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趙亦接到男人的電話是在深夜裡,他的語氣深沉而又暴戾:“你過來。”
“現在……”趙亦皺著眉,都怎麼晚了有什麼事呢?
只是趙亦還沒說完,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嘟,嘟”的聲音在黑暗寂靜的房間裡響亮的響著,有種別樣的詭異感。
趙亦無法,只好從床上爬起來,本來就睡不著,這下好可以徹底不睡了。
趙亦剛踏進公寓裡,一股刺鼻的酒味就朝他洶湧撲來。
他用手掩住自己的鼻子,男人的臥室裡有昏黃的燈光投射出來,他走近把虛掩著的門推開,就被一雙有力的手狠推著撞向牆壁。
刺鼻的煙酒味立馬沖向趙亦,頭被重重的裝向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腦子昏昏沉沉的,視線模糊的看向男人。
他全身都散發出痕戾的氣息,紅著眼,像極了一頭發狂且受傷的獅子。
男人粗魯的的撕扯著他衣服,發了狠的在他胸膛上啃咬撕扯著。
完全不顧趙亦因疼懂而發出來的悶哼聲,他只是把那聲音當成催情的藥物,眼神變得愈來愈深沉。
趙亦扯著他的頭髮卻只能喚起他更深的虐待欲,突然有一瞬間,他心中突然湧起了受虐欲,他把交叉在男人頭髮裡的雙手放了下來。
突然就認命了,不過就是再一次承受他的暴虐,冷雲青輕鬆的就把他抱起來了,用力的把他甩在寬大柔軟的床上。
沒有任何前奏,男人死命的撞擊著趙亦的後方,被撕裂的疼痛讓趙亦感到絕望,他發現到自己的後面變得黏膩起來,趙亦知道,那不是動情後的分泌物,而是血,如鐵銹的腥氣彌漫整個房間,讓人窒息。
他們說,做愛是這個世上最美妙的事,靈魂與肉體的結合,愛與性,妙不可言。
對趙亦來說,只有痛苦,是什麼時候開始,前面起來變得困難,好像是那年的冬天,他知道他不愛他。
趙亦像具死屍一樣任男人猛烈的撞擊,對他來說,做愛是種痛苦,于身體,于心靈。
他看著頂頭的燈漸漸的暈開,變得模糊,他的身體被物體硌到,發痛的緊。他雙手無力的在床上摸索著。
是個方形的木框,他拿起來看,突然間就笑了起來,冷雲青,你在我身上馳騁得時候,把任清然的照片放在床上是不是更有真實感,還是對任清然感到愧疚。
冷雲青,你有一丁點的喜歡我嗎?你會憐憫我嗎?你對我有過愧疚嗎?趙亦在心裡輕輕的問著。
燈好像在他頂上滅了,然後就是全部的黑暗,黑暗多好啊,他終於可以把眼中積蓄過多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希望他死的時候是乾淨的,而不是身上都是血的黏膩,和在充滿鐵銹的水腥氣環境中死去的。
趙亦醒來的時候是下午,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出太陽了,夕陽透過外面高大的樟樹,穿過明鏡的玻璃,灑在了他的病床上。
諾大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病床,VIP待遇,一看就是冷雲青安排的,他知道自己被他做到昏過去了,倒不知道自己傷的這麼嚴重,還被送進醫院。
在趙亦胡思亂想的時候,醫生和護士進來了,護士端著藥盤看起來是要給他換藥。
趙亦乖乖的趴好,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他被一個男人做到送進醫院時,就沒什麼尊嚴要講,既然這樣又何必矯情呢。
藥上完之後,醫生對趙亦叮囑了一些事,就和護士準備退出去。
“等等”趙亦叫住了醫生和護士,像他們詢問到:“我能出院嗎?”
“冷先生交待過,再過幾天你才可以出院”醫生淡然的說完,恭敬的對趙亦點了一下頭然後和護士出去了。
無法,趙亦只好打電話去公司,解訣請假問題,卻被告知假請好了。
後來的幾天,他的衣食住行都給安排了人來照顧他,只是一直不見冷雲青,有人說他去外地出差了。
在這期間,樓塵安來看了他,樓塵安一進門就對趙亦說到:“你怎麼樣了?樓塵安過幾天回來。”
趙亦簡單的答了一個“嗯”字,其實他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知道了又能怎樣,他就會來見我嗎。
他一直都不清楚像冷雲青那樣薄情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朋友,而他即使再努力還是一無所有。
“你何必呢?”樓塵安說這句話的時候,趙亦在看著窗戶外面,他看到對面的那棟高樓,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那兒還是老舊的居民房。
趙亦聽到樓塵安的話,望向窗外的眼神突然變得迷茫,是啊,我何必呢?可是那個雨夜經常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那是個很溫暖的時候,他出現在狼狽的他面前,那個時候冷雲青對他肯定是最純粹的感情,沒有利用,沒有欺騙,沒有替身這種荒謬的事。
可趙亦已經無法在所有人甚至男人的面前大方的承認他愛他,即使他把他當替身,說實話,乞求愛情的人最可憐,況且他還是個男人,他還是愛他,可他再也不會說了,他怕他的朋友甚至男人自己把他當做一個下賤之人。
趙亦只好抬起頭看向樓塵安,嘴角帶著苦笑,他迷茫的搖了搖頭,說出的話輕緲而不真實,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在掩蓋著什麼。
他說到:“是啊,何必呢。”
趙亦出院的時候,冷雲青還是沒能回來,但是卻意外的接到了他的電話。
“你八月十四號生日”低沉清冽的聲音傳來,趙亦判斷不出是疑問還是陳述,按照男人那清冷霸道的性格,應該是陳述句。
“嗯”趙亦答到,他不知道男人怎麼記起他的生日,難道是要給他過生日,補償嗎?
“今年生日,我可能在。”他簡單的說完這一句,便再也沒有了話語。
“嗯”趙亦也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其實他很想問男人,今年陪他過生日是不是因為補償他,補償自己被他做進醫院。
可是他沒問,不是不敢,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以前他生日的時候,趙亦從來沒有陪在他身邊,都是在國外陪任清然過生日。
就是那麼狗血,他居然和任清然同一天生日,男人有時候記起了他,會在他生日後的幾天裡丟些東西給他,沒有記起他的時候什麼也沒有。
以前的時候,因為這事還跟他鬧過,吵過,他那個時候總是冷著一張臉,看他一眼,然後不說話的離開,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瘋子,傻子,和戲子。
他知道不該完全的信任他,可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泛起甜意來,人輕鬆了,嘴角也掛著笑,他想對男人說一句:“嗯,我等你”
那句話一個字都沒說出口,男人毫無預兆的掛了電話,感覺得出來他很憤怒,趙亦臉上淡淡的笑僵在臉上,隨後嘴角泛起了苦澀,果然是不情願的,趙亦在心中無奈的想到。
趙亦這幾日過得都挺高興的,男人要陪他過第一個生日,沒准也是最後一個。
這日週末,趙亦很高興的在家打掃衛生,突然間門鈴卻響了。
“楚淮”趙亦有點驚奇,還少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
“趙哥,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楚淮一臉憨笑,還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因為打掃衛生,客廳擺放得比較亂,楚淮進來的時候都沒有一個落角處,趙亦朝他尷尬的笑笑:“嗯,大掃除。”
楚淮是個很熱情的男孩,當然也包括可能有點獻殷勤的成分,畢竟他能不能轉正還得看趙亦這人。
“趙哥,要不我幫你吧”楚淮看趙亦一個人吃力的推著櫃子。
“嗯”趙亦也不推辭,畢竟他覺得楚淮是個不錯的男孩,上一次的事被他看到,他卻裝作從來不知曉的態度挺博好感的。
兩個人邊打掃,邊聊天,楚淮最近對他說工作上遇到的趣事,這個人到沒有當初進公司時候的戰戰兢兢,現在在他面前吐槽起上司來了。
“趙哥,你知道我們公司那個創業總監嗎?”
“嗯,怎麼了?”趙亦疑惑的問到,看他的語氣像是有八卦要講。
“是不是人老了都會這樣啊,他前額那一撮頭髮像是被膠水粘起來了,上次板著臉在那發脾氣,笑死我了。”
“哈哈”趙亦想到那個50多歲的上司就笑了,確實是,因為沒多少頭髮,又喜歡梳,他的頭髮都是一撮一撮的粘在他白裡透紅的頭皮上。
門沒有關,當男人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知曉,還在那有說有笑的。
“很高興”清冷的聲音聽不出男人現在是何種情緒,趙亦的心卻不由的縮緊。
“你回來了”趙亦跟高興,卻也不能表現出來,淡淡的問到。
男人也不答話,只是用眼高傲的掃了掃楚淮,然後又走了,走的時候順便
幫趙亦把門關上了。
趙亦心中的高興變得蕩然無存,甚至開始變得發涼起來,他尷尬的朝楚淮笑笑,然後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他什麼都不想動。
“他是不是生氣了?”楚淮問到。
趙亦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坐著,我怎麼知道呢,我又從來沒懂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