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交心
方棋低著頭不說話,將真氣引出來,像是逗弄小動物一樣,在體內轉了一圈,才引回丹田,然後對著桌面發呆。
鴻元敲敲他的那邊的桌子,問道:「想什麼呢?最近經常見你走神。」
方棋吭哧了一會,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有點感激,又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方棋不自在的抓了抓手背,道:「想你。」
鴻元愣了愣,似是沒聽清,下意識的往前傾了傾身體,啞聲道:「什麼?」
方棋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道:「我在想你。」
男人唇畔勾起,綻出極淺的笑意,語氣微微一頓,誘哄道:「想我什麼?」
方棋看著他硬冷的面容,看起來真的很是不近人情,這樣一個看起來冷血冷情的男人,因為他的一句話,眼底暗光浮動,整個人充滿了生氣。
「我在想你,其實你這樣,有時候真的讓我覺得……」方棋看向他的眼睛,默然注視他許久,才低聲而有力道:「覺得很煩,特別煩。」
你不理智、無底線的遷就,讓我感覺很困擾。
兩人坐在書房,外頭小鳥嘰嘰喳喳的叫,世界卻又像是死一般的寂靜。鴻元怔了一下,溫柔的笑意凝在嘴角,眼裡的光飛快的退隱了下去。
方棋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垂眸不斷調動體內的真氣,感受到它們流暢的游動,在他身體裡面,像是魚在水中一樣的從容自在,這股氣息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看書時雖然這些修煉細節一掃而過,並未留下多深的印象,卻也知道什麼是萬事開頭難,修士也不例外。
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從一個從未接觸過修煉的人,打通筋脈到將真氣收為己用,運用自如,就算他是個天才,也斷然不可能快到這個地步!
而這些是誰給他的?就算他刻意迴避不去想,也心知肚明,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灌的藥是真難喝,但效果也幾乎是立竿見影的。初次接受修煉的那日,他還尚且是一竅不通,連丹田的位置都分不清的菜鳥。結果次日被灌了那碗難喝的藥,過後再試著修煉,居然已經能感受到了腹腔裡微弱的熱量。
之前還不相信這會是極品靈藥,但事實擺在眼前,他沒有理由再懷疑。
所以從那以後鴻元再端藥來,他雖然臉上不情願,實則心裡並不抗拒。而其餘的幾次反抗和拒絕,純屬於故意找事了。
他真希望鴻元能因為他的事逼兒和沒事找事摔了碗走,或者打他一頓也能接受。他是誰呀,憑什麼值得鴻元一而再再而三的一退再退,一再謙讓?
他問心有愧啊!他倒是希望鴻元能甩一回臉給他看,告訴他給你是情分,不給是本分,只要他想,隨時都能把那些好收回去!
可是鴻元一次也沒有。他幾乎沒有說過一句重話,就算被他的無理取鬧逼得無計可施,也只會扣著他親吻,將藥渡給他,每次都是這一招,每次都是最溫柔,最情色的懲罰。曾有數次兩人身體交貼,明顯的能感覺到他起了反應,男人也只是在喂完藥之後,最多摟著他多抱一會,等慾望平復下來,紳士君子的離開。
方棋越想越是心焦暴躁,帶著十足的惡劣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煩你?舉個例子,你明知道我不是什麼所謂的璞玉,也不是天才,為什麼……」
鴻元突然站起身來,食指與中指按住他的嘴唇,堵住他說了一半的話。
「別說了。」鴻元低聲道:「我不想知道。」
方棋皺眉後仰,鴻元收回手來,低頭看了他片刻,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和痛苦。已經到了這步境地。還在等什麼?還在忍什麼?
鴻元往後錯了一步,手指摳進桌縫裡。
等什麼?忍什麼?
男人凶狠陰鷙的盯著他,一個瘋狂的想法不斷地在腦海裡叫囂,不如把這方圓一隅的自由也收回去,他這張嘴這麼不聽話?那就封起來,只有躺在床上的時候打開,讓他除了甜美的呻吟,喊他的名字,再也不用說任何話。
方棋仰頭看著男人,鴻元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免有些心虛,脊背卻依然挺得筆直。來吵啊,來鬧啊,就算你實在生氣失望,打我一頓也不要緊!
鴻元對上他黑白分明,有些濕漉漉的眼睛,眼底隱含挑釁,神態生動,男人往後錯了一步,用力閉了閉眼睛。
不行。
他要的不僅僅是他能伴在身邊,更要他的心甘情願。在他身邊哭,在他身邊笑,要的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方棋,而不是被鎖起來的木頭人。
方棋已經做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準備,就等著鴻元因為一腔柔情蜜意餵了他這個白眼狼,惱羞成怒一巴掌糊過來了。
鴻元收回視線,再抬眼時,神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方棋:「……哎?」
完了?
……怎麼沒打?
鴻元已經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步伐依然平穩。方棋在座位上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追上去,鴻元往左邊走,從廚房裡端出一個瓦盆,裡面堆滿了麵粉,在飯桌上用碗盛了一碗水,澆進麵粉裡,開始和面。
方棋遠遠地看他,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小鴨嘴兒在腳底下揪著他的褲腿打鞦韆,方棋彎腰把它拍到一邊去,隨後慢慢的走了過去,神色複雜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
鴻元露齒一笑,道:「晚上吃包子好不好?」
包子……
方棋啞住,看男人氣勢肅殺,如刀似劍,掌權殺人的手揉捏麵團,怎麼看怎麼不搭……方棋乾巴巴道:「你會包包子?」
「會,」鴻元將麵粉和水混在一起,聲音裡聽不出來情緒,「你喜歡的我都會。」
方棋像是被人隔空打了一拳,身形幾不可見的晃了晃,一步一步的走到桌前,目光定在已經搓出麵團的寬厚的手掌上。
方棋的腿站不住,拉了凳子坐下。明明鴻元自始至終沒有說幾句話,可他總是覺得鴻元逼得真緊,他用盡手段,一步一步的逼退他,他已經站在懸崖絕境,已經無路可退,男人卻腳步不緩,越逼越近。
「我們無親無故,」方棋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鴻元動作頓了頓,低頭看他,輕聲道:「你是我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嗯?」
「可是……」深究這個問題讓方棋十分焦躁,這種心焦無力感甚至於驅散了筋脈徹底疏通的欣喜,鴻元每次對他妥協,照顧得周周到到,看他明裡暗裡的表示喜歡,他都是暴躁勝過感動的。
方棋道:「你不覺得太多了?」
「太多?」鴻元停下手上的動作,失笑道:「我嫌不夠,你嫌太多?」
方棋傻眼看著他,不夠是什麼意思?已經超出他負荷的喜歡和愛護,對鴻元來說還不夠?那怎麼才叫夠?他根本沒有回應過他的感情,他是抱著什麼心態,一廂情願的付出的?
為什麼要逼他?
他已經退無可退了,還想讓他怎麼辦?
這個世界紛亂奇怪,有那麼多的不合理,他像一個迷失方向的旅人。他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在這樣的一片土地上,他在一本書裡!因為知道總有一天會分離,知道付出越多傷害越多,知道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知道一旦陷了進去便無法抽身,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需要一直小心的拒絕閃躲,可又一邊貪心的想要更多。
面對一個書裡面的、虛假的角色,他需要時時刻刻的警醒自己,鴻元不是真的。可他一退再退,男人步步緊逼,攪得他心動,攪得他站不住腳,攪得他不想離開,攪得他所有的心理建設和拒絕都變得徒勞可笑。前面明明就是萬丈深淵,再往前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粉身碎骨,他還是時不時的探一探腳,想試一試。
明明還沒有在一起,就已經開始恐懼分離,他該怎麼做?
這段時間以來,男人看起來溫柔良善,可實際上呢?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警鐘轟隆隆的敲響,逼他做出選擇!
他什麼都不知道,方棋想,這個男人,只知道一味的對他好……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身份,兄弟,朋友,至交,為什麼不選一個簡單的,為什麼不選一個好放手的,為什麼一定要牽扯上情愛?
為什麼不能君子之交淡如水,給自己,也給對方留一條可以退的路,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多,這麼狂猛的感情一股腦的壓過來,不給他一口喘息的時間。
他真是心慌又甜蜜,浮躁又焦慮,彷彿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擋在兩人之間,無邊的黑暗早晚會重重的將他掩埋。總會有一天,一個在書裡一個在書外,他要怎麼走出來這段感情?鴻元會成為他一生的陰影!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你的茬。」方棋剖心道:「我從來不幫你做事,做飯洗碗是你,掃地洗衣裳是你,你用靈藥幫我溫養筋脈,我並不領情,隔三差五的甩臭臉給你看,對你吆五喝六呼來喝去,今天我筋脈通了,也沒說謝謝你。有時候我不要臉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你為什麼不討厭我?鴻元,你在想什麼啊?」
鴻元似乎不曾料到他說這麼長一番話,靜了片刻,愕然道:「你故意的?」
方棋:「……」
這些天來,除了褻褲他開始還是自己洗,後來看鴻元果然恪守本分,不再亂動手腳,再也沒洗過,其他衣裳更別說了。吃飯的時候坐下就吃,吃完抬屁股就走,做飯的時候不幫忙淘米擇菜,洗碗的時候不幫忙擦桌收拾,地不掃被子不疊,喝水的時候伸手就要,幾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在千屍谷繼承修為,鴻元就該好生修煉了,可被他支使得團團轉,幾乎很少有時間。
這麼明顯的欺負人,你居然沒看出來?
豈有此理,他這段時間可著勁的作死挑事,尋思一些邪魔外道,圖的啥啊?鴻元哪怕說什麼,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我忍著你。而不是以為這就是他的本性,卻依然守在身後。畢竟刻意為之,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方法並不可取,是需要改變的。而本性難移不是……鴻元居然不嫌他煩?
「不討厭你,」鴻元溫厚笑道:「一直很喜歡。」
方棋一動不動的沉默,一股深深的疲憊無力感襲來,壓得他直不起腰來,但很快他就抬起頭來,雙目熠熠發光的盯著已經將麵粉揉成團的男人,驀地站起,俯身上去,帶著兩分破釜沉舟的決然,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男人失了失神,平靜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這是他從恢復真身以來,他第一次主動這樣親暱的接近他。
「你……」聲音聽起來沉沉的。
「別問我怎麼了,」方棋也有點呆,摸了摸自己的嘴,剛才他左右搖擺,理性上排斥,感性上渴望,幾乎把他逼瘋了。有那麼一瞬間,感性佔了上風,催促他做了選擇。剛才的主動像是他終於向命運,也向鴻元舉手投降的一個標識。這場他一廂情願,與不知情的鴻元打響的戰役,他輸了……輸了他自己。
「我就是想……」方棋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上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他也閉上眼睛,咬咬牙狠狠心,跳了。
就算懸在他頭頂上的定時炸彈——終有一天炸了,真的有可能分離的那一天。他也願意嘗試著去努力,努力留在這裡。
雖然知道自己做了最疲憊的選擇,但見招拆招,心情依然輕鬆起來,方棋滿心期待鴻元會有什麼反應,他大姑娘似的扭捏著等了好一會,身邊一點動靜也沒有。抬頭一看,鴻元低頭將麵團放回盆裡,轉身走了過來。
方棋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視線放平,一眼看到眼前鼓鼓囊囊的東西,登時一臉尷尬。
他他他居然勃起了!
男人走了過來,兩人一站一坐,男人比他高出許多,微微彎下腰來,寬大的手掌包住他的肩頭,方棋木著臉把他手撥拉下去,搬著凳子往旁邊讓了讓。
方棋神色狼狽,突然道:「你不知道吧,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吃包子,我們來到這裡,一次包子都沒吃過,整天不是米粥就是什麼其他的湯,米飯倒是吃過幾回,咳,但饅頭和包子一次也沒吃過。你點亮了包包子這個技能,我感到很驚喜。」
在悲壯的粉身碎骨之前,還有比粉身碎骨更可怕的事情啊!到底是誰在下面?!
方棋對他的秉性很瞭解,這時的鴻元就是一片乾枯熱烈的大草原,他如果敢噴一點火星子,燎原是分分鐘的事情啊!
想想他就神經衰弱。
方棋努力的不提風花雪月,多提柴米油鹽,道:「吃什麼餡的包子?沒肉……沒肉怎麼辦?其實我更喜歡肉包子,包子包子包子,我突然想起來咱們最後一回吃包子,你還記不記得那對老夫妻?你猜他們多大了?五六十了吧,臉上都起褶子了。」
鴻元:「……」
鴻元深吸一口氣,壓住蠢蠢欲動的慾望,搖頭笑道:「你慌什麼?」
方棋被他看穿,臉紅了起來,他可不是該慌嘛?!這關乎他的生命安全啊!如果他們兩個的體型反過來,自己輕輕鬆鬆的能將鴻元壓制住,他才不會慌!還你慌什麼,真是大寫紅色加粗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看他一臉掩不住的緊張,隨時掉頭想跑,鴻元舔了舔嘴唇,眼神貪婪,似乎想像得到接下來迎接他的是怎樣的一場饕餮盛宴。
鴻元又回去和面了,方棋鬆了口氣,大腦飛速的思索,硬的他是硬不過他了,只能智取!
方棋雙手撐到桌上,認真科普道:「你知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做愛,上面最舒服還是下面最舒服?」
鴻元道:「我會讓你最舒服。」
方棋無比驚喜道:「是嗎!我想在上面,我在上面最舒服了!」
說完又覺得語氣太雀躍,方棋捂嘴咳嗽幾聲,道:「下面也很舒服,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好呀。」鴻元彎了彎眼睛,笑得一團和氣,道:「我等很久了。」
方棋哆嗦了一下,被他尾聲輕輕上挑的那個呀,挑得渾身酥麻,以前覺得稜角分明,顯得冷硬而不近人情的面容,今天不知是戴了有色眼鏡還是怎的,鴻元眼底帶著溫和的笑意,眉梢眼角都散發出無限風情,寫滿了老公快來垂憐我呀。
鴻元竟然是0號?萬萬沒想到之終極系列!方棋摸著下巴一臉憐愛,越想越覺得像,看看鴻元多賢惠啊,洗衣做飯樣樣拿手,居然還會和麵包包子,相比較起來……他這游手好閒啥也不幹的勁……比鴻元爺們太多了!如果他們兩個是兩口子的話,非常顯然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啊!方棋被狂喜沖昏了頭腦,一個勁的給自己臉上貼金,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天上掉餡餅了!
作為一個疼愛嬌妻的小丈夫,方棋獻慇勤道:「咱們吃什麼餡的包子?菜呢?我去洗菜擇菜,沒肉也沒事,素的也好吃。一會你教我包包子,以後我包給你吃。」
鴻元默然看了他一會,猜出他是會錯了意,思慮片刻到底沒有開口點破。無知者無畏,之前總對他百般畏懼,他無法拒絕送上門來的笑容和美味。
時至下午,方棋幫著跑前跑後,爭著搶著洗菜擇菜挑水,前所未有的勤快和慇勤,傍晚時發好了面,調好了餡,笨手笨腳的學著包包子。
包包子是個細緻活,男人的手那麼大,乍然一看上去,絕不像是一雙會包包子的手。可那張面皮放在他手裡,不知手指怎麼的輕佻慢捻,像是變魔術一樣,形狀漂亮的包子便出來了。
方棋看著自己手裡這個餡和皮都揉到了一起,這邊捏住那邊漏,那邊漏的捏住這邊的皮又捏薄了,整個人都不好了,恍惚道:「你為什麼會包包子?」
鴻元笑了笑,接過他捏得亂七八糟的包子,在手裡輕巧的補了兩下,將包好的包子放在一邊。
方棋憋了一會,道:「……我以前沒見過你會包,你什麼時候學的?」
「學?」男人垂著眼睛道:「吃過這麼多次,不用學。」
方棋中了一槍,老老實實的不再跟著幫倒忙,鴻元抬眼瞧了瞧他沮喪的神色,幽暗的黑眸裡盛的全是柔軟。
那天是方棋來到千屍谷最忙碌的一個下午,跑得他飢腸轆轆,但那頓晚餐他並沒有吃多少,吃了兩口就撂了筷子,更記不清是包子的滋味。
那天晚上照常是鴻元洗的碗,倒不是他不想洗,但他太緊張了,馬上要入夜了,吃完飯就要上床睡覺。但一個有情一個有意,怎麼可能還像是以前一樣蓋著棉被純睡覺?他是成年人,性和愛是分不開的,今天妥妥的該做了啊!
真奇怪,為什麼鴻元看起來那麼從容不迫,呼吸都不見急半分。方棋幽怨的看他走來進去的身影,他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男人越是鎮定他越是緊張,方棋心煩的甩袖子走了。
在園湖中心的小涼亭坐了片刻,長廊兩邊的紅燈籠映著湖水盈盈,方棋猥瑣的掀開自己下擺看了看,大小並不算太可觀,不過形狀顏色還不錯……嗯。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偶爾的摸摸碰碰,其餘時候倒真的沒再強迫過他。他自己其實也偷偷摸摸的擼過,但被鴻元擼出來一回,自己再動手,總覺得哪裡不夠帶勁。
將衣服整理好,方棋拿著小刷子洗了洗牙,才飄著腳步往臥房的方向走。
推開門進去,鴻元已經等在桌邊了,手裡捧著一卷書。桌上放著茶和點心,熟悉的藥碗,還有一盤鮮艷欲滴的小果子。
聽到開門的聲響,鴻元側頭看他,招招手讓他過來。
方棋坐到桌邊,兩人相對無言,方棋撓了撓頭,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鴻元將藥碗往他這邊推了推,道:「喝。」
方棋一臉囧色,為什麼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了,他還記掛著有的沒的喝藥的事?還能不能好了。
越是不喝越是覺得煎熬,方棋速戰速決,端起來一口悶了,今天這藥又苦又辣,嘴裡喉嚨裡都是怪味,放下碗就去拿點心,想壓壓這股味道。
在還沒有夠到點心的小碟,鴻元將盛著小果子的盤子推給他,道:「嘗嘗。」
方棋往嘴裡塞了一塊香甜的桃花酥。
「這是什麼?」
方棋捏起來一顆小果子在手裡看看,大概只有乒乓球那麼大小,紅艷的果子發出極為清甜的香氣。回想鴻元弄出來的那一堆靈藥,道:「這個也是什麼靈藥?」
鴻元合上書,放在一旁,道:「這是春日醉。」
方棋哦了一聲,春日醉是什麼藥?別又是什麼怪東西吧?方棋慎重的咬破了一塊皮,咂咂嘴嘗了嘗,不由感動得差點哭出來,這棵靈藥太按常理出牌了!跟聞起來的味道一樣,清甜可口!一棵好吃的靈藥!太不容易了啊!
「挺好吃的,」方棋把整顆都填進嘴裡,飽滿豐富的汁水從嘴裡迸濺開來,清口而甜,稍微帶著一丟丟的酸,一點也不膩人。
春日醉沒有核,這一點吃起來尤其方便,方棋又拿起來一顆,隨後看鴻元盯著他吃,神色微妙,方棋咳了咳,想到他們兩個現在也算得上是那什麼了……雖然沒有表白和明確的提出,但基本上……算是確定關係了吧?
方棋自己吃了一顆,又拿出來一枚遞給他,道:「很好吃,你也嘗嘗。」
鴻元搖頭笑道:「我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都是你的。一次不要吃多,最多兩顆。」
「這也是調養筋脈的藥?」方棋突然覺得有點熱,臉也燒得慌,道:「我不是好了嗎,難道是鞏固一下?」
鴻元眸色深了許多,起身走了過來,方棋視線一直跟著他,男人繞過半張桌子,走到他面前,鉗住他的下頜抬起,炙熱的嘴唇幾乎是立刻便貼了上來。
方棋仰頭承接他肆意律動的唇舌,吃力的想要回應,但男人獨有的霸道和強勢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他湧來,舌頭在他口腔裡攪動,緩慢的舔舐他的牙床,似乎要數清楚他有多少顆牙齒一樣的緩慢細密。
興許是動了情慾的緣故,方棋越來越熱,身下的部位也飛快的挺直起來,察覺他的變化,男人離開他的嘴唇,低語道:「你有反應了。」
方棋窘迫得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我自己有反應我自己知道!用得著你現場直播嗎!
沒有注意到他的小情緒,鴻元才瓷盤裡捏出來一枚春日醉,小巧的紅色鮮果,在他手裡顯得更是精緻玲瓏。
「春日醉飽滿多汁,可外用內服,口味偏甜,你喜不喜歡?」
方棋想讓他摸摸自己,又恥於張嘴說出來,看他一直莫名其妙的說果子,又急又躁。
鴻元似是想到什麼,笑道:「乖,再吃一顆。」
方棋在凳子上坐不住,喘息道:「你不是說一直最多只能吃兩顆嗎。」
「第一次會很辛苦,」鴻元低聲解釋道:「怕你受不住。」
方棋愣了幾秒,還沒回味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男人將果子填進嘴裡,隨即將他拉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手掌按著他的脊背,力道之大,像是要將懷裡的人嵌進他的身體裡,英俊的臉壓上來,再次攫走了他的所有聲音。甜絲絲的汁水混著男人的氣息送進他嘴裡,方棋費力的吞嚥,混沌渾噩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床榻,腳下一歪被放倒在床上,高大有力的男人身軀伏貼上來。
「第一次會很辛苦,」鴻元低聲解釋道:「怕你受不住。」
方棋愣了幾秒,還沒回味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男人將果子填進嘴裡,隨即將他拉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手掌按著他的脊背,力道之大,像是要將懷裡的人嵌進他的身體裡,英俊的臉壓上來,再次攫走了他的所有聲音。甜絲絲的汁水混著男人的氣息送進他嘴裡,方棋費力的吞嚥,混沌渾噩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床榻,腳下一歪被放倒在床上,高大有力的男性身軀伏貼上來。
「好、好熱……」方棋臉色酡紅,呼吸急促,模糊的腦海裡騰出兩分清醒,他是很長時間沒有做過,但絕不會到了僅僅是親吻就難以自制的程度。
方棋掙扎著推開男人的臉,鴻元就勢起身,側頭含住了他的手指,沒有精力去管其他,方棋喘息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鴻元手指在他衣領處調動,撫摸他的鎖骨,低笑道:「不是告訴過你,春日醉。」
「那是什麼?!」方棋惱怒他這時候還打太極,只覺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敏感極了,到了讓他無法控制又手足無措的地步。
「催情藥。」
方棋瞪大了眼睛,險些把他從身上掀下去,「你給我吃那個做什麼?!我用得著嗎!」他表情憤怒,說出的話卻嘶啞無力,男性的自尊受到了挑戰,方棋雙眼冒火的瞪他,「我還沒老,你什麼意思?你怎麼不吃?」
「不知死活,」男人啞聲道,慢慢的剝他的衣服,溫和的語氣裡夾著幾分凶狠,「我要你從頭到尾的堅持下來。」
是誰不知死活?他就算再不濟,也是一個正值青年的男人,正是虎狼一樣的歲數,精力充沛,用得著吃補藥嗎。你就這麼想要?
方棋眼中透出一絲譏諷,用力推他的胸膛,想要把人推起來,道:「我要在上面,起來!」
院外紅色的燈籠隨風搖動,方棋這次撲騰得尤其厲害,一心要找回來場子,幾乎制不住他,鴻元無可奈何,只好摟住他的腰翻了個身,將人托在上面。
兩人一大一小,方棋如願趴在他身上,身高不夠,兩人胸膛相貼,他的腳才到他的小腿。方棋小獸一樣低頭去咬男人的嘴,手指探進他的衣服揉捏乳首,只是輕巧的幾下捻動,乳尖在他手裡硬挺起來。
方棋扒開他的衣服,指著男人胸膛上的兩點道:「我稍微挨了一下就硬了,你就這麼想要?」
男人誠實道:「我想要你。」
方棋臉一紅,輕哼一聲,繼續在他身上攻城掠池,將他的外衣扒開,俯在他身上,從上至下,細細碎碎的吻了下來,故意對著男人裸露的皮膚呵氣,聽男人的呼吸因為他而變得越發粗重。
外衣整個的脫了下來,鴻元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被他剝得只剩下褻褲,胯間的巨物已經完完全全的硬了起來,長度粗度都傲人非凡,將褻褲撐得繃起來,看著真嚇人,方棋吞了吞口水,居然有點感到膽怯,轉念又一想,這樣一個男人雌伏在他身下,更加抑制不住的更加激動起來。
先讓他舒服……方棋想著,隨後雙手覆住男人的胯間,小力的按了按,硬鋌而富有彈性,因為他的碰觸,那根東西甚至在他手裡跳動了一下。
方棋有些得意,臉也愈發的紅,回過頭看向鴻元,眼底氤氳著水汽,道:「舒不舒服?」
鴻元蹙起眉,神色痛苦而克制,方棋輕笑,盯著他的表情,手沿著他的皮膚探進褻褲深處,劃過粗硬茂盛的毛髮,直接圈住了男人的陰莖根部。
真是驚人的粗壯,方棋驚訝地低頭看了看,粗如兒臂長……長不知道數量單位。但真不像是人類能有的東西,有點忒嚇人了,難道是他體內有魔獸基因的緣故?
方棋正要從根部往下擼動,另一隻撐在鴻元胸膛上的手忽地被攥住,方棋更得意了,忍不住了?要求他了?
鴻元手上用力拽他,穩穩坐在男人腰上的身體因為這一扯動而整個的撲上前來,手從褻褲裡退出。方棋趴在他身上,雙手撐著鴻元胸膛。
「你玩夠了嗎?」男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右手臂圈著他的腰,將他更用力的按過來,道:「我忍不住了。」
雖然是問句,但他自言自語一般的說完,不待方棋反應,又是一個翻身,再次將青年壓在身下。這次沒有給他掙動的機會,將雙手併攏折在頭頂上方,將他的腿牢牢夾著按住,再無動彈的可能,男人的視線落在他的上半身,衣服脫了大半,露出半邊胸膛,因為情慾而泛起淺淡的紅色。
雙手雙腳都被鉗制住,方棋被他這一上一下的轉換弄得懵了幾秒,方纔還在男人身上挑逗使壞,下一秒就被按在身下難以動彈,方棋動了動身體,反被壓制得更緊,「你放開我!鴻元!」
鴻元聽而不聞,盯著他因為緊張和恐懼而在空氣中顫動的乳珠,眼底突然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你忍著不要叫,千萬不要出聲,不然……」他溫柔又好心的提醒道:「我會想操死你。」
因為憤怒,胸膛不斷地起伏,方棋咬牙道:「你騙我……你挖坑給我跳?!」
鴻元再也不肯說話,空餘的手用力掐了一下他的乳首,隨即俯下身來,舌尖撥弄他小巧嬌嫩的乳珠,用牙齒輕輕的咬噬廝磨,方棋悶哼一聲,胸膛不斷的想往後退,想退出他的口舌。
「啊……好、好麻……」他的身體本就因服了藥而敏感萬分,方才只顧著挑逗鴻元,沒有碰觸到自己的敏感部位才沒覺得太難忍受,現在男人的舌頭在他乳暈處打磨畫圈,舔得他濕津津的,酥麻刺癢的感覺從胸口傳到指尖腳尖,讓他全身都緊繃起來,大腦一團漿糊。
聽到他的呻吟,男人毫不客氣的在他乳珠加重力道咬了一口,方棋胸膛彈了一下,失聲叫道:「輕、輕點,好疼!」
鴻元看向他被緊縛著的雙手,將將還得意囂張的青年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躺在他身下,讓他為所欲為。
幽深的慾望更加洶湧,一手攥著他的雙腕,將衣服剝了下來,袖口停在他的手腕上,反覆繞了幾圈困住他的雙手,將衣擺撕成幾條,固定在床頭上。
「騙人……鬆開,啊……」方棋帶著哭腔瞪他,在他身下扭動著身體,皮膚泛著潮紅。
鴻元的手沿著他的身體往下,力道很輕,像是羽毛一樣在他身上劃過,方棋癢得不得了,又無處可躲,只能被動承受,讓他眼梢都染上了暈紅。
男人寬大的手握著他的腰肢,俯下身來在他小腹間親吻,手指勾起他褻褲的邊緣,一邊慢慢的往下剝,每露出一點光裸的皮膚,他都會近於虔誠的印下他的痕跡,比野獸更兇猛的啃咬,方棋不斷發出驚叫,根本沒有阻止他半分。撥開並不濃密的毛髮,往下來,硬起的漂亮的性器,男人將他的褻褲完全褪了下來。
雙腿剛被鬆開壓制,方棋氣惱的抬腿就踢,鴻元隨手撈住他的腳腕,沿著小腿往上停在膝蓋,將他雙腿曲起,方棋驚慌的想將腿併攏起來,男人玩味看他,近於粗暴的掰開他的腿,擠進雙腿之間。
鴻元色情的盯著他的雙腿之間,那種想將他蠶食入腹的眼神嚇到了他。
「啊……嗯,別看……求你了……」向另一個男人展示自己最隱秘的部位,方棋猛烈地搖頭想逃脫,卻一動不能動,雙腿被迫夾著男人的腰。
鴻元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性器,指尖在他會陰輕輕搔動,下身的刺激讓他不自覺的仰起頭來,瑟瑟發抖。
「你別這樣……鴻元……鴻元……」方棋軟聲求他,不斷地叫他,男人抬眼看他,朝他輕輕道:「找死。」
沒有心思再和他糾纏,男人大力揉捏他的屁股,又擰又掐,直到一片紅腫。鮮艷漂亮的春日醉突兀的出現在男人手裡,單手將他的臀部抬高,露出臀縫間的入口,方棋羞恥得幾乎要哭出來,後穴緊緊的收縮,刺破春日醉的外皮,豐潤的汁水滴在他的穴口,男人的指節在後穴不斷地擠壓推動。
「乖,寶貝,放鬆,」男人語氣裡的威脅意味極濃,「我的手指都進不去,怎麼操你?」
方棋無助的看著他,難以理解溫柔的男人怎麼上了床就變得這麼狠,方棋又急又怕,硬著頭皮放鬆臀部,慾望襲身,火燎一樣的難受。
鮮紅的汁水從他的後穴流到床單上,襯得肌膚潔白,指腹在穴口揉壓了幾下,按壓換成了刺入,手指帶著汁水探進他的後庭。
「好漲……」方棋呻吟出來,異物感出來進去的感覺十分強烈,不自覺的收縮後穴排斥他的進入。
男人低喘一聲,眼中充滿了掠奪,好熱,好緊,不難想像當他的傢伙插進去,該會帶來怎樣的快樂。
一根手指探了進去,不管不顧他的抗拒,在青年的穴內耐心地按壓擴張,在汁水的潤滑下,很快男人的食指可以自由的出入後穴,很快便又添了一根手指,兩根,三根……
「夠了……真的夠了……」眼眸濕漉漉的看著鴻元,「我好難受……」
看著他的眼睛,男人道:「很快就讓你舒服。」
手指仍然在他體內抽插,男人將褻褲往下褪了一點,掏出早就硬到發疼的陽物,打在他的臀部上。
方棋抬起腰來,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東西,眼睛都直了,心底打顫,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隔著衣物,不是用手觸摸,親眼看見的性器。粗硬碩大的龜頭,堪比小兒手臂粗壯的陰莖,又長又粗,這哪裡是性器,分明是要人命的凶器!
「我錯了……」方棋喃喃道,一邊往床上蹭,想能有多遠離他多遠,退了半尺又被撈住腰抓回來。男人扶著性器,頂端溢出幾滴液體,抵住了那被擴張過的,嫣紅的小巧穴口,龜頭抵在那裡,將穴口完完全全的掩蓋住,輕輕的往後穴擠進去一點。
「痛……好漲,好疼……」方棋的聲線裡有幾分懼怕,他不可能容得下這樣的尺寸,「出去……出去啊!求你了,鴻元……你出去……」
男人發出粗重的喘息,停住不動等他適應,一手撫弄他疲軟的性器,誘哄道:「乖,聽話,放鬆,讓我進去。」
「好疼,我錯了……我不做了……」後穴有被撕裂的痛感,他控制不住的縮緊內壁,阻止他的進入,青年溫聲軟語地哀求,「我不想做了,你出去……你出去啊……」
「好,我出去寶貝,你好緊,夾著我出不去。」鴻元將他的腿分得更開,看著青年因為他的妥協而鬆了一口氣,小心的放鬆後穴,男人的瞳色更深,掰開他的雙丘,在他放鬆的同時,將龜頭整個擠了進去。
「啊……疼,疼疼疼!」方棋倒吸涼氣,疼得說不出話來,手上沒有力氣,軟成一灘水,身後的穴口本就狹小,被迫塞進這樣粗壯的東西,皮膚被撐得纖薄可憐,好像隨時會破皮裂開。
「看,你吃進去了。」男人低低笑道,俯身壓上去,舌尖舔弄他的乳珠。男人的性器沒再動作,身體好一會才習慣了劇烈的疼痛和飽脹感,春日醉的效用發揮出來,注意力很快被胸前的一波一波的快感奪走,男人越舔越喜歡,惡劣的咬他的乳尖,又疼又麻。
「輕點,不要咬……啊……」敏感的部位被男人統統收在手下,方棋仰起頭來,神色痛苦而愉悅。
察覺手裡的身體不再顫動,男人試著又頂入一點,青年尖叫一聲,激烈的掙扎著扒著床柱往上躥,男人怎肯放過他,被鴻元按住腰抓回來,一進一退後穴不由自主的收縮,反而讓巨大的性器又頂進去一段,方棋脫力的躺在床上,眼淚流了下來,乳尖被男人折磨得紅腫,小腹有幾行被啃咬出來的咬痕,充滿受虐的美感。
「淫蕩,」男人觀賞片刻,低聲說道,瞳孔更黑更沉,他解開綁著他的衣服,青年的手腕因為勒縛而泛紅,男人粗糙寬厚的手掌托住他的後腰,將青年的上半身抬了起來,方棋雙臂無力的蜷在胸前,避無可避的貼近他。
「我好疼……」方棋小聲的嗚咽,俯在他的肩頭,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
「很快就舒服了,」鴻元低聲哄他,舔吻他眼角溢出來的淚水,銜著笑容溫柔的堵住了他的嘴唇,身下的反應卻全然沒有溫柔的意思,封住他所有的抗議和呻吟。方棋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驚懼得搖著頭拒絕。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是否想要,男人挺腰,堅定又殘忍的將性器往裡頂弄,方棋眼睛微紅,睜得不能再大,緊小的入口因為他的猛然刺入而不自覺的身體後仰,想逃離這樣的折磨。
男人的手掌強硬的扣住他的後頸,不容他有絲毫退縮,將他的舌頭拖進嘴裡,吸吮咬磨。性器進了三分之一,男人緩緩的抽出來,在入口旋轉摩擦,很快再次頂了進去,這次比上次要更深,一次一次的循環,這一次永遠比上一次更霸道更深入。
男人盯著他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在頂弄數十下後,不知觸到了他什麼地方,方棋內壁收縮,身體繃得更厲害,從喉嚨發出一聲甜美的呻吟。
離開他的嘴唇,男人輕笑道:「頂到了?」身下保持小幅度的抽插,持續攻擊那點凸起。
「……啊,好深……慢一點……啊……」酥麻從尾椎骨攀升而起,方棋呻吟著扭動,快感像是蟄伏的猛獸在體內甦醒,迅速侵襲他全身。
方棋不自覺的挺直了腰,迎接他的撞擊,看他神色不再痛苦無措,男人放開了幹他,狠出猛進,越來越狠,伴隨著嘖嘖水聲。
「太深了……不、不要……輕一點……」男人的每一下撞擊都擊中了他的敏感點,連續不斷的刺激讓他軟下去的性器重新硬了起來,頂端滲出了液體。
「喜歡嗎?」鴻元貼著他耳邊問,聲音沙發,熾熱的口腔含著他的耳朵。
「太深了……不要這麼深……」方棋紅著眼,男人的抽動用力而狂猛,腰間又麻又癢,肉體碰撞的呻吟刺耳放蕩。
「這就受不住了?」男人好笑,「這才叫深。」伴隨著說話聲的是又深又狠的一記頂入「你輕點……輕點,好深……你出去……退出去啊!」方棋頭皮發麻,幾乎被刺穿了,滅頂的快感襲來,他不斷的推拒鴻元的胸膛,男人道:「嬌生慣養,我還沒有全進去。」
扣著他的後腦勺讓他低頭看兩人結合的部位,小巧嫣紅的小穴周圍被撐得沒有一絲褶皺,尺寸驚人的粗大陽物把他的屁股塞得滿滿的,已然讓他覺得承受不住的深度,粗長的陰莖才進入了三分之二,還有一截留在外面。
方棋驚得忘了羞恥,他不會全進來吧?會、會死人的吧……因為緊張小穴包裹的更緊,男人瞇起眼睛,深吸一口氣,開始全根抽出,只留半個龜頭在裡面時,又重重的戳進去。
「嗯……啊……不、不要……全進去……」方棋斷斷續續的求他,鴻元親了親他的嘴角,將性器抽了出來。
隨後換了個姿勢,將人按在床上,架起他的雙腿折到胸前,被插弄得紅腫的後穴一覽無遺,男人扶著性器重新插入,這個姿勢比之前要能頂得更深,粗長的陽物再次頂進青年的穴口,頂到極深的地方,一點一點的緩慢的抽出來,不到三分之一,便又重重的頂進去。
「呃……頂死了……你故意的是不是?」男人輕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激情泛紅的臉,收不住的在那緊致柔軟的地方淺出深插,俯身更重的將他的腿按向胸前,壓得他呼吸困難,小穴收得更緊,鴻元咬住他的乳尖,牙齒叼著乳粒拽起來,又猛然放下彈回去。
「啊……痛,好粗……」痛苦又快樂的呻吟聲,又痛又麻的快感讓方棋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不斷地往上挺動,性器貼合在小腹上,隨著一下又一下的劇烈抽動,性器已經硬到了極點,緩慢的往外吐著粘液。
「不行了……我不行了……」方棋撅著臀部讓男人為所欲為,麻癢的快感在全身湧動,男人粗糙的手指撫上他的臉,後穴被操弄得一片狼藉,男人的抽插越來越快,越來越猛,每一次進入都擦過他的敏感點,操得他幾乎要死在這樣的快感裡。
好想射……
陰莖夾在折疊往上的雙腿之間,只差那麼一點……只差那麼一點就能得到釋放,方棋伸手去夠自己的性器,還沒摸到便被男人揪住了雙手。
「放開我……我摸摸……」
男人不語,旋即比任何一次都要狠都要重的頂了進去。
「不舒服……出來一點……」青年的語氣有些可憐,頭越來越昏。
敏感柔嫩的頂端流出透明的液體,鴻元享受被他緊密包裹的安全感,眼睛盯著青年的性器不放,又是一記深深的頂入,卻沒有立即抽出來,達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深度,龜頭頂著他的敏感點廝磨操弄,方棋快要崩潰了,經不住他這樣的撩撥折磨,後腰一僵,性器小股小股的吐出濃稠的精液,激烈的快感讓他有幾秒鐘失去了意識,胸膛在高潮中往上彈了一下,隨後癱在床上,盯著房頂出神,一動不想動。
鴻元險些被他因為高潮而緊密收縮的內壁夾得射出來,深吸一口氣,壓住射精的衝動,閉著眼睛細密的感受那一瞬間腸道收縮而帶來的快感。
「這麼快就射了?」
他被操射了……方棋無力的閉上眼睛,想把自己蜷起來,第一次……第一次就被操射了。
「起來。」方棋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瞪他,垂下腿想從男人的鉗制裡逃出來,都怪他!
「想去哪裡?」鴻元的性器已然將他的後穴塞得又脹又滿,陰莖在他體內動了動,笑道:「這才剛開始。」
男人從他小腹捻起來一點精液,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後將精液在他身上鋪得滿腹都是。方棋煩躁道:「有完沒完……我沒感覺了……啊!」
鴻元用力掐著他的乳頭擰了一圈,將他抬起來的肩膀重新按回床上,乳暈附近紅了一大片,方棋氣惱道:「騙子!你輕點!」男人重新動了起來,開始大力的衝撞,方棋臉一白,拚命地想掙脫,卻被男人的陰莖釘在床上,蜷著腿無力的由他繼續擺佈。
將他曲折的腿放下,改將雙腿搭在肩膀上,男人半跪在床上,托起他的屁股又一次頂進後穴,這個姿勢最適合大開大合的抽插研磨。敏感點被連續攻擊,方棋低吟一聲,陰莖又翹了起來。
「我真不行了……」身體深處又傳來可怕的酸澀酥麻的快感,身體和思想都混沌麻木,男人循序漸進,越插越深,雙手在他胸前捻動,乳暈又紅又腫,乳頭顫顫的立著,比平常時候大出一倍。
因為體位的緣故,鴻元插得極深,方棋不得不一而再的放鬆身體,總是有一種隨時被捅穿的感覺,男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帶著驚人的熱度,每一次都插滿他整個腸壁,「不行了……慢些,你慢些……」射過一次的身體更加敏感,方棋跟不上他的節奏,眼中充斥著淚水,這個姿勢讓他臀部沒有著過地,鴻元像是托著容器一樣托著他的臀瓣,每一次深深的挺進的同時,又箍住他的胯骨往陰莖送去,他的挺著腰覺得難受,後穴不受控制的拚命收縮,想將他擠出腸壁,然而對於男人來說,是近乎痙攣的咬磨緊窒。
「真甜,」鴻元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真熱真軟,內壁層層軟肉乖巧的吸附蠕動,勾著他撞得更狠,進得更深。
「啊……不行,太深了……我不成了……」
方棋全身都是淡淡的紅,沒有休歇喘息的時候,他的小腹緊繃,圓潤的龜頭每隔幾下就頂著他的敏感點狠命的頂動,又痛又舒爽,因為生理刺激眼圈通紅,才剛停下來的眼淚又開始流。
「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啊……」方棋堅持了沒多一會,忍不住低低的哭出了聲。
聽見他的哭聲,男人抬眼看他,被欺負得通紅的青年神色委屈而可憐,鴻元慾望更重,盯著他哭泣的臉貫穿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他的內壁夾著他咬著他,身下又粗又熱的性器不斷的抽插青年被他插弄得無比可口柔軟的後穴。
粗壯的性器重重的撞擊他體內的凸起,強烈酥麻的快感讓方棋滿臉漲紅,性器開始吐出稀薄了一些的液體。
「鴻元……」方棋帶著一絲哀求,軟軟的討好他,「我好累……我沒力氣了……你不疼我了嗎?」
男人的動作頓了頓,進出的動作更加兇猛,啞聲道:「你說什麼?」
頂進身體的陰莖摩擦得他後穴都快沒有知覺了,方棋帶著哭腔撒嬌,「你……好凶呀,啊……我真的,嗯,好累……啊……你輕一點……我們明天再來好不好?」
「你找死,」看著這樣乖巧聽話的人,男人眼神暗了暗,陰莖似乎又粗了一些,龜頭更狠的摩擦他的腸壁,貪婪的往更深處插入,幾乎有一種被頂進臟腑的感覺。方棋愣愣的看著他,差點沒反應過來,苦肉計無效,反而招來更強烈的禍端,男人節奏更快,動作更重的操他,力度又狠又猛,方棋看著他冷硬的臉,低聲抽泣。
不知過了多久,小腹突然被按上一隻手,在他腹溝處摩挲。
方棋睜開眼睛看他,正迎上男人的黑眸,只聽他低聲道:「看,我在你這裡。」
方棋視線下移,似乎看到小腹處有什麼長條的形狀凸出來一塊,巨大的視覺刺激讓他緊緊的絞動內壁,男人低喘一聲,陰莖刺進他的身體,埋在裡面碾動,被用力抵著敏感點摩擦頂動的快感讓他手腳都在痙攣,精液噴射出來。
「寶貝……」男人喊他,內壁似是有無數張嘴親吻咬磨他的性器,大股大股充滿力量的液體射進他的小穴深處,精液濃而稠,多得他難以承受,後穴被操弄得一片狼藉。
方棋難受的摸了摸肚子,有一瞬間以為不是真的,他射了……終於結束了?
這場激烈的交合讓他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男人的陰莖還插在他體內,方棋蜷著身體往前蹭,只想睡覺。
性器從穴口流出來,精液沾滿了他的後穴股間,小穴被欺負得不斷張合,男人眼睛再次暗了下來,撈起他的腰讓他趴跪在床上。
「你做什麼……」方棋無力道:「我快累死了,大哥,大爺,你有完沒完了還?!」
男人無動於衷,將又硬起來的性器插進他股間,箍著他的腰不讓他睡下,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乳尖,俯在他身上細細密密的吻他的後背。
方棋歎息一聲,他怎麼就喜歡這麼一頭野獸?信了這匹狼的胡話?
身前的性器在接連不斷的刺激下又硬了起來,過度被開發的身體敏感極了,頂端興奮的留出透明的液體,男人堵著他的鈴口按壓搓動。
「啊……痛,不要這麼重……」趴跪的姿勢讓性器進到難以想像的深處,囊袋在他臀部拍打,頭皮又麻又癢,過量的快感奪走了他的意識。
不知道這一夜是怎樣度過的,他只記得這已經不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性愛,做愛雖然舒服,但過多的快感已經變成了折磨,到了最後,他昏昏沉沉,好幾次被操弄得清醒過來,腦袋無力的垂在鴻元肩頭,低聲的呻吟求饒。
鴻元看著無精打采的青年,到了後期,他似乎把這場歡愛當成了懲罰,翻來覆去的說:「騙子!」
「我錯了……嗚,再也不敢了……」
「放了我……鴻元?」
……
讓他最後一次射出來,如此強烈的刺激也只是讓他縮了縮頭,頂端吐出白色的精液,已經稀薄的可怕,流出一點點液體就沒得再射,身體痙攣一樣的顫抖。
「我錯了……好累……」方棋無意識的逃跑,連方向都沒有看,手下摸了一空,差點跌到床下。鴻元眼疾手快的撈住他,才沒有摔下去。
渾身充滿了情愛痕跡的人無力的攀著他的胸膛,「不來了……」
看他一身狼藉都是他的傑作,男人看著胯下已然又挺動起來的性器,搖頭歎氣,壓制捲土重來的情慾。床上已經沒有乾淨地方,紅的春日醉,白的是兩人的精液,滿床都是,青年的身上更是精斑點點。
起身為他清理身體,聽他碎碎叨叨的嘟噥我錯了,騙子……鴻元歎氣。
寶貝,你確實錯了。
你錯在讓我這麼愛你,錯在讓我等了太久。
起身為他清理身體,聽他碎碎叨叨的嘟噥我錯了,騙子……鴻元歎氣。
寶貝,你確實錯了。
你錯在讓我這麼愛你,錯在讓我等了太久。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方棋的顧慮算揭露了,有一部分的作和矯情是他故意的,想讓鴻元討厭他。
鴻元把方棋當假的,他沉迷在夢境,死在一起是他求仁得仁。而方棋看起來沒心沒肺,但是明明他比鴻元更不容易!我一直覺得死和活在回憶裡,後者更痛苦。他對一個書裡的人,一個角色動心了,還不容他多試量試量,多考慮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