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再遇
張遼領了命令,離開畢圭苑後,與徐榮當即便趕回成皋,徐榮在成皋整軍,而張遼則去了滎陽。
如今關東諸侯已經大肆起兵,雖然還沒會合逼近雒陽,但處於旋門關以東的滎陽和京縣已經不安全了。
趕到滎陽之後,張遼速速帶著手下六千士兵和偽作俘虜與民夫的預備兵,退入旋門關。
離開滎陽時,滎陽令出城相送,城外百姓也是夾道跟隨,極為不捨。
張遼的兵馬駐紮在這里三個月以來,由典韋這個古之惡來擔任軍紀官,嚴申軍紀,約束士兵,威懾極大,是以張遼麾下將士不但與民秋毫無犯,而且幫助甚多。
尤其是那些預備兵,在張遼的發動下,為滎陽百姓修路建房,幫助老弱挑水灑掃,連燒餅等獨特食品等做法也在這里傳播開來,令百姓對這支部隊的觀感大為不同,真正視之如自家子弟,平時噓寒問暖,甚至有要嫁女許親的。
而這些原本是俘虜的預備兵也在這般獨特的經歷中得到了洗禮和成長,加上軍中教習的洗腦,他們對張遼這個傳說中的猛將不再僅限於畏懼,而是多了認同和崇敬。
要知道,如今張遼在關東的威名可是不容小覷的,已經被人傳說成極度危險人物,沾上死,碰見亡,可止小兒夜啼。
畏懼加上崇敬,這些俘虜算是初步歸心了,如此效果,令郭嘉也是嘖嘖稱奇,對張遼這個主公更是認同了,至於典韋等出身不高的將領已經不用說什麼了,張遼用自己的行動折服了他們。
到了旋門關內成皋縣,張遼與徐榮一番痛飲,不過二人一赴軒轅關,一赴太谷關,都是南下,也算同路,而且軒轅關和太古關相距不過數十裡,算是毗鄰,二人還可以相互照應。
當日呂布便帶著麾下六千多兵馬迫不及待的趕來,自拉攏高順之後,張遼與呂布已經數月未見,。
虎牢關上,呂布與張遼遠眺東面,本來神采奕奕的呂布此時竟有幾分感慨,嘆道:“文遠哪,當初為兄歸附相國,被任命為騎都尉,兩千石大官,統領兵馬六千眾,可謂志滿意得,而文遠後附,當時職務不過假司馬,兵馬不過一千餘眾。但而今,吾為中郎將,而文遠亦任校尉,皆兩千石官秩,吾兵馬仍是六千,而文遠已歷經多次大戰,兵馬竟有一萬六千,十足令為兄慚愧。”
還有一句話呂布沒有說,張遼突飛猛進的武力更令他震驚,到了他們這般境界,武力要增長一分都極為艱難,而張遼卻提升的太快了!這讓向來以武力自傲的他頗受打擊。
而更讓呂布苦悶的是,董卓將他看得太緊,他始終被董卓束縛在身邊,根本無法像張遼這般在外作戰,肆意擴張。事實上如果他像張遼一樣,剛開始起步低一些,兵微將寡,或許還不會令董卓心生忌憚,有更多的機會。可惜,他當初起步高,發展機會反不如張遼了。
這才是呂布羨慕張遼的地方。
但呂布卻不知道,成功豈獨氣運,張遼能在外迅速發展,並非只是機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張遼一到董卓麾下便敏銳的採取了“遠將領、近謀臣”的策略,加上他喝酒拉關係、厚臉皮湊近乎的本事,李儒和田儀在董卓面前不知為張遼說了多少次好話,多少次推波助勢。與此同時,張遼與胡軫等將領衝突、以及多次冒死進言的行為,反倒令他獲得了董卓更多的信任,這效果要比呂布低眉順眼的姿態強得多。
張遼看到呂布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架勢,不由失笑道:“奉先兄,你為中郎將,已經在小弟之上,你麾下六千兵馬,皆是我并州千里挑一的精銳,久經血戰,經驗豐富,銳不可當!”
說罷,他連連搖頭:“而小弟麾下在編兵馬也不過六千,且多半都是新兵,打打突襲戰還行,論陣戰比之奉先兄那些精銳可算天差地別,餘下的一萬人都是俘虜,未經訓練,只能做些搬運輜重、種田做飯的雜務,又算得什麼。小弟打個比方,奉先兄是猛虎帶著六千條狼,而小弟手下是一萬隻羊,如此,便是十萬隻羊,又哪比得上六千隻狼?”
“哈哈哈哈……”呂布聞言,不由大笑,指著張遼,連連搖頭:“文遠此言有趣,為兄雖知情非如此,卻聽得心情暢快,文遠之舌,更勝手中鉤鐮刀乎?”
張遼笑了笑,他一方面不想讓呂布心生芥蒂,另一方面他說的也是事實,他知道自己起步晚,手下都是新兵,要論陣戰完全不佔優勢,因此主要訓練的是夜戰,幾次戰役他都打得是策略和夜襲,憑藉這一個優勢打遍天下,但隨著敵人對他的了解,夜襲的效果便會越來越差了,終究還是要轉到陣戰上來。
不過這些他自然不會對呂布細說,而是轉開話題:“此番關東諸侯起兵,主戰場就在這虎牢關,相國委以重任,不知奉先兄可有應對之策?”
呂布傲然道:“關東一群烏合之眾,何足道哉,某視之如草芥耳!”
呂布是驕傲自信之人,在他看來,自己武力在張遼之上,兵馬也比張遼更精銳,連張遼都能數次大敗關東諸侯,那自己就更不必畏懼了。
張遼點了點頭,他從不懷疑呂布的戰鬥力,這傢伙平時看似無腦,但上了戰場卻完全是另一番模樣,天生一個戰將,不但勇猛善戰,而且詭計極多,更能一眼看出敵陣的薄弱之處,衝鋒陷陣,無往不利。
“不過,胡軫此人可不好相與。”張遼提了一句,他知道呂布的性格,對於呂布與胡軫的合作完全不抱希望。
呂布嗤笑道:“羌胡兵素來排斥我并州兵,豈獨此人,他若找事,我豈懼他!”
張遼只能搖了搖頭。
呂布既然已經抵達旋門關,張遼與徐榮便不在此停留,當日便南下。
不過在途中,他們與胡軫不期而遇,兩支隊伍相錯而過,張遼不但看到了胡軫,更看到了久聞的華雄,不過二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一樣的凌厲,一樣的怨毒。
連胡軫和華雄手下那些羌胡兵都認得張遼這個傳說中的凶人,他們之中不少人見過張遼打華雄,不少人見過張遼打胡軫,不少人見過張遼在遷徙時斬殺肆意擄掠的同袍,還有不少人給張遼搬過書籍,可謂對張遼印像極深。
華雄看著張遼,大吼一聲:“張遼!可敢與某一戰!”他當初被張遼赤手空拳打得筋斷骨折,足足在榻上躺了三個多月,又有半年才恢復過來,此時一見張遼在前,哪還能忍得住!
張遼看胡軫沒有反對,不由咧了咧嘴,看向一旁典韋:“典兄弟,陪他過兩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