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身亡?
權鈺這話不錯,權梟若是今日一個不慎,這回成為他一輩子的污點,文武百官在這兒……樓子裳驚怒交加,權梟緊緊摁住他,輕聲安撫,「莫慌,莫慌。」
樓子裳明白,此時不能亂,不能趁了權鈺的意,權梟驀然一笑,看著權靖道,「父皇,若兒子真的為您丟了性命,您會將皇位給我嗎?」!
權靖此時不知道怎麼了,心中大快,權梟不可能給世人留下這麼大的把柄,權梟就算是再有能力,能從刀口下奪人?權梟死了,權鈺也活不了,他兜兜轉轉,自己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權靖嘿嘿一笑,聲音聽起來滲人,「當然,梟兒為父皇性命都沒了,父皇怎麼會在乎皇位?」
一句話罷了,權靖得意而笑,樓子裳一驚,暗聲道,「權梟,你要做什麼?」
「放心,相公惜命的很。」權梟輕笑一聲,玩味的看著權靖,「父皇為兒臣至此,兒臣豈會在乎一條命。」
聽他這麼說,百官不由暗自著急,此時卻不敢開口,萬一皇帝沒事,到時候秋後算賬他們怎麼好?
武將被覓芙和元德牢牢壓著,想開口也不行,權梟欣慰一笑繼續道,「父皇,若是有人為救您不慎傷了皇兄性命,可否判為無罪?」
「當然!」權靖獰笑,扭頭道,「他弒父弒君,當斬!」
權鈺呵呵低笑,這就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
很好!權梟勾唇一笑,樓子裳驀然反應過來,若是救了權靖,權鈺死了,權靖不喜歡權梟,定會拿權鈺的死做文章,到時候一個不慎,謠言漫天,誰也說不清楚,只要有了這個保證,呵,救權靖,殺權鈺還不就是小菜一碟!
他忍不住笑看權梟一眼,帶著敬佩和戀慕,權梟心頭一熱,湊近低聲道,「千萬別這樣看我,看的本王想將你就地正法了都!」
「沒個正經。」樓子裳勾唇一笑,臉紅的看著他,「還不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權鈺一個沒反應過來,手中刀劍碎成粉末,他心中驚顫,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權梟厲喝一聲,「護駕!」
混亂間權靖被人摻起,元德手勁重,他胳膊幾乎碎了,臉色慘白,元德獰笑一聲,權靖登時暈了過去,元德大吼,「陛下受驚過度,不慎暈厥,傳御醫。」
「啊」一聲慘叫,太過淒厲,眾人回頭就看到權鈺不知被誰一劍致命,胸口鮮血汩汩而出,轟然倒地,暗中權梟遠遠的補了一掌,冷笑一聲,這麼簡單的死,便宜你了!
局面被掌握,文武百官爭相從房間裡湧出,屋外寒風凜冽,這個冬日……似乎格外的冷,他們愣愣回頭,肅王看著祭司,兩人一黑一白,纖塵不染,兩人低頭不知笑著說什麼,登時心中更冷,竟是背後沁出一身汗,這以後……不知怎的,就有些不敢想起來。
轉瞬間宮中局勢徹底翻轉,而現在人心惶惶,消息哪兒這麼快傳出去,或者說……又有幾個人知道在冷宮內出了這麼大的事,宮外覃沐還在焦灼的等消息,坐立不安,皺眉道,「父王,再派人去探,怎的一點消息也沒有,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能有什麼事兒?」覃武失笑,「別慌,待會兒就有消息了,權梟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覃沐一想也是,往後靠在他懷裡笑著道,「許是近日事兒太多,總是胡思亂想。」
「爹爹就是太縱著你。」覃武手探到他的臀部,一把將人大橫抱起,啞聲道,「看爹爹罰你,等你沒力氣胡思亂想就行了。」
覃沐忍不住笑了,兩人自往屋子裡去,而權鈺派來通風報信的人正被閔駒拎著往皇宮裡敢,那小太監看到本應遠在西北的定國將軍徹底被嚇住了,整個人都呆呆的,閔駒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粗聲道,「你說說你,做什麼不好,非要造反?!等著被處置吧。」
小太監想說什麼,下一刻閔駒手快的將他打暈過去,閔駒長吁口氣,這小太監一路上就知道叫,叫的忒煩。
乾清宮,皇帝面無人色,臉色青白,一群御醫圍在龍床旁,權梟勾唇一笑,「本王可就將父皇的性命交在你們手上了,宮中亂子不少,本王先去處置,待會兒再過來。」
現在宮中被權梟掌控,御醫連連點頭,樓子裳和權梟可沒心情繼續在權靖這兒浪費時間,轉身而出。
福壽在外面候著,看兩人出來趕忙上前行禮,權梟輕嘆一聲扶住他,「公公受苦了,不必行如此大禮,還是好生歇著些去吧。」
福壽身子確實不大好,樓子裳看著他白蒼蒼的頭髮心裡一酸,上前從袖子裡逃出一個小瓷瓶,極其精緻,這是他無事按照玄墨祭天上來研製的一些養身的藥,輕笑一聲道,「公公老了,補補身子,子裳和王爺還得您照顧呢。」
權梟勾唇一笑,摟著樓子裳的手臂緊了些,福公公是個人精,看著兩人的動作心裡一咯噔,點點頭道,「老奴謝過祭司,謝過肅王。」
他眼眶有些濕潤,接著小聲道,「王爺,玉璽……就在龍椅下面,陛下怕是不行了,您,您早做打算吧。」
福壽怎麼說也是伺候了權靖大半輩子的人,權梟和樓子裳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玉璽在哪兒告訴他們了,權梟嘆道,「多謝公公。」
福公公恭恭敬敬的行禮,而後去了,樓子裳看著他微微佝僂的背影,心中一動,權梟慢聲道,「公公是聰明人。」
樓子裳點點頭,外面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一群人還著急忙慌的喊著,「娘娘您慢點,慢點!」
樓子裳一怔,拍拍腰間的大手,「容妃娘娘來了,快些放開。」
「放開作甚?」權梟勾唇一笑,「母親又不是沒見過,子裳……她總要知道的。」
但不是現在啊!樓子裳著急,權梟卻固執的將他摟的更緊,容妃破門而入,看著殿中的兩人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梟兒……」
樓子裳看著容妃髮絲微亂,雙眸通紅,心裡微酸,權梟上前一步扶住容妃,聲音也有些啞,「兒子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說著他噗通就跪了下去,一手來拉著樓子裳的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容妃登時淚雨滂沱,摸摸他的頭,將他扶起來,「梟兒出息,我高興,高興。」
她說著扭頭看向樓子裳,樓子裳不過是不到二十的少年,年紀輕輕做了祭司,樓家覆滅,跟著權梟顛沛流離,為他鞍前馬後,有人如此為梟兒……還是這麼個孩子,這孩子招人疼,容妃忍不住淚水簌簌滑落,「子裳……辛苦了,辛苦了。」
她像樓子裳真正的母親一樣,牢牢抓住他的手,不斷輕怕,女人的手很溫暖,樓子裳有些留戀,他抿抿唇搖搖頭,「沒事兒,權梟對我很好。」
容妃聞言心裡一酸,上前一把將樓子裳抱到懷裡,淚水打到樓子裳肩上,樓子裳有些無措,眨眨眼看向權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權梟禁不住笑了,在他耳邊小聲道,「母親這是看到子裳的好了,莫怕。」
樓子裳無奈睨他一眼,手在容妃肩上輕拍,片刻之後容妃起身,輕笑一聲收斂情緒,「我失儀了。」
「一家子,何來失儀之說。」權梟勾唇一笑,拍怕她的肩膀,「還得辛苦母親一番,後宮還得您來整治。」
「去吧,交給我了。」容妃溫婉一笑,而後看著樓子裳道,「子裳啊,你幫我看著他點兒,他這人行事不忌,你可得監督他。」
容妃這次對樓子裳異常溫和,樓子裳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怎麼這麼聽婆婆話?」權梟不滿,傳音道,「祭司,是婆婆跟你過一輩子還是本王,你有沒有良心。」
樓子裳一噎,瞪他,「你給我消停點。」
權梟禁不住唏噓,「這還沒過門呢,婆媳兩人就一起壓榨我了,這以後的日子啊。」
他輕嘖幾聲,樓子裳嘴角微抽,容妃將兩人互動看在眼裡,忍不住笑了,微攏髮絲輕聲道,「我就先走了,你們注意點。」
容妃一生經歷波折無數,她背脊挺直,儀容端莊,款款而去,樓子裳不禁感嘆,「定國將軍竟然有這樣的女兒……」
權梟撐不住笑了,挑起他的下巴笑吟吟道,「傻東西,就憑外祖怎麼生得出來母親這樣的,你見了外婆就知道的……」
樓子裳驚奇的看著他,權梟撓撓他的下巴笑的不正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單憑外婆一人……也生不出來。」
「權梟!」樓子裳怒罵,「要不要臉,長輩玩笑有這麼開的嗎?」
「你倒是護著他們。」權梟揶揄道,「還沒過門呢。」
樓子裳臉一紅,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卻被權梟摟住結結實實的親了下去,他吻的霸道,手順著樓子裳的衣衫下滑,樓子裳身子登時軟了,權梟粗聲道,「寶貝兒聽話,想死你了。」
樓子裳臉更紅,被他摸得全身都酥了,兩人兩三天沒親熱了,樓子裳也想了,不斷的往權梟身上蹭,權梟被他蹭的下身劍拔弩張,恨不得現在就將人按到好好疼愛一番,偏偏天不隨人願,說曹操曹操到。
「梟兒,我將人給你帶回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樓子裳登時慌了,是閔駒,他不斷的推權梟,「快起開,起開。」
「媽的!」權梟暗罵一聲,吸著他的舌狠狠吮了一番,直降樓子裳弄得站不住腳放在他頸間喘息,閔駒大搖大擺的進來,看樓子裳一直被權梟扶著不由一怔,「祭司怎麼了?不舒服?」
他手裡拎著個小太監,也不嫌重,樓子裳瞪了權梟一眼,輕咳一聲尷尬道,「沒,沒事。」
權梟頭疼的看著閔駒,揉揉額角,「外公,您,您怎麼將人帶這兒來了。」
權梟掖有些氣息不穩,閔駒大驚,暗暗觀察兩人,這不看還好,一看大受驚嚇。
祭司面紅如潮,雙腿直抖,頸間還帶著微紅的痕跡,權梟那眼見的煩躁……簡直是慾求不滿,閔駒瞪大雙眼,下一刻雙目充滿怒火,死死的盯著權梟,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竟然將祭司給上了!幸虧他來的及時,不然權梟還不知道胡鬧到什麼時候?
樓子裳被他肉眼可見的怒火弄得一愣,不明所以正準備開口,下一刻就見定國將軍痛惜的看重他,這祭司也是,怎麼,怎麼就如此縱著權梟,由著他胡來,這,這也忒沒出息了!這將來可如何是好呦?!
定國將軍滿心憂愁無處化解,臉色百變,樓子裳暗暗拍權梟,心驚道,「定國將軍這是怎麼了?」
權梟頭疼的看了閔駒一眼,這定是又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忍不住抽抽嘴角,「別理他。」
「殿下,陛下醒了。」
閔駒正想說什麼,元德敲門小聲道,「正叫您呢。」
權梟勾唇一笑,心中一動道,「外公,你換身衣服,給我一起去吧。」
閔駒不明所以,但是聽話的換了身侍衛衣服,雄糾糾氣昂昂的跟在權梟和樓子裳身後,覺得頗為威風,權靖那老賊,這麼多年也有今天!
他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只能死死憋著,臉部抽搐,樓子裳無意中看到,忍不住腹誹,這定國將軍……莫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怎麼一直這個樣子。
權梟揮手讓御醫全部退下,權靖雙目猙獰死死盯著他,「康王呢?」
「不慎被人殺了。」權梟挑眉一笑,壓低身子道,「父皇,皇兄弒父弒君,死有餘辜。」
「你!你!」權靖想要起身,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權梟,「你怎麼活著?!」
權梟朗聲大笑,「我自然要活著,父皇,兒臣怎麼能走到您前面。」
樓子裳皺眉,看向權靖淡聲道,「陛下還是好好養著身子吧。」
「祭司?」權靖低笑急聲,幽幽看著他,「祭司,你怎麼就對權梟這麼死心塌地呢?」
樓子裳笑笑,「天命。」
「呸!」權靖陰冷的看著權梟,「權梟,就算權鈺死了,我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你!」
「是嗎?」權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父皇,您看看這是誰?」
他將閔駒拉到權靖榻前,閔駒咧嘴哈哈大笑,「權靖,你這狗賊也有今日,看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哎呦哈哈哈,權靖,你還有臉活著?」
「你!你!你!」權靖欲起身抓他,不斷爬著向前,面目猙獰扭曲,「閔駒!你竟然敢回來……」
「本將軍為什麼不敢回來?」閔駒一屁股坐在他的龍床上,顛了兩下砸吧砸吧嘴,「這龍床不過如此麼,權靖,你當日設計我閔家的時候,可有想過你會這麼慘?」
他樂呵呵的笑,嫌棄的一巴掌拍在權靖背上,「你這貨,怎麼配得上我女兒!」
權靖差點被他打吐血,樓子裳和權梟對視一眼,不由笑了,權梟挑眉,「父皇,下遺詔吧。」
「休想!」
閔駒大怒,「你這東西,怎的如此不識抬舉?!現在皇宮可是我外孫掌控著,不下也得下。」
樓子裳看著閔駒那囂張的樣子,撐不住扭頭笑了,這定國將軍怎的跟個孩子一樣,非要耍耍威風。
他說話如此簡單粗暴,直將權靖氣了個倒仰,權梟無奈的看了閔駒一眼,只聽權靖冷笑一聲,「呵,有本事就弒父,朕倒要看看,權梟你還能逼宮不成?」
「為什麼不能?」權梟忽而輕聲道,「不過,我為什麼要逼宮呢。」
「父皇,您想清楚了,傳位於我,好歹我骨子裡留著權家的血,怎麼說也是皇家人,但若您不願意……」他看了閔駒一眼,漫不經心道,「您想想自己年輕時候做的事,定國將軍手握五十萬大軍,一路打過來誰能擋其鋒芒?」
「且如若無人想擋呢,京城在本王控制之中,若我下令門戶大開……」
「父皇,定國將軍到時候造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可就是改朝換代了啊,您可得想清楚。」
三人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閔駒大急,他可不想造反!他要皇位作甚?!
樓子裳眼疾手快摁住他,冷笑一聲對權靖道,「陛下,子裳永遠站在王爺這邊,只要王爺不想登位……子裳絕不逼他。」
「陛下,到時候這天下可就不姓權了。」權梟漫不經心的睨他一眼,「您自己掂量掂量吧,您那些兒子麼,改朝換代,自然不能留著他們了。」
「孽障!孽障!」
閔駒看看樓子裳握著自己的手,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粗粗咧咧道,「這皇位雖然不咋地吧,但是不給我外孫我就搶,橫豎別人登基也放不過我們,權靖,你自己看著辦吧。」
樓子裳失笑,卻見定國將軍明晃晃的瞪了自己一眼,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樓子裳一愣,又怎麼了?果真是腦子……不太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