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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122章
  第122章 .

  謝妙容沒想到謝柔華能說出這種奇葩的話來,聽她話裡的意思是她對和離和喪偶的女人滿滿都看不起,甚至還認為她們身上有黴氣,她這種沒出嫁的女郎過去跟她們接觸會被粘上什麼不確定的不好的東西,到時候讓她婚嫁也不順?

  這是一種什麼邏輯?

  謝妙容想弄清楚,但是很可惜,她沒辦法理解。唯一想到是她這個姐姐對和離過的女人有偏見,跟當世的許多已婚婦人們的觀念一致。

  還沒等到她語氣不快讓謝柔華趕緊走呢,坐著的衛琴蓮卻是霍然一下子站起來,一點兒不客氣地趕人:「謝十四娘,馬上給我從我們衛家的包間裡出去!要不是看在謝十五娘跟我關係不錯,我非得親自動手!」

  謝柔華倒是沒想到一慣看起來嫻雅的衛琴蓮竟然也有發火的時候,而且是對著她發火,直接趕她走。不過,她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衛琴蓮對她不客氣,她立即也不客氣地回應:「你以為誰稀罕到你們衛家這邊來,要不是我阿母讓我陪十五妹來,我才不來呢!」

  謝妙容給謝柔華氣得,真想給她一下子。

  心想,她怎麼不明白剛才那話得罪了衛琴蓮啊。因為她五姐衛康子正是和離的女人,並且還組織了一個品香會,品香會裡面的女人全部是和離或者喪偶的。

  謝柔華話裡的那瞧不起和離的女人的話就是不知不覺打了衛康子的臉,作為衛康子的妹妹,衛琴蓮能高興嗎?

  而且自己的長姐以前也是和離過的女人,後面嫁給了衛家的七郎,才獲得了幸福。謝柔華的話就連自己的長姐也給牽連進去了,甚至她還忘了,能到樓雲寺來聽高僧慧遠講經,也是托了品香會的福。要不是品香會牽頭,高僧慧遠能在樓雲寺開壇講經,她又能來參加如此大的建康士族圈子的社交聚會嗎?

  「你快走吧,真是!」謝妙容臉色難看地對謝柔華揮手道。

  「十五娘,我還是不是你姐,你怎麼跟外人一起來欺負我?」謝柔華叉著腰沒好氣地質問謝妙容。

  真是蠢得可以,謝妙容本來還想跟她細說下她說的話到底怎麼得罪人了,可是回頭一想,衛琴蓮這邊坐著不少衛家的女人,她真要跟謝柔華挑明瞭,就是真打謝柔華的臉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自己的親姐。這會兒只要讓她快走就行了,於是她忙低聲對謝柔華說:「你做出這種樣子來,小心衛家的那些夫人們看了,會對別的夫人說你脾氣不好,到時候傳出去恐怕不利於婚嫁。」

  還是謝妙容對謝柔華的心理瞭解些,果然她這樣一說,謝柔華立即就放下了叉在腰上的手,左右瞄了下周圍坐著的那些衛家的女人們,見她們果真往她這邊看過來。於是立即收斂起了脾氣,對謝妙容訕訕道:「那我,我就走了,你代我問候長姐。」

  謝妙容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她了。

  謝柔華又微睜雙眸瞪了衛琴蓮一眼,表示出她的不悅,這才轉身離去。

  對於謝柔華的小動作,衛琴蓮也看出來了,她也是毫不客氣地回瞪了她一眼。

  等到謝柔華走出了衛家的包間,她對謝妙容道:「你這位姐姐真是少見的說話不長腦子的,而且一股愚蠢的傲氣,到底她有什麼可傲的?我們衛家也不是窮鄉僻壤的二流家族,謝家比我們能高貴多少啊?還有,她是天仙嗎?不是天仙還在我跟前傲什麼傲?」

  「好了,別生氣了,我曉得她适才說那個話多有冒犯,你沒看到,我也煩她嗎?」

  衛琴蓮搖搖頭重新坐下了,然後讓一邊服侍的婢女替她拿個胡床過來加座,接著拉謝妙容坐下:「還是跟你說話不累,就謝十四娘那樣的,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跟她做朋友。」

  「你這是在誇我聰明嗎?」謝妙容坐下後笑著開玩笑道。

  衛琴蓮點頭:「是啊,聰明就是聰明,蠢就是蠢,我犯不著拍誰馬屁。」

  「承蒙誇獎。」謝妙容道,接著她問衛琴蓮為啥這一年多都沒見到她,聽她七哥說她被其母禁足了,到底因為什麼原因。

  衛琴蓮想一想,小聲告訴謝妙容:「還不是為了當初王十一郎說的那個我跟蕭三郎有首尾的話,傳到我阿母耳朵裡,我阿母惱了就禁我的足了,這一禁就是一年多,要不是我五姐幫我求情,我阿母還不讓我到樓雲寺來聽經呢。」

  聽衛琴蓮這麼說,謝妙容不由得轉臉去看一看不遠處坐著的一臉嚴肅的衛琴蓮的母親樂氏,再轉回頭來向著衛琴蓮道:「原來如此,你阿母對你真嚴格。」

  衛琴蓮抿抿唇:「沒辦法,對了,你曉得蕭三郎的近況麼?這一年多我被禁了足,也不曉得他怎麼樣了?」

  謝妙容答:「曉得啊,蕭家跟我們謝家常走動,故而一年也要見到他好幾次。年初他升了虎賁禁衛軍裡面的一個郎官。上個月我過生日,他送了我一個糧食店,說他有個更大的,抽不出人手管理,就把這個小的送我了。我不肯要,他就將店鋪的契書送到我嫂子那裡,我嫂子轉給我,說這是有來有往,蕭三郎也不愛欠人的。」

  一開始衛琴蓮聽到蕭弘竟然做了虎賁禁衛軍的郎官,也挺替他高興的,不過,後面聽到蕭弘在謝妙容過生日時送了個糧食店給謝妙容就不高興了。畢竟建康城裡能開糧食店的都是皇親國戚一流士族,隨便一個糧食店,就算小的,包括囤糧在內也也得值幾百金吧,況且糧食買賣是穩賺不陪的,畢竟這個時代糧食就是財帛,甚至比朝廷的鑄錢更加硬通。蕭弘一送,就這麼大手筆,令衛琴蓮立刻心裡不舒服了,可是,等到她後面聽謝妙容說起什麼「有來有往,不愛欠人」的話,她就明白了,蕭弘其實是將上一次因為救謝妙容,謝妙容酬謝的那一千金還給謝妙容了,只不過是通過另一種方式,這樣一來,她又覺得放心了。甚至對蕭弘更加升起了景仰和愛慕之心,那要想和蕭弘在一起的想法也更加堅定了。

  聽完謝妙容的話,她撇撇嘴道:「謝十五娘,你們謝家開的謝氏宜家木器店這幾年來沒少賺錢,如今你又得了一個糧食店,我想,可能我認識的士族之家的女郎裡也就你最有錢了。你說,你拿這麼多錢做什麼,也沒見你像你姐姐們那樣收拾打扮,要說吃吧,又能吃多少錢。這些錢,你都攢著,將來帶到夫家去嗎?誰家將來娶了你,可是娶了財神了,連我也羡慕得不行呢。」

  謝妙容嘿嘿笑:「可惜你不是個郎君,否則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的錢就都是你的了。」

  這話也惹得衛琴蓮笑起來:「是啊,我也恨自己不是郎君呢,否則把你這財神娶回家,一世不擔心沒有錢花。儘管你不是國色天香,可是那金燦燦的顏色在好多郎君和公婆眼裡,可是比什麼美麗的顏色更加招人稀罕呢。等等,讓我想一想,我們衛家還有沒有跟你年紀相近的郎君,要不給你們牽牽線,要是能成,你這財神就進了我們衛家,我要沒錢花了,找你要也方便。」

  略思索一番,她一攤手,失望無比的表情:「哎呀,還真沒有,我家同輩排行最小的就是九娘,其他的堂兄們都娶妻了,這下子還真是便宜了外人。」

  謝妙容道:「行了,說笑呢,你還當真了。我跟你說,將來不管你什麼時候需要錢,只要我拿得出來,你儘管來拿。還有,等你成親的時候,我給你送份兒大禮,保證不讓你吃虧。」

  說起親事,衛琴蓮微微有些臉紅,因為她想起了那個她一心牽掛著的人,要是將來能跟他成親,她倒願送謝妙容一個大禮呢。

  想起了蕭弘,她問謝妙容:「你說,今日蕭家的人也會來樓雲寺聽經嗎?」

  「應該要來吧,這一次樓雲寺發了很多請柬給建康城的一流士族之家。蕭家如今也是建康城的名門,樓雲寺應該不會漏掉他們。」

  說完後,她突然升起一個念頭,重又看向衛琴蓮笑道:「你這樣牽掛蕭家,我要是看到他了,就幫你說好話。」

  衛琴蓮當然明白謝妙容嘴巴裡的那個「他」是誰,便也甜甜笑著說:「好,有勞十五娘了。」

  「小事兒一樁,蕭三郎如今跟我的關係就跟哥們兒一樣。」

  「哥們兒?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好兄弟……」

  「啊?」

  「啊什麼啊,我先走了,還沒去見長姐呢,等聽完經,晌午在樓雲寺吃完齋飯,我們再聚。」

  謝妙容才不管衛琴蓮還張著櫻桃小口吃驚的表情呢,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自顧自地走了。

  衛琴蓮還在想這個郎君和女郎做好兄弟?這是個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因為謝妙容平時大大咧咧的,跟個郎君差不多,蕭弘呢,不拿她當女郎看,所以才有這個所謂的好兄弟的話。要是謝妙容真和蕭弘是什麼「哥們兒」,那以後,說不定可以請謝妙容幫忙促成她跟蕭弘之間的姻緣呢。

  謝妙容那裡知道她開玩笑的跟閨蜜衛琴蓮說了她跟蕭弘是哥們兒後,衛琴蓮已經想了那麼遠。

  她這會兒心情愉悅地去品香會那邊找長姐謝伯媛。

  謝伯媛儘管跟衛序成親了,但是跟以前品香會的姐妹們依舊維持著關係,特別是有幾個處得好的。有人也跟她一樣,先加入了品香會,後面得遇良緣再婚的,還有至今也沒有找到合適的,還在品香會裡呆著。

  今日趁著陪著婆婆盧氏一起來樓雲寺聽經為家人祈福,她就趁著慧遠還沒講經,去前面品香會所在的場所看望相熟的姐妹。故而謝妙容走進品香會的包間時,她還在跟相熟的姐妹們說笑呢。

  衛康子也坐在她們旁邊,間或說上兩句話。有婦人就開玩笑地說,難不成衛康子因為要做品香會的會首,所以一直沒有再嫁。

  謝伯媛一聽,忙將這個話題給岔開了,因為比起那些不知情的人來說,她太瞭解衛康子在這件事情上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了。說起來,衛康子比她還要早和離,可是後面她跟衛序成親,又生了孩子,孩子也一兩歲了,但衛康子還單著。為此,衛康子的父母還有長輩們不少操心她的個人問題,他們給她找過不少適宜再嫁的郎君,但衛康子都以看不上為由給拒絕了。時間一長,大家都曉得衛康子是個挑剔的人,眼高於頂,也就不熱心給她介紹了。衛康子的娘樂氏為此沒有少念叨她,說她難不成要這麼耽擱下去,最後弄得孤老一生嗎?

  儘管衛家也不是養不起和離回家的女郎,但是這不再結婚就不能融入主流社會,漸漸會成為邊緣人群,這也是衛康子的父母和長輩們不願意的。

  只有謝伯媛知道衛康子是喜歡上行了高僧慧遠,但是就像是她以前曾經勸過衛康子的一樣,慧遠可是得道高僧,他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的。可是衛康子偏不信,結果呢,耽擱了好幾年了,她跟慧遠的關係倒是比以前更進一步了,但遠遠沒有到男女之情的份兒上。

  她只略略勸過衛康子兩次,但是衛康子不聽,後面她也就只聽她傾訴,不提供建議了。不過,因為她人品好,從來衛康子跟她說的私密的話,她都守口如瓶,所以,衛康子喜歡慧遠,跟他來往的事情,衛康子也不瞞她。

  「阿姊,原來你在這裡。」謝妙容見到謝伯媛,便喜滋滋地跑過去喊她。

  謝伯媛見到謝妙容也就一下子站了起來,拉住跑到自己身邊的妹妹,說:「呀,這才多久沒見你,你又長高了些呢。」

  「阿姊,你看我長胖沒有?」

  「沒有呢,你長高了些,看起來就比以前瘦些了。」

  「是嗎,那就好。」

  「看到你,我就曉得阿母也來了,走,帶我去瞧一瞧她。」

  衛康子卻適時提醒:「七娘,已經敲鐘了,慧遠大師就要進入講經堂講經了,你快回去陪著我嬸子吧,一會兒聽完經再去探望你阿母吧。」

  謝伯媛:「盡顧著跟十五妹說話了,倒沒有留意去聽鐘聲呢。好,我這就回去陪阿姑。」

  謝妙容:「那我回去陪阿母吧,一會兒聽慧遠法師講完經,我們去後面吃齋飯,再一起吧。」

  謝伯媛遂辭了衛康子和品香會的眾姐妹,跟著謝妙容一起從品香會的包間出來,一個人回衛家的包間,一個人回謝家的包間。

  不一會兒,敲鐘結束,慧遠果然步履灑然地走了進來,升壇講經。

  樓上樓下的人們都凝神細聽他開講的佛經,一片寂靜中,講經堂內唯有慧遠中氣沛然,渾厚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在迴響。

  講經約莫進行了一個時辰左右,眼看要接近尾聲了。

  突然,樓下的人群騷動了起來,有人在大喊:「燕國的密探闖進來了!」

  「燕國的密探?」聽到這喊聲的謝妙容不由得站了起來,掀開面前的竹簾子往樓下觀望。

  只見樓下原先圍繞慧遠法師講經的講經壇坐著的郎君們都紛紛站了起來,不明所以的往外觀望,接著人群騷動起來,有些膽小的郎君往外跑,有些往裡跑,人群你推我搡,場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底下的郎君們亂了,樓上的婦人和女郎們膽子更小,當然見狀也亂了。一些人就往樓下跑。可是因為樓雲寺為建康城內來聽經的高門士族之家的女人們準備的二樓包間,只有兩處環形樓梯往下,而樓梯也不寬,只能能並肩允許三四人上下。那些婦人一亂一跑,兩處往下的環形樓梯上就堵住了,不斷有人跌倒,有人被踩踏,一時之間只聽到接連不斷的尖叫和嚎哭聲。

  謝家的包間裡面的女人們也心慌起來,特別是朱氏,更是要帶著長子的媳婦兒王麗容匆匆要離開。最後還是謝妙容高聲阻止她們不要亂跑,暫時呆在包間裡是最安全的。

  朱氏還氣惱她阻止她們,說:「留在這裡,一會兒要是碰到什麼燕國的密探,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嗎?」

  謝妙容道:「這會兒慌亂跑出去,別說碰到什麼燕國的密探了,就是在下去的樓梯上,恐怕一個不小心,也要被踩死。況且,光是聽到底下的人在喊燕國的密探闖進來了,但是燕國的密探長什麼樣,穿什麼衣裳大家都不知道啊。這麼盲目地跑出去,萬一遇到被劫持,那才是慘!」

  她這話說出來,朱氏也就猶豫了,劉氏更是贊成女兒的話,讓大家都留在包間裡,暫時別動。

  謝妙容站到了眾人的前面,她想,好歹她學過幾年的劍術,現在也有十一歲了,比起小時候,無論身高或者力氣都大多了。要是現在遇到王鸞那樣的人,她自信一定不會被他給劫持的。就算真遇到了什麼燕國的密探,比起母親等人,她還是要強悍點,過幾招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她才站到了離出口最近的地方。可惜,她手上這會兒沒有刀劍在手,否則就更不會害怕了。

  樓下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斷有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傳來,突然有一聲慘叫聲刺激眾人的耳膜,更有人大聲喊:「燕國密探殺人了!」

  謝妙容探頭往下看,見到了一個身穿皇城禁衛服的年輕男子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他胸口的軍服被血都染透了,然後有一個身穿青色衣袍的男子正在往講經堂中間跑,他手上拿著一把染血的短劍,在他身後有一隊皇城禁軍正在分開擁擠的人群追他。因為樓下講經堂裡的人很多,擁擠而又混亂,所以無論是那所謂的燕國密探還是後面的皇城禁軍行走都很艱難。

  她正往下看時,忽然又聽到一些女人的驚叫聲,然後是咚咚咚的樓梯震動的聲音,似乎是有人跑上來了。她趕忙收回視線,往樓梯出口看過去,只見那些堵在樓梯上的女人們被人推倒在地,接著有個身上染血身穿藍布衣袍的男子跑了上來。男子約莫二十四五歲,面孔黧黑,中等身材,看他踉蹌奔跑的樣子,似乎受傷不輕。

  他沖上來後,直奔謝妙容這邊謝家人所在的包間而來,謝妙容見狀心一下子提起來了,她趕忙讓謝家的眾人全部分散開,再抱頭蹲下,她自己也是往角落裡躲,力求自己在這衣衫染血的男子視線之外。

  她想,要是這男子急著逃命,那麼只要不要擋住他逃命的路,那麼他極有可能一直往前跑,不會在謝家的包間這一片停留。不過,隨後她又有點兒擔心這個逃命的男子跑到前面會經過衛家的包間,她的長姐可在那裡,但願她也沒事才好。又或者衛家的那些女人們此時沒有在通往樓下的樓梯上,不然也很可能出事。

  誰想,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看起來像是燕國密探的身穿藍布衣裳的男子剛剛跑到謝家的包間門口,身後突然有一支箭飛射而來,一下子就射到了他的小腿上,他腿上吃痛,一個不穩,就摔倒在地,摔到了謝妙容跟前。

  謝妙容心裡一緊,往那男子看去,正巧見到那男子吃痛爬起來,睜著血紅的眼睛跟她的視線撞上。

  在那男子身後,跑上來一個身穿皇城禁軍軍服的男子,該男子腰間掛著寶劍和箭袋,手上拿著一把弓。只聽他郎聲笑道:「燕國的探子,看你往哪裡跑?」

  謝妙容聽這聲音有點兒熟悉,不禁又望過去,一眼見到了蕭弘,不是她熟悉的人又能是誰。

  蕭弘追那個燕國密探,跑上樓來,當即張弓搭箭,射倒了他,心裡一高興,就說了那樣一句話。接著他將弓箭背在背後,抽出腰間利劍,快步跑上前去,意圖擒住那人。

  才跑幾步,他就看到了那被他射倒的燕國密探扶著另一隻沒受傷的腿爬起來,在他前面不過兩步遠的地方,站著臉現緊張之色的謝妙容,她正好往他這邊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碰上,心裡不禁同時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蕭弘想,那個燕國刺客不會就近劫持謝妙容吧?

  謝妙容也想到了這一點兒。

  她還沒做出反應,只見那雙眼血紅的男子已經猛然朝著她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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