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暴走完
方宜臻愣了愣,下意識想點頭,沒錯的確是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
「我……?」
面前的人一臉困惑,目光有些迷茫,看起來就像是一不小心走入秘境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陸泊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掃帚擱在一旁,走到他跟前:「跟我來。」
方宜臻直覺不妙,嚥了口口水,但在系統控制下,他只能跟上去。
離開就診室,陸泊牽著他走到了一扇門前,然後伸出手輸入了密碼。
方宜臻低頭看著,第一個念頭是他的手真好看,第二個念頭是,一家診所,幹嘛裝這種要輸密碼的門?他轉頭看了眼就在幾米外的幾名護士,安慰自己,這好歹是在人進人出的診所裡,他應該不會出事……吧?
「進來吧。」
陸泊推開門,給他讓開位子。
方宜臻手心有些發麻,走進去後,馬上開始打量四周。
這是間近二十平的房間,中間放著一張純白病床,床頭兩邊放著幾樣醫用器械,兩側則是藥架子,裝滿了瓶瓶罐罐的藥瓶。
房間十分密閉,只有頂上有一個通風口,這時也被隔板擋著。而且牆壁四周鋪設的牆磚是六角模塊瓷磚,專以隔音效果極強出名。
房間內十分昏暗,只有門口的光亮投射進來,慢慢地,身後傳來「咔」地一聲。
門鎖上了。
……
這個幽閉的房間給人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方宜臻勉強壓下心裡躁動:「怎麼不開燈?」
陸泊輕輕扣下開關,病床頂上的吊燈刷的亮起,燈光亮如白晝,甚至晃得人眼睛刺痛。方宜臻眯著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
「宜臻,躺上去吧。」
方宜臻艱難地扯扯嘴角:「我身體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就算有不舒服,也不需要你一個精神科醫生看吧?!我寧願你把我帶去看心理醫生啊!!
「聽話,乖。」他的語氣十分輕柔,但牽著方宜臻走向床的動作卻不容置喙,方宜臻此刻不知為何,對陸泊沒有半分牴觸和厭惡,甚至十分地信任依戀,於是身體就這麼順從了。
他躺上病床,雙眼微睜,對上明晃晃的燈光,他產生一種恍惚感,目光渙散。
陸泊開啟床頭邊的監測儀器,滴滴的聲音時不時響起,方宜臻終於忍不住問他:「陸泊,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泊轉頭,朝他微笑:「你病了。我想治好你。」
方宜臻搖頭:「我很好。」
陸泊探手過來,拂開他的額發:「不用再瞞我了宜臻,你的一切都瞞不過我的。」他瞳眸幽深,靜靜地看著他:「你不用怕我生氣,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所以,配合我,好嗎?」
方宜臻微微睜大了眼,眼底掠過一絲不可置信。
陸泊難道知道他患有性單戀,並且已經出軌數次了……?沒道理啊,為什麼從來都不說?這麼多頂綠帽子扣下來,他竟然能忍?
厲害啊哥們兒。
陸泊看清了他面上劃過的不安惶恐,朝他溫柔地笑了笑,摩挲著他頸間細膩的肌膚,緩聲安撫:「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就不會追究。只要你以後是屬於我的。」
儘管他如此包容,但是方宜臻還是忍不住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這太不尋常了,太不正常了。
哪有人被戴了這麼多頂綠帽後還無奈而縱容地表示可以不再追究?這真是……不可思議。
他的懷疑和警惕讓陸泊面色微微一白,他轉移視線,看向檢測儀器,片刻後,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我只是太愛你了,所以捨不得你不開心,捨不得對你生氣。」
方宜臻似乎感覺到心臟內暖流暗湧,剛剛的狐疑轉瞬即逝,有些動容地看著陸泊。然而他的內心卻沒有半絲鬆懈,畢竟上一個環節留給他的心理陰影面積有點大,他寧願相信陸泊說出這句剖白是另有後話,也不願輕信他真的那麼甜。
「但是一直一直這麼看著你追逐別的男人,我真的很痛苦,所以……」他微微一笑:「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這樣你就可以專心地愛我一個人了。」
方宜臻心肝開始顫抖:「如果……治不好呢?」
陸泊柔軟的笑意慢慢地僵硬。
「治不好……」
他輕喃一聲,然後目光放空了一瞬:「那只能讓你再也看不到別人了。打斷腿關起來和讓你看不見,哪個比較不殘忍點?……我怕你痛苦啊。」
「……」老子一個都不想要!
果然!我就知道陸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們這是比著賽地折磨主人嗎?!
方宜臻的心靈被摧殘著摧殘著也就麻木了,只罵了陸泊一句變態,就沒別的波瀾了……至少他還試圖治好他,沒有一棍子就把他打死,這已經讓方宜臻很慶幸了。
陸泊起身,走到了藥架子邊,穿好白大褂,然後背對著方宜臻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隱約能聽到玻璃瓶對撞的聲響。
方宜臻的心理抗壓能力已經被鍛鍊出來了,他盯著那上了密碼鎖了門,心知自己今天進來了就沒那麼容易逃出去,反而冷靜了下來,甚至還有閒心感慨一句陸泊穿白大褂真帥氣。
片刻後,陸泊轉頭回來了,方宜臻注意到他的兩指間夾著一根裝了透明色液體的針筒。
看清那又粗又長,泛著金屬冷光的針尖,他心下發憷,不由自主地往床尾退:「陸泊,你……你要幹嘛?」
陸泊放下針筒,動作輕柔卻不容置喙地把他拉了回來,摁著他僵硬的雙肩:「躺好別動,聽話。」
方宜臻嘴唇有些微顫抖:「我、我不用治病,陸泊,我現在只喜歡你,以後也一定會聽話,你別……」
陸泊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不忍心傷害你的。別擔心,這只是濃度很小的麻醉,你不會有任何的不適。」
「為什麼要給我打麻醉……?」
「只是讓你舒服地睡一覺,否則會有點疼呢。」
說著,他的指尖輕輕按揉著方宜臻手臂皮膚,直到他僵硬的肌肉逐漸放鬆下來,才消了毒,將針尖對準了皮膚下縱橫行走的青色血管。
刺痛,隨後是一片冰涼。
方宜臻的手指幾度曲起痙攣,最後無力地攤開。
將針筒內所有的透明液體都注入方宜臻的體內,陸泊看著他漸漸放大渙散的瞳眸,微微一笑,突然跟他扯起了別的話題:「宜臻,如果你從空中墜落,馬上就要摔到地上,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方宜臻只是身體被麻醉,意識還十分地清醒,他張張嘴,有些無力地回答:「抱頭啊。」
「對,很正確。」陸泊笑了笑,語氣輕柔地像一陣春風:「那你應該也知道,人的行為受什麼控制?」
「腦子……」方宜臻話音一頓。
對話十分淺顯,道理也明白通透,然而方宜臻卻感覺從心底裡漫上一絲一縷的寒意。
陸泊眸光微微一閃:「對。在遇到危險時,你的大腦控制著你保護大腦,而不是其他部位,那麼』大腦很重要』這一點究竟是』你』的認為,還是』大腦』的認為?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還是執行大腦命令的傀儡?你的想法和情感是受控於』你』自己的嗎?」
方宜臻心尖顫了顫,他發現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你……說這些干什麼?」
「這只是題外話,我真正要跟你說的是……」
眼前逐漸變得一片模糊,連陸泊的聲音也變得時遠時近起來。
「我可以用藥物讓你對我產生難以割捨忠貞不二的愛情。」
「這樣,你就再也離不開我了。」
方宜臻昏睡過去前,最後一個念頭是:以後絕對不能惹到心理變態的醫生,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果然如陸泊所說,入睡的過程沒有任何一點不適。
方宜臻漸漸清醒過來,剛睜開眼就被明晃晃的燈光一刺,他下意識想抬手遮眼,卻發現手被什麼冰冷堅硬的東西禁錮住了,他一驚,想坐起來,這回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困在了床邊,更恐怖的是,他的脖子上也被套了硬邦邦的環,導致他只能左右搖擺著頭,想坐都坐不起來。
方宜臻忍不住問候了陸泊祖上十八代,待冷靜些後,他拚命曲著手指,摸到了困著手腕的鐵拷,登時有淚流滿面的衝動。
臥槽……我這是被當做重症隔離病人了嗎?!
房間裡只有儀器運轉時發出的滴滴聲,陸泊不在。
在如此靜謐的環境下,方宜臻逐漸從最初的震□□成了淡定。
陸泊既然說了不會傷害他,就不會食言,他現在慌亂沒用,必須得好好想個方法安撫下陸泊的情緒才行。
不知過了多久,門咔噠一聲打開了。
方宜臻原本已經醞釀出了一絲睏意,這會兒登時清醒了,眼睛往門口一看,進來的果然是陸泊。
「宜臻,你醒了。」他緩緩走進,俯下身,輕輕拂開方宜臻的額發,露出光潔的面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方宜臻磨了磨後槽牙:「你把我放開,我就舒服了。」
陸泊笑了笑:「還挺有精神的。」
他拉開凳子,在監測儀器前坐下,屏幕發出的幽幽白光投照在他的臉上,隱約有一絲詭異。 「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已經晚上九點了。你餓嗎?」他起身,去外面拿了一盒盒飯。
「你放開我,我自己吃。」
陸泊不為所動,夾了一筷子送到他嘴邊:「乖。」
不知為何,在昏迷前,陸泊對他溫柔誘哄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會產生順從依戀的情緒,然而現在醒過來了,他看著陸泊的臉,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淡厭惡。
「放、開、我。」
陸泊動作僵了僵,隨後手慢慢垂下來,語氣卻不見多麼失落:「看來時效到了。」
方宜臻敏感地察覺了什麼,然後急急詢問道:「什麼時效?你是不是對我用了什麼藥?!」
很快,他聯想到了那幾個白色藥罐,遍體生寒:「那些罐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噓——」陸泊伸出手指,輕輕抵住他的雙唇,也許是覺得觸感很棒,於是指尖捏著他的唇瓣細細按揉了一會兒:「別緊張。那只是促激素分泌的藥而已。」
「來,你看。」
陸泊將儀器屏幕轉了過來,方宜臻扭頭,只能看見屏幕上一些分散分佈的紅點:「看不懂!」
陸泊笑了一聲,「那我解釋給你聽。」
他指尖撫摸著方宜臻頸間的皮膚,用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娓娓道來:「其實愛情是件非常簡單明了的事情,當你遇到一個人,你的體內分泌出足夠的PEA、多巴胺以及NE時,你就會深深地愛上那個人,同時,垂體後葉荷爾蒙能讓你對那個人有絕對的忠誠,對那人的興趣會遠超過其他人。你看,只要你的體內具備了這些激素,你還會離開我嗎?」
他微微一笑:「你會徹徹底底地愛上我,宜臻。」
方宜臻心肝都在顫,他發現他在陸泊面前,既不能憤怒地大罵,也不能扮可憐地哭,因為陸泊在做一切的時候語氣和動作都那麼輕柔,好像是在無底線地包容一個不斷出軌不斷讓他傷心的戀人。這讓方宜臻產生一種錯覺——他如果反抗,就是在無理取鬧恃寵生嬌。
他憋了半天,才開口道:「可我心裡還是不喜歡你。」
陸泊柔聲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嗎?一旦你的大腦產生了你愛我的信號,你的思維和感情就會被完全操控。你只是一個傀儡,你別無選擇。」
方宜臻徹底說不出話了。
「屏幕上顯示的就是你體內激素的濃度,距離我上次給你用藥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四個小時,顯然,因為藥物被代謝,激素濃度已經降下來了。」他有些惋惜。
方宜臻這才猛然意識到——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他的腦子裡一直想著陸泊,對他的溫柔毫無抵抗力,甚至可以說是百依百順,竟然是因為陸泊給他下藥了。而現在,藥效過去,他再次恢復了本性,面對陸泊,心裡只有不耐與厭惡,不見半分溫存。
……真的,好可怕啊,人類這種東西。方宜臻不著邊際地感慨了一句。
「你難道要一直對我用藥?」
陸泊看見了方宜臻臉上不加以掩飾的厭惡與恐懼,面色微微泛白,眸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宜臻,我沒有別的辦法了。與其傷害你,我寧可選擇這種方式將你捆在我的身邊。」
他低頭,溫熱的唇細細密密地吻著方宜臻的臉,啞聲道:「我不能沒有你。」
*
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方宜臻都被陸泊關在這間房間裡,只有處理生理性需要時才被暫時放出。
再一次喝下加了藥粉的水,方宜臻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後問陸泊:「到什麼時候才能放我離開這裡?」
陸泊輕聲回答:「直到不用藥了,你的身體也能對我產生感情。」
WTF!坑爹啊!
方宜臻了無生趣地歪著腦袋,很有種兒子大了要飛了就把老子踹了的滄桑感,被自己的寵物牢牢地玩在手心裡,大概他是獨一份的了吧……?
某日。
方宜臻按了許久的鈴,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先生,有什麼不舒服嗎?」
陸泊對診所裡其他員工聲稱方宜臻是重症精神病人,需要隔離單獨治療,所以診所裡的護士們一般不會走進這間房間。
方宜臻心裡很快就有了判斷。今天陸泊肯定是出外診去了。
「我想上洗手間。」
「好的。」
護士走過來,仔細查看他的精神狀態,確認他目前情緒正常,這才解開他的鐐銬。
方宜臻內心苦笑,媽的,陸泊這招真厲害,就算他跟其他人說他沒毛病,估計也沒人會信。
他上完洗手間出來,目光無意間掠過坐在診所長椅上的一個男子時,硬生生地頓住了。
男人雙腿修長,身材比例勻稱完美,面孔俊美地仿若天神,給人一種不敢輕易接近,唯恐褻瀆那種神聖感的錯覺。
方宜臻邁不動步子了,眼睛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痴迷嚮往。
而他內心已經抓狂了。
我屮艸芔茻!!什麼時候發病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他不想死啊啊!
他抬起腳步,慢慢地走進男人。
男人察覺到什麼,抬頭看過來,目光如電,被他的視線鎖定的方宜臻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口乾舌燥,大腦一陣陣眩暈。
方宜臻潤了潤乾燥的嘴唇,主動朝男人伸出手,由於緊張和激動,他的手在輕輕地顫抖:「先生你好。」
男人看著他伸出的手,目光緩緩上移,落在他的臉上。
方宜臻感覺有股寒意在往四肢百骸裡湧去。
像是要驗證他的不安一樣,男人突然嘴角揚了起來,驅散了他面上原有的冰冷。「我認識你。」男人開口道,「你是方宜臻。」
方宜臻按捺著激動的心情:「你、你認識我?」
男人噙著抹笑意,淡淡頷首。
診所裡人來人往,方宜臻主動提出:「我們能交換聯繫方式嗎?」
說完,他想起自己的手機早已經被陸泊收走了,滿面懊惱。男人卻笑笑,欣然應允,從衣服內口袋拿出一支筆,輕輕握住方宜臻的手,將他手心攤平,然後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方宜臻激動地想跳起來,勉強按捺下去。等擺脫了陸泊恢復了自由身後,他一定要追求眼前這個男人。
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耀眼了,就像自帶光芒一樣,引人趨之若鶩。
依依不捨地被護士帶進房間裡,方宜臻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剛剛男人的模樣,盯著手心的那串數字,陶醉地傻笑。
……天啊來道雷劈死我吧。這樣下去,別說安撫陸泊了,別激怒他就已經很好了。
護士將他的手腳拷好,方宜臻了無生趣地閉著眼,思索著接下去該怎麼辦,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猛地睜開了眼。
剛剛那串號碼……
方宜臻額頭上冒出了絲絲冷汗,一個念頭從他腦中一閃而過,卻令他渾身如墜冰窖。
陸泊怎麼會知道他跟李崇在哪裡吃飯,李崇怎麼會在第二天突然對他告白,為什麼中間他出軌了那麼多次卻依然跟陸泊同居……一個個他沒有在意的謎團全都在這一刻浮現了出來,而且答案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他覺得自己的手心像是被火燙過一樣。
這時,門輕輕被推開。
如果說這段時間方宜臻沒有從心底裡怕過陸泊,這一刻,他卻是真的產生了恐懼的情緒。
逆著光站在門口的人,赫然就是剛剛在診所裡遇見的男人。
他表情溫和,看著方宜臻時專注而深情。
果然,果然……
他沒有記錯。男人在他手心寫下的號碼,就是陸泊的手機號。
一直以來,所有原身出軌過的人,都是被他控制了的人。
而以前,陸泊一直掩藏地很好,一旦原身有了目標,他就控制那人,答應原身的表白,在原身厭煩了目標回到家後,他就給他下藥,令原身產生還愛著陸泊的錯覺。
一環扣著一環,完美地將他鎖在了自己的身邊。
而剛剛,顯然,陸泊是故意讓他發現真相的。為了……為了什麼呢?現在,陸泊又要怎麼做?
俊美的男人一步步走近,許久之後,他輕嘆了口氣:「宜臻,你辜負了我的信任。」
他眸中流露出一絲哀傷:「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專心地看著我?這麼久了,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每天陪著你,努力討好你,想盡辦法對你好,補償你,現在卻敵不過一個只見了一面的人……為什麼?」
而這時,系統已經被嚇得掉線了,方宜臻只能硬著頭皮自己扛:「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相信我……或者你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可以測我體內的激素,距離上次用藥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了!」
他現在能支配身體,檢測的結果肯定是讓陸泊滿意的,然而陸泊顯然已經不打算再相信他了。
他緩緩搖了搖頭,瞳眸深不見底,甚至有一絲茫然。
「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方宜臻被困在床上不得動彈,只能用盡所有酸掉牙的話安撫他:「陸泊,你、你看著我,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你冷靜一點,我們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我保證不逃,也不再看別人。」
陸泊站在原地愣怔許久,最後緩緩轉身,方宜臻掙扎半天也掙不開,急紅了眼,尤其在看到陸泊拿著一把閃著冰冷寒光的手術刀和一根針筒走到床前時,更是急的想吐血。
「臥槽臥槽陸泊?!墨水?!你想幹什麼!你要弒主嗎你這個挨千刀的!」
透明的液體被注入他的體內。
顯然這次的濃度要大的多,不多時,方宜臻就麻了半邊身體,毫無知覺。
隨後,鋒利的刀片輕輕滑過他的手腕。血線隨之牽引而出。
方宜臻瞪大了眼。
陸泊凝墨一般的眼流露出一絲滿足與喜悅。
「寶貝,和我在一起吧。」
成為我腹中禁臠,死亡亦不能將我們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