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莫名不安
「昨晚感覺怎麼樣?受得住嗎?」權梟將那角先生取出來之後兩人折騰許久大汗淋漓。
樓子裳聞言笑笑,拍拍他的胸膛打了個呵欠紅著臉道,「沒事……循序漸進,受得住。」
「那就好。」權梟低笑一聲,親親他汗津津的額頭啞聲道,「受不住就與我說,嗯?」
樓子裳在他胸前蹭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小聲道,「我知道。」
「還敢說你知道?!」權梟臉色一冷,一巴掌拍在他的挺翹結實的屁股上,「前幾日是誰竟然想要那大的,嗯?」
樓子裳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晃晃他的手臂,「權梟……」
權梟看他那模樣嗤笑一聲,狠狠的捏捏他的鼻尖,「下次再這樣,撒嬌也沒用!」
「咳。」樓子裳趴在他胸口,僵硬的轉移話題,「這次秋獵恐怕阮家要坐不住了,你有何打算?」
權梟斜睨他一眼也不拆穿他,輕撫著他的脊背挑眉一笑道,「祭司現在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來日莫要拋棄我就成。」
樓子裳懶得理他,還是有些困,趴在他胸口迷迷瞪瞪的,「最近阮家可是下了功夫了,沒少往青衣殿送東西,皇上看見了也不說什麼,可見……」
樓子裳想起權靖眼睛微眯,皇上的意思太明顯,就是想讓他站在權鈺那邊,他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青衣殿還有樓家的勢力,權鈺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權梟抱著他坐起來,在他唇上親親,樓子裳乖順的張開嘴讓他進來,這乖巧的模樣讓權梟更加激動,樓子裳的衣衫被扯開,肩膀上露出青青紫紫的吻痕,都是他留下的,權梟眸色更深,深吸口氣憐愛的在他唇上親了又親,笑道,「既然送來了就受著,不要白不要。」
樓子裳氣喘吁吁的靠在他懷裡任由權梟為他穿衣,臉微微紅著倒是沒推脫,反正權梟喜歡他也拗不過,等他穿戴整齊之後又慢慢的伺候權梟,漫不經心道,「隨他們吧,恐怕最近又不消停了。」
覓芙和元德進來伺候他們洗漱,與往常一樣被接了過去,權梟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拿著布巾在他臉上輕輕擦拭,冷笑一聲,「就怕他們消停了,那覃沐和權鈺最近走的近的很,呵,定是又在計畫什麼腌臢之事。」
樓子裳眸色一冷,驀然問道,「元德,最近鳳嘉怎麼樣?」
「回主子,鳳嘉還是那個模樣,口不能言腿不能動的,翻不起什麼風浪,奴才著人看著呢。」
「那就好。」樓子裳不知怎的總是有些不安,輕輕擦拭權梟的手道,「權梟,鳳嘉到底是你師兄。」
「莫要擔心。」權梟摟著他往外間走,「師父對他心寒意冷,且也知道我是不會放過他的,再者說,就算師父不願又如何?」
他摁著樓子裳坐下用膳,挑眉在他臉上親親,「還信不過我?嗯?」
「我自是信你。」樓子裳摟著他的脖子溫柔的看著他,「可是斬草除根……」
「子裳。」權梟與他額頭相抵,看他擔憂的模樣忍不住親了一下,勾唇一笑,「他還有些用處,以後你就知道了。」
樓子裳還要說什麼,權梟直接喂了一勺湯到他嘴裡,「好好吃飯,今兒得好一通忙活。」
樓子裳悶氣的瞪他一眼,隨即忍不出笑了出來,可能真是他想多了。
秋獵之後便是祭典,江南是富庶之地,每年雨水不缺,今年不知是怎麼了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雨水降落,現在有水庫放水,還有一些地下水支撐,然而在這樣下去恐怕就支撐不住了,江南一帶歷來是稅收大頭且是歸權鈺管轄的,百姓有些人心惶惶,朝廷最近也是愁的很。
趁著秋獵出去散散心,皇帝那身子骨最近恢復的不錯,秋獵圍場倒也不遠,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日也就到了,權梟和權鈺兩皇子在前頭,樓子裳身為祭司自是陪在皇上左右,皇上似是無聊的很,半途忽然就命人將祭司請到皇攆之上,樓子裳聞言一驚,上前輕聲道,「皇上,只怕於禮不合。」
「祭司多慮了。」權靖擺擺手道,「沒甚大事,讓你上來就上來吧。」
權靖似是不想多說,樓子裳嘆口氣踏了上去,覓芙和元德有些擔心的對視一眼,緊緊跟著皇攆寸步不離,皇攆寬敞,坐兩個人綽綽有餘,權靖揮揮手道,「來,坐。」
樓子裳笑著坐下,「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無事。」權靖撐著腦袋斜躺著,他這半年似是老了許多,皺紋也增加了不少,雖精氣神不錯卻是老態畢現,「就是找人說說話。」
樓子裳依然一身白袍頭戴青雲簪,淡淡一笑,「容妃和賢妃娘娘都伴在左右,皇上若是無聊,想必兩位娘娘更是貼心。」
權靖深深看他一眼,直直的看著前方,片刻之後輕輕笑道,「祭司你看,康王和肅王騎得那兩匹馬倒是不錯。」
樓子裳扭頭,皇攆外帷帳飄搖,對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權梟一身玄色勁裝更襯得長身玉立,身材挺拔,一頭墨色剛剛束起,即使看不見面目也可以想像出來是何等的英姿勃發,權鈺在他身邊莫名的就被壓低了一籌,樓子裳眼中滿是柔色遮也遮不住,莞爾一笑道,「好馬配伯樂,兩位皇子自然是龍章鳳姿。」
「祭司一向與梟兒親近。」權靖微眯著眼看他,「最近立儲之事朝中不消停想必祭司也知道,祭司覺得……兩位皇兒誰更合適些?」
樓子裳心中一咯噔,抬眸看了權靖一眼,權靖神情淡淡的還帶著溫和的笑意,似是與人閒話家常,樓子裳輕笑道,「儲君之位,自是天命所歸。」
「哦?」權靖興致勃勃的看著他,「那天命歸的是誰呢?」
樓子裳緩緩抬頭,眼中一派平靜,「皇上為天,為大齊的天,還不是看皇上嗎?」
「哈哈哈!好好好!」權靖龍顏大悅,朗聲大笑,外面的人都是一驚,多久沒聽皇上這樣笑過了,權靖笑聲漸息,眯眼看著樓子裳道,「祭司果真是會說話啊。」
「皇上過譽了。」
權靖坐直了身子緩緩道,「鳳大人想必與祭司說過不少事情吧,祭司,你說說朕立儲立誰合適?」
要他說自然是權梟,但這話不能說,樓子裳暗嗤一聲,權靖這是看他的立場呢,樓子裳輕笑一聲道,「儲君與我青衣殿並無干係,陛下定了,青衣殿自是看聖旨。」
「是嗎?」權靖笑笑,抿口茶道,「祭司一向與梟兒走得近,難道不支持梟兒嗎?」
樓子裳看著他笑笑,慢聲道,「我與肅王乃是君子之交,不扯朝堂之事。」
權靖深深的看了樓子裳一眼,他竟是看不清楚這個人,明明還是少年身姿,說話卻是滴水不漏,權靖有些頭疼,這位是死也不松口,從樓府出事到現在也從未表態,端的是讓人捉摸不透,康王往青衣殿送了不少東西,肅王卻是不見走動,君子之交?
朝堂之上哪兒來的君子之交?!這話恐怕樓子裳自己都不信,偏偏樓子裳卻能說得出來。
這麼長的時間,權靖不得不重新審視樓子裳,兩人之間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樓子裳垂眸緘默不語,片刻之後權靖忽然笑著道,「子裳,既然你是聖意為『天命』,那……聖意你可清楚?」
「子裳不敢妄自揣測。」
權靖疲累的看著他,不愧是樓相的兒子,他嗤笑一聲,「你是祭司,想必許多事鳳嘉定是告訴你了。」
樓子裳輕輕抬頭,「陛下您指的是什麼?」
「果然。」權靖臉色一沉,忽然慢慢的笑了,「祭司,樓相性命還在,所以朕就不會封新的宰相。」
「子裳謝皇上隆恩,感激不盡。」
「得了。」權靖看著他,若是與樓子裳繞彎子是怕得繞一輩子,他忽然就懂了,直接道,「祭司,你可知容妃與肅王的事?」
樓子裳聞言,深深的看了權靖一眼,一語不發。
權靖低笑,「鳳嘉果然告訴你了。」
他驀然聲音一沉,「所以祭司應該是知道朕的意思吧。」
樓子裳閉閉眼,權靖終於忍不住了,樓子裳著實看不上權靖,就為了他所謂的面子,他明智的權鈺就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頂多有些小聰明,依舊如此扶持於他,即便他對權鈺已經有些不滿。
到底人心難測,權靖看樓子裳不說話,陰狠一笑,「祭司可是不願意?」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樓子裳睜眼輕笑一聲道,「子裳自是聽從聖意。」
他如此識相,權靖還有些不可置信,他淡聲道,「就不怕來日肅王記恨於你?」
「子裳先是大齊祭司,才是肅王之友。」樓子裳垂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再者說,肅王……是否真心當子裳為友,皇上想必您也知道。」
「祭司是明白人。」權靖閒適的笑笑道,「應該看得清楚,你身後有樓家,有青衣殿,他們可都仰仗著你呢。」
這是威脅,樓子裳點頭道,「自然如此。」
權靖相當的滿意,他覺得青衣殿也不過如此,鳳嘉走了,還沒來得及對樓子裳交代什麼,樓子裳又是樓相一手教出來的,這一年雖然看著與權梟關係近,但從未過他為權梟做過什麼,權梟最近更是沒怎麼往青衣殿去,兩人想必都清楚的很,而現在……他不太相信樓子裳,但卻相信自己的判斷,樓相與康王一脈,樓子裳難道還能跑到權梟那邊不成?
若真如此,權梟難道不會介意之前?他能想到的樓子裳也能想到,樓子裳應該還沒那麼傻,權靖微微有些得意,這青衣殿到了樓子裳這裡只怕是要斷了。
他輕嘖一聲笑道,「祭司既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不妨也多走動走動,免得大家都不安心。」
樓子裳唇角一挑,「子裳曉得。」
樓子裳從皇攆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快到獵場了,他坐上自己的轎子,覓芙有些不放心的皺眉道,「主子,老皇帝他想做什麼?」
「姑娘家家的,問這麼多作甚。」樓子裳笑著點點他的額頭,「覓芙還是想些開心的事情為好。」
「主子又打趣我。」覓芙哎了一聲,嘆氣揶揄道,「若是王爺問起,主子您也這麼說不成?」
樓子裳睨她一眼,「就你話多,沒事跟元德學學。」
覓芙嘻嘻笑,跟樓子裳時間久了,她活潑的很,又開始叨叨起來,樓子裳無奈的笑笑,看看前面的權梟,忽然禁不住嘆氣,這人要是知道今晚自己要往權鈺那裡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