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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盛世醫女》第97章
  第97章 

  事到如今,二夫人知道,她想用苦肉計來博取老太太的同情,好讓老太太將這件事情揭過去,那是萬萬不能的了。

  她也不再繼續磕頭,只直挺挺地跪著,羞愧地低著頭:「可珠姐兒畢竟還小,是兒媳沒有教好她,求老太太饒了她這一次,以後兒媳一定好好管教,絕不讓她再犯這樣的錯誤。」

  「你既然知道她錯了,就應該給她一個教訓才是。把二丫頭關起來,是我的主意,難道你非要忤逆我?」

  「兒媳不敢!」

  「原來你不敢。」葛老夫人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自己選吧。你若是心疼女兒,現在就去小佛堂領了二丫頭回去。」

  二夫人心頭一喜,猛然抬頭,正對上葛老夫人嘲諷的眼神:「你若領了二丫頭回去,你、你們二房的事情以後我也不敢再管了。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婆婆,覺得二丫頭錯了,我教訓她是應該的,你就乖乖回房,不許去看二丫頭,今天的事情我也就既往不咎了。到底如何,你自己決定吧!」

  二夫人沒想到葛老夫人會如此絕情,她也明白,以後在老太太面前她再不能像從前那般為所欲為了,甚至永遠也無法得到老太太的歡心。

  雖然清楚這一點,可此刻,她也不得不放棄女兒。原因無他,若她此刻選擇去接顧重珠回來,忤逆了老太太,他們二房在顧家恐怕再也沒有活路了。

  「老太太,今天的事情都是兒媳管教不嚴,致使珠姐兒做出這樣的錯事。」二夫人深深地伏在地上,聲音凝澀如三九天結冰的河水:「老太太年歲大了,本不應為這樣的小事操勞,如今卻因為心疼孫女才好好教訓她,兒媳慚愧還來不及,豈是那種不懂事的人?您教訓的很好,經此一事,相信珠姐兒一定會長個記性,再也不敢了的。」

  這一番話說得真是很漂亮,可見二夫人的頭腦也是轉得很快的。

  可葛老夫人卻並不像從前那樣容易糊弄:「這麼說,你不怪我這個老婆子多管閒事了?」

  二夫人的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強顏歡笑:「老太太說笑了,您疼愛珠姐兒才會管教她,兒媳高興還來不及,豈會生氣。」

  「這才是人話!」葛老夫人舒心一笑:「我若是不管不問,珠姐兒長歪了,以後才是我們顧家的禍害呢。我這樣管家她,是為她好。珠姐兒年紀小不懂事會怪我那正常,你們這些明事理的大人若是也怪我,那才是狼心狗肺呢。」

  二夫人氣得直哆嗦,卻依然賠笑道:「可不是,珠姐兒也感激老太太呢。」

  「好了,你起來吧。」葛老夫人道:「地上到底涼,仔細凍著了。」

  「還是老太太疼我。」二夫人嘻嘻一笑,爬起來道:「天色也晚了,老太太,我服侍您睡下。」

  「罷了罷了,你們都回去吧。」葛老夫人也做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道:「有蘇嬤嬤服侍我就行了。」

  妯娌兩個這才告辭,聯袂出了安榮院。

  到了分叉路口,二夫人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連吭也沒吭一聲轉身就走。

  今天她吃了這樣大的虧,丟了這樣大的臉,在大夫人面前,她再也無法像從前樣了。

  臉皮已經撕破,沒有必要再裝了!

  看著二夫人因為跪了太久忍痛走路的樣子,大夫人覺得遂心快意,這麼多年的氣終於吐了出來。

  她笑著對穀雨說:「瞧著大大的月亮,明兒定是個好晴天。」

  穀雨應倒:「是呢。月亮了真大,這燈都用不著了呢。」

  主僕二人相視一笑,朝家走去。

  而二夫人走到不遠處的牆陰底下,就停了下來。

  她不是不聰明,不是沒有心機,只不過從前被葛老夫人慣的忘記了內宅的殘酷了。

  她從前只知道葛老夫人是她的姨母,疼她、寵她,事事都依著她。今天她才看清楚,嫁給二老爺之後,葛老夫人就不再是她的姨母了,而是她的婆婆,會防她,打她,罵她,甚至是害她。

  二夫人望著大夫人離去的方向,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恨與毒。

  第二天,是葛家的人送回禮的日子。

  顧家很熱鬧,葛家的人早早就來了。

  四老爺也請了假,沒有去光祿寺當職。

  顧重陽就在海棠院裡練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點也不關心葛家來了什麼人。

  「小姐,青波來了。」丹心道:「要讓他進來嗎?還是等您把這一張寫完?」

  「讓他進來吧。」

  丹心就領了青波進來。

  顧重陽並不抬頭,只低著頭練字:「今天葛家的人送回禮,你不在四老爺身邊服侍,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她年齡還小,可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分氣度,青波收起了輕慢的心思,忙垂手斂息道:「是新夫人娘家來人了,四老爺讓小姐過去見見人。」

  「笑話!」顧重陽冷哼一聲:「叫我去見客,怎麼不是內宅的婆子,而是讓一個外院的小廝來傳喚我?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顧家什麼時候改了規矩了?」

  青波年紀小,也不過十六七歲,聽了顧重陽的反問,他嚇了一跳:「是,是四老爺讓小的來的。」

  「四老爺不知道內宅的規矩,難道你也不知道?」

  「是,是小人的錯,是小人的錯。」

  青波一面道歉,一面心裡暗暗罵碧波,怪不得他不願意來,叫自己來,原來四小姐竟然這麼難纏。

  看著青波低頭吶吶無語,緊張兮兮,顧重陽就不想問難他了。

  不過是個傳話的小廝,為難他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四老爺昨天小定,今天葛家的人來回禮,是大喜的事。」

  「大喜」二字她方重了聲音,屋裡的人都能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為母親守孝,身上還帶著白,不宜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我去倒也無妨,若是衝撞了,就不好了。」顧重陽道:「為了四老爺好,我還是不去了吧。」

  青波哪敢反駁,點頭稱是:「是,是。」

  看他站著沒動,顧重陽就道:「別站著了,快去跟四老爺匯報吧。」

  青波如蒙大赦,一溜煙就跑了。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丹心又急匆匆道:「四老爺來了,看那臉色,像是十分不快。」

  「沒事。」顧重陽神色不為所動,她收了筆,指著字帖道:「把東西收起來。」

  四老爺已經走了進來。

  「重陽,你這是怎麼回事?」四老爺進門二話不說,直接質問道:「青波說你不願意去?」

  「是的。」顧重陽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垂著手道:「您沒有聽說,青波也沒有說錯,我是不想去。」

  她不抬頭,是因為她不想看到這個人,更是因為她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憤怒與不甘。

  她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文文靜靜的,四老爺滿心的怒火倒不好撒了。

  「為什麼不想去?你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是。」顧重陽點點頭道:「我要抄寫《往生經》供到佛祖面前,為母親祈福。」

  四老爺不由一頓,他放低了聲音,像是在壓制心裡的怒火:「抄寫《往生經》很重要,可一時半會也抄不完,你跟我去見見葛家的人,等見過了,你立馬就回來,不會耽誤你抄經的。」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去呢?」顧重陽突然抬起頭來與四老爺對視:「是不是您覺得葛家的人比較重要,給葛碧蓮做面子比較重要,而我的心情不重要,給母親抄經也不重要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四老爺拉了臉教訓她:「葛小姐是你的長輩,進了門就是你的繼母,你怎麼能連名帶姓地稱呼她,真是太沒有禮數了!你是怎麼學的規矩?」

  「四老爺!」顧重陽打斷他,拔高聲音道:「你也要訓斥我規矩不好嗎?你也要說我母親沒有把我教好嗎?我母親活著的時候我規矩好著呢,如今我規矩不好是因為你這個父親疏於管教的原因,請你不要再動不動就把責任推到我母親身上好嗎?她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你就讓她入土為安,行嗎?」

  「你!」四老爺氣得眼皮子直抖,瞪著顧重陽。

  顧重陽毫不畏懼,與他對視。

  為了葛碧蓮臉上有光,他親自來請自己,真是令人噁心!

  這個男人,已經將他與母親的恩愛忘的一乾二淨!就像前世一樣,繼母一進門就掌握了管家大權,她堂堂小姐,被人捏在手心裡,任由葛碧蓮搓圓捏扁。上一世那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反正不管自己怎麼做他都不會憐惜自己,那她還是活的自在一點好了,乖巧的女兒她也做不來。

  「好、好、好!」父女兩的眼神交鋒,最終以四老爺敗陣結束。

  「你真是我的好女兒!沈氏真給我養了一個好女兒!」

  他氣咻咻地丟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

  四老爺忿然離去。綠夏院,二夫人也滿臉怒色地瞪著底下個跪著的單薄少女:「……下賤的種子,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居然夥同了外人謀害珠姐兒。我真是瞎了眼,會留你這個禍害到現在,當初我就該弄死你。」

  「母親……」瘦小的顧重芝匍匐著跪在地上,像雨打的梨花一樣嬌弱不堪:「二姐姐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請您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大姐姐跟四妹妹會……」

  「不要叫我母親!那個死鬼娼婦才是你母親呢。」二夫人惡狠狠地罵了這一句,看著顧重芝那柔弱可憐的樣子,又勾起一腔怒火,一抬腳重重地朝顧重芝踹去。

  顧重芝不敢躲,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躲了,會激怒嫡母,等待她的是更殘酷的懲罰。她直挺挺地跪著,硬生生地受了這一腳。

  二夫人昨晚受了氣,又心疼顧重珠在小佛堂受罪,幾乎一夜沒有闔眼,滿心的怒火都聚集在這腳上,那用了全身力氣的一腳重重地踹到顧重芝的心窩。

  顧重芝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眼睛裡也金星直冒,一個不穩,撲倒在地。

  心口真的好疼!

  疼得她不由捂著傷口瑟瑟發抖。

  二夫人稍稍覺得解氣,又喝罵道:「休要趴在地上裝死,下流胚子,做出這妖妖佻佻的樣子給誰看,還不快爬起來跪好。」

  「是……」顧重芝只絕覺得傷口處傳來陣陣刺痛,痛得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努力爬了半天,卻都爬不起來。

  二夫人看著不爽快,一把抓住顧重芝的頭髮,凶狠地將她拖起來。

  心口的疼還未解,頭上的痛楚又傳來,顧重芝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疼,可她是個倔強的性子,絕不讓自己在嫡母面前哭出來,只是哀哀懇求:「母親,您饒了我吧,我起來,我這就起來……」

  她話說得急了,忍不住一陣咳嗽,突然覺得心口處氣血上湧,嗓子眼裡一陣腥甜,「哇」地一聲吐出好大一口鮮血來。

  猩紅的鮮血灑在地上,二夫人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心裡就閃過一抹快意。

  這下作的小娼婦,若因此死了,那才大快人心呢。

  她出了這一口惡氣,心裡鬆快,就坐回到椅子上,準備喝口熱茶休息片刻再折磨這個下流種子。

  門口突然傳來孫嬤嬤的忽然抬高的聲音:「二老爺,您回來了。」

  二夫人心頭一驚,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顧重芝,有些慌亂。

  然而這慌亂在二老爺掀簾子進來的時候就恢復了平靜。

  「這是怎麼了?」他一連幾天沒回家,一回來就看到庶女低著頭跪在地上,夫人捂著帕子嚶嚶地哭。

  二老爺不由皺了眉頭:「大年下的,多晦氣。」

  「老爺!」二夫人像是剛看到丈夫一樣,站起來,不顧著有人在場,一把撲到二老爺懷中:「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娘幾個就要被人治死了。」

  「怎麼回事?」二老爺細細打量二夫人。

  「老太太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拿了我去,質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外頭貪污公中銀子的事情……我嚇得三魂五魄都沒有了。」二夫人說著,又哭了起來。

  這句話直把二老爺嚇得不輕:「夫人,你說的是真的?」

  他死死地抓住二夫人的胳膊,膽戰心寒地瞪著她。

  「是,這麼大的事情,我哪敢騙你。」二夫人又道:「誰知道三丫頭又聯合大丫頭、四丫頭一起,到老太太面前告了珠姐兒一狀,老太太從我嘴裡問不出話,就拿珠姐兒作筏子,把她關到了小佛堂,這都整整一夜了,我的心就像在火上烤一樣。」

  「好啊!我竟然養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二老爺一聽,幾乎是怒髮衝冠,他也不問青紅皂白,走到顧重芝身邊,對著她的後背就是一腳。

  顧重芝悶哼一聲,再次被踢趴下。

  「老爺,老爺別生氣,孩子不聽話,都是我這個做嫡母的沒有教好,我慢慢教她就是了,你可千萬別氣壞了。」二夫人上前來,作勢攔住二老爺,連哄帶勸:「如今我們家可就指望著老爺了,你若是氣出個好歹,我們娘幾個可怎麼活啊。你要打,就打我好了,千萬別生氣。」

  「嗐!」二老爺剛才是太生氣了,如今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那一腳踢得太重了,可越是如此,他嘴上越是強:「這個丫頭不打不行,她姨娘是怎麼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好好教,萬一她生成那種人,豈不是要把我們顧家幾輩子的臉面都丟光了。」

  顧重芝不過才十二歲,剛才被打得那樣重,身上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死死忍住眼淚。後來被父親誤解,挨打,更是一聲不吭。

  可此刻,這個隱忍的少女,卻因為二老爺的這幾句話,忍不住哭出聲來。她不是為自己而哭,而是為死去的生母而流淚。

  二老爺一陣心煩意亂,喝罵道:「哭!哭什麼哭?大清早的就在這號喪,我最近之所以這麼倒霉,都是被你哭的。」

  顧重芝聽了,心裡更痛,不僅沒有止住,哭聲反而比剛才更大了。

  二夫人見了,心裡一陣快意,面上卻裝作心疼無奈的樣子:「三丫頭,你父親從前可捨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今天是氣極了才踢你這一腳,你可千萬別記恨他。你且回去吧,我會好好勸你父親的。」

  見顧重芝趴在地上想起來卻沒有力氣的樣子,她冷笑一聲,高聲道:「紅菱、雪梨,還不快進來扶你家小姐回去。」

  紅菱雪梨一直提心吊膽地在廊廡下守著,此刻聽了這一聲呼喚如蒙大赦,連忙進來,眼睛也不敢亂看,一見顧重芝趴在地上連起都起不來了,兩個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她們極力忍著不敢哭出聲,只一左一右架起顧重芝就走。

  出了綠夏院的門,紅菱就哭了出來:「小姐,你怎麼樣?你哪裡疼?」

  顧重芝勉強道:「別……說話,我沒事,扶我……回去。」

  雪梨也心疼的直掉淚:「滿京城的小姐,也只有咱們小姐的日子最苦了,哪是小姐,比下人的日子還不如。三天兩頭難逃一頓毒打,挨罵挨餓更是家常便飯,還有做不完的繡活。小姐,你這過的哪是人過的日子啊!」

  顧重芝聽了,眼淚也嘩嘩地流。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她心裡好苦,她一點也不想活了。

  兩婢扶著顧重芝回到丁香院,安置好了之後,紅菱就去請顧重陽。

  如今顧家上下,真心對自家小姐好的,也唯有四小姐顧重陽了。

  聽紅菱哭著說完,顧重陽當場就跟著她一起來到丁香院。

  等見到顧重芝,顧重陽不由大驚失色:「三姐姐,你……」

  顧重芝兩邊臉頰都高高腫起,原本桃花一樣的臉龐紅腫不堪,還隱隱有刮擦的傷痕。她嘴唇蒼白,雙目無光,額頭隱隱發青,像是在忍受疼痛。

  她身上定然還有傷。

  從前顧重陽只覺得自己日子難過,可現在她才發現,顧重芝的日子恐怕比她痛苦十倍還不止。

  她以為自己給顧重珠沒臉,讓顧重珠受到了懲罰,是幫顧重芝出了一口惡氣,孰不知自己不是幫她,而是在害她。

  她的心裡湧起一股濃濃的自責,眼眶也忍不住濕了:「三姐姐,你受苦了,這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害了你。」

  休息了一會,顧重芝的精神比剛回來的時候好了很多:「四妹妹,你別難過。我從前也經常挨打,像今日這樣狠的,一年也有兩三回,不怪你。我都習慣了。」

  我都習慣了。

  這短短的幾個字,直聽得顧重陽一陣心疼。

  「你別說話。」顧重陽一把抓過她的手,給她號脈,心不由一沉:「三姐姐,你心脈受傷了,有淤血聚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治好的。你年紀小,好好養,以後還能養好的。」

  顧重芝溫順地點點頭:「有勞四妹妹了。」

  顧重陽卻突然覺得她好像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意味。

  顧重陽心有所感,握了顧重芝的手勸慰道:「三姐姐,你別灰心,你翻年就是十三歲了。再熬個一年兩,就可以出嫁了。」

  剩下的話,顧重陽沒有說,相信顧重芝能聽懂,出嫁之後,就可以逃離這個魔窟了。

  「是嗎?」顧重芝並沒有覺得釋懷,而是歎了一口氣,迷茫道:「嫁了人就可以改變這種日子了嗎?」

  顧重陽也不知道。

  前一世,她以為嫁給賀潤年就可以花好月圓快樂無憂了,可沒想到……

  罷罷罷!想那些做什麼。

  「當然可以。」顧重陽笑道:「你長得這麼漂亮,我若是個男子,娶了你定然把你捧在手心。好姐姐,你相信我吧。」

  顧重芝被她語氣中的歡欣所鼓舞,臉上也帶了幾分憧憬:「要真有那麼一天就好了。」

  姐妹兩個幻想著嫁人離開顧家的藍圖,沒想到幾天之後卻突然傳來明年開春要選秀的消息。凡是十三歲以上,十七歲以下的閨秀都要參選,這一消息令京城上下但凡有適齡千金的人家都陷入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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