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等所有貴人都已下好注,羊人開始逐一打開黑盒。
第一盒內是一副字畫,第二盒是銅印,第三盒是座普通的雙龍木雕,一直開到最後,有眼睛的人都能認出,最為值錢的乃是第五盒內的玉如意。
這結果在謝從章意料之中,他不由有些志得意滿:「大哥,看來今日你運氣不佳,你的一千金,我就不客氣了。」
方宜臻朝他笑笑:「從章,希望你待會也這麼高興。」
說完,他起身,走到窗邊,羊人正欲宣佈結果,他朗聲道:「且慢——」
所有人都抬頭看了過來,待看清倚窗淡笑的人時,忍不住微微一怔。
一襲春衫一摺扇,正是少年絕色時。
方宜臻揚聲道:「實在不好意思打斷了大家,只不過在下有一疑問,不提不快。」
羊人道:「小公子,請問。」
「我眼拙,看不清,請問那木雕雙龍口中是否含有一物?」
此言一出便引發了熱議,離得近的都忍不住傾身去看:「快看,好似真有東西!」
羊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分開雙龍,隨後,一枚嬰孩手掌大的圓滾滾的東西掉落了下來,羊人歪腰撿起,仔細一打量,大驚失色:「這是……」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當是石鱗之玉,價值連城,供此寶的貴人定是腰纏萬貫,且胸懷溝壑,不吝嗇於將寶物拱手贈予慧眼之人。」方宜臻笑著回頭看向楚徵,「我說的沒錯吧,殿下?」
楚徵道:「你如何問我。」
「拿出這石鱗之玉的難道不是殿下?」
楚徵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你怎麼猜到的?」
「剛剛還只有一半的把握,現在確定了。」
寶物價值一目瞭然,而唯一押了石鱗之玉的方宜臻成了最大的贏家,他把所有標了價格的牌子都摞在眼前,疊地高高的,謝從章氣的拂袖而去,方宜臻看他背影,忍不住哈哈一笑。
楚徵看他笑得開心,也忍不住彎唇:「你與你這弟弟有齟齬?」
「還好,沒什麼大的矛盾,但是我突然喜歡上看他生氣的樣子了,比盛氣凌人的模樣順眼多了。」
楚徵頷首,問道:「市井傳言可是真的?」
「殿下指的是我是黴星相隨的批語?」
他頷首。
方宜臻含糊帶過:「興許幼年時的確是這樣吧,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變了,總之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無論是哪方面,我一定都能對你有所助益!」
楚徵挑眉:「無論哪方面?」
方宜臻點頭。
倏地,楚徵傾身過來,一把撈住了方宜臻的腰,把少年清瘦纖細的身體往自己懷裡帶,直到緊緊相貼:「這樣呢?」
方宜臻一呆,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地掙扎,憋紅了臉:「殿下,別開這種玩笑!」
楚徵巍然不動,大掌像鐵箍一樣牢牢地摟緊了方宜臻的腰,許是不滿他的掙扎,楚徵在他後腰處的穴道上點了一下,方宜臻當即渾身無力軟倒了。
媽的!!為什麼每次都能遇到基佬!!!還都喜歡來這招?!
轉念一想,不管是陳水墨,還是楚徵,不都是他自己上趕著湊上去的嗎?方宜臻恨不得噴出一口心頭血,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下一個世界能夠得到一個鑑別基佬的外掛,這樣就能完美避過了!
楚徵欣賞了一會兒方宜臻又怒又窘的表情,唇角微揚,沒繼續為難他,替他解了穴道,只不過鬆手前還是勾著那細腰吃了點豆腐:「好了,看你急的,我還能吃了你?」他心裡補充道:等你再長大點,咱們再討論這個問題也不晚。
方宜臻一恢復力氣,立馬挪開數尺,滿眼戒備。
看他如此態度,楚徵暗地裡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沒忍住跟他開了個玩笑。實在是少年言笑晏晏的模樣過於可口,即便是他這般冷心冷情,不沉溺於男歡女愛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心癢難耐。
楚徵很快就恢復了平日的神色,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制下因剛剛的摟抱接觸而竄起的火熱情思:「來說說正事吧。」
方宜臻確認了他不會再抽風,才端正坐下,覺得自己有必要表明一下立場:「殿下,雖然我是誠心想跟隨您的,但是這不代表……嗯,您懂得,所以……」
楚徵眸子微微一暗,手指摩挲著杯壁,決定還是先別把人嚇跑:「我自然懂,只不過是嚇你一嚇,我沒有強迫人的愛好。」
方宜臻長出一口氣,僵直的脊背這才放鬆下來:「那就好……」
兩相沉默了一會兒,方宜臻率先開口:「殿下,您來謝家,不是為了請寶的吧?」
楚徵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著方宜臻:「你以為我是何目的?」
方宜臻搖頭:「猜不到。」
「那就別問了,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
「哦。」方宜臻點點頭,看著窗外夜色,突然想起木屋裡還有個人在等他,於是道:「殿下,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楚徵讓侍衛護送他回府,他下樓後,楚徵靠著窗,看著那身影漸漸融入黑暗之中。
陸迎走進來:「主上,需要派人監視嗎?」
楚徵看向一輪銀鉤:「暗地裡看著吧,別讓人受傷,如果出點什麼意外為你是問。」
陸迎:「……」
什麼叫色迷心竅、美色禍人?這就是了!
方宜臻在半路上就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叮——主導者熟識度從陌生到熟悉,望知悉。」
咦,這次還是在他身邊?回想了一下自己接觸過的人,阿福、謝從章、楚徵……會是誰呢?他搖了搖頭,不再深想,反正這次有技能傍身,他不怕那個崽子。
回到小院,木屋裡點著燈,昏黃的光從門縫中滲透出來,看來人還在裡面。
他轉去家僕住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找到了鑰匙,然後回到木屋前,打開了鎖。鎖剛打開,木門就被大力推開,一道黑影焦急地一撲而上,等方宜臻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他」死死地抱住了。
抱得太緊,方宜臻差點沒斷氣,「臥槽,你放開!放開!要勒死我啊?!」
被他又推又踢,「他」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手,雙眼隱隱閃著一絲水光,看起來委屈又可憐:「你答應過我會早點回來的,我等了你好久。」
「……你別混淆視線,我只說了我會回來,沒說什麼時候。」方宜臻一頓:「你一直站在門口等我?」
「他」點了點頭,垂著眼眸,纖長的眼睫毛上沾著點點細碎的水珠:「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方宜臻嘴角直抽。這個被主導者意識同化的產物實在是太詭異了,按理說「他」延續的應該是陳水墨的意識才對,但是陳水墨會這樣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嗎?簡直無法想像!而且「他」現在頂著的臉是他的模樣,這種看著自己嚶嚶嚶突然想揍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方宜臻實在是不忍直視「自己」這麼我見猶憐的樣子,只得隨口像哄小孩一樣哄道:「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
「真的。」
「他」眼裡的喜悅還沒維持多久,突然渾身一僵,隨即動作粗暴地把方宜臻扯到自己的懷裡,低頭在他頸間細嗅,然後抬頭,滿臉陰霾地沉聲問:「你身上有別人的氣味,是誰?他抱過你?」
方宜臻:「……」媽蛋,你屬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