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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115章
  第115章 .

  袁府為袁嶸接風洗塵,晚間大排筵席。

  桌上除了袁崢,其他人望著袁嶸臉上都有笑意。只有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兩年多前,袁嶸跟他打架之後,又被其母教訓,然後發氣沖出家門,一去無蹤。他暗中還以為他是不是死了,又或者沒臉回來在外面鬼混。沒想到的是,再見到袁嶸,他已經做了虎賁中郎將,這樣一個非皇帝信任不能委任的官職。並且,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跑去了蜀州,投在大將軍桓翌帳下,隨著桓翌平定蜀州,威名大振的桓翌如今眼看就是一代權臣。而他這個三弟恰恰是桓翌舉薦的人,可見桓翌也器重他。如今的大將軍桓翌風頭正勁,連皇帝也要懼他三分,底下的大臣就更不用說了。作為桓翌器重的人,袁嶸當然也被人高看一眼。這大概也是他祖父還有父親,以及伯父和叔父,見到袁嶸後紛紛稱讚他,並且跟他有說不完的話的原因。在他們眼中,一定認為袁嶸是袁家最有出息的子孫吧……

  一想到這個,袁崢心裡就格外不是滋味兒。不過,當著家裡這麼多人,他再不舒服也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家人向袁嶸敬酒,他也向袁嶸敬酒,家人說恭喜袁嶸的話,他也跟著說。甚至,他還拉下臉說當初不該誤會他,跟他打架,請袁嶸原諒他這個冒失的哥哥。

  袁嶸聽到這裡,不由得去瞟了眼坐在袁崢身邊的謝繡姬,他的阿嫂。卻見她一直低頭看著自己食案上的飯菜,似乎是餓了,可她既沒有喝酒,也沒有動筷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收回視線,他舉起酒杯跟其兄碰了杯,說:「都是兄弟,還提那些做什麼?」

  袁崢勉力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剛才他可瞧見了,他「大度」的好兄弟又往妻子那邊看了,原來他還惦記著她呀。這一趟回來,看來還會來糾纏謝繡姬,現在他大概是認為他有本錢糾纏了,做了威風凜凜的虎賁中郎將,又投靠了權臣桓翌,可他別忘了,自己才是謝繡姬的丈夫。自己別的能耐沒有,但是禁錮一個是自己妻子的女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這輩子,他都別想得到這個女人。

  他威風凜凜的弟弟也有不能達成的心願,他看見他為屬於自己的女人痛苦,這讓他竟然有種變態的滿足感。

  袁嶸回府後,稍稍瞭解了點兒謝繡姬的情況,這些情況都是從其祖父和祖母嘴巴裡知道的。

  從他離開袁府後,謝繡姬就再也沒有懷上其兄的孩子,其兄半年前又收了個房裡人,而這個房裡人三月前懷上了。他阿婆說要是這個房裡人能為其兄生個兒子就好了,只要她生兒子,就把她抬成妾。

  等到謝繡姬出現在他面前,跟著家裡的人一起為他接風洗塵時,他看得出來她的失意以及眼中的黯然。

  想必她的日子過得很不如意吧。這讓他莫名心疼她,儘管知道不該有這種想法的,但就是禁不住。

  接風宴結束後,袁嶸被他爹娘留了下來,說天晚了,就在家裡住,他們已經把他以前的房間給收拾出來了。

  看到了他一心牽掛的人,袁嶸也不想走了,就也答應住幾天。

  袁崢回到屋子裡,最近半年來,自從他又收了個房裡人後,都很少到謝繡姬屋子裡歇,可今晚卻一改常態,不但在謝秀姬房裡歇,並且折騰了她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謝繡姬起來去婆婆跟前請安時,袁崢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到請安回來,袁崢倒是起來了,兩口子相對吃朝食時,他吃了幾口看著謝繡姬問:「我三弟回來了,你一定很歡喜對不對?」

  謝繡姬沒想到他一大早竟然說這個,於是反問他:「難不成你這個當兄長的不歡喜嗎?昨兒晚上在晚宴上,你可是一口一個好兄弟的。」

  袁崢將手中牙箸往桌上一扔,冷笑道:「我知道他為什麼回來,不過,我不會讓他得手的。從今日起,凡是我外出,你連這個院子也不許出去。」

  「袁三郎,你太過分了!你除了欺負女人還會做什麼!」謝繡姬聞言生氣地指著袁崢道。

  「我怎麼過分,你是我的娘子,是有主的人。按理說,四郎回來,你這個當嫂子的就該自己避著他。不用我說話,你也該在我外出後,把院子門從裡面給鎖了。可你呢,四郎回來,一晚上了,你也沒給我提過,最後,反倒我說出來。你是不是想讓他來勾搭你呢?」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樣一個多疑的小人,盡想些齷齪事。當初,要不是你無端猜忌四弟,他也不會離家出走。現如今,他成就功名回來,你是不是又嫉妒了,所以,拿我來說事兒?」

  謝繡姬這話一下子就刺到了袁崢的痛處,只見他隨即站了起來,雙手抬起食案一掀,稀裡嘩啦,桌子上的飯菜以及碗盤等摔落到地上,食物四濺,碗盤破碎。

  他指著謝繡姬罵:「你這個賤婦,有了郎君還想勾搭別的男人,你就是我們袁家的喪門星,自從娶了你,弄得我們家裡不睦。你還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光占著窩不下蛋。瞧瞧你的一張臉,成天垮著,就跟家裡死了人一樣!你是不是想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去跟著他?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這一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得逞,讓他好過……」

  袁崢的這番話說得十分難聽,一下子就把謝繡姬給氣哭了,站了起來,順手抄起旁邊幾案上的插梅花的瓷瓶就向袁崢扔去。袁崢一閃身躲過,瓷瓶落到地上「哐啷」一聲摔得粉碎。

  「你這無恥的小人,給我滾,滾,我再不想看見你!我要跟你和離,和離!」謝繡姬見袁崢躲過了,這兩三年受的氣一下子聚到一起發出來,便指著袁崢大聲哭罵道。

  「和離?你想和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你別想和離?要想離開我可以,我可以給你一紙休書,在上頭寫上你這婦人不守婦道,勾搭自己的小叔子,讓全建康城的人都看看,謝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無恥的淫婦!」

  謝繡姬和袁崢兩個人,在屋子裡吵鬧弄出來的動靜整個三房院都聽到了。那個時候袁嶸也才剛起來,婢女端了朝食上來,他只吃了幾口,聽到隔壁他兄長和謝繡姬吵架,間或有幾句傳到他耳朵裡就吃不下了。

  袁試和褚氏夫妻也聽到了長子的院子裡傳出來的吵鬧聲,袁試就讓妻子褚氏趕緊去他們那裡制止兩人吵鬧,說次子袁嶸才回來,他們兩夫妻就這樣吵,是不是不想讓袁嶸呆下去了啊。

  褚氏趕忙答應了,要是以前她有些偏袒長子的話,那自從次子負氣出走,又衣錦榮歸以後,兩相比較,她也就開始重視起次子來了。

  匆匆忙忙地趕到長子和長媳的屋子裡,她的到來讓袁崢和謝繡姬停止了吵架,褚氏責問他們為何不吵了?是不是不吵鬧就過不下去了?要是這樣,不如和離算了,免得家裡不安靜。

  謝繡姬聽婆婆這樣說,馬上就說:「我正有此意,不如,阿姑做主,讓我跟三郎和離了吧,他如此猜忌小心眼兒,我實在是跟他過不下去了。」

  不等褚氏說話,袁崢已經蹦起來了:「我不同意和離!錯的都是她,還想和離,門兒都沒有!」

  褚氏立即罵他,讓他少說兩句,難不成還真想和離?說要是他再蹦躂,他阿父得過來捶他。

  袁崢聽了,這才住了嘴,轉身出了正房,去了書房。

  這裡,褚氏歎口氣,安慰了謝繡姬兩句,才轉身離去。

  謝繡姬看著屋子裡滿屋的狼藉,不由得又傷心哭起來,一邊貼身伺候的婢女上前勸她也勸不住。

  哭了好一會兒,她讓婢女簡單收拾一下,她要回娘家,實在是再在這裡呆下去,再看見那個嘴臉可惡的人,她要瘋。

  袁崢只顧著跟他新收的房裡人飲酒作樂,等到婢女來告訴他說謝繡姬回娘家去了,他跑出去攔,卻沒有攔住。於是只能恨恨地想,有本事就不要回來,反正他是不會去接她回來的。於是他又重新回去喝酒。不過,等他醉酒醒來,又想到要是其弟趁著謝繡姬回娘家,跑去找她,兩個人勾搭上了怎麼辦?

  這麼一想,他就又決定次日就去謝府把謝繡姬接回來,然後找人嚴加看守門戶,不許她再出院子。

  謝繡姬回娘家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袁嶸耳朵裡,不但如此,就連兩夫妻為何吵鬧,以及袁崢說的那些過分的話也傳到了袁嶸耳中,他不由得拳頭緊握,臉罩寒霜。

  想了一想,他決定去找謝繡姬,問清楚一些他想曉得的答案。

  ——

  謝繡姬腫著眼回了娘家,這還是她跟袁崢成親兩年多後第一次因為夫妻吵架回謝府。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內心堅強的人,不輕易將跟袁崢婚姻生活中的不如意說給娘家人聽。也只有那一次因為小產她才給其父母寫了信去。後來她娘還有十五妹來看她,安慰她以後,她就再沒有對娘家人說過她心中的痛苦。因為就像她娘說的那樣,家裡還有三個妹妹,要是她再和離了,怕影響後面三個妹妹的親事。所以,她只能忍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袁嶸回來了,觸動了她的心。讓她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怒氣禁不住發作了出來。她本以為自己對已經在她眼前消失了兩年多的袁嶸沒有多少牽掛了,可誰知道他回來,第一眼看到他,她的心跳就完全失衡了。礙於彼此的身份,她在袁家為袁嶸舉行的接風宴上並不敢看他。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嚮往他,但是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肖想他的美好。

  也許是他的出現促成了她的情緒失控,對著袁崢喊出了要跟他和離的話。但是,出乎她的意料,袁崢用更惡毒的話回應她。這讓她越加討厭他。

  劉氏見女兒紅腫著雙眼回來了,當然是趕忙去迎著女兒,問她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這副模樣。

  謝繡姬就把跟袁崢之間的爭吵告訴了她,說她真得跟袁崢過不下去了,她那個所謂溫文爾雅的丈夫心眼兒小,老是懷疑她跟袁四郎有什麼,並且因此辱駡她,折磨她。可是最讓人生氣的是,她提出要跟他和離,可他卻不同意,而要拖著她,直到拖死她。

  劉氏聞言也替女兒傷心,落了淚。

  自從次女小產後,她已經知道了次女和袁崢之間的婚姻有問題,次女過得並不幸福。可是,當時她還是抱著讓次女再跟袁崢處一處的意思,心想,萬一他們又和好了呢。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拆一門婚。老輩兒人都是這麼說的。再加上劉氏考慮到自己家的長女已經和離過,次女要再和離,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說謝家的女郎的閒話,另外也是怕因此影響後面三個女兒的婚嫁。

  不過,她卻沒想到,這一樁婚姻越往後拖越糟糕,比如說袁崢收房裡人,房裡人還有了身孕,要是那房裡人生了兒子,兒子就是庶長子,這對次女來說可是相當難堪的事情。但是話說回來,袁崢要收房裡人也不是沒道理,因為次女自小產後兩年多就再也沒懷上過。一個懷不上孩子的正妻,當然是被袁家人看不起了。可能他們明裡不會說什麼,但是背地裡一定會說東說西。這也是次女在袁家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的原因。

  劉氏從次女嘴巴裡聽到了袁嶸,也覺得驚奇。因為次女和其丈夫兩人先前吵鬧以致於小產,那原因也是和袁家四郎袁嶸有關。後面她還勸袁嶸離開袁府,而且後面謝繡姬也告訴她袁嶸離開了。本以為隨著袁嶸的離開,謝繡姬和袁崢的夫妻生活就會恢復平靜了,可是事與願違,誰想兩人在袁嶸離開後,生活裡依然充滿了吵鬧和冷戰。

  如今袁嶸回到袁家,顯然是更加重了謝繡姬和袁崢的矛盾。但是,這一次,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要求袁嶸離開呢。畢竟袁嶸也是袁家子孫,他是有權利呆在袁家的。她作為謝繡姬的娘,也不可能第二次去要求袁嶸離開。

  「因為四郎回家了,他今日又跟我大吵大鬧,還掀了桌子,還說了那些讓人寒心的話。阿母,我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女郎,可為什麼我會遇到袁三郎這樣,在外人跟前溫潤儒雅,可在我跟前卻是窮凶極惡的人。我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所以這輩子菩薩懲罰我,遇到袁三郎這樣的人……」謝繡姬一邊說著一邊哭得稀裡嘩啦。

  劉氏心疼女兒,拍著謝繡姬的手安慰她:「快別哭了,不是你的錯。說起來也是我跟你阿父的錯,誰想到我們千挑萬選的人,最後卻是這副模樣。你不想跟他過了,就在家裡呆著。至於你想和離,我們也想辦法找袁三郎的阿父和阿母商談……」

  她最終可憐女兒,所以松了口,同意了謝繡姬要跟袁三郎和離的請求。畢竟謝繡姬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跟其他的兒女沒有區別。要是以前她勸女兒要對婚姻慎重,是為了女兒好的話。那現在,她也看到了女兒因為採納了她跟謝莊兩人的建議,但卻是依舊痛苦受煎熬,所以同意女兒跟袁崢和離,她認為也是為了女兒好。

  謝繡姬聽母親如此說,就抹著眼淚問:「可我要是和離了,對十三娘她們的親事有礙怎麼辦?」

  「你別擔心她們了,現如今先把你的事情解決了為上,至於她們各看自己的姻緣吧。你看,你長姐,還有你,一開始不也是我跟你阿父為你們精挑細選的郎君,可是誰知道,到最後他們卻變成這樣。所以啊,我是看穿了,這結什麼親,真是撞大運,你撞上了好的就是好的,撞上了壞的也沒法子。」

  劉氏現在是真有這種認識了,長女和次女婚姻的不幸讓她有了這種想法。

  「多謝阿母支持我。」

  「傻孩子,謝什麼謝,不管你多大了,只要我還活著,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兒,永遠我都要為你綢繆操心。」

  「是孩兒不孝,累阿母操心了……」

  謝繡姬眼中含淚,抓著劉氏的手哭道。

  劉氏摸一摸她的頭,哄著她往她出嫁前住的荷華院去。

  ——

  謝妙容晌午放學,從家學裡回來,陪著祖母吃完了飯,正打算去後園她的蔬菜大棚裡去看一看種下去的菜苗呢,阿蔗偷偷告訴她,她的二姐從袁家回來了,聽說哭得眼都腫了。

  她一聽,就知道恐怕這是二姐跟她那個小心眼兒的丈夫又吵架了。可是這一次二姐氣得回娘家,恐怕也是吵得太厲害了。於是她放棄了去後園蔬菜大棚裡看她種下的反季蔬菜,轉道去瞧她二姐。

  可就在她剛走出嘉玉堂時,一個外頭門上的婢女匆匆跑進來向她稟告說:「袁家八郎來了,他說他有要事要求見小娘子。」

  「袁鑫?他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做什麼?」謝妙容問。

  那婢女搖頭說不知道,就只知道袁八郎急匆匆地跑來要見她。

  謝妙容歎口氣:「哎,好了,你叫他進來,到我的書房裡來。」

  「是,小娘子!」來傳話的婢女匆匆又轉身出去了。

  謝妙容只得重新回到自己的瓊琚院,去了書房裡等著袁鑫進來。不一會兒,就見到袁鑫被婢女阿蟲給領了進來。

  「坐吧,到底什麼事啊,我正要去瞧我二姐呢,你卻來了。對了,今日你可曉得你三哥和我姐吵些什麼,為何我二姐氣得回娘家了,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種事啊。」謝妙容問袁鑫。

  袁鑫顧不得坐下,就直接從身前的圓桌上端起謝妙容早讓人泡好的一碗茶,連著喝了幾大口,才一擦嘴巴說:「我就曉得昨日我四哥回來了,然後我三哥今早就跟三嫂大吵了一架……至於吵些什麼,我也不知道,大概也就是那些吧……」

  「你四哥回來了!這真是一件喜事!」

  「誰說不是呢!你不知道,原來我四哥去投奔了桓翌平叛蜀州叛軍的景朝大軍,然後在軍中立功了。大將軍班師回朝,上表請封功臣,我四哥被封為虎賁中郎將!虎賁中郎將你知道吧?雖然只是個四品官,但掌控皇城禁軍,是個頂頂重要的職位。我四哥那一身武官服真是好生威武!我見到我四哥回來,我歡喜得要命,菩薩真是顯靈了。在我四哥走後,我每年在他生辰那一日都到廟裡去為他祈福上香呢。如今他可算是平安回來了,並且做了袁家我這一輩裡最有出息的子孫!」袁鑫說起自己的四哥袁嶸,兩眼放光,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對於袁嶸能有這種成就,謝妙容也感到吃驚。不過,她很快就推測大概正因為袁嶸衣錦還鄉,還做了威風凜凜的虎賁中郎將,那個小心眼兒的袁三郎又嫉妒了,然後拿自己的二姐當出氣筒。一定是他說了很難聽的話,然後二姐才跟他吵架。這種心眼兒又小,生性多疑,又沒出息的男人,謝妙容真是看不起。而且這個人還表裡不一,虛偽得要命,自己的兄弟有出息了,他不但不為之高興,比如像袁鑫這樣,反而他還嫉妒,還將這酸氣發洩到妻子身上,這種男人簡直讓人噁心。

  「你今日就是來跟我講你四哥做了虎賁中郎將的事情?」謝妙容看向袁鑫問道。

  袁鑫點點頭,不過又迅速壓低聲補充了一句話:「也不光是這個,我是受人所托來請你幫個忙。」

  謝妙容「哦」一聲,問:「你我的關係,還說什麼幫不幫忙的話。你就直接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不負所托。」

  袁鑫笑道:「你一定能做到的,就是麻煩你這會兒去叫你二姐出一趟府,去離這裡不遠的法華寺,那裡有人等她,想見她一面,想和她說一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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