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相戀》

001 落地生根（兩章合一）

　　即墨子桑往西離開夏河村，也正是夏木原本要追去的方向，夏木被點了血，自然就錯失了追即墨子桑的機會。

　　她離開南州，繼續往西走，有時候會停下來看看周圍的風景，有時候會留宿客棧，有時候她索性就在野外留宿，沒有夏木跟著，她又起手鐲也方便了很多，因此她都是空手遊玩的，自由自在，無物一身輕！

　　這天，陽光明媚，她慢悠悠地行走在一條山路上，她打聽過了，翻過山，就可以到達下一個縣城了。

　　幾道奇怪的動物叫聲讓即墨子桑側目看去，一團雪白的東西進入她的眼前，她靠了過去，發現竟然是一隻長得很像貓的小動物，但是又有點不想，可以說是有點像老虎，可能就是老虎吧？即墨子桑不是很確定地想著。

　　只是這小東西怎麼會在這路邊的草叢那。這小傢伙似乎剛出生不久的，即墨子桑略帶迷惑地看著小傢伙。

　　這小傢伙全身雪白，看著很可愛，楚楚可憐地看著即墨子桑，也不怕人。

　　「你要不要跟我走。」即墨子桑蹲下來問道，要是真的是個老虎，能養個也不錯的。

　　這小傢伙自然是聽不懂即墨子桑的聲音的，呆呆地看著她。

　　「以後，你就叫呆子吧！？」即墨子桑又道，這老虎看著挺呆的，不然也不會在這路邊。更不會遇到人也不知跑。

　　她從手鐲裡拿出一塊布，把小東西抱了起來，繼續行走，從今以後，即墨子桑所走到的地方再也不是孤單一人了，同時幾個月後，即墨子桑很肯定自己撿來的呆子果然是個老虎，而且還是少見的白老虎。

　　一人一虎一路往西走，穿過了無數的城縣村，她走出了大周的國界。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國家，甚至連那些話她也聽不懂，不過她還是待了幾個月，她懂得了基本的交談，後來她又離開了那個地方，又帶這呆子繼續行走起來，她沒有目的。隨興而走，自然她也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她所知的東西不在限制在書上。

　　她走走停停兩年了，如今又回到大周的一個叫浦西州的地方，這些年以來，她明明很自由，但是她卻覺得日子更無趣了。甚至她想忘記的東西越經常想了起來。每到一個地方，每吃一樣東西，她都想起了夏木，她越來越覺得外面的東西很難吃，和夏木做的差遠了。

　　「浮山寺。」即墨子桑看著眼前的寺廟猶豫了一會，她走了進去，這浮山寺香火茂盛，人來人往。她步上台階，來到大堂，上頭把放這佛祖的雕像。

　　即墨子桑經歷了重生，身上又有著莫名的能力，她相信世界有些無法想像的東西，就是告訴她世界上有佛祖她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她卻不信神能保佑祈禱之人，所以她不會拜，而是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周圍的。

　　「施主，抽個簽吧，只要進寺廟的人都要抽籤。」

　　即墨子桑在離去的時候，一個小和尚就上前叫住她了。

　　即墨子桑看了看小和尚手中竹筒裡的簽，於是抽了，一看，卻是條無字簽，有個詭然，還有無字簽的嗎？

　　「無字簽，還真有人抽到了。」小和尚有些驚訝地到，「施主，請隨小僧走一趟，靜和師伯說過，要是有人抽到無字簽，就帶去見他，由他親自解籤。」

　　即墨子桑有些好奇了，點了點頭，就跟去了。

　　小和尚很多話，路上即墨子桑從他嘴裡知道了些事，小和尚說的靜和師伯是個道高望重的和尚，大家叫他為「靜和大師」。

　　自從一個月前，小和尚接到一個任務，就是在大堂守著，要是有人抽到無字簽就帶人去找他，竹筒裡也沒有多少簽，人卻很多，其中的幾率挺高的，但是一個月了卻沒有一個人抽中，即墨子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因為靜和大師說，只要有一人抽中此簽，也不用再讓人抽籤了。

　　由著小和尚帶著，即墨子桑來到後面的一個花園，小和尚讓即墨子桑稍等，去請他所那個靜和大師來。

　　即墨子桑無聊地打量著周圍，這是個樸素的院子，種滿了普遍常見的花草，沒有什麼新奇之處，然而空氣似乎比任何地方都來得好。

　　不出一會，小和尚就帶著一個滿臉皺紋，白鬍鬚的老和尚出現了，他神情慈祥，臉上帶著溫和的笑，那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了智慧般。

　　「師伯，就是這位女施主抽到了無字簽。」小和尚來到即墨子桑跟前道。

　　即墨子桑靜靜地看著那所謂「道高望重」的靜和大師。

　　「嗯。」靜和大師應了一聲，對小和尚道：「你先到外面等著。」

　　小和尚走後，靜和大師朝即墨子桑問道：「施主接下來，你要走向何處。」

　　即墨子桑一愣，她也問自己，她該走去那？此時她也迷惑了，靜靜地看著靜和大師，問：「大師覺得我該走向何處。」

　　「施主如果不知往何處走，何不聽老衲一言。」靜和大師道。

　　即墨子桑依然是靜靜地看著靜和大師，他知道些什麼？

　　「施主，不管你來自何方，也該落地生根了。」靜和大師笑道。

　　即墨子桑平靜的眸子總算有了些波動，「大師可否說清楚點？」

　　「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有莫要強求推之，強求得願卻是虛，相信施主會有福報的。」靜和大師笑道。

　　即墨子桑微瞇眼睛，她聽不懂這個老和尚的意思，但是有點東西她確實要弄明白的。「大師，你為何對我說這些。」

　　「老衲算出自己會遇上一個貴人，特在此等候，而施主就是老衲的貴人。」靜和大師笑道。

　　即墨子桑沉默地看著靜和大師，眼前之人並沒有感覺到危險。

　　「施主，一花一草一世界，切勿念想過去，就此生根吧！」靜和大師再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墨子桑這會很是肯定了下來。

　　靜和大師朝即墨子桑笑了笑，慢慢地轉身離去了，悠然地聲音響起。「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有莫要強求推之，強求得願卻是虛……有莫要強求推之，強求得願卻是虛……」

　　即墨子桑愣愣地看著那和尚離去，也不知何時她走出了寺廟。

　　「有了就不要強求推開，強求如願了。最後也是假的。」

　　即墨子桑喃喃著，突然有些明白了，臉上竟然難得露出了一抹笑，竟然念上了，那麼就這樣吧，她雖然不明白夏木在自己的心中是怎樣的位置，但是她對他有了牽掛和思念。

　　回去。

　　想著這。她心情有些急迫起來。她現在還沒有真正確定自己對夏木的感覺，但是她不會再推開，她要試著去接受，試著去弄懂，如果最後她和夏木什麼也沒有，那麼她也就放下了，如果有，那麼這輩子她將會有個伴不是嗎。

　　突然間她有些明白那大師說的「落地生根」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她卻從沒有當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看著周圍的一切，當她對夏木有了異樣的感覺，她似乎找到了落地點，也要生根發芽，以後她會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想通後的即墨子桑離開動身往夏河村村的方向而去。

　　三日後，陽光明媚，天空蔚藍，沒有一絲白雲。

　　即墨子桑站在村口外，她想起了那年來到村子的情景，有些明白夏木當初回到村子的興奮了。

　　一進村子，她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因為周圍很是安靜，她快速地來到象坡下，她發現周圍變化有些大了，那曾經廢棄的魚塘已經生機勃勃，開滿了荷花，那棵大榕樹似乎也更加茂盛活力了，從坡下往上看，那條路的兩邊種滿了桃樹，看那樹的模樣，應該是移植長成的桃樹種的，不然兩年之間不會有這麼大顆的桃樹。

　　她心情有些緊張地往坡上走，猶豫了一下，她展開精神力探了探坡上，夏木不在，她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不過夏木不在坡上，她行走起來卻沒有猶豫了，一下子就來到坡上，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和她離開的時候有了很大的變化，曾經沒有什麼花草的地面種滿了花草，從院門到竹樓之間的距離鋪上了石塊，處在院子中，很是好看，即墨子桑一看就喜歡上了。

　　竹屋的門上鎖了，即墨子桑沒有鑰匙，她也不想在屋外等夏木回來，於是她的精神力探進鎖裡，彷彿就是一把無形的鑰匙，鎖頓時就開了。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佈置沒有一絲變化，她剛想往樓上走去，卻停下腳步了，轉身看著外面。

　　不一會就傳來曲氏驚喜地叫聲，「夏木兄弟，你回來了。」

　　即墨子桑沒有什麼意外，走了出去。

　　「妹子！」曲氏站在院子裡，不可置信地看著即墨子桑，驚喜地道：「真的是你啊！」

　　「嫂子。」即墨子桑點了點頭。

　　曲氏一愣，這妹子變化似乎大了些，雖然沒說什麼話，但是神情變得柔和一些了，沒有以前看到得那麼冰冷。

　　「你從娘家回來了。」曲氏笑問，打趣道：「你也夠狠心的，丟下夏木兄弟兩年多。」

　　即墨子桑一愣，曲氏怎麼會以為她回娘家的？不過她沒有問，而是道：「夏木不在。」

　　曲氏一聽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其中還有的擔憂。

　　即墨子桑孤疑地看著曲氏。

　　曲氏猶豫了一會，道：「我家這門開了，還以為夏木兄弟回來那，他……」

　　即墨子桑看著曲氏的事情，頓時感覺有些不妙起來。

　　「妹子，我就和你說了吧。聽了，你被著急。」曲氏歎口氣，下決定般道，「事情是這樣的，明月村往北的山頭被一群強盜給佔了，掠了很多我們村子和明月村的鄉親，我家當家的也被抓了，還有你們家的二姑爺也被抓了，我們大家報官，縣令哪裡不管事。實在等不了，夏木兄弟憑著自己有些武功，就自己去救人了，現在還沒有回來那。」

　　即墨子桑一凜，問：「去多久了。」

　　「三天了，我去明月村打聽過了，自從夏木上山後。就沒人見他下過山。」曲氏很是擔心地道。

　　「嫂子，你回去吧，我去找夏木。」即墨子桑一邊說一邊往明月村的方向去。

　　「妹子，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險了。」曲氏忙叫道，隨後卻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只見即墨子桑留下幾道殘影。就徹底消失在象坡上，良久她才回神，喃喃道：「原來妹子也會武功啊！」

　　即墨子桑來過明月村一次，記憶很好的她，快速地來到明月村，但是她並不知道強盜在那座山，周圍也沒人，她找到有人家的地方。上前敲了一戶人家的門，良久也沒見人來開，她展開精神力，裡面有人，為什麼不應聲，看他們顫抖的身子，驚恐的神情看著院門的方向，似乎害怕些什麼。

　　即墨子桑想到曲氏說的強盜，有些明白了，難道他們以為強盜來了，所以在害怕，不敢應門，出聲叫道：「有沒有人，我是張二寶姻親三嫂。」

　　裡面的人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是村子張二寶媳婦娘家的人，頓時鬆了口起，穩定了一下情緒，當家的那個男人才走了出來，其他人還是不敢露面。

　　那個男人出到院子，見外面只有即墨子桑一人，忙道：「他三嫂，你怎麼一個女人跑出來了，快回去吧！現在大家都不敢出門了。」

　　這個男人並不認識即墨子桑，但是人家剛才報上名了，自然也知道怎麼稱呼了。

　　即墨子桑看看這房子，要是強盜了，躲在屋裡也沒用！問：「我想問一下，強盜的窩在哪裡。」

　　「往北的山路走，越過兩座山就是牛頭山了，也就是強盜的窩，他三嫂，你問這幹什麼？」那男人迷惑地問道。

　　「多謝。」即墨子桑轉身就走了。

　　那男人奇怪地看了即墨子桑一眼，趕緊回屋了。

　　即墨子桑從山路一直走 ，越過兩座山後，她才停下速度，步行起來，不一步，她在路邊看到一塊石頭，石頭上寫著牛頭山，看來是到了。

　　她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然後往東面的方向走去，地上的草叢被踩熟了，路並不難走，叢林裡樹木高大茂盛，隔絕了熱日，很是清涼。

　　突然她聽到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她展開精神力，把自己托上了一棵大樹上，隱藏了起來，然後精神力再度展開，一愣，她竟然看到了夏木，夏木氣喘吁吁地奔跑著，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個拿著大刀的漢子，還朝夏木大叫著「別跑」「站住」等話，顯然夏木是這是被人追趕的。

　　她微愣了一下，夏木已經跑到她附近的樹下，他已經跑不動，靠著樹拚命地喘氣，那群人頓時把夏木團團圍了起來。

　　兩年多不見，夏木那憨厚的氣質依然存在，但是看去感覺成熟了很多，五官帶起了一些剛硬之色。

　　「小子，你最好束手就擒，敢獨闖我們牛頭寨，我看你是活膩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朝著夏木喊。

　　「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跟你們這些無惡不作的強盜投降，你們最好把人放了，解散山寨，否則遲早會有報應的。」夏木沉聲道。

　　「報應？笑話，我堂堂的牛頭寨的二當家，還怕報應不成。」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自稱二當家的男人很是不屑地道，「我看你身手不錯，不如給我做個手下，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夏木冷哼一聲，看著那二當家的不說話了。

　　「兄弟們，給我上，好好地教訓他一頓。」二當家的一揮手，周圍的人都揮著大刀朝夏木砍去。

　　夏木沒有武器，但是他的武功又經過兩年的時間，明顯進步了很多。頓時處在上風，對方已經有好幾個人中了夏木的拳頭，再也起不來了。

　　那旁邊的二當家臉色陰沉起來，一揮手，讓所有的人退了下去，看來是要親自上場了，夏木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看來這是一個對手了，即墨子桑暗暗地想著。

　　「小子，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好了。」二當家狠狠地看著夏木，二話不說。那手中的刀就朝夏木劈去，又快又猛，虎虎生風那。

　　夏木連忙側身閃去，同時又是一拳打向二當家，那二當家收刀的速度很快，在千鈞一髮之間，就用刀去擋夏木的拳頭。夏木一驚，拳頭連忙側開，才沒有撞上那刀，但是那拳頭帶起的勁風刮起了二當家的頭髮，更是刮得臉生疼，心裡不由驚了幾分，更加認真對戰了。

　　幾十招下來。即墨子桑也看了出來了。說起來，夏木的武功比這個二當家的要高上一些，但是夏木缺乏戰鬥經驗，處在下風了，但是二當家也別想打贏夏木，不過，繼續打下去，也不行。必定人總會有筋疲力盡的時候，到時候對夏木肯定很不利的。

　　那二當家似乎不想和夏木糾纏下來，下令大家一起攻擊，二當家作為主攻，其他就時不時地騷擾夏木，很快夏木就挨上了幾處傷。

　　即墨子桑眼睛微瞇起來，不過她還不打算去救人，夏木的戰鬥經驗太差了，剛好訓練一下，至於挨上幾處傷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在這時，那二當家的刀往夏木的要害處劈下，夏木就是要避開也會受很重的傷，即墨子桑的精神力一動，那二當家頓時被震飛出幾丈之外，大家都驚訝了。

　　「誰，那個混蛋敢偷襲老子，給老子滾出來。」二當家怒道，同時心裡也震驚著，剛才就靠一股力量就能把他震飛的，看來來頭不小那，自己根本就對付不了，他放在背後的手動了個奇怪的手勢，他身後的一個人接受到後，偷偷地摸走了。

　　即墨子桑自然看到了，她也不在意，從樹上飄了下來。

　　即墨子桑出現，大家就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從樹上飄下，彷彿天仙下凡般，那背後的點點陽光，更是聖美無暇，都出神地看著。

　　「小姐……」夏木愣愣地看著即墨子桑，他好像看到小姐了，又出現幻覺了。

　　最先二當家回神了，看著即墨子桑露出詭異地笑意，「好美的小娘子那，竟然主動送上門了。」

　　也許是被即墨子桑的美色迷惑，竟然忘了剛才讓他心驚的一幕。

　　他說話期間，使了眼色給手下，在夏木周圍的一個突然向夏木靠進，而夏木還愣愣地看著即墨子桑，自然沒有察覺周圍的一切，也許，自從看到即墨子桑後，周圍的一切都被他不自覺地隔絕了。

　　即墨子桑眼一瞇，瞬間就出現在夏木身邊，一股精神力向那個偷襲的人襲去，那人頓時震飛出去，摔在地上吐了口氣，昏死過去了。

　　「你發什麼呆，想死不成。」即墨子桑朝夏木冷冷地道。

　　那冰冷地聲音頓時讓夏木回神了很多，看著即墨子桑，不可置信地問：「小姐，真的是您。」

　　他天天都念著自家小姐，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小姐會從天而降啊！

　　即墨子桑冷冷地看著他，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好不好。

　　「小姐，您真的回來了。」夏木傻傻地笑了起來。

　　即墨子桑微愣地看著夏木，她能感覺到他的歡喜，難道自己的回來他真的就這麼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