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吃酒
玉姍把事兒說了一遍,笑瞧著景正卿:「你自己說吧,如果不是明媚丫頭在後面指使,她那個丫鬟怎麼會那麼大膽子敢去陷害你?你必然是哪裡得罪了人家了?」
景正卿難以啟齒,總不能就說他在路上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兒輕薄了個遍,故而才得了這份記恨。
景正卿只好苦笑:「我哪裡知道?或許我哪做得不是,招了妹妹的恨?」
玉姍瞅了他片刻,慢條斯理說道:「得了,你不跟我說也罷了,但有句話你得記著:別的怎麼都好,只是你別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事兒來,或者懷著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景正卿被點心噎了一下:「這是什麼話……」轉念又問,「難道姐姐覺得我對明媚丫頭懷著什麼心思?」
玉姍輕笑著瞅他一眼:「你那性子我還不知道?雖則在外頭風流,眼光卻高的很,若不是這樣兒,也不至於現在都沒個真正情投意合的人物……明媚丫頭出身雖則一般,但人物卻是一等的,連我見了都覺稀罕,你護了她一路,難道就沒別的心思?」
果然是知弟莫若姐,景正卿聽玉姍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心事」,但他卻不能承認,他色膽包天是一回事,擺到檯面上又是一回事,別看景正卿對雲三郎說什麼「若事情捅出去,大不了順勢成親」之類的話,但真個兒行事起來,卻仍不能這樣,就算要成親,那也不能事先就鬧出那樣的事兒來,他自己先且不提,對明媚卻是百分百極不好的,若是細思,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景正卿不管如何都是不能承認的,雖然在景府他跟玉姍關係很親密跟其他人不同,但這些私密的事兒,涉及明媚,景正卿去是極有分寸,極為謹慎。
「姐姐你可冤死我了,」景正卿喝了口茶,先壓壓自己的驚,而後便又開始裝大尾巴狼,「明媚丫頭的確出色,但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罷了,且她身子又弱,病了一路,弄得我心浮氣躁,只盼她好端端地來到府裡,別讓老太太跟父親責怪我,哪兒有心思多想其他呢?」
玉姍斜睨他:「當真?」
景正卿笑道:「好姐姐,你還信不過我?」
玉姍輕輕哼了聲,瞄了會兒景正卿:「罷了,橫豎你如今大了,也有自己心意,你自個兒有分寸便是了。」
「姐姐放心,我領會得。」
景正卿見她不再追問,便才又吃了口點心。玉姍望著他吃的香甜的模樣,歎了聲:「今兒陸慎貞來,帶了個信兒給我。」
景正卿聞言,便問:「陸侍郎家的那位?說什麼了?」
雖然是在內室,悄然無他人,玉姍還是放低了聲,說道:「聽人說,皇上最近身體不好,前些日子病了場,因此太后那邊,提議說今年的選秀也罷了,要給皇上祈福呢。」
景正卿一驚,面色變得凝重:「竟有此事?我才回來,居然絲毫不知,是真是假?」
玉姍搖了搖手中團扇,柳眉一蹙,顯然也有幾分急躁:「她巴巴地來跟我說,顯然是有六七分真了。」
景正卿皺眉沉思,隔了片刻,便說道:「姐姐別急,我在接明媚妹妹回來的路上曾遇到過端王爺,他特意邀我過船相敘,我如今回來了,正好再去拜會他,端王爺素來很得太后的寵,有些消息他該是最清楚的,我瞅著機會看能不能探聽探聽,如果是真的,那麼……再伺機疏通疏通,未必就沒有法子。」
玉姍聞言,轉頭看向景正卿,眼中透出殷切感激之色:「卿弟……」
景正卿寬慰一笑,道:「姐姐放心,咱們巴巴地等了這麼多年,總不能就白費了一場,不然多少人也看笑話呢……這件事交給我去周旋,你別擔憂。」
玉姍抬手,在景正卿的手上輕輕一握:「我就知道……在這府裡頭,也只有你是能指望的。」說到這裡,眼圈兒就有點紅。
大房景良大老爺這裡,人丁雖多,但幾個子女自立為王,景正勳清高狷介,絕不會為了妹子去鑽營,景正茂不在府內,不能指望,老三景正盛懼內,三奶奶又厲害,玉姍也拉不下這個臉把糟心事給朱氏說,否則以那人性子,表面慈善內裡恐怕也是要幸災樂禍的。
只有景正卿這個弟弟,跟玉姍年紀相仿,從小兒不同,感情甚好。
景正卿的反應讓玉姍很欣慰,感歎了會兒,便又說道:「對了,先前跟你說過的那件事……明媚那樣一擺佈,打草驚蛇,齊姨娘那邊,恐怕會在二老爺跟前嚼舌害你,也未可知,你自個兒多防備些,近來也不要再跟外頭那些人廝混一塊兒了,收斂些,免得給人可乘之機。」
景正卿點頭:「姐姐放心,我自會提防。」
兩人又說了幾句,時候不早,景正卿起身告辭,玉姍怕道兒黑,讓自己的丫鬟打了燈籠送景正卿。
可巧剛出院子,就見貼身的小廝康兒尋來,當下康兒頭前挑著燈籠,景正卿便回自己居處安寢。
景正卿吃了晚飯,叫小廝備了熱水,沐浴更衣,躺在浴桶裡想著白日之事,心情十分起伏。想到罰跪之苦,以及後來玉姍所告知的事兒,不由咬牙,然而淡淡地恨意之外,卻更有無限地心癢難耐,不知不覺又想到在圓門處擁著明媚做下的那場,情生意動,身子在水中發熱,某一處也躍躍抬頭。
景正卿歎息了聲,雙眸微閉換了個姿勢,搭在桶邊上的手垂下,撩進水裡,在孽根上輕輕撫過,腦中浮現明媚一顰一惱的神情,不由悶哼了聲。
正欲動作,卻聽得旁邊有人吃吃笑了聲,景正卿眉頭微皺,眼睛半睜開,卻見自己的丫鬟小桃站在旁邊,臉兒發紅。
景正卿星眸微揚,輕哼道:「小蹄子,偷偷跑進來幹什麼?」
小桃掩著口,看著景正卿:「奴婢自然是要服侍二爺沐浴的……二爺這是在幹什麼?」
景正卿仰著頭,淡淡道:「廢話。」
小桃看著他微紅的臉色,濕潤的髮絲,雪亮的眼神,心頭怦怦亂跳,便跪下來,纖手探入桶裡:「我服侍二爺……不廢話就是了。」十分依順的聲調。
景正卿眉頭又是一皺,身子輕抖了一下,卻又未動。小桃的手探向他腰間,陡然握住那根,只覺一手無法掌握,硬熱地硌著掌心,一時咽了口唾沫。
小桃盡心竭力服侍了回,景正卿仰靠浴桶上,閉著雙眼,腦中只盡情想著明媚的臉容,舉止……翻天覆地,一刻也不消停,越想越是情急難耐,那活動在腰下的素手,也只當是明媚在可心可意地服侍著,他想的正美,又想到白日牆下那深深一吻,忍不住又哼了出聲,舌尖在唇上擦過,委實饑~渴。
正難以自拔,唇上忽然被輕輕覆住,景正卿還以為是情夢成真,正要勾纏相好,鼻端卻嗅到一股香氣,他陡然睜眼,熱情消退了大半。
眼前正是也動了情的丫鬟小桃,又哪裡是那個人物?景正卿呆了會兒,臉色便有些暗沉,抬手濕淋淋地在小桃肩頭一推。
小桃被他推開,一怔之下,兀自嬌聲叫道:「二爺……」
景正卿被她一嚇,腦中花團錦簇的明媚影像煙消雲散,讓他十分不滿,便不搭腔。
小桃跟隨他良久,即刻會意,知道自個兒唐突了,便急忙垂頭。
被這樣一遭,弄得本來一團火熱變成冰涼,就算小桃再賣力,景正卿也找不回那個感覺……耳畔聽著水花響動,到底壓著不耐煩,說道:「行了,你出去吧。」
小桃兒呆了呆,片刻後起身,看了景正卿一眼,眼中包著淚,轉身跑出去了。
景正卿歎了口氣,起身,隨意擦乾了身子,換了衣裳,爬上床後,翻來覆去又想了會兒,他是個外表正經裡頭不羈的人物,從來都是隨心所欲,沒想到上回自青樓中途而逃,這回又把個現成兒的瀉火丫鬟斥走……徒留一身火氣,辛苦自個兒。
二爺翻來覆去,想到明媚的模樣,咂嘴心動,然而要自己動手又委實懶得,且委屈了他……於是只在水火交煎中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睡著。
次日,景正卿出府,便往雲府去,裡頭雲三郎迎出來:「二爺怎麼有空來了?」猛可裡見二爺兩隻眼睛隱隱泛青,竟似兩個黑眼圈兒,不由心中驚訝。
景正卿道:「這兩天歇過來了,過來找你喝酒。」
雲三郎笑笑:「二爺好興致,我自然要‘捨命陪君子’,只不過這回可別像上次那樣,二爺中途就不見了人。」
景正卿知道他取笑自己在路上從青樓落逃之事,卻只佯裝無事:「這回不叫歌姬,我有正經事找你。」
雲三郎詫異:「何事?」
景正卿道:「近來我得了個消息,說太后有意取消這次選秀,你家裡跟宮裡邊兒關係好,我想讓你找個人打聽打聽,這消息來歷真假如何?」
雲三郎點點頭:「說起跟宮裡的關係……聽說皇商歐家最近風頭正盛,你怎麼現銅不用卻來打鐵?」
景正卿咳嗽了聲:「說哪裡話。」
雲三郎笑:「二爺當我是呆子不成,歐家的歐玉嬌小姐,可也是個美人胚子,他家裡常年供給宮裡的各色御用之物,跟宮內各位的關係可都好得緊,這事兒二爺一開口,什麼消息來不了。」
景正卿笑微微道:「我跟你關係如何?是跟別人能比的?你也說現銅不用卻去打鐵,如今我眼裡你是那銅,不必提別人,只說這個忙你幫不幫?」
雲三郎哈哈一笑:「得,二爺既然出聲了,我還不是得趕緊地?等我二哥回來我跟他說聲,讓他務必留心打聽,一有消息,便即刻告訴你如何?」
景正卿喜道:「那就先多謝了。」
雲三郎道:「休要一聲謝就略過,不是說要請我喝酒?這頓你卻賴不了。」
景正卿跟雲三郎喝了一頓,他心中有事,便點到為止,只邊喝邊吃,邊說些閒話雜事。中午頭上兩人散了,景正卿便才回府。
他雖美喝多少,但因面孔天生白皙,就算薄飲兩杯,也有些上臉,外加上大中午趕回來,便有些頭暈臉熱。
景正卿記得玉姍囑咐自個兒的話,從角門進府之後,便只撿僻靜地方走,生怕遇到老太太或者太太房裡的人,更怕被景睿逮個正著。
景正卿走到半路,因頭前吃了酒席,小腹有些漲,正好兒前頭是一片假山石,景正卿見左右無人,將袍子一撩,便入了進去,松了褲腰帶解手。
正緩緩地舒了口氣,忽聽到外頭低低聲音傳來,有人道:「讓你別急,你就安心,橫豎有我呢,萬別自作主張……」
景正卿一聽這個聲音,腹部忽地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