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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203章
第203章 20.3

  蕭咸和蕭倫在新帝繼位後相繼辭官,一大家人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舉家搬遷到徐州去。于此同時,謝妙容則是焦急的等待著丈夫蕭弘回家。這一等就是二十來天,終於等到了蕭弘的消息,可這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據那跟隨蕭弘一起去抓捕刺客,幸運地逃回來的禁軍兵士稟告,說他們一行人追入晉陵一座叫做龍溪山的地方,在一座浮橋上遭遇了當地龍溪寨土人的伏擊,蕭弘不幸中箭落水,絕大部分的兄弟都跟他一樣被射落水中,被湍急的河水吞沒。只有少數的禁軍兵士得以逃脫,然後在返回建康的途中,被追殺,又死傷了一些,真正逃回建康城的不過三四人。這些人回來後回軍中覆命,謝莊知道了就派人去蕭府把女兒接回謝家,親自告訴她此事。他知道如果他寫信告訴女兒,女兒也是不會死心的,一定會來親自見他,問清楚此事。

  謝莊眼中含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兒,他只能說讓女兒節哀順變。

  「不,三郎一定沒有死,我不相信他……他……」謝妙容再也忍不住,淚水開始洶湧流下。在接到了父親的信之後,她在回娘家的途中,就覺得恐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等到真正見了父親,果然,她聽到了讓她心碎的消息。她再怎麼也不敢相信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消息,又或者她早就有不詳的預感,但卻是不願意承認。

  「龍溪河水湍急,且那些土人射出來的箭上又淬了毒,聽那回建康軍營稟告此事的禁軍兵士說,蕭三郎身上中了好幾箭……」謝莊異常難受,但是他還是要說出事情的真相,不想讓女兒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的言下之意是,蕭弘並無生還的機會,就如同那回禁.衛軍營稟告此事的兵士所說,中了土人毒箭掉下去的人,絕無活著的可能。

  「阿父,我要見一見那回到生還的兵士,我要聽他親口說三郎的事情!」謝妙容激動地喊起來。

  她還是不相信蕭弘出了事,再無法回來。

  「好,好,我會讓人傳他來見你。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說一句,要是蕭三郎真得和你無緣白頭到頭,無緣再做夫妻,我看你要儘早決斷……徐州,你還是沒有必要再去了……回謝家好些……」

  謝妙容聞言抬眸看向父親,見他面容沉痛,語氣誠懇,知道這是父親在為她擔心,而且父親話裡的意思她也懂。

  她父親沒有說得很清楚的話其實就是要是蕭弘真得出了意外,看在謝妙容跟他是新婚,且又沒有孩子的份兒上,還是離開蕭家比較好。畢竟如果沒了蕭弘那個丈夫,她留在婆家的身份會很尷尬。而且還有那麼多年,難道她願意為蕭弘守著孤單終身。再說了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貞節牌坊,也沒有要求女人在自己的男人死了以後,要為男人守節的規定。其實,一般的情況,更多的是改嫁的比較多一點兒。謝莊其實是告訴女兒,蕭弘死了,但是女兒可以回娘家,待機再另嫁。這才是符合當世價值觀的普遍的做法。謝妙容顯然知道這一點兒。但是,她這會兒的傷悲都還沒過去呢,她怎麼可能那麼理智。

  「不,我沒親眼見到三郎的屍首,我絕不相信……」謝妙容哭道。

  「十五娘,哎……」謝莊看著哀哀哭泣的女兒唯有歎息。

  後面,果然謝莊命人叫來了那個向他稟告了蕭弘的消息,從晉陵生還的兵士,讓他把所見到的都詳詳細細說給謝妙容聽。從這個兵士嘴.巴里,謝妙容才聽到,原來當日蕭弘帶領一百多禁軍的禁.衛兵士追蹤那個受傷的刺客出了建康城,一路往晉陵而去。進了山后,又深入山區二百多裡,在過一個叫龍溪山的峽口的浮橋時,突然遭遇了伏擊,那些土人朝著他們射箭,投擲鋒利的石矛。因為事發突然,凡事都一馬當先的蕭弘在隊伍的前頭,最先中箭。別看那些土人的箭,箭尖只不過是動物的骨頭磨制的箭尖,但卻非常鋒利,並且箭頭上還淬了毒,最讓人驚奇的是那些土人的箭法奇准,基本上箭無虛發。所以凡是中箭的人,很快就會出現身體或者四肢麻痹的情況,不是抽搐倒地不起,就是因為身體僵直落下橋去,被浮橋下的湍急的河水給沖走。

  他親眼見到了許多兄弟被箭射中後倒斃在橋上,又或者落入河中被淹死。而且他還親眼見到了蕭弘中了三四箭,摔落到河中,接著被湍急的河流給吞沒。而看那河水的湍急和深度來看,落下去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聽完了這個兵士的話,謝妙容沉默良久。謝莊見狀,只得讓這個兵士退下,若是要話還要問他,他再來。

  「十五娘,如今你可信了?只能怪老天爺……你,今日就別回去了,還是回嘉玉堂去歇一歇吧。對了,此事,我還沒有告訴你祖母還有母親……」

  「……阿父,我,我還是要回蕭府,我阿姑和阿舅,以及一家人都在等著三郎的消息呢。無論如何,我要告訴他們,至於他們是怎麼打算,我接受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他們會那麼做?」望著哽咽難言的女兒,謝莊猶疑道,「要是那樣,也好,大家一拍兩散,再說了,你以後的日子還長,我倒巴不得他們那樣做,不要假模假樣的,反倒拖累你。」

  謝妙容始終認為,夫妻之間任何一方突發意外死亡,然後活著的一邊立即就要跟死者脫離夫妻關係,頗有人一走茶就涼之感。有點兒太無情,太現實,不過,也是,像她這麼一個才跟蕭弘新婚才不到一年,又沒有孩子的人,留在蕭家,似乎沒有任何意思。這會兒,她竟然產生了一種無比後悔沒有懷上蕭弘的孩子的感覺,無比譴責自己做出的那些避孕的舉動。她想,要是蕭弘不在了,自己肚子裡有他的遺腹子,那麼無論如何也是愛過他一場的安慰。要是她生下那個孩子,看著他長大,就像是看著蕭弘復活一樣,總會讓自己好過些。得到了蕭弘出事的消息後,謝妙容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愛他有多深,遠遠超過了她自以為比較矜持淡漠的情感。

  「阿父,別說了,我……我要回去了……」

  謝妙容一直在流淚,儘管她沒有大聲哭出聲,但是謝莊知道,越是這樣越傷心,越傷神。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向以來是非常理智,並不感情用事的,相信她一定會自己走出來。

  「十五娘,我讓人送你。」謝莊叫來了阿石,讓他親自護送謝妙容坐的牛車回蕭府。

  ——

  謝妙容回到了蕭府,她方才在牛車上一直都在流淚,陪著她回府的阿豆和阿蟲不知道怎麼回事,又不敢問她。只能一路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不時遞上擦淚的帕子。

  最終,還是阿蟲忍不住了,問謝妙容:「娘子,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啊?您一直這麼哭,我們擔心您。」

  謝妙容的腦子裡這會兒想的都是蕭弘的音容笑貌,還有兩人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從初初相識,一直到她過生日那一天,送他出府時,他說的那些話。以前認為稀鬆平常的事情,可這會兒去回想,就如同平凡的小石頭變成寶石一樣熠熠發光。想起過往種種,她心痛如絞。所以,阿蟲的問話,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耳中,她的意識有點兒模糊,完全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之中。

  阿蟲見得不到謝妙容的回答,便也不敢再問了。

  牛車裡充斥著悲傷和肅穆以及沉重的氣氛。

  到了蕭府,謝妙容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倒在那張拔步床上大哭了一場。

  她放縱自己的淚水與哭聲。淚水浸濕了枕頭,哭聲傳出去,引得謝妙容這邊院子的奴婢們惶惑的議論紛紛。

  有好事者把這事情去說給了謝妙容的婆婆孔氏聽,孔氏聽了,便過來了。她也曉得今日媳婦兒謝妙容回了趟謝家,貌似是和三郎的事情相關。所以她一直讓人留意著謝妙容回府沒有,要是回府了就去稟告給她聽。

  這會兒聽說了她回來了,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哭。這讓她立時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匆匆忙忙領著人過來了。

  孔氏來到謝妙容和蕭弘的院子時,謝妙容雖然哭聲小些了,但是她站在屋外,依然可以聽到謝妙容嗚嗚咽咽的哭聲。謝妙容這個兒媳婦的脾氣和性格孔氏也很清楚,謝妙容嫁過來快一年了,從來都是開朗大方的人,平時絕不會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哭哭啼啼。像謝妙容今日這種大哭,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呢。

  她讓人去拍門,叫謝妙容出來見她。

  在內室裡哭得一塌糊塗的謝妙容也聽到了拍門聲,聽說婆婆來了,她只得起來擦乾了眼淚,出來開了門,迎接婆婆進屋。

  孔氏一進屋子,看到雙眼哭得跟個桃子一樣的謝妙容就著急地問:「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回去見了你阿父,知道了什麼關於三郎的不好的事?」

  謝妙容看著婆婆,張張嘴,聲音沙啞,好不容易點點頭,說:「……阿姑,三郎他……」

  「他怎麼了?」孔氏的心都揪起來了,實在是預感太不好。

  這個消息,這種話始終要說出來的,再說自己回府的目的之一,不是就是為了告訴公婆,還有蕭家人關於蕭弘的事情嗎?瞞也瞞不了多久,早晚要說的。

  於是,謝妙容流著淚告訴了孔氏,她回娘家,從父親那裡聽到的蕭弘出事的消息,以及她不相信,還找了那生還的親眼見到蕭弘中箭落水的兵士瞭解情況,結果,從那生還的兵士嘴.巴里說出的來的話跟她阿父說的一樣……

  「三郎……我的兒……」孔氏聽完,全身哆嗦,臉色煞白,喃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時之間,屋子裡的伺候孔氏的婢女和婢婦們亂作一團。大呼小叫,就跟無頭蒼蠅一樣。

  謝妙容無奈,只得暫且收拾傷心,出面讓人把婆婆抬到內室裡的床上去躺著,一面派人去請郎中。

  郎中很快來了,替孔氏診脈,說她這是氣急攻心,這才暈倒了,沒多大事兒。接著他替孔氏施針,孔氏這才悠悠醒轉了。

  孔氏醒過來後,那是淚水漣漣,痛哭哀嚎不已。

  謝妙容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傷痛,勸婆婆要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傷心。

  誰想孔氏卻睨她一眼,說出一句把謝妙容氣得肝疼的話:「不是你的兒子,也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自然無法感同身受。三郎沒了,可惜了竟沒能留下個子嗣,你不能生,就不要擋著別的想為三郎生孩兒的女人生,別以為你暗中做的那些不讓三郎收房的事情沒人知道……」

  「阿姑,你這說得什麼話?」謝妙容實在忍不住,霍然站了起來,氣憤道,「三郎是我夫君,他出了事情難不成我不傷心麼?」

  心說,自己方才哭得死去活來,你來難不成沒聽到。還有她方才哭得傷眼紅腫,你來沒有見到。自己好心好意程式化的勸她不要傷心,她卻說自己不能體會她的傷心。還扯到了什麼生孩子上頭,怪自己沒有懷上蕭弘的孩子,進而扯到什麼收通房的事情上頭。她真想問孔氏,不管在哪個大家族,即便男子收了通房,在正妻沒有生子之前,哪個通房會被同意生下孩子?這簡直是無理取鬧。難道只是因為蕭弘沒了,她這個兒媳婦就跟蕭家沒關係了,所以孔氏立馬就開始以挑剔一個外人的眼光開始挑剔她這個兒媳婦?

  孔氏這時候確實有兒子蕭弘沒了,謝妙容又沒為蕭弘懷上個遺腹子,所以這個兒媳婦就不成其為兒媳婦了的想法,兒都沒了,哪來的媳婦?但是顧及到謝家還是頂級門閥,作為一個外人也應該對謝家的嫡女表示尊敬,不適合弄得很僵。所以在謝妙容明顯因為她的話發火後,孔氏也就閉上了嘴。

  她隨即氣呼呼地下床,叫周圍伺立著的奴婢們替她穿鞋,扶她回去。

  謝妙容心裡因為婆婆剛才的話還在生氣,就也不勸她在床上多躺會兒再回去好些了。

  以往還算和諧的婆媳關係,因為蕭弘出事,還有她婆婆那莫來由的怪罪,以及謝妙容氣憤的回嘴,一下子就變得冷淡起來。

  謝妙容還是送了孔氏出去,這才回來坐在內室南窗下出神。

  隨著孔氏的到來,蕭弘去追緝刺客,在晉陵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蕭府,很自然的,作為謝妙容的貼身婢女阿豆和阿蟲也知道了。

  她們兩個這才明白了今日她們服侍的娘子為何回了趟娘家,就一直在哭,原來竟然是……

  竟然是三公子出事了!

  這對她們兩人來說,同樣是非常巨大的打擊。在心疼娘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那麼好一個男人的同時,她們也為娘子的未來擔心。畢竟她們的主子跟蕭弘成親還不到一年,而且兩個人如此相配,如此恩愛,可現在蕭弘卻出事了,娘子的幸福就這完了。極有可能一輩子的幸福都沒了。畢竟新婚不久就成為了寡.婦,這要再嫁都不太可能再遇到像是蕭弘那樣出色的郎君。

  阿豆和阿蟲想哭,可是又怕自己這樣哭起來,倒惹得謝妙容再次傷心。畢竟這會兒她們服侍的主子謝妙容雖然神情哀傷,面容晦暗,怔怔發呆,但是卻沒有哭泣啊。

  好容易忍住了,她們兩個上前去柔聲勸慰謝妙容,要節哀順變,要顧及自己的身體等語。除了說這些,她們也說不出別的了。因為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不傷心,不哭的。

  「你們下去吧,我今日也累了,想要歇一歇。」謝妙容有氣無力道。

  也是,她今日情緒波動太大,太過於哀傷,這個傷心傷神的同時,讓她的身體也覺得吃不消了。哭了太久,讓她覺得心神俱疲。

  「好,讓我們伺候娘子睡下,我們就出去。」阿豆忍住眼中包著的淚水,上前去攙扶謝妙容。

  謝妙容由她扶著上.床去脫了外衣躺下,阿蟲又替她蓋上薄被,這才和阿豆退了出去。

  兩人一到外面,阿蟲就先忍不住哭了起來,只不過她是壓抑著,聲音很小,只有跟前的人才能聽到。阿豆見阿蟲一哭,她也忍不住跟著哭起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娘子她……郎君他……」阿蟲搓著手,六神無主地哭道。

  阿豆拿手抹眼淚,哭了兩聲,忽然說:「三公子說不定還活著。」

  阿蟲聞言,止住哭,問她:「你哪來的把握這樣說,不是說三公子被晉陵山中的那些土人給射中了掉下河去了嗎?再說了,那些土人的箭上有毒,又是中毒,又是落入河裡,哪有生還的可能?」

  「俗語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就覺著三公子沒那麼容易死。」

  「你這是不切實際的瞎想!」

  「有點兒指望總比沒指望好吧,萬一,萬一呢。」

  「就算你說的三公子沒死,可是要去找到他恐怕也是不容易的,那晉陵山中又有財狼虎豹,又有沒開化的土人,像三公子那樣有身手還有膽量的人都出事了,一般人去找他不是送死嗎?誰又敢去?而且自打三公子出事,也過了好多天了,恐怕要找到他的機會十分渺茫。」

  「你這個人什麼都往不好的方面想,也不想一想好的,萬一三公子沒死,還要指望著咱們的人去救援呢。說不定去了,還真能救回來。」

  「說得容易,那我問你,你去救麼?」

  「要是娘子去,那我也就去!」阿豆大聲道。

  阿蟲望著豪氣干雲的阿豆,完全無語。

  卻說謝妙容睡了一覺醒來,天色都暗下來了,恰巧婢女阿蟲進來向她稟告,說她公婆那邊的院子來人了,請她過去說話。

  謝妙容遂起來,穿上衣裙,洗了臉,梳了頭,由阿豆和阿蟲陪著去了公婆所在的上房院。

  進了屋子,才發現蕭家到的人不少,除了蕭倫和廬陵長公主夫妻,還有蕭弘的弟弟妹妹,以及這一年內才成親的四郎蕭業和他娘子宗姿言,五郎蕭嵩和其妻張巧靈。

  她公婆坐在堂上正中的榻上,孔氏臉色煞白,眼睛紅腫,顯然是哭泣所致。而蕭鹹則是臉色發青,神情哀戚。蕭倫和廬陵長公主夫婦神情肅然,其他的人的臉色都很沉鬱。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神情輕鬆的,個頂個的都是苦哈哈的。屋子裡的氣氛非常壓抑。

  眾人見到謝妙容走進來,所有人的眼光探照燈一樣刷地投射了過去,每個人都在探究謝妙容的神情,猜測著她的心思。

  謝妙容向公婆行了禮,孔氏神情冷淡地看著她,蕭鹹則是讓她坐下再說話。

  等謝妙容坐下後,蕭鹹才讓她把回娘家從其父那裡知道的關於蕭弘的事情再說一遍。

  謝妙容知道蕭家的這些跟蕭弘關係親近的人也跟她一樣,再陡然知道蕭弘出事的消息後,第一個反應其實跟她一樣,都是不相信,非得要親耳聽到,親耳見到才相信。

  要她將丈夫出事的過程再當著人詳細說一遍,不啻於心又被淩遲一次。

  她千忍萬忍,可眼裡依舊包了淚,將從父親那裡聽來的關於蕭弘在晉陵龍溪山出事的詳情說了一遍,說到最後蕭弘中箭落水時,已然是哽咽難言。

  一屋子裡的人親耳聽到了蕭弘出事的詳情後,一些人也開始低聲啜泣起來,一些人則是神情古怪。比如五郎蕭嵩,他的臉上的神情就是拉長了臉,似乎要哭的樣子,可是眼底卻有一抹幸災樂禍飛逝而過。

  「這麼說,三郎他……他是回不來了……」蕭鹹聽完也忍不住落淚了,他極力隱忍悲慟之情,快速地用衣袖擦了淚,又說,「這些日子,我們都收拾好了行李,就等著三郎回來,一家人遷往徐州呢……現如今卻……」

  謝妙容聽到這話,包在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流出來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在等著蕭弘回來的時候,何嘗不是在收拾東西呢,就等著蕭弘回來,不用耽擱,跟著一大家人去徐州。

  「阿父,三弟出了事情,我們是在建康替他辦了喪事,再去徐州,還是先搬到徐州去再替三弟舉辦喪事?」蕭倫儘管也為兄弟出事難過,流了眼淚,可是他到底是男人,在傷心的同時不忘記考慮比較重要的蕭家搬遷之事。

  「這……」蕭鹹猶豫了,也難怪他會猶豫,因為搬遷徐州可是蕭家人的大計,之前為了等著蕭弘回來已經耽擱了。這要是再為蕭弘辦喪事,再耽擱一段兒,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朝局如何變動,蕭家是否處於被動之中。再有,這要為蕭弘在建康辦喪事,蕭弘的屍首都沒有,又如何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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