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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質子皇后》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覃姍姍聞言頓時如遭雷劈……臉色慘白……勉力穩住身子,『不孕』兩個字不斷的在她腦中迴響,不可能!這不可能!定是這賤婢胡言亂語,挑撥離間,這是哥哥親手送給她的……她大婚那日哥哥親自為她畫眉,哥哥明明說這是漪煙沙!

 「王妃您怎麼了?您怎麼了?」覓芙驚呼一聲,上前扶住她的身子,「王妃莫要嚇奴婢,您,您就當奴婢什麼都沒說吧。」

 覃姍姍呵呵低笑兩聲,手握成拳,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緩緩道,「黃棘到底是何物?你……可知道漪煙沙?」

 覓芙為難的看著她,左右為難。

 「說!」

 覓芙身子一抖,猛地抬頭看她急聲道,「王妃您,您莫不是將這黃棘當作了漪煙沙不成?」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漪煙沙是上古之物,早就在武帝年間已消失無蹤,秘方也無處可尋。」覓芙急嘆一聲,「這將黃棘認錯之人不少……但是,一般大夫看不出來,您找個那上了年紀的畫眉婆婆一瞧便知,這麼多年……」

 她壓低聲音,「多少女子命喪它手,黃棘黃花圓葉,果實與蘭花果實極其相似,成熟之後碾碎與那黑石脂混合在一起,氣味與那漪煙沙極其相似不說,確實有固眉之效,卻讓女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來。」

 說完她深吸口氣,攥攥手掌道,「沒事沒事,只要不到七日就還有希望,王妃您莫急,這,這,誰人這麼大的膽子!謀害王妃……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覃姍姍聽得心裡一咯噔,七日……七日……大婚到現在已整整八日,她不知覓芙說的是真是假,但看她這信誓旦旦的模樣只怕是沒差。

 覃姍姍驟然躬身緊緊摀住心口,面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一陣陣心悸傳來,周身冰寒……不孕,她,她難道此生都生不了孩子嗎?她不信?!她不信?!

 她猛然往前方走,不顧覓芙的喊叫,覓芙無奈只能跺跺腳隨她去了。

 覃姍姍步履蹣跚,幾乎是走的跌得撞撞,覓芙起身抹抹眼角拍拍手輕輕一笑,轉身去了……可憐的女人,怪得了誰呢,本來還想著怎麼接近她,沒想到竟然主動將自己從主子身邊要了過來,既然如此,這麼好的機會她怎能不利用呢?!

 席宴將開,樓芮帶著樓子澤和樓子裳往外走,兩子看起來都是極其優秀,當真是煞羨旁人,覓芙悄悄的回來跟到樓子裳身邊,眨眨眼示意一切都辦妥了。

 樓子裳讚賞的點點頭,席宴設在樓府後花園,花園極大,花種更是不少,涼風陣陣帶來花香,侍女穿梭其中,佈置的大氣不失典雅,一個個面上帶著笑容,覃姍姍蒼白的臉就極其明顯,在權鈺耳邊佈置說了些什麼就帶著侍女匆匆離開了。

 樓子裳暗嘆口氣,面無悲憫,覃姍姍要怪就怪覃沐吧,誰也沒想到覃沐竟對她下此毒手,而他們也只是向覃姍姍挑明一個事實,覃沐的想法也不是猜不中,不過是怕覃姍姍若當真是懷了孩子,將來萬一權鈺事敗,這個孩子帶著他的血脈會是西南王府額阻礙,再者說,覃姍姍不過是他放在京中的一顆棋子,都說母親有了孩子與之前就不一樣了,誰也不能保證覃姍姍有了孩子還能一心一意為西南王府著想。

 覃沐一向如此,只是把任何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裡,樓子裳看著覃沐微微一笑,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手段,覃沐的自私殘忍,豈是一般人能比。

 覃沐遙遙看著樓子裳的微笑,心中更加膈應,當真是與覃垣……如出一轍!

 權梟下座就是覃沐,他忽然靠近玩味一笑道,「世子……可是覺得祭司與一人極像?」

 覃沐一驚,不動聲色的看著權梟道,「肅王說笑了,您說的是誰?沐一時倒是沒感覺。」

 「是嗎?不知世子可還記得你那哥哥。」權梟也不看他,抿了口酒不疾不徐道,「質子覃垣疼弟弟那些年不但在西南在京中也是極其出名的,本王還記得……你哥哥是怎麼走的呢。」

 「哎!那日天氣正經不錯,本王親自送他上的路,可惜了那麼個清風朗月的長風公子,就那麼……嘖。」權梟目中猩紅,垂眸讓人看不清神色,唇角帶著凜然的笑,一聲一聲似是魔咒打進了覃沐心裡,「不知世子是否知曉,你哥哥啊……死就死吧,連身子都差點沒能保住,呵。」

 「王爺慎言!」覃沐再也受不住低喝一聲,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過了,上面樓芮還在講一些場面話,他抬頭就能看到樓子裳那笑容,明明如沐春風但他看著卻舉得滲人的很,他記得自己是怎麼親自將那個人送下地獄的,覃垣是對他好,但那又如何?這世上沒誰規定他對我好我就不能害他不是嗎?

 他覃沐從來就不是好人,覃垣擋了他的路,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會留下他的性命,覃沐絲毫不覺得愧疚……但他是害怕的,覃垣從小到大對他極好,他忘不了覃垣最後看他一眼那個眼神,依然是笑著的,卻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覃垣一直比他厲害,樣樣比他出色,憑什麼?他們都是父王的兒子,怎麼覃垣就那麼得西南王府手下的敬重呢,覃垣就算做了質子也能遊刃有餘,讓西南子民時刻感恩,憑什麼?!

 弄死覃垣他無愧於心,但卻恐懼……覃垣剛走那段時間,他夜夜噩夢,西南大街上從來就不缺關於覃垣的話題,他似乎還活在覃垣的影子裡,他常常夢見覃垣來向他索命,好不容易好些了……這個祭司,竟然與覃垣那般相似!

 不殺了他,他怎能安心!

 千思百緒只是一瞬,覃沐陰冷的看了樓子裳一眼面色蒼白道,「王爺,死者為大,家兄之事還是莫要再提,且他犯下的是叛國的罪名,怎會與祭司相像呢?」

 權梟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挑眉一笑道,「也是啊,是本王糊塗了,不過……是真的很像啊,尤其是那笑起來的模樣,嘖。」

 權梟連嘖好幾聲,笑眯眯的看著樓子裳,眼睛眨也不眨,那眼中的炙熱讓樓子裳渾身一熱,瞪他一眼,靜靜的坐了下來。

 今日這排場可算是大,官員都開始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禮送上,說著些吉祥話,而早就送過的權梟就優哉游哉的坐著,容妃和賢妃端端正正的坐著,一人一邊,這樣的宴席最是無趣,權梟倒是樂在其中,看樓子裳那被他逗得都快燒起來的耳朵都知曉是怎麼回事、

 「子裳……你說我們像不像大庭廣眾之下偷情?」

 「我想親你,哎,若是在青衣殿,我就將你壓在身下,一件件將你剝光,你肯定臉紅的看著我,涼風一吹,呵,那兩個小紅豆肯定直挺挺的……」

 「權梟!」樓子裳實在受不住,「休得胡鬧!」

 「誒?這是情趣。」權梟抿著唇喝口酒,驀然道,「子裳,我若是將這酒……」

 他視線在樓子裳後腰之處轉了一圈,樓子裳差點忍不住坐起來,這個權梟!是越來越不要臉面了,樓子裳抖著耳朵感覺後面那地方燒了起來,真真是怎麼都不自在。

 「子裳,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受得住我?」權梟看他那模樣有趣極了,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偏偏他就算快要炸了看起來還是八方不動,也就樓子裳能看出端倪,樓子裳卻是渾身都抖了一下。

 樓子裳深吸口氣,覺得自己忒沒出息,狠狠瞪了權梟一眼,深吸口氣,「權梟你再這樣……就別怪我,我也是男人!」

 呦?這是想反擊呢?誒欺負的狠了就開始撓人了,權梟挑眉一笑,「相公等著你。」

 當他不敢嗎?!樓子裳平緩心緒,想想以往總是他被權梟調戲,權梟這傢伙卻是越來越囂張,他也是男人,怎能總是被這樣欺負,樓子裳耳朵一紅,閉氣……忽然元德在他耳邊道,「主子,上鉤了。」

 本該是期待的事,樓子裳忽然聽到竟然有些洩氣,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下次……還不知道被權梟調侃成什麼樣呢,但到底大事為重,元德悄悄遞給他一張紙條,字體挺秀,「祭司,借今日之故……沐有一事想要請教,還請到後院一敘。」

 樓子裳抬頭就看覃沐弱弱的向他一笑,他回一溫柔一笑,紋絲不動。

 覃沐看著這個笑,覺得更加可疑,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祭司看著他的眼神總是不一樣的,太像了,實在太像,跟對著別人的笑完全不同,他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呢?但現在,這個祭司竟是當做沒收到那紙條一般,預料之中。

 覃沐垂首一笑,片刻之後又有一字條遞來,「祭司,此次是沐唐突,但沐著實是走投無路,平日裡沐入不得青衣殿,更是沒甚機會與您說上幾句話,趁著今日相爺壽辰,」

 「我想相爺壽辰,您也不想出任何岔子,前幾日有人遞上來幾條關於相爺的,嗨,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幾個賬單,沐知道這是污衊,但直接遞到相爺面前豈不是,呵呵,不然沐也不知道以後會出什麼事啊!您是祭司,您說的話在相爺那兒自是比沐有用不是?」

 樓子裳忍不住輕笑一聲,這覃沐還真是下了大功夫了,抬頭就看覃沐笑的極其輕揉,片刻之後樓子裳起身在樓相耳邊道,「父親,兒子喝酒有些上頭,出去透透氣。」

 樓芮暗暗看他一眼,「去吧。」

 樓子澤看他出去,唇角勾起一絲輕笑,元福嘿嘿笑著給權梟倒酒,一派和樂融融,酒過三巡,氣氛更加熱烈,舞孃腰肢柔軟,絲帶飛舞,眼眸斜飛,尤其是那帶頭的,頻頻像樓相看過去,那相貌……不但更勝朔夫人一籌,那氣質與和碩郡主更是相像,樓芮看的目不轉睛。

 後院蟬鳴陣陣,還有蛐蛐的聲音,倒是清幽,腳步聲傳來,樓子裳扭頭淡笑看著覃沐道,「世子有話直說即可。」

 「祭司奉天命入主青衣殿。」覃沐虛弱一笑,「沒想到也會為這些俗事所擾。」

 樓子裳溫柔的看著他笑笑,一語不發,覃沐心中一顫,天上明月皎皎,蟲鳴陣陣,樓子裳墨發飛舞笑如春風,竟是讓覃沐忍不住後退一步,彷彿眼前人是幽靈一般。

 這就怕了?樓子裳上前一步,聲音幾乎是有些飄忽的,溫柔極了,「世子這是怎麼了?」

 覃沐咽嚥口水,將驚恐勉強壓下,強笑道,「祭司……看起來像極了沐一位故人。」

 「哦?是嗎?」樓子裳好奇的看著他,「不知世子可方便告知那人是誰?」

 「家兄……覃垣。」

 樓子裳忽然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腦袋一如往昔,「沐兒……可是想哥哥了麼?」

 覃沐腦袋轟然就炸了,連連倒退,慘白著臉警惕的看著他,聲音彷彿都不是他自己了的一樣,「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是誰!!!」

 他的聲音尖厲,帶著來自內心掩飾不住的恐懼,樓子裳看他那模樣呵呵低笑,覃沐啊覃沐,他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看著覃沐道,「世子怎麼了?我乃大齊祭司,難不成不認得我了嗎?」

 他的神情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覃沐心中猶如放了百匹凶狼,神情恍惚不斷後退,樓子裳無奈摁住他的肩頭,「世子這是怎麼了?」

 「別碰我!」

 「世子冷靜些。」樓子裳笑眯眯的看著他,「是我的不是,剛剛莫不是把子裳當成了家兄不成?」

 覃沐稍稍冷靜下來,咬牙道,「祭司剛剛是什麼意思?」

 「哦?子裳以為世子是想哥哥了。」樓子裳頗為苦惱的一笑,「看來是子裳會錯意了,是子裳不是。」

 「這種玩笑豈是隨便開的?!」覃沐輕呼口氣,樓子裳笑吟吟的看著他。

 覃沐定定的看他一眼,忽然心中就怯了,算算時間咬牙將遞給他一沓紙道,「此乃某些不長眼的東西送上來的一些東西,祭司自作打算,沐告退。」

 他說完就腳步匆匆的離開,不顧樓子裳的挽留,樓子裳看著他的背景隨手將那東西往身後一扔自有人接住,他輕輕一笑,覃沐,你也會害怕嗎?

 他緩緩往前廳走去,只是沒走幾步就被迎面走來一人攔住,來人正是朔夫人,她看起來很焦急,看到樓子裳鬆口氣,「子裳,可算是找到你了?」

 「哦?」樓子裳挑眉,「姨娘何事如此匆忙?」

 「老爺正找你呢。」她壓低聲音,左右看看道,「老爺待會兒就假作回房取東西來尋你,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一婦道人家也不懂,只說讓我媽趕緊找你,誰先找到帶你去。」

 樓子裳狐疑的看著她,朔夫人拍拍手『哎呀』一聲,拿出一方帕子,「就知道你不信,這不,老爺讓我給你帶了信了。」

 「事發突然,老爺直接在宴席上用荔枝皮所寫,你莫要介意。」朔夫人焦急不已,「快快快。」

 樓子裳看看,確實是樓芮的字跡,樓芮字跡極其難模仿?

 但不代表……他輕笑一聲,跟著朔夫人去了。

 朔夫人將他帶到了沛香殿,樓子裳左右看看笑道,「父親什麼時候過來?」

 「這我也說不大准,子裳你稍等一會兒。」朔夫人嘆口氣,「你也知道,老爺今日是壽星,不是好脫身的。」

 樓子裳點點頭,「確實如此。」

 「這沛香殿老爺雖不常來卻是極為喜歡的,佈置的極好。」朔夫人給他倒了杯茶,「妾身手藝不精,還請子裳莫要嫌棄。」

 「子裳怎會嫌棄。」樓子裳端起茶盞,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朔夫人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樣,笑笑道,「那就好,這樣的天氣,還是喝些茶好,席上都是些魚肉,膩得慌。」

 「是啊。」樓子裳將茶盞放下,揉揉額頭道,「吃慣了清淡的更是不舒服。」

 朔夫人隨著他的動作心一提,笑的更柔,「青衣殿想必都清淡的可以,你更受不了,快喝些茶清清胃,不然定要受不住。」

 清淡?且不說他不是個素食動物,那權梟可是個實實在在的肉食動物,樓子裳想起權梟忽然一笑,朔夫人被他笑的提心吊膽,樓子裳抬頭玩味的看她一眼笑道,「說的極是。」

 說著便將那插喝了下去,末了瞪大雙眼,「這是什麼茶?味道這般好。」

 又自己倒了一杯。

 這可真真是意外之喜,朔夫人按捺住喜意,「子裳喜歡便好,妾身明日就往青衣殿送點。」

 樓子裳點點頭,驀然雙眸似是有些迷離的看著朔夫人,「父親……什麼時候來,怎的這麼久還沒見人。」

 「子裳莫慌。」朔夫人按住他將要起身的身子,喜笑顏開,「你且歇息片刻,妾身去看看,再說……我們孤男寡女的實在不適合長時間處在一室,讓人看了誤會可不好,你可是祭司。」

 「有理。」樓子裳點點頭坐下,不斷的扒著衣服道,「熱,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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