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先下劉囂
天色陰濛濛一片,空中又飄起了秋雨,淅淅瀝瀝,帶著清寒,地上處處可見水窪。天籟小說.2
太師府外,蔡琰姊弟、皇甫酈、趙雲等人在對面一片屋簷下等候,史阿也在,他押著三人。
今日正是董卓提審張遼和劉囂的日子,董卓沒有選擇廷尉府,而是選擇了太師府。
太師府正堂中,董卓高坐上,左右兩側司徒王允、太尉馬日磾、司空淳于嘉、尚書僕射士孫瑞、廷尉宣璠、衛尉楊琦、京兆尹司馬防、禦史中丞皇甫嵩、廷尉正鍾繇等一眾官員都在。
自然也少不了董卓的長史劉艾、謀士李儒和主簿田儀,至於呂布,則帶著甲士在外護衛。
堂中眾臣看下中間站著的執金吾張遼和司隸校尉劉囂二人,無不神情古怪。
二人站在那裡,張遼神情平和,目光有神,曾經不可一世的劉囂卻是滿臉悲憤,或者說悲憤已經從青腫的豬頭上看不出來了,只是眾人看他這副模樣,就能感受到他的悲憤,尤其是他們現劉囂的豬頭比前幾日更大了些。
董卓剛看到劉囂的那副模樣,也是呆了好一會,再看旁邊神采奕奕的張遼,嘴角不由抽搐了下,這才想到張遼這廝慣來會打人,不用想,也知道劉囂在獄中挨了打。
“太師!太師!”劉囂一下子撲倒在地,嚎啕大哭道:“太師為臣做主哪,張遼要打死臣了!”
其聲音淒慘,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只是他往日作惡多了,眾人心中怎麼也傷心不起來,都是有那麼一股子快感。
有董卓在,眾朝臣很是沉默,包括王允,事實上眾人大多本就不相信張遼會無緣無故行凶作案,蔡琰為張遼作證後,他們更知道張遼已然是沒事了。
不過王允的神情並不好看,他千防萬防,自己幼子王定攙和歌舞坊一事還是被傳了出去,而且還被傳的親眼看到張遼行凶,分明是中了他人的算計,只是歸根結底還是幼子自己不檢點,氣得他將王定狠狠的暴打了一頓,卻猶是怒氣不歇。
上董卓看著張遼和劉囂二人,沉著臉哼道:“汝二人是怎麼回事?”
正大哭的劉囂還沒來得及說話,張遼便朗聲道:“禀太師,他公報私仇!”
劉囂哭聲登時一頓,悲憤的指著張遼:“汝血口噴人!”
張遼哼道:“歌舞坊血案,傻子一看都知道是有人嫁禍,偏偏汝帶著八百司隸來攻打執金吾衙署,不是公報私仇是什麼?”
“我……”劉囂神情一滯,隨即爭辯道:“吾聽到有血案生,有人舉報於汝,為以防萬一,帶兵去請汝,有何不對?又何為公報私仇?”
張遼淡淡的道:“不分青紅皂白擅自捉拿大臣,這邊是司隸的行事作風嗎?是否公報私仇,太師自有公斷,汝扭了舌頭狡辯也沒用。 ”
董卓沒有說話,長史劉艾開口道:“張文遠,劉重寧為何不對別人公報私仇,偏偏對汝,總是汝有差錯。”
張遼瞥了一眼劉艾:“劉長史既然責問,某便說了也罷,當初西遷長安時,此賊要濫施淫威,捉拿朝臣家眷,某奉命督辦遷徙之事,自然不允,便捉了他,又暴打了一頓,此人心胸狹窄,不知羞愧,反而懷恨在心。”
說到這裡,張遼又看著劉艾,道:“若是我打汝一頓,想必汝也會天天想著公報私仇,不對,我還未曾打汝,如今汝卻常常打壓於我,比劉囂更加狹隘陰險,真是莫名其妙,莫非汝與劉囂結黨不成?”
“一派胡言!”劉艾氣得渾身顫抖,怒斥張遼。
張遼冷笑一聲,全不理會他。
董卓看著張遼:“歌舞坊之事,可是汝所為?”
張遼斷然搖頭:“不是。”
董卓點了點頭,看向廷尉宣璠:“此事還要廷尉細細再查,蔡伯喈之女已為文遠作證,老夫亦知文遠非是行凶之人。”
“是。”宣璠應了聲,看到董卓對張遼頗是偏袒,暗自慶幸當日選擇沒錯。
“太師!”劉囂看到張遼竟然托難,不由大急,嘶聲道:“太師,張遼擅殺車師王侍子,我兒前去救人,又被這賊子壞了根,太師為我做主哪!”
董卓看向張遼:“汝為何擅殺車師王侍子?”
張遼沉聲道:“車師王侍子搶掠民女,該殺!”
王允等朝臣沒想到張遼在董卓面前還會如此剛正不阿,不由愕然,對他的硬氣心生佩服之意。
董卓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那汝可知胡漢三乃老夫近侍?”
“胡漢三?”張遼這下子真的愕然了:“誰是胡漢三?”
李儒見狀,提醒了一句:“胡漢三正是車師王侍子的名字,是太師親自為他所取。”
張遼這才回過神來,尼瑪,取的什麼破名字!難怪這廝如此惡行累累,又死的這麼快!
他毫不猶豫,當即道:“屬下不知他是太師親信,否則定會留他一命,請太師定奪!”
先前還暗讚張遼剛正不阿的朝臣不由無語,董卓卻是哈哈大笑,心情頗是大好:“很好!不過,漢三終究是老夫近侍,汝便打殺手下兩個屬吏為他陪葬吧,也算老夫安慰於他。”
張遼神情一凜,沉聲道:“太師,打殺胡漢三,此張遼所為,與手下何干?若太師要問罪,還請處置張遼,便是罰俸三年,張遼也認了!”
董卓笑容微斂,看著張遼,張遼並不退讓。
堂中一時靜寂一片,眾朝臣神情複雜的看著張遼,這個人忠奸難辨,卻是個敢擔當之人。
須臾,董卓又緩緩道:“此事也罷,但汝打殘劉重寧之子,卻是不該。”
“請太師做主!”劉囂立時大叫。
張遼看向他,冷哼一聲:“劉囂,汝惡子伏法,汝心中悲傷,難道汝刺殺於我,我心中便無怨乎?偏汝能刺殺於我,奪我性命,我卻不能名正言順懲治汝那惡子,還真是強盜之辭。”
劉囂神情一滯,隨即嘶聲道:“血口噴人,吾何曾刺殺於汝!”
張遼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上董卓,還有一旁的廷尉宣璠,肅聲道:“劉囂在我來長安途中行刺於我,我早已得了證據,只是昔日念在同在太師麾下效命,加之自己只是受傷,並無性命之憂,因而不與他計較,不想他反倒因小事屢屢為難於我,如今我便也與他理論一番,太師,可否允許屬下請證人?”
今日,張遼早已下定決心,要先除去劉囂這個威脅!
劉囂面色微變,董卓沉吟了下,擺擺手:“便請來吧。”
一個司隸校尉卻派人刺殺重臣,這絕非小事,更是違背了董卓之意,董卓也不得不重視,否則劉囂如此膽大妄為,他日未必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