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子桑離去（兩章合一）

　　聽著夏回生的話，夏木沉默了，如果小姐真的有武功，似乎有些事也有解答了，可是又不可能啊！有些明亮的東西瞬間又模糊起來。另外他倒也不用擔心即墨子桑會傷害夏回生，他相信自家小姐雖然冷漠了點，但是不是沒分寸的那種人。

　　「這可是千年人參，你知道？」夏回生拿起床頭櫃上的一片人參問。

　　千年人參夏木雖然沒見過，但是也知道價值連城，愣愣地問：「這裡怎麼會有千年人參。」他是不可能有的，但是自家小姐帶有什麼東西他還是清楚的，哪裡有人參的影子啊！

　　「你家那個拿出來的給你吃的。」夏回生道，這人參不是夏木的，那就是那個女人，她起碼還有點良心，捨得把這人參給夏木吃。

　　「我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這人參得放好，給我吃太浪費了，得給小姐留下。」夏木自言自語地道。

　　夏回生無語地拍額頭，這呆子能不能想想自己，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就是你怎麼捂也捂不熱的石頭心，想著夏回生有些憂心起來，那個女人顯然不簡單，要是甘心留在這村子，夏木這樣過下去。可能還有些盼頭，要是她不甘心這種日子，夏木注定會受傷。

　　「夏木，你家那個神秘著那。可不簡單。」夏回生一副苦口婆心地勸著。

　　夏木沉默下來，他家的小姐自然不簡單，可是這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夏回生要是知道夏木的想法肯定被氣死。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上的。

　　「這是小姐的事，和你我都無關，你別去探查。」良久，最後夏木朝夏回生道。

　　「你……」夏回生氣結，他想了這麼久就出了這麼一句話維護即墨子桑的話，這不是存心氣自己嗎？

　　最後夏回生還是沒有擺脫再次被氣到的命運，夏木完全忽略夏回生的怒氣。又道：「回生，今天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夏回生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想休息啊！都是你害的，還夥同你家的那個氣我。」

　　夏木很無辜地看著夏回生。他和小姐什麼時候氣他了？

　　夏回生無語，道：「明天我再來看你。」

　　「等等，回生，我那大哥怎麼樣了，你知道嗎？」夏木突然想了起來，連忙問。

　　「我那知道那混蛋，你當他死了好了。」夏回生冷冷地道，轉身就離去了。

　　「回生……」夏木喚道，但是夏回生已經離開了。他歎了口氣，看來大哥的問題應該不是很嚴重，不然夏回生也不會不跟他說，直到夏回生走後，夏木閒了下來，才感覺自己的肚子餓了。他都忘了跟回生要吃的了，他從夏回生哪裡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自然是下不了床的，而小姐他又不敢打擾，看來要餓一晚了。

　　就在這時，即墨子桑托著東西進來，一看就吃的，夏生很是感動的看著即墨子桑，自家小姐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是還是很體貼的，給他送東西吃了。

　　即墨子桑把東西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然後再拿多一個枕頭，扶夏木坐起來，第一次，夏木和即墨子桑靠得這麼近，甚至還聞到自家小姐身上淡淡的清香，臉有些紅了。幸好現在是夜晚，光線不亮，看不清。

　　「吃吧。」即墨子桑把碗遞給夏木，神情依然淡漠。

　　「謝謝小姐。」夏木道謝，伸手接過碗吃，他是腹部受傷，倒也有力氣拿碗吃東西。

　　而即墨子桑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夏木吃完了好收碗。

　　夏木吃完後，看著昏暗中靜默的即墨子桑，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即墨子桑有些不耐煩地道。

　　聽出即墨子桑的不耐煩，夏木一慌，更加慚愧了，忙道：「小姐，我給您找麻煩了。」他不敢說一句有關夏富貴的事，必定夏富貴可是要刺殺即墨子桑的，雖然沒成功，但是夏富貴有這個行動不是嗎？

　　「你不自量力地來擋刀，的確給我找麻煩，而且這些日子的武功你也是白練了，連個普通人也能傷到你。」即墨子桑冷冷地道，要是她沒有點特殊的功能，他早就連命都沒有了。

　　「對不起，是我保護不周，連小姐受驚了，以後我一定加倍勤快學武的。」夏木忙請罪。

　　即墨子桑見之語塞，覺得這個夏木真的是莫名其妙，明明她現在就是在刁難他，他怎麼就一點也不知反抗，而且有些事做了明明會沒命的，他也敢去做，好比上次遇狼，還有杭州差點被沉湖，再有這次擋刀，真不知該說他忠心耿耿，還是太聖男了。

　　夏木見即墨子桑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緩解，還好像更加冰冷了，他看著有些心驚，他可不想自家小姐生氣，又試圖解釋，「小姐……」

　　「你為什麼要救我！」即墨子桑打斷了夏木的話，不由地把心裡的迷惑問了出來，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他連命都不顧。

　　夏木一愣，道：「小姐，你是我主子，救您是應該的，況且那還是我大哥要害小姐……」

　　「你倒是忠心耿耿，有你這樣的下人我還真是高興那。」即墨子桑冷冷地打斷夏木的話，轉身就離開了夏木的房間。

　　「小姐……」夏木無措地喚道，他不笨，自然聽出小姐這是諷刺。為什麼小姐會生氣，他好像沒說什麼啊！他看著那敞開的門，有些苦澀地道：「我知道小姐不喜歡我去擋了那刀，可是那是本能啊！連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只是這怎麼可以讓小姐知道……」他的苦澀的聲音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似是歡喜又似憂傷，更有著連夏木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感情。

　　夏木卻不知道。離去沒幾步的即墨子桑想到那碗筷沒拿，現在天氣熱，留到明天再洗肯定會臭了的，於是就折回去拿，沒想到卻聽了夏木的自言自語。

　　即墨子桑呼吸一窒，她感覺體內有棵埋著一顆種子，突然間就發芽了。讓她有些慌張無措，顧不得拿那碗了，腳步有些凌亂地悄聲離去，她上到樓上的房間，反手把門關上。靠著門她愣愣地看著前方，突然看向自己的胸口處，然後伸出手捂著自己的心，原來她的心跳也可以加快的，這種感覺已經好久好久都沒用了。

　　為什麼，聽了夏木的話，她會心跳加快，還有欣喜，難道……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喜歡？

　　怎麼可能。這相處的時間還不夠兩年那，她怎麼可能喜歡上夏木，這一定是錯覺。

　　是的，一定是的，她是不可能的、也不想把心交到一個男人的身上，想著。她眸子冰冷，原本心裡的剛發芽的種子瞬間被毀滅……

　　她不該繼續在這裡等三年到期，該是離去的時候了！

　　翌日開始，夏回生每天都會來象坡上用餐，於是平時夏木掌管的廚房換成夏回生了，他話是這樣說的，他不想夏木沒被刀害死，反而被即墨子桑做的食物害了，因為隨便做著，於是就多做了一份。

　　夏木聽了這話，道謝，而即墨子桑彷彿聽也沒聽到，自然夏回生得了一肚子的氣……

　　這天，黎翔一家來了，他們並不知道夏家人來鬧，就是幾天不見夏木的人影，然後遇到夏回生，才得知夏木受傷了，帶著一些東西來看夏木。

　　「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也不跟我們說一下，要不是遇到回生兄弟，我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雖然我們幫不了什麼大忙，但是也能跑跑腿啊！」曲氏對帶路的即墨子桑嘮叨。

　　「有夏回生。」即墨子桑道，這會也來到了夏木的房間，曲氏也不再說什麼了，忙看向床上的夏木。

　　夏木早就聽到來客的聲音，只是他還不能下床，朝黎翔和曲氏笑道：「黎大哥，嫂子，你們來了。」

　　「木頭叔叔。」石頭和雙喜嘲夏木撲去，但是到半路就被扯住了，兩個小孩不高興地轉身，卻看到即墨子桑，雙喜忙叫道：「木頭嬸嬸你放開我們啦。」

　　「不許碰到你們叔叔。」即墨子桑道。

　　「為什麼？」兩個好奇的小孩子不恥下問。

　　「他受傷了，碰到會痛死的。」即墨子桑故意說嚴重點，不然兩個頑皮的小屁孩會很容易忘記的。

　　石頭和雙喜一聽，忙應了下來，他們可不想喜歡的木頭叔叔痛死。

　　黎翔和曲氏無聲地笑了笑，原本他們是要拉住兩個小的不要往夏木身上撞的，沒想到即墨子桑更快，他們隨意打量了一下房間，兩人面面相視起來，眼裡明顯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散去了，沒人發現，一同上前問起夏木的情況，看到夏木的的確確沒事了，他們才真正放下心來……

　　十天後，夏木可以行動自如了，即墨子桑看了一眼已經閒不下來，到處收拾的夏木。

　　該是時候了，想著 她轉身上樓，再次下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包袱。

　　在她決定離開這裡的時候，她就早早地收拾好行禮，其實她也沒有什麼行李收拾，原本在手鐲的東西還是在手鐲裡，能帶走也就是幾件衣服和一些常用的物品。

　　看著那少少的行李，更加的提醒即墨子桑，她一直就本能地把住的地方當是個旅館般，隨時都可以離開的想法就從沒改變過，所以她從不置辦些什麼東西。

　　看著即墨子桑手中的包袱，夏木心中強烈地不安起來，愣愣地看著即墨子桑。

　　「我要離開，到外面走走，你別跟著，如今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不是我的下人，三年到期的時候，我會回來辦和離手續的。」即墨子桑冷冷地道。

　　夏木臉色蒼白，茫然地看著即墨子桑。似乎對她的話反應不過的。

　　「這象坡你找個時間改成你自己的名字，以後與我無關，還有這裡是五百兩銀子。算是報道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即墨子桑淡淡地說著，同時把五百兩的銀票放在桌子上，這錢也是她唯一能給夏木的東西。

　　夏木聽得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小姐要走了，而且還不帶他！

　　即墨子桑當他沒意見。往外面走去。

　　見即墨子桑往外走，夏木總算回神了，快速地攔到即墨子桑面前，道：「小姐，讓我跟著您好不好。」

　　「不用。」即墨子桑想也不想地道。要是同意他跟著，那她就不用離開了。

　　「小姐，我雖然很笨，但是我一定會努力侍候您的。」夏木連忙保證，爭取能和即墨子桑一起離去的機會。

　　「我不用人侍候，你也不該是侍候別人的人。」即墨子桑淡淡地道，如果夏木沒有成為下人，只要他有野心，以他的能力自會有另外一番作為。

　　「小姐。外面很危險，沒有我跟著，我不同意您出去。」夏木往即墨子桑面前一站，他第一次很是堅決地拒絕即墨子桑，也是第一次如此決絕地攔住即墨子桑。

　　「你沒有資格同不同意。」即墨子桑冷冷地道。

　　夏木的臉色更蒼白了，對啊！他沒有資格。他不過就是個連主人也不願意承認的下人。

　　看著夏木茫然又落寞的事情，即墨子桑突然有些心軟了，但是不能，她原本想的是用婚姻得到自由之身，而不是再度困在夏木身上，趁著自己現在還沒有陷進去，她必須做出選擇，斬斷所有的可能，離去是唯一的辦法。

　　「你攔不住我的，不要自不量力。」即墨子桑又道，她身影一動，人就出現在幾丈之外，夏木驚愕，但是現在的他來不及想這是為什麼，而是連忙追去，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即墨子桑一人離去，要走可以，得帶上他。

　　就要追上即墨子桑的時候，他的身子突然動彈不得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升了上來，要是動不了，他就追不上小姐，不行，他不能被困住，他拚命地掙扎起來，卻絲毫也不動，朝著即墨子桑已經出了院子的身影絕望地大叫起來，「小姐，求求您了，帶上我好不好？」

　　那絕望的哀求讓即墨子桑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夏木，道：「你好自為之。」

　　隨後她的身影快速地離去，只留下幾道殘影，想來她展開這幾手異常的能力，夏木反應回來後，會知道自己有自保能力，那就不會太擔心了，希望事後他不會堅持地尋找自己。

　　「不……」夏木喃喃著，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地方，連自己身體能動也不知道了，他彷彿回到了很遠的過去，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即墨子桑的情景：

　　那時候他剛進即墨府，他笨，什麼事也不懂，自然不會拿錢去賄賂在府中的管事和小廝們，而且也沒有錢，所以經常被欺壓，有一次，他忍無可忍，他反抗，他因為力氣過大，把人給弄傷了，然後照來了一群人對自己圍毆，那時候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然後小姐彷彿從天而降般， 那時候的小姐還是個小女孩，嬌小的身體，稚氣精緻的臉蛋卻異常的平靜和淡然。

　　那些人對著小姐行禮，但是卻沒有一絲恭敬之色，直到後來他才明白，原來是小姐的父母雙亡，沒有了依靠，因此連下人也可以看不起她。

　　然而小姐卻很厲害，幾句話就把那些人給震住了，而他也活了下來。

　　那些欺負他的人走了，小姐也走了，然後李媽媽出現了，問他要不要侍候小姐，一輩子忠心于小姐，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於是他有了第二次機會見到小姐，就是李媽媽帶著他和一批一樣是新人的下人來到小姐面前，可是小姐卻不記得他了，不過他不在乎，然後默默地守護自己的主子。

　　他看著自家小姐一天天地長大，而他也在那艱難的下人堆裡活了下來，而小姐依然沒有注意過他。也不記得他，卻救了他兩次性命。

　　這事讓他感激又驕傲，必定可沒有誰被小姐救兩次的，所以他就是默默無聞。也決定忠心小姐一輩子，守在小姐身邊一輩子，就是小姐出嫁了。他也會去當陪嫁下人的。

　　自從小姐和趙世子的婚事有了頭後，他也努力去圖個陪嫁的名額，卻萬萬想不到，他卻和自家小姐成了親，而且還離開京城，生活在一起。

　　雖然是假夫妻，雖然小姐失去了榮華富貴。日子生活過的貧困， 但是他還是私心地想，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就好了，那時、此時他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家小姐早就有了非分之想。而他卻窩囊地不敢承認……

　　「夏木，你怎麼了？」夏回生來到象坡，夏木呆呆地站在院子裡，臉色蒼白無助，甚至濃烈的絕望，都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夏木沒有反應。

　　「夏木。」夏回生喚道，搖了搖下夏木的身體。

　　「小姐，她走了……走了……不帶我走……」夏木看著夏回生喃喃著，彷彿有了反應。是對夏回生說的，彷彿也沒有反應，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

　　夏回生一愣，總算明白過來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之前還說她還沒壞透。有點良心的，顯然是自己愚蠢的認為，她果然還是拋棄了夏木。

　　看著夏木失魂落魄地模樣，夏回生怒了，朝夏木吼道：「走了就走了，你要是喜歡當下人，再找個主子就是了，何必跟這一個不稀罕你的人。」

　　這話夏木好像聽進去了，愣愣地回道：「那是不一樣的，他們都不是小姐。」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次你還敢說你對自己的主子沒有非分之想。」 夏回生質問。

　　是啊！他有非分之想，可能這樣小姐才離開的，夏木愣愣地想著，如今小姐走了，他該怎麼辦？

　　「你有點骨氣好好，走了就走了，不然你就去把她找回來，也可以死慘著她，她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反正事情到地步了，你還怕什麼？」夏回生又道。

　　夏木愣愣地看著夏回生，良久他臉上彷彿了有神色，似乎想通了什麼，道：「對，我一定要追到小姐，然後再加倍努力侍候好小姐，日子久了，小姐會發現被人侍候著會方便很多的，到侍候就不會丟下我了。」話落，夏木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出村的方向拚命地跑了起來。

　　「這呆子，我讓你讓把人找回來，做你名副其實的妻子，你怎麼想的還是下人這回事啊！果然是奴才命來的。」夏回生恨鐵不成鋼地道，連忙跟在夏木身後。

　　村外，早就沒有了即墨子桑的身影，夏木著急起來，「這麼多方向，小姐往哪裡去了？」

　　「你家那個是走路的，還是坐車的。」夏回生問。

　　夏木一愣，想到即墨子桑離開的情景，神情複雜地道：「你說的沒錯，小姐有武功，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種，剛才小姐展開輕功，不過就是留下幾道殘影。」此時的夏木喜的是即墨子桑有武功，那就能自保，憂心的是，小姐那麼好的輕功，早就走得很遠了，而他就更難跟上小姐的腳步了。

　　夏回生沒有什麼意外，道：「夏木，你家那個也不知往那走，這樣吧，我們先回去，然後再想想辦法。」

　　「不，到時候更難找了，我得找人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看到小姐，然後就知道往哪個方向追了。」夏木著急地道。

　　夏回生的目光落在夏木腹部的傷口處，那塊地方的衣服都鮮紅了，顯然是因為奔跑而讓傷口裂開的，無奈地道：「你的傷口已經裂開了，我們得回去處理才行。」

　　「我沒事。」夏木連看也不看一眼，打算往縣城的方向追，突然又停了下來，小姐肯定知道自己會追去的，那麼小姐還會挑縣城的方向去嗎？猶豫了一下，他選了另外的一條路去追，小姐對什麼東西都好奇，她一定會想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看看的，這次他沒有了猶豫，挑中了方向，拚命地奔跑起來，他傷口處的衣服越來越紅了。

　　夏回生歎了口氣，展開輕功追上了夏木，然後在他身上點了幾處，夏木暈過去了，既然勸不了，那就來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