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失蹤了】

　　　棒棒糖的能源徹底耗盡，變成棒棒糖模樣，掉進洛蒂安手心，拼著關機前最後一絲力氣，哭喪道，「元帥只知道給貓買貓糧，都不給人家充電，嚶——咔」

　　　棒棒糖像個鐵疙瘩徹底沒電，周圍的人忍不住深深同情，聖嵐斯最好的機甲竟然要和貓爭風吃醋，簡直機生悲慘。

　　　還有，元帥的機甲竟然是這種說話調調啊！

　　　（棒棒糖：嚶，太悲憤了，忘記裝深沉了！）

　　　李爾將圓盤也抱過來，「這個東西怎麼辦？」他摸著下巴，「難不成它真的和飛船失事沒關係？可是空間跳躍中的透像宇宙雖然危險，但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一位上校取來封閉櫃將圓盤鎖了進去，「那這是個什麼？」

　　　其他人搖頭。

　　　洛蒂安瞥一眼救生艙中的人，接過封閉櫃走進了休息室之前吩咐道，「解除救生艙，為每個人做口錄，查出失事原因。」

　　　「是！」

　　　塞靈躺在宿舍的床上輾轉反側。

　　　洛蒂安派人將他送到了學校，所以說，大人一直沒有回來。

　　　軍部發生了什麼事呢，難道是水藍星的戰爭嗎？

　　　黑暗中，瑞萊拉過被子，轉身，「還不睡。」

　　　塞靈縮進被窩，小聲問，「瑞萊，你為什麼想當兵？」

　　　瑞萊一愣，搖頭，「喜歡吧。就像我們的專業，國防安全。能保護自己的家人，保衛自己的國家，是值得讓生命驕傲的。」

　　　布溫跟著附和，「塞靈也想當兵？」

　　　塞靈拉起被子蓋住自己，悶悶說，「我想。不過除非軍隊放低對身高的限制。」

　　　哼！他才到洛蒂安胸口一點點。

　　　他說完其他人咧嘴笑起來。

　　　布溫哈哈哈大笑，渾身直顫，被子掉在床下也渾然不知。

　　　阿森撿起被角幫他蓋好。

　　　瑞萊大大咧咧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要當兵啊，而且我覺得你很可愛呀。」

　　　小小的，像小貓一樣，好像一下子就能揣進懷裡了。

　　　布溫聽見他的話，猛地坐起來，在黑暗中盯著瑞萊，「喂喂，別亂說，塞靈可是我們家的！」

　　　阿森把他拽躺下，布溫還哼哼唧唧的道，「別打我家塞靈的注意！」

　　　塞靈不好意思的矇住被子，「快點睡吧。」

　　　清晨五點，軍哨聲響徹清冷的學校。

　　　一夜的寒霜落了滿樹雪白。

　　　聖嵐斯學校的晨跑一如往常進行，不管颳風下雨，沒有任何理由，不許任何一個學生缺勤。

　　　塞靈臉頰通紅，縮在校服袖子中，他邊走邊時不時翻出終端看兩眼。

　　　第三天了，大人還沒有消息嗎？

　　　塞靈嘆口氣，白霧散在清冷的空氣中。

　　　他好想他。

　　　布溫從人群中跑過來，將熱騰騰的包子放進塞靈手裡，「快走，第一節是老臘肉的星際學！」

　　　「哦！」塞靈趕緊追上佈溫的腳步，等進入教室時，班裡已坐了二百學生，瓊恩教授正站在講台上，瘦削的臉上一雙泛著精銳的眼睛落在塞靈身上。

　　　塞靈突覺背後一涼，下意識一抖，手臂就被布溫噌的一下拉進了靠牆的角落裡坐下。

　　　「塞靈」

　　　他剛坐下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答應一聲，然後才去尋聲音的來源，卻看見被瑞萊稱作病鬼的男孩壞笑著眯起眼睛，伸手攔住旁邊瘦小黝黑的男孩，「塞靈，我的寶貝，吃飯了嗎？」

　　　塞靈眨眼，被病鬼摟在懷裡的人男孩露出兩顆略大的門牙，「吃過了，瞧，有人像傻子一樣正看著我們呢。」

　　　布溫拽一下塞靈，娃娃臉上儘是不悅，「快吃吧，等會兒就要上課了。」他湊在塞靈耳旁小聲說，「他身旁的男孩叫塞靈，班裡叫他大門牙，元帥結婚後修改的，放心，等老臘肉弄死他們。」

　　　塞靈點點頭，啃著包子吃，瑞萊和阿森一身熱汗大步擠過來，湊在塞靈身邊，深深喘兩口氣，扔給他和布溫各自兩包鮮牛奶，瞄見前面的人，瑞萊哼一聲，「怎麼坐這裡？」

　　　他才不想和病鬼待在一起，誰知道那人身上的病會不會傳染呢。

　　　「來晚了。」布溫翻開課本，順便幫塞靈掩護，讓他快點吃完，塞靈感激的朝他笑一下。

　　　瓊恩教授的聲音不大，嘶嘶的低啞，帶著不容小窺的警告和壓迫。

　　　「宇宙的深處從來都不會是和平，只有具備強大先進的武器，人類才能在浩渺的宇宙中生存下去。自宇宙大爆炸誕生起，生命開始出現在各類遙遠星系之中，宇宙萬有定律中曾論述過，生命不會永恆，但繁衍可以讓種族更加強大，一旦繁衍同化，那永恆也必將實現。」

　　　瑞萊突然站起來，嚇得塞靈連忙握緊光腦筆，晃了晃正犯瞌睡的腦袋，坐直。

　　　「教授，您認為如今琴鶴座面臨的最大的威脅是什麼？」瑞萊發問。

　　　病鬼翻了個白眼，起身，唇角掛著嘲諷的笑容，「天蝠人。我想那近七十年的戰爭距如今還未過去過久吧。」

　　　瓊恩點頭，「黑洞時刻存在宇宙漩渦中，琴鶴座處於某個高智慧的終端，宇宙給予的資源豐富且無窮，人類比那些低級的異形蟲族更加擅長運用和創造資源。這種低級生物自然想要追求更高級的生存條件和將自身的繁衍覆蓋宇宙中的其他同類。」

　　　瑞萊冷冷看著病鬼，「可這些都是對天蝠人侵略琴鶴座的假說。教授，人類的航空技術最多只能抵達琴鶴系和附近的幾處星系，而天蝠人卻來自河外星系，如果它們是低級生物，為何卻有比人類更加智能的科技？」

　　　塞靈托著腮幫子思考瑞萊的問題，無意中瞄到了娃娃臉布溫的神情變得陰冷。

　　　瑞萊無謂的聳下肩膀，「我記得教授曾經說過，能夠抵達另一星系的生物，必有高超的科技，而科技越發達，這類生物的文明程度便越高，而文明越高的生物，怎麼會做出侵略其他星宿的事？」

　　　「教授您口口聲聲說天蝠人是低級生物，這和它們擁有的高科技是不符的，這是一個悖論。」

　　　高科技與高文明相輔相成，外星生物能跨越人類無法想像的遙遠星系來到地球，則代表它們擁有能超越人類的高文明，而文明在一定程度上包括發展和平共贏等思維，所以，天蝠人侵略琴鶴座，則代表它們擁有高科技，但人類卻一心一意認為它們是低級生物，不是自己打臉否則自己的觀點嗎！

　　　塞靈眨眨眼，拽一下布溫，布溫回神，勾唇笑一下，他聽完瑞萊發問，緩緩起身，朝瓊恩教授微微鞠躬，「我來回答這個問題——假使它們的生命面臨某些人類無法知道的威脅呢？」

　　　「威脅？」

　　　二百光年外，灰土星上。

　　　李爾疑惑道，「你是說在空間跳躍時刻，飛船遭遇重擊前，你從波段中聽到了『威脅』這個詞？」

　　　喬衍臉色發白，身體有些虛弱，靠在沙發上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腦仁生疼，「失事前飛船上的信號紊亂，電磁感應全部消失，感知系統失靈，好像有什麼東西侵入了飛船智腦，嘈雜的波段中不斷重複著類似『威脅』的嘶嘶聲，只持續了幾秒鐘，飛船便遭受了重擊，我們不得不進入逃生艙，放棄主系統。」

　　　「然後呢？」李爾牛大的眼睛因為好奇和緊張瞪的更大，喬衍乾澀說，「接著便是強烈的眩暈，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你告訴我，我們掉落在透像宇宙中了。」

　　　洛蒂安推門進來，身後跟著軍醫，在對喬衍進行複查，沒問題之後留下一些藥劑離開了。

　　　喬衍抬頭，「我……」

　　　洛蒂安將熱水放進他的手裡，「先吃藥吧。」

　　　喬衍懨懨吞下苦澀冰涼的藥劑，他環顧寢艙的環境，「元帥，格林他——」

　　　寢艙的門被砰的推開，格林踉踉蹌蹌跑進來，衝到床邊，「學長，你沒事，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李爾瞪眼，「啊喂，你誰啊，守衛士兵怎麼會放你進來？出去，沒看到我們在工作嗎！」

　　　格林抓住喬衍的手往他左肩膀摸去，半路被喬衍緊擰眉頭給攔了下來，「我沒事，你先出去。」

　　　「不，你都受傷了，工作就不能先放一放嗎！工作比什麼都重要嗎！」

　　　喬衍無奈看眼洛蒂安，垂眸，眼中藏著看不見的關切，嚴肅道，「出去。」

　　　格林撇嘴，眼巴巴的又伸出手想要觸摸他。

　　　洛蒂安淡漠的站在一側，突然問，「你也聽到了嗎？」

　　　格林眨眼，喬衍皺眉拍他腦袋一下，「元帥問你失事前可否聽到了波段信號中傳出來的聲音了。」

　　　這種智商怎麼成為醫學界最年輕的科學家的！

　　　格林仔細想了想，「聽到了，信號干擾，是很刺耳的刺啦聲。」

　　　「有沒有什麼詞語？」喬衍追問。

　　　格林搖頭，茫然道，「太刺耳了，什麼也沒……」他一頓，眼睛睜大，「聽到了有人在說『尋找』。難道不是飛船發出來的求救信號嗎？」

　　　喬衍搖頭，「當時操控室內的通訊系統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只有我用終端發出的一段信號，除此之外，我確定沒有任何求救信號發送成功。」

　　　洛蒂安皺起眉來，尋找，威脅？

　　　李爾撓撓頭，大眼湊近洛蒂安，「元帥，監測屏上會顯示撞擊飛船的東西嗎，到底會不會是那個——」

　　　洛蒂安淡淡瞥向他，李爾及時收口，「進入透像宇宙的飛船損壞嚴重，各部系統幾乎完全受損，沒有保留下任何有效船外監測記錄。」

　　　喬衍知曉有什麼事洛蒂安沒有告訴他，他望了眼手邊趴著的男人，溫聲說，「元帥，奧德家發來訊號了嗎？」

　　　洛蒂安頷首，奧德家的人快瘋了，不斷拚命強行介入戰艦系統，要求得到格林的消息。

　　　畢竟是奧德家最受寵的三公子，出了事，怎麼可能不著急。

　　　喬衍微笑，「可否讓我和他單獨談談？」

　　　洛蒂安起身，躲開李爾牛大的眼珠，帶頭走出寢艙內。

　　　李爾正低頭抱怨，沒料到前面的人突然一停，李爾悶頭撞上洛蒂安後背，他苦哈哈的揉著額頭，「元帥，怎麼不走了？」

　　　洛蒂安凝視他，眉宇一擰，問，「你的眼睛一直都這麼大嗎？」

　　　李爾軍士長的大眼睛在軍隊聞名的，他跟在洛蒂安身邊快十年，元帥怎麼會突然問及此事？

　　　莫非……李爾轉了轉大眼瞪著洛蒂安。

　　　洛蒂安眉頭鎖的更深，「我是指小時候也是這麼大嗎？」

　　　李爾忽閃忽閃眨兩下，那可不啊，從小到大都這麼大，小時候可多人誇獎他了，說這孩子眼睛又大又圓，多漂亮巴拉巴拉的，李爾摸著佈滿鬍渣的下巴，就是不知道為啥現在沒人誇他了。

　　　洛蒂安似笑非笑的抬步往前走，他知道為什麼沒有誇他了。

　　　一個八尺大漢，皮糙肉厚，滿臉絡腮鬍子，就算眼睛再大，放在那張臉上能有多好看，最多就是看別人的時候總是好像佈滿凶神惡煞，不管什麼情況下都好像再瞪著對方，要把人家給吃掉一樣。

　　　洛蒂安按上腕上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