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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質子皇后》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黃棘

 樓子裳自房中出來之後,樓芮嘴角的笑就沒斷過,林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樓子澤甚是頭痛,低聲道,「母親,過了今日他就徹底被毀了,你何必與他較勁。」

 林夫人哼笑一聲,情緒平緩下來,「澤兒說的是,我聽你的。」

 「還有,整日莫要與朔夫人橫眉豎眼的,兒子說過多少遍了。」樓子澤想起這個更為頭痛,「反正她又沒兒子,對你能有什麼威脅,你與她置氣,憑白讓父親厭煩。」

 說起這個林夫人也是氣的很,瞪著樓子澤道,「沒兒子又如何,你父親現在天天被她夜裡勾著,難保不會留種,難道我防範還不對了?我說澤兒你是怎麼回事,自從那賤人進府開始,就一直偏幫她。」

 樓子澤笑笑,摟住她道,「您是我母親,我哪兒能偏幫她,我還不是為了您好。」

 林夫人冷哼一聲方道,「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母親儘管放心。」樓芮呵呵一笑,「有些人可是對樓子裳恨之入骨呢,這事兒從頭到尾您都交給我,這時候就不要管了,兒子定然能辦好。」

 聞言林夫人寬慰一笑,有些自得,是啊,這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這般出彩,朔夫人、樓子裳這兩個賤人,任誰也搶不過他。

 相府忙了一日,前來拜壽的人從辰時開始就未斷過,權梟來的時候才是申時,按說他是皇子這樣就顯得有些過早了,畢竟晚宴是酉時才開始的。

 大齊世家做宴一般分為兩撥,上午來的都是相對關心並沒多親近且職位比較低的客人,午時開席大宴賓客,但此宴為小宴,真正的筵宴是在晚上,而客人從申時開始陸陸續續的過來,到戌時方才開宴。

 這人來人往,前後順序也是有講究的,官職稍微低些的就會早些,而皇家子弟就算是為了體現對相府的尊重頂多也就是開宴前一刻到了便是,然皇權至上的時代,能開宴之時到已經是已經尊重了,哪兒還有前一刻之說。

 所以當丫鬟僕役看到權梟的轎子時登時目瞪口呆,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剛到門口前來拜壽的官員一時間也無語凝噎,正在門口迎客的樓子裳暗罵一聲『胡鬧』即快步迎了上去,笑眯眯道,「肅王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

 未見人聲先至,伴隨著低沉的笑聲,權梟一身玄色撒金祥雲服,同色玉帶鑲以墨綠寶石,腰間墜以血紅吊墜,一頭墨發鬆鬆垮垮的束在腦後,幾縷髮絲不經意間自剛硬的臉頰邊擦過,一雙鳳眼滿是風流笑意,劍眉微挑顯得有些懶散,漫不經心的自十六人抬的銀頂黃蓋紅幃轎中踏出,漫不經心道,「子裳與本王客氣作甚?本就是本王來的早了些。」

 樓子裳看到他整個人一愣,即使看慣了也忍不住呆了起來,一身玄色華服更襯得他眸深鼻高,身材高挑帶著強悍,可以窺視那健碩的身體之下蘊含的力量,只是那眸一轉,沉沉一笑,丫鬟婆子都驀地紅了臉頰不敢直視,樓子裳暗罵一聲,來的早就是了,穿的這麼招搖作甚?!

 風姿儀度端的是龍章鳳姿,樓子裳今日一身雪白青雲紗衣,與往日沒甚不同,一頭墨發同樣只一根青雲簪輕輕的挽起,飄逸出塵,此時與權梟站在一起,兩人一黑一白倒是般配的很,眾人看著都覺得有些怪異,偏偏此時權梟毫無顧忌的攬住了樓子裳肩膀,沉聲低笑,「許久未見,娘子可有想我?」

 不過是一上午……想了他也不會說,樓子裳暗自瞪他一眼,一群人看見權梟頓時就想要圍上來卻又有些怵得慌,別看這為時時笑著,他們怕得很,絲毫不明白祭司怎的一絲害怕也無。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祭司呢。

 樓子澤看到權梟臉色不太好,樓芮聽聞也飛快的迎了出來,「下官見過肅王殿下。」

 權梟擺擺手道,「今兒相爺壽辰,不必多禮,梟今兒是來祝壽的,一點薄禮,還望相爺莫要嫌棄。」

 說完使了個眼色,貼身太監元福上前唱和道,「千年老參一株,百年血靈芝三株,三鑲血如意一件。」

 人群中冷氣聲不斷響起,就那千年老參就已經顯示了對相府的重視,血靈芝更是難得,還是百年的!三株!更別提那三鑲血如意,不由暗嘆,怪不得人家說肅王與祭司關係親密,嘖。

 樓芮連連擺手,眼中卻是笑意,「使不得,使不得……」

 「相爺嚴重了,子裳與我乃是好友,沒甚使不得的。」權梟輕笑一聲扭頭在樓子裳耳邊道,「子裳說呢?」

 樓子裳耳根一麻,僵硬的點點頭,暗中狠狠掐了權梟腰眼一把,敗家啊!他讓元德傳的那些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權梟彷彿看出他的心聲,沉沉的笑了起來,「放心,相公多得很呢。」

 樓子裳懶得理他,看著樓芮僵硬的點點頭,樓芮看著兩人離得那般近,彷彿融為一體,登上皺眉,暗示的看向樓子裳,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就離權梟遠些,莫要讓康王一脈覺得我們搖擺不定。

 樓子裳扭頭好像沒看到,笑道,「王爺府裡請,子裳還要迎客,就不多陪了。」

 樓芮滿意的笑笑,「子裳說得對,王爺還請上座。」

 「相爺說笑了。」權梟大手一揮,「梟今日前來就是來幫忙的,不然來這麼早作甚?子裳忙了一日想必累極,梟就在這裡幫忙迎客吧。」

 他說完摟著樓子裳就往前走,樓子裳瞪大雙眼,「權梟你做什麼?」

 權梟冷笑一聲,「我看你站了半日也沒人叫你坐會兒,樓子澤死哪兒去了,看你在竟是一上午不瞎溜躂,怎麼,看你好欺負不成?!」

 「說什麼呢?」樓子裳哭笑不得,樓芮這是拿他撐門面呢,他就不信權梟看不出來。

 權梟輕哼一聲,挑眉道,「本王今兒就站在相府門口了,我看誰敢趕我走。」

 皇子親自迎客,這等殊榮對他人來說可以說是天上掉餡餅,樓芮卻是擔當不起,忙跟上去道,「王爺,王爺不可啊,這不是讓老臣折壽嗎?」

 「相爺這是哪兒的話?」權梟勾唇一笑,「今日是您壽辰,難不成梟在您門口讓您折壽不成?那真是梟的不是。」

 樓芮滿頭大汗,知道這位是個難纏的卻沒想到這麼難纏,「王爺真是說笑,您是千歲,怎會讓老臣折壽,這往那兒一站啊,相府蓬蓽生輝,這是為老臣增壽呢。」

 「這就對了。」權梟不容置疑道,「相爺不必多慮,梟定不會給您惹麻煩。」

 樓子裳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暗中給樓芮使眼色,不如他帶著權梟下去,權梟若真是站在相府門口……那可真是相府的殊榮,但他還捨不得呢。

 哪知樓芮微微搖頭,樓子裳今日是他的門面怎能下去,竟是咬咬牙差人送來長椅,茶盞,蒲扇,「那就麻煩殿下了。」

 「無妨。」權梟好脾氣的笑笑,「不麻煩。」

 樓子裳簡直想扶額,這,這樓芮瘋魔了不成?!

 一下午來往的官員看著端正坐在門口的權梟都戰戰兢兢的,開始還有樓子裳陪同他笑的肆意,倒是顯得不那麼嚇人,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位就皺眉道,「好友站著,梟豈有安坐之理。」

 然而樓子裳是主家,哪有坐著迎客的,最後權梟竟是當著眾人面道,「子裳要麼與我同坐,要麼回去歇著,梟替你迎客,身為大齊祭司,更是應該保重身子,你若有個萬一可是事關整個大齊,上午站了兩三個時辰,梟不敢拿祭司身子玩笑,拿大齊國運玩笑。」

 他說的義正言辭,眾人竟也無從反駁,想想也是,樓子裳可是大齊祭司啊……樓相壽辰難道能與國體相比?一時間眾人讚嘆不已,肅王一片赤誠之心,為國為友,樓芮聞言恨得咬牙,樓子裳自是嘴角抽搐的回去歇著了,權梟要做什麼,瞎掰胡扯他也能佔理。

 而樓子裳走後,他笑的竟是有些嚇人,本來還想寒暄幾句的官員這次到底速度快得很。

 樓芮恨得牙癢癢,看著樓子裳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權梟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不行,不能再與他這般牽扯下去,不然我樓家與青衣殿就再也與他脫不了干係,子裳,你盡快與他掰了。」

 「父親,這樣會不會太明顯,兒子以為還是循序漸進為好?」

 「循序漸進個屁!再循序漸進康王誤會……我們樓家兩面不討好,這可是大忌!」

 樓子裳點頭應道,「是。」

 眼中嘲諷一閃而逝,這是你想掰就能掰的嗎?

 一下午樓子裳到底是不放心權梟,且日頭曬的厲害,心疼的緊,沒事兒就要去看看,權梟倒是自在,周圍有人伺候著,茶水不少,水果充裕,華蓋在頭,愜意的很,樓子裳看看他這樣子,登時就隨他去了。

 紅日西墜,暮色四合,權鈺等人姍姍而來,早就聽說權梟在相府門口迎客,真真見到的時候權鈺也即禁不住唇角微抽,看權梟還霸氣的坐在門口,看見他懶懶道,「皇兄來了,裡面請。」

 樓子澤這是站了一下午,快速的迎了上去。

 權梟玩味一笑,面色紅潤,走路帶風,「皇弟好雅興。」

 「就等皇兄了。」權梟起身伸了個懶腰,輕笑一聲道,「皇兄今日氣色不錯。」

 聞言權鈺就有些得意,前幾日他被那破瓦片砸中了命根子,宮中竟然謠傳他不舉,那群小人,誰知他因禍得福,近幾日也不知是太醫補得還是怎麼的,感覺前所未有的精神,昨日更是……一連寵幸一男一女,玩起了□□,前所未有啊,男人雄風若此,他怎能不得意。

 覃姍姍在他身邊看著他那神色眼中有些蔑視,酒囊飯袋!

 權鈺似乎沒看見,面有嘚瑟,「哪裡,不過這幾日確實精神好了不少。」

 人來人往也差不多了,權梟與權鈺寒暄著往裡走,片刻之後覃沐,阮太傅,賢妃與容妃齊齊到場,端的是齊全。

 樓芮帶著樓府眾人樂的合不攏嘴,那收賀禮的下人更是樂的牙不見眼,這才體現他們相府面兒大!

 樓子澤和樓子裳自是下去張羅,丫鬟安排席位,覓芙被覃姍姍從樓子裳身邊要了過來,帶著她邊走邊小聲介紹,覃姍姍不時點頭,她知道覓芙曾經是權梟的丫鬟,不由得偷偷看權梟,只見那人恣意而笑,風流盡顯。

 悄悄看了覓芙一眼,待會兒說不得能套出什麼話呢。

 覓芙似是不察,笑吟吟道,「王妃您可記住了,若忘了找奴婢便是,奴婢正是祭司身邊的丫頭。」

 覃姍姍點點頭,拉著她的手道,「今日辛苦了。」

 她笑的明豔,烏眉襯得整個人精神極了,覓芙卻是一怔,眼中驚恐一閃而逝,但她的驚恐太過明顯,覃姍姍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覓芙咽嚥口水想要後退,強笑道,「沒,沒事。」

 眼睛卻是緊緊盯著她的臉。

 真的以為沒事她才是傻子?!覃姍姍心下一陣不安,厲聲低喝道,「到底怎麼了?」

 覓芙似是被嚇得險些哭了出來,覃姍姍往四週一看帶著她朝後堂走,到了僻靜之地深深吸口氣軟聲道,「覓芙,到底怎麼了?說出來,沒事。」

 覓芙左右看了一眼,眼中是深深的恐懼,片刻之後結結巴巴道,「王,王妃今日身體可有什麼異常?」

 「什麼意思?」

 「王妃前幾日可有體虛,時而體力不支,尤,尤其是前幾日,胃部難受乾嘔,小腹下墜之感,近幾日漸漸恢復,體虛也明顯緩解,雖未服用任何藥物,但卻漸漸精神起來,似乎再過幾日便於往日不同。」覓芙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啞,眼淚在眼中打轉。

 覃姍姍腦袋一翁,「確實,可有不對的地方。」

 她以為這是洞房那日被權鈺那畜生折磨的了……難道不是?

 覓芙咬唇不語,眼中滿是忐忑和恐懼,覃姍姍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要慌,你與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覓芙糾結半晌,眼淚滾滾而落,竭力壓著哭聲,「王,王妃您,您的眉毛怎麼回事?怎會用那種毒物畫眉!」

 覃姍姍身子一晃,險些昏倒,厲喝一聲,「休得胡言亂語!」

 「奴婢不是胡說。」覓芙深吸口氣方道,「您這畫眉之物,是,是黃棘啊,長期使用雖固定眉型,卻,卻……」

 她支支吾吾猛然低下頭,「奴婢什麼都沒說,宴席要開了,王妃您去吧。」

 「覓芙!回來!」覃姍姍閉閉眼,心中砰砰砰直跳,「到底會如何?」

 覓芙含淚一字一句道,「使用七日將致!人!不!孕!王妃您,您若是不信自去問太醫……這等惡毒手段,奴婢也,也只……」

 她驀然說不下去,跪倒下去,「王妃,您,您幾日就當奴婢什麼都沒說,奴婢什麼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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