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重生盛世醫女》第117章
  第117章

  一席話說得葛碧蓮冷汗連連。

  是啊,她怎麼忘了,如今可不是在娘家的時候,她已經嫁人了。只有在婆家過的好,回娘家才能有面子。她一直未出嫁,那些堂姐妹們都笑她心高氣傲嫁不出去,如今好不容易嫁個翰林老爺,她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這還未三天回門呢,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了顧占茗的歡心。

  到底是個理智大於感情的人,葛碧蓮很快就想通了。

  「嬤嬤,你說的對,你這就派人去書房,去請四老爺回來。」

  「我的夫人,這才對。」葛嬤嬤放了心,趕緊讓人去請四老爺。

  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四老爺並沒有去書房,而是去了長房,據說是去找四小姐去了。」

  葛碧蓮聞言眼淚再一次湧了上來:「他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做,他就這樣給我甩臉子。那沈氏就那麼好,人都死了,他還心心唸唸地記掛著?顧重陽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追出去,為的是什麼,是怕我虧待了他的女兒嗎?既然如此情深,他何必要續絃,何必要娶我進門,一輩子給沈氏那死鬼守身不是更好!」

  她哭的聲音很大,急得葛嬤嬤直跺腳,恨不能衝上前來捂她的嘴。

  「四老爺是去追四小姐去了,您應該高興才是啊。這說明四老爺是對四小姐關心則亂,而不是生了您的氣。」

  葛嬤嬤輕聲勸道:「四老爺年紀這麼大了,只有四小姐這麼一個姑娘,自然如珠似寶。他若是對四小姐不聞不問,那才說明他薄情寡義呢。夫人,難道你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個薄倖之人嗎?」

  葛碧蓮哭著趴到桌子上:「那他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走了啊,這要我臉面朝哪而擱?」

  「四老爺說自己公務繁忙,而不是說自己去找四小姐,就說明他心裡是顧及您的感受的。再說了,剛才您那般冒失,四老爺若是不出去,您又要如何自處?說不定四老爺就是怕您羞臊,所以才避出去的呢。」

  葛嬤嬤說的並不是毫無道理,

  葛碧蓮漸漸就止住了眼淚,慌亂道:「可是我剛才已經出了那麼大的糗了,顧重陽看見了,丫鬟婆子也都看見了,我的臉面都丟盡了。四老爺如此疼愛顧重陽,若是她故意跟我作對,我豈不是難以立足?嬤嬤,你說我該怎麼辦?」

  葛嬤嬤心裡就歎了一口氣,自家小姐這麼心高氣傲,出嫁之後就變了。到底是女子,看不開情愛。四老爺雖然年紀大了,但儒雅溫潤,比那些毛頭小伙子更會體貼人,也難怪自家小姐會沉陷其中。

  「當然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輕輕巧巧地揭過去就是了。誰還能沒有個出錯的時候?」葛嬤嬤道:「當務之急,是要收攏四老爺的心,早日懷上孩子。等您生了孩子,站穩了腳跟,再慢慢收拾四小姐。」

  聽到葛嬤嬤的話,葛碧蓮的臉不由一紅。她沒有說話,心裡卻十分認同葛嬤嬤的話,只要能懷上孩子,一舉得男,顧重陽又算得了什麼呢。

  腦海中閃過顧重陽如桃夭般艷麗的臉龐,她的心不由又是一緊。

  這個小蹄子長得太漂亮了,她並不像四老爺,定然是隨了沈氏了,沒想到那死鬼竟然這麼好看,比自己的引以為傲的美貌還要出色。

  抬起頭,見鏡子裡的自己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如芙蓉泣露,梨花帶雨,也是個嬌艷動人的美人。她不由冷哼一聲,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沈氏再好,畢竟已經死了。千里相思,怎抵得過夜夜溫情?她就不信,她攏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葛碧蓮為了四老爺又是傷心又是委屈,還大哭了一場,卻全是臆想瞎猜。

  四老爺也完全沒有想到他離開之後新夫人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想法,他一腦門子的官司,步履匆匆,朝上房關雎院趕去。

  在看到姚真真的那一瞬間,他就驚得魂飛天外,險些驚呼出聲。

  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姚氏母女,得知姚滴珠已經難產死了,他鬆了一口氣,也鬆懈了幾分。

  最近這段時間,府裡也沒有再繼續有流言蜚語了。他以為事情就此揭過去了,姚氏母女就像一個噩夢,如今夢醒了,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榮冬院見到姚真真。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可當顧重陽跟姚真真次第從他面前走過去的時候,他才驚醒,他沒有眼花沒有看錯,的確是姚真真本人。

  顧重陽好大的膽子,竟然把姚真真領到顧家來了。

  這個逆女,她又要做什麼?

  四老爺連個隨從小廝都沒帶,一個人怒氣沖沖闖進了關雎院,他臉色陰沉,如山雨欲來:「四小姐呢!快讓她出來見我!」

  「四老爺,不知道您找四小姐有什麼事,剛才老夫人找四小姐,丁嬤嬤把四小姐叫到禧榮院去了。要奴婢現在去把四小姐請回來嗎?」

  丹心的聲音很溫婉,像其他丫鬟一樣恭敬,可顧占茗卻覺得她的話跟一盆涼水一樣澆在了自己頭上。

  長房老夫人是不是也已經見過姚真真了?她會怎麼想?她老人家最是公正守禮的,她會不會去找老太太把這件事情捅出來?

  「叫四小姐回來,就說我有急事!」顧占茗該越想越是心慌,見丹心出去了,又叫了她回來:「別去了,老夫人找重陽定然是有急事,我等等就是。」

  他沒有等太久,一盞茶時間之後,顧重陽就回來了。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四老爺卻像過了一年那麼漫長,他心焦如烤,坐臥不安。

  見顧重陽回來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朝前走了幾步:「重陽,你可算是回來了。」

  「四老爺來了!」顧重陽輕笑:「這都是第二趟了,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顧重陽臉上的笑意,語氣中的輕鬆,把四老爺氣了個仰倒。

  這個逆女,她竟然還敢問!原本的憂心忡忡此刻化成憤怒,四老爺怒目呵斥道:「好好的一個家,被你攪得家宅不寧。我已經既往不咎了,你竟然還要興風作浪。我事事依著你,你卻如此得寸進尺,你到底要怎麼樣!到底要做什麼你才心滿意足!」

  「我母親死了,我是喪婦長女,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我還能怎麼樣?四老爺這話問的好生奇怪。」顧重陽不急不緩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那你為何要將真真帶到安榮院去?」

  「不是你讓我去的嗎?」顧重陽神色淡然,別提有多無辜了:「我說了不想去,四老爺非讓我去。我也說了,既然讓我去,四老爺就要承擔後果,這後果不是出現了嗎?再說了,我也沒做什麼啊。」

  「好、好、好。」四老爺被她無辜的樣子氣得心口發疼:「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要做什麼,四老爺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顧重陽坐下來,無視顧占茗的著急,一副知書達理賢良淑德的模樣:「姚姑娘到底是四老爺的血脈,這樣流落在外多不好,自然是要認祖歸宗的。從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我知道了,一定是要留她在顧家的。四老爺膝下血脈太少,顧家怎麼也不會少姚姑娘一碗飯的。我也樂意多一個姐妹。」

  「你休想!」四老爺想也沒想就拒絕道:「我是不會承認姚真真是我的女兒的,姚氏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算你有長房老夫人撐腰,也休想達到目的。顧家不是長房的天下。只要我咬住不承認,僅憑你跟姚真真的信口雌黃,誰會相信?還有,你告訴姚真真,讓她不要癡心妄想了,她是庶虐,我是不會認她的。」

  他的聲音很冷,提起姚真真與姚滴珠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雖然早就猜到會是如此,顧重陽還是覺得有些齒冷。

  她瞥了一眼雙面雕花五獅繡球樟木屏風,定了一回方道:「既然如此,四老爺請回吧,也請四老爺做好忍受別人流言蜚語、竊竊私語的準備。」

  「你!」四老爺氣結,壓著怒火道:「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把姚真真交出來?」

  「我要把姚真真交出來四老爺準備怎麼處置她?」顧重陽反問道:「再一次賣了她嗎?將她賣的遠遠的,永世不得回京城?」

  顧占茗把頭轉過去,有些不自在:「這個就不消你管了。你只要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把姚真真交給我。」

  「那不可能!四老爺你的心腸太硬了,我不能把姚姑娘送入虎口。」顧重陽道:「不過,我可以把姚姑娘帶出去顧家,讓她以後不再四老爺面前出現。」

  這也可以。

  只要姚真真不在內宅亂竄,暫時是可以相安無事的。

  「可以,我同意你這個做法。」

  「但我並不是白白讓步的。」顧重陽盯著顧占茗道:「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我還有要求呢。」

  四老爺聽了,臉色露出幾分緊張:「什麼要求?」

  顧重陽臉色一冷:「我要邱嬤嬤的賣身契!」

  「可以!」

  四老爺原本還以為顧重陽又要提什麼刁鑽的要求,沒想到這麼簡單,他鬆了一口氣,滿口答應:「邱嬤嬤原本就是你母親的陪嫁嬤嬤,我馬上就讓人把邱嬤嬤的賣身契送過來。」

  顧重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簡單,畢竟邱嬤嬤為四老爺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還以為會有一番口舌呢。

  這樣一想,顧重陽又笑了,之前四老爺看重邱嬤嬤,不過是指望邱嬤嬤幫他鉗制自己,管理內宅而已。如今葛碧蓮進門,四房有了主母,就用不到邱嬤嬤了。妻子女兒都說拋棄就拋棄了,一個婆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是邱嬤嬤一個人。是邱嬤嬤全家!包括她的丈夫,兒子媳婦小孫子的賣身契,我都要。」

  四老爺點頭:「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說話一定要算話,不能讓姚真真再來。」

  「我顧重陽保證,拿到邱嬤嬤全家的賣身契之後就將姚真真送出府,再不會帶姚真真進顧家。」

  「好。」四老爺放下心來:「我馬上就讓人送邱嬤嬤全家的賣身契來,你趕緊把姚真真給我弄出去。」

  「是,四老爺請放心,我顧重陽其他的本事沒有,卻言而有信,說話算話。我絕不會帶姚真真進顧家的門。」

  我是不會帶的,如果別人帶姚真真進來,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雖然沒有從顧重陽手中要到姚真真,但到底事情的結果也不是太糟,四老爺還算滿意,想起來午飯還沒有吃,新婚妻子恐怕還在等自己,連忙回去。

  身後傳來顧重陽朗朗的聲音:「雖然已經說過一遍了,現在我還是決定鄭重地重申一次:我不會去給葛碧蓮請安的,也不會再踏入榮冬院半步。如果四老爺硬要勉強,請先考慮好是否能承擔後果。」

  四老爺沒有回答,步伐卻比剛才快了許多。

  等四老爺走了,姚真真方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她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精神看著不大好,剛才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了。

  她一心一意要回到豪門成為世家千金的夢想破碎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要回到顧家竟然會這麼的難,別說是大夫人、老太太了,就是父親這一關她都過不去。可怎麼會這樣呢。世家名門不都是喜歡多子多孫嗎?雖然她是女孩子,沒有男嗣那麼金貴,可到底她也是漂亮的如嬌花一樣的姑娘家啊,以後她嫁入高門,也是一門得力的姻親啊。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將自己與母親賣了,更不知道為什麼父親不願意她進顧府。

  雖然看不清父親的心思,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卻看得明明白白,那就是她要回顧家,父親是靠不住的。

  姚真真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了希望,也就意味著,她這輩子只能姓姚,不能姓顧,只能過貧苦的日子,再無機會享受富貴榮華。

  命運何其不公,同樣是父親的女兒,為什麼顧四就這麼好命。

  她現在知道了,她叫顧重陽。多好聽的名字啊,比真真好聽多了。

  顧重陽漂亮,高貴,驕傲,甚至不可一世,在父親面前寸步不讓,逼得父親對她言聽計從。

  她是比不過顧重陽的,這輩子都休想了。

  姚真真怏怏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淒苦。

  「怎麼,這就洩氣了?」

  姚真真抬起頭,對著顧重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洩氣還能如何?我已經沒有機會了。父親的心可真狠!」

  雖然灰心喪氣,卻依然有不甘與埋怨,還有幾分恨意。

  他生了她,卻不給她應該有的身份,還賣了她與母親,害得她灰溜溜的不能見人,害得母親難產而死。

  越想越恨,姚真真的手忍不住就攥了起來。

  顧重陽目不轉睛地盯著姚真真,語氣特別鄭重:「剛才四老爺的話你也聽見了,他這般無情冷漠,這般心狠,對你與你母親沒有絲毫的情誼,你還想留在顧家嗎?」

  「我當然想留在顧家。」姚真真要不猶豫道:「我本來就是顧家的人,生來就應該是千金小姐,只是受了命運的捉弄才會淪落市井。但凡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只可惜,四老爺他是不會同意的,他不喜歡我,他斷了我的路。」

  顧重陽聞言,有些失望。

  她以為聽了剛才的話,姚真真會萌生退意,會看清楚顧家不是那麼簡單,會想要過自由的生活。

  她甚至心理做了決定,只要姚真真不想進顧家,她一定不勉強她,並且會想辦法保障她以後的生活。

  可是她錯了,她低估了姚真真要做世家千金享富貴榮華的決心。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優柔寡斷了。

  「姚姑娘,你想留在顧家,到底是想成為顧家的小姐,還是想討四老爺的歡心?」

  姚真真不解:「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顧重陽解釋道:「我既然說了將你留在顧家,就一定有這個能耐,只是要問問你的意思。」

  「剛才的情況你也是看到的了,四老爺根本不希望你回顧家,甚至不惜訓斥我,與我爭執。你若是想討四老爺的喜歡,就不必進顧家了,他是不希望你回顧家的。」

  「你若是執意想成為顧家的小姐,那就是跟四老爺作對。四老爺不僅不會喜歡你,甚至會厭惡你。所以,你究竟更在乎四老爺喜歡與否,還是更在意能否成為顧家的小姐呢?」

  「當然是成為顧家的小姐!」姚真真想兩眼放光地看著顧重陽:「你真的有方法讓我留在顧家?」

  她的語氣很激動,聲音也很大,嚇的顧重陽眼皮子一抖。

  姚真真也意識到自己太失態了,她不好意思笑笑,欲蓋彌彰道:「父親他對我無情,我也不須對他有義,他既然能賣了我,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我是顧家的人,不管他高興與否,我都要留在顧家。」

  顧重陽就在心裡感歎:時,位,移人也;古人誠不我欺!

  姚真真昨天還口口聲聲說「我是父親的女兒,這條命都是他給的,談何怨恨呢?」她還說不僅她不怨,就是她母親姚滴珠也是死而無怨的。

  可才短短一個晚上,她就變了。

  昨天的忍辱負重二十四孝好女兒的形象跟剛才的言行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姚真真也不是傻子,剛才躲在屏風後面,也看出來四老爺與顧重陽不對付了。

  父親拿顧重陽沒轍,可顧重陽卻十分厭惡父親。說不定她幫自己進府,就是為了給父親添堵呢。

  父親是靠不住的,能幫她留在顧家的,只有顧重陽。

  姚真真毫不猶豫地就站在了顧重陽這邊,既然顧重陽厭惡父親,自己也要與她同仇敵愾才是。

  她看著顧重陽,義正言辭,一臉的坦然道:「雖然我是父親的女兒,但是不得不說,父親為人實在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能做出賣女賣妾的事情來,其行為簡直令人髮指。枉他讀了這麼多聖賢書,還不如大字不識的升斗小民呢。他的所作所為根本不配做父親、做丈夫。枉我母親臨死前口口聲聲喚著他的名字,我真替母親不值。」

  翻臉無情,朝秦慕楚,姚真真變化之快令顧重陽自歎弗如,她真不愧是四老爺的女兒,不僅僅容貌跟四老爺想像,就連著這審時度勢,唯勢是從的性格也是如出一轍。

  不過,她說得很對,四老爺的行徑的確令人髮指。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顧重陽道:「有這樣的父親,簡直是兒女的不幸。」

  她的話落音,丹心走了進來:「小姐,碧波送了邱嬤嬤的一家子的賣身契過來。」

  顧重陽接過賣身契,隨意翻了翻,不由一聲冷笑:「綠蕪,你好好收著。丹心,把邱嬤嬤一家的賣身契在我這裡的把消息放出去,另外,告訴那些人,我要將邱嬤嬤家的女眷賣到最低等的窯子裡,男的一律賣到西北做苦力。」

  丹心應了。

  顧重陽就站起來:「走吧,姚姑娘,我送你出去。」

  姚真真神色緊張,如臨大敵:「顧小姐,你要送我去哪裡?剛才不是說好要幫我留在顧家的嗎?」

  怎麼突然間就出爾反爾了?姚真真有些懵。

  「我既然答應了要你留在顧家,就一定做到。只不過你今天得出去,因為四老爺已經把邱嬤嬤全家的賣身契拿來了,我若是不帶你出去,恐怕待會四老爺會過來鬧的。若是逼急了,他發瘋在這裡搜檢,到時候我也護不住你。」

  顧重陽道:「你跟我出去便是,不出三天,顧家就會有人親自接你回來。」

  顧重陽說出來的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姚真真卻相信。

  就憑著顧重陽在四老爺面前那麼強勢,逼得他如焦躁的困獸,姚真真就知道顧重陽可以幫她。

  最關鍵的是,顧重陽完全沒有必要騙她。若是顧重陽真的不想幫助她了,只要將她推出顧家大門就可。所以,她對顧重陽的話深信不疑。

  「顧小姐,我相信你,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顧重陽微微一笑:「你能相信我,這很好。等會我帶你出去見一個十分重要的人,你看我眼色行事,配合我就行了。」

  姚真真點頭。

  顧重陽就道:「丹心,去跟英大伯母說,我要去呂大人家給呂大人複診,現在有沒有馬車。等馬車的事情妥當了,再去找蕤大少奶奶,問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呂大人。」

  兩輛馬車從長房駛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碧波與青波趕緊回到書房向四老爺稟報:「一輛是長房大少奶奶,要回娘家;一輛是我們家四小姐,聽說是要去宣北坊宣武門大街。老爺,要追過去嗎?」

  碧波已經聽從四老爺的吩咐提前安排好了人,只等四老爺一聲令下,那些人就去當街搶人。

  顧占茗緊張地搓了搓手,顯得有些焦躁。雖然早就安排好了人,但是他心裡卻拿不定主意,他也不知道要不要追過去。

  天子腳下,京畿重地,她們走的又是這樣的熱鬧的大街,五成兵馬司的人就在各處巡邏,萬一事情敗露,該如何收場。

  他是去搶人,並不是去殺人,更不能將所有人都滅口。如果搶到了,重陽這個死丫頭豈會善罷甘休?交鋒多次,他已經領略了她的驕縱鋒利,她才不會因為他是父親而有所顧忌!再說了,誰知道她是不是還有後招?萬一自己失敗,豈不是又落了把柄在她手中?

  這個逆女,是個惹不得的刺頭!

  可這次是個極好的機會,這一次不把人搶過來,誰知道她以後會耍什麼花招?

  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四老爺眉頭緊皺,只顧來回踱步。

  碧波輕聲提示:「老爺,若是再不追,四小姐她們就走遠了。您看……」

  「罷了,罷了!」顧占茗把手一揮,歎了一口氣:「走遠就走遠吧。」

  重陽雖然囂張,實際上卻並未作出對他不利的事情。她也說話算話把姚真真給弄走了,自己貿然出手,萬一惹惱了她,誰知道她會不會惱羞成怒,對自己毫不留情?他到底是她的父親,她嘴上說的厲害,心裡還是向著他的。他如今也是翰林老爺了,自己若是名聲壞了,對重陽能有什麼好處?

  這樣一想,四老爺就覺得不能追。

  從前四老爺做事情還挺果決的,這一段時間被四小姐整治的畏首畏尾的。

  碧波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勸道:「四老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什麼放虎歸山!放什麼虎?」顧占茗眼睛一瞪,不悅道:「那是我顧占茗的女兒。」

  「是小人說錯了。」碧波不敢再勸,歎了口氣退了下去。

  尾隨在顧重陽馬車後面的人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碧波帶來消息,只能眼睜睜駛進了沈家大門。

  顧泰來微微一笑,對車伕道:「辛苦大叔了,咱們歇一歇,然後從後門去呂大人家接小姐。」

  「拉著空車,辛苦什麼,這不是都是應該的嗎?」車伕咧嘴一笑,十分憨厚。

  而顧重陽已經跟蕤大少奶奶同乘一輛馬車,到了呂家。

  見到顧重陽與蕤大少奶奶,呂夫人很高興:「算算日子,你也有七八天沒來了,可讓我好等。早上接到你的來信,我就一直盼啊盼的,沒想到你把含姐兒也帶來了。我跟你舅舅惦記著茂之的身體,可巧你來了,趕緊跟我說一說,茂之如今該好了吧?」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蕤大少奶奶說的。

  「多虧了有四妹妹神醫妙手,茂之如今雖然沒有痊癒,卻大有起色,暫時沒有大礙。四妹妹說,只要好好修養,一年半載定能痊癒。」

  「這麼說來,就是時間的問題了。」呂夫人歎道:「我的兒,你也算苦盡甘來了。」

  「舅母,四妹妹今天來,是有要事要找舅舅。舅舅現在在家嗎?」

  「在。」呂夫人道:「聽說重陽要來複診,他一直在書房等著呢,哪也沒去。我這就叫他過來。」

  「夫人,如果方便的話,還是我去書房找呂大人吧。我今天來,一則是為了複診,二則,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呂大人。」

  呂夫人臉上就露出鄭重的神色:「是有事情要他幫忙?」

  她丈夫是吏部侍郎,找他幫忙的人太多了。

  「是。」顧重陽直言不諱道:「的確是要請呂大人施以援手。」

  呂夫人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道:「我家老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顧重陽接過話頭說:「大齊朝誰不知呂大人剛正不阿,奉公正己?那些妄圖賄賂呂大人的魑魅魍魎都被呂大人趕出門外,我自然也早有耳聞。就因為呂大人清風峻節,正直無私,我才要請呂大人幫我這個忙。重陽一介凡夫俗子,怎敢以一己私慾使呂大人清譽有損?夫人,請你放心,我的請求絕不是胡說八道,更不會使呂大人有白圭之玷。」

  「是啊,舅母,你就帶重陽去吧。」蕤大少奶奶也勸:「至少也要讓舅舅聽聽四妹妹所求何事啊。」

  「我又沒說不帶重陽去。」這一會的功夫,呂夫人也已經反應過來了,她也相信顧重陽並不是那種得寸進尺、挾恩圖報之人。

  她攜了顧重陽的手道:「我知道你做事情有分寸,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我這就帶你去。只是我家老爺的性子有些急,你也要慢慢地跟他說才是。」

  「是,多謝夫人。」

  「綠蕪,丹心,你們在這裡陪著蕤大堂嫂,讓姚姑娘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說完,顧重陽就隨著著呂夫人一起去了書房。

  姚真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趕緊快步跟上。

  沒出門之前,顧重陽就叮囑過她,自己能否回顧家,全看今天了。

  聽顧重陽剛才跟呂夫人的那一番話,她就已經知道這呂大人官位不低且為人剛正,心裡就十分的緊張,生怕出了差錯。

  她看了一眼跟呂夫人攜手而行的顧重陽,心裡既羨慕又敬佩,就這樣懷著一路複雜的心思,她來到了書房。

  呂大人已經痊癒,他臉上的黑斑消失的乾乾淨淨,一點黑色都沒有留下。那些嘲笑他的政敵,現如今也無話可說了。因此,他心裡也是很感激顧重陽的。

  見顧重陽來了,他就站起來:「顧小姐來了,我這臉上的黑斑全都消退完了,全賴顧小姐回春妙手。你再幫我號號脈,看看是不是已經痊癒了。」

  他語氣很客氣,並沒有因為顧重陽年紀小是女孩子就輕視她。可見呂大人雖然耿直卻不狷介,說話行事與外面的傳言相符。

  「大人客氣。」顧重陽道:「不用號脈,您面色有光澤,說話中氣十足,已然痊癒了。」

  「那就太好了!」呂大人面色露出喜色,忙道:「夫人,快讓人把準備好的謝銀拿過來。」

  「大人且慢,謝銀我不能收。」

  顧重陽的阻攔令呂大人頓了頓:「我呂某人恩怨分明,受人之恩,一定回報,從不欠人一分一毫。顧小姐還是收下謝禮吧,否則我坐臥難安,總覺得心裡不自在。」

  「大人如此公正,著實令人佩服。」顧重陽微笑道:「大人的謝禮我是一定要收的,只不過不是銀子。您是吏部侍郎,別說是我,就是換做其他人,也定然不會要您的銀子的。」

  這話說的就有幾分意思了。

  呂大人將顧重陽打量了一遍,然後淡淡道:「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重陽不慌不忙道:「我幫顧大人治好了病,勉強算得上是有恩於呂大人,所以,我想請呂大人幫我一個忙。」

  呂大人的臉色立馬就落了下來,請他幫忙的人很多,有威逼的,有利誘的,可像顧重陽這樣挾恩圖報的,還是頭一個。若是別人,他早就將人掃地出門了。可換了顧重陽,他卻不能那樣做。

  且不說這顧重陽剛剛幫自己治好病,人家之前還治過自家夫人的病,與自家夫人更是忘年之交,就憑著她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論年齡做自己的女兒都綽綽有餘了,他又如何能做出刁難晚輩驅趕小姑娘這樣沒有風度的事情?

  不能拒絕,又不能趕人,這種感覺令他心裡十分不快。

  「顧小姐,我心裡很感激你治好了我的病,也想還一個這個人情。但作奸犯科欺上瞞下的事情呂某人是不會做的。」

  呂大人雖然不高興,卻沒有直接拒絕,顧重陽心頭不由一鬆。

  「大人放心,我這個忙絕不是作奸犯科有違道義之事,實在是夾在孝道與手足之間左右為難,所以不得不來求大人幫忙。」

  呂大人眼光一閃,語氣卻並未鬆懈:「你說來聽聽。」

  「是。」顧重陽臉上閃過一絲糾結,猶豫了片刻道:「大人,說起來這事情是顧家的一樁醜事,而且事關我的父親四老爺,實在叫人難以啟齒。但事到如今,我卻不得不說。」

  「半個月前家中盛傳四老爺在外面養了一房妾室,傳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連那外室姓姚名滴珠都說的一清二楚。家裡出了這樣不告而娶,偷養外室的事情,老太太勃然大怒,在得知消息的時候,立馬就叫了四老爺去問話……」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