說研究和數據分析的研究員都是王仲的嫡系，他們已經度過了那段瘋狂的時期，在看到亂糟糟的世界之後，反而笑呵呵的看笑話一樣看那些節目。

　　「誰說的這個人是草包一個？他的腦子賺得夠快的，竟然猜出來了維妮做過實體實驗。」

　　「明明有那麼多的人敵視變異人，為什麼邊緣星球還會有世代通婚的變異人和自然人？你沒說，會不會哪些地方就是維妮前輩做研究的地方？」

　　「或許……還有殘留的研究文獻！如果真的存在，絕對能說服那些老頑固！」

　　「喂，我們只是弱小的文職人員，探索邊緣星球這種事情，交給軍隊的野蠻人。」

　　「你去軍隊找個姘頭，告訴他你願意給他生孩子，事情立馬解決。」

　　「你是不是人？你家的不就是在遠航軍艦上？」

　　「一個月一次假期，不夠用啊。」

　　「是啊，回來的時間還不夠你用的，怎麼可能公用，嘿嘿嘿……」

　　穿著打扮都很得體的女人陰沉著臉，她看過了內容模糊的視頻之後，臉色一直好不了。

　　「這就是你的辦法？用輿論壓力擊倒他？看看吧，他的能耐，哼哼……」

　　「你認為是他做的？」男人哈哈一笑，「他是你的手下敗將。」

　　他的言下之意，眼前的女人玩剩下的人，還不值得讓他處處提防。

　　「還能是誰？s級才能查看的內容，你以為真的是系統到期解鎖的？為什麼它不早不晚，單單等到我們施壓生命科學研究所的時候解鎖？」女人塗抹了艷色的脣彩，非常搶眼，她的脣角一直維持著詭異的弧度，似笑非笑，「能站在那個位置上還沒有被人玩死，你以為他是一朵無害的白蓮花嗎？還是說你其實良心不安，想要抱著可憐的白蓮花安慰一番？」

　　「我不好那一口，我更喜歡你這樣的，想要什麼都說出來，藏著掖著就沒味道了。如果真的和你想的一樣，他一直知道維妮的研究數據，那麼他手裡應該還有別的底牌。」

　　「怎麼，你真的以為他手裡有別的懷孕辦法？這麼著急……你們家的老頭子這就動了心思要立繼承人？」

　　「他活的時間越長，等不及的人越多，我只是其中一個。」

　　「哦？孩子只是你得到位置的工具。小可憐啊，為了你和你的母親默哀。」

　　「放心吧，不會是你的孩子。」男人一點都不客氣，「我未來的孩子，只能是一個小天使。」

　　「呵呵。」女人依舊在笑，「我去補下妝。」

　　男人微微點頭。

　　離開位置的時候，女人的臉已經拉下來，她瞟了一眼餐桌旁男人的背影。

　　「團圓家宴的時候都沒有一席之地的男人，不過是個玩玩的貨色。」

　　叫住一個路過的真人服務生，女人留下一句話︰「告訴303桌的先生，我已經買單，他可以繼續享受中、秋、晚、餐。」

　　「既然懷孕率的事情有了新發展，注意力應該被轉移了，住院部的人應該會減少吧。」景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真擔心系統扣留這份文件，你的決定太大膽了。」

　　「中心系統是一位和善的老人家，」王仲開口道，「他給予我的幫助很多，更像是我的另一位導師。只要是攸關人類發展的重要事情，他都會直接的判斷出如何舍取。」

　　「等等！我聽說中心系統使用的時間已經有千年？」

　　「確切一點的數據是，七千六百五十九年。」

　　「科學技術一直在發展，各種物品都在不停的淘汰，但是中心系統一直沒有變動，難道中心系統的設計者竟然有領先了上千年的技術？」

　　景明是第一次如此震驚，即使他發現自己一朝穿越也沒有這麼驚訝。

　　王仲低下了頭，幾秒鐘後，他猶豫著伸出手，和景明的手掌相握。

　　景明感覺心裡流過一道暖流，王仲很少主動接觸他。

　　冰涼的手似乎總也暖不熱，但是他知道這個人的心是熱的，別的，他不在乎。

　　王仲的聲音總是很輕柔，只不過太過冰冷，和聲音相反，他的性子並不溫順。

　　「這是另一個s級的秘密，你……想知道？」

　　「如果是違反原則的秘密，我不想知道。」

　　「原則？只有你還在遵守吧？」

　　景明握住王仲的手，兩隻手合在一起，放在脣邊和著氣。

　　「你想講，我就慢慢聽。我們的人生際遇不同，精通的領域不同，我和你身上相同的地方几乎沒有，所以我們才有很多話可以告訴彼此。生命很長，以後有很多聊天的時間。」

　　「總有一天會厭煩。」王仲的語氣更像是漫不經心，「你知道的越多，我就不能放你離開了。」

　　景明親吻上冰涼的指尖，似乎吃下了十斤蜜糖，柔情蜜意不要錢的撒。

　　「我打算死在你身邊，記得在遺囑裡面把我寫進去，我是和你躺在一張床上一輩子的人，死了也要葬在你身邊。」

　　王仲安靜的聽著景明告白一樣的情話，他慢慢靠過去。

　　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五釐米。

　　「想要和我葬在一起，你首先要變成s級的強者。」

　　「為什麼？」

　　「我的屍體不會存留在世上，我的大腦會被取出，封禁在地下，我的思維會被眾多知識同化，成為中心系統的一部分。」

　　景明的眼楮瞬間瞪大。

　　王仲露出自然的微笑，留下一個輕輕的吻，印在景明的脣上。

　　「這就是s級權限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