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扯個證度個假

　　那之後回到家中， 一切都一如往常， 維克多順路跑去第三星省的政府領了張單子。

　　晚上泰倫在看書， 維克多就遞了過來讓他簽名。

　　泰倫隨便掃了幾十秒，將大名簽上。

　　維克多也沒再管這張紙，極其自然地收起來就湊過去親了一下泰倫， 笑著說：“趁著離國賽還有段時間，偷懶嗎？”

　　泰倫翻了頁書，說：“想去哪玩？”

　　維克多沉思了半天，說道：“我們去太空鰩背上度假怎麼樣？”

　　泰倫說：“‘說走就走的流浪’？”

　　他說的就是這個著名度假項目的名字。

　　太空鰩是一種超巨型宇宙生物，總是單個或者以家庭為單位漂浮在太空當中， 翼展可以達到一個恒星系那麼大， 主要靠吞噬行星為生， 是目前已知的世界上最大的生物之一。因為體型非常大，所以在太空鰩身上可以寄居茫茫多的小生物， 有些人專門喜歡在他們背上度假， 有一種乘浪漂泊、不知道自己將去到哪里的神秘感。

　　另外， 這頭名為“青團”的太空鰩其實智商挺高的， 而且性格非常好，有人說這是因為他出身自朱雀帝國。但是又因為體型太大，太空鰩體內資訊傳遞速度又只有99%光速，所以他的神經反應和思維活動超級、超級、超級慢。

　　比如上個月有兩個情侶在太空鰩身上度假，給他說了個笑話，他可以用十幾天消化完畢，然後用十幾天笑個前仰後合（體型太大，上面的人感受不到顛簸），然後再用十幾天說：“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眾人紛紛表示：兩天才能聽到一個字，急死個人了。

　　第二天，泰倫他倆就準備乘著飛船走人，但走之前要去把單子給交了。

　　因為這件額外的事情和趕時間，這天必須起得很早，基本上是淩晨時分。維克多感覺好不容易睡下，鬧鐘就仿佛響了一下。

　　他整個人都是迷糊的，早上衣服都險些穿反了。

　　遞交申請單的那政府機構偏偏還很高大上，門前有幾十級臺階。

　　泰倫便不由分說把維克多給背起來，慢悠悠往裏走，維克多趴在他背上半睡半醒，兩個人和其他所有一臉緊張進來的人完全截然不同。

　　一會兒，泰倫獨自一個把單子給交掉了，聽見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啊，我們需要拍照，請問能把您丈夫叫醒一下嗎？”

　　泰倫在維克多耳邊說了一句“睜眼”，後者努力地迷瞪開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大半個人都掛在泰倫身上，被攝像頭啪嘰記錄了下來，變成了正式的照片掛在證件上。

　　泰倫把兩張證件領回來，又慢悠悠背著維克多回去。

　　維克多在他結實寬闊的背上睡得相當舒服，就差沒留點口水在衣領上了，好半天才醒了一點問：“我們現在去哪啊？”

　　泰倫說：“小糊塗蛋，我在想把你賣去挖煤還是搬磚……”

　　他沒說完呢，維克多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磨了磨後又迷糊了回去，口齒不清地說：“別挖煤啊，挖黑了就不好看了。搬磚吧，一千塊磚給二十塊錢是行業標準，搬個一年就到了標準，每天三千塊磚就有六十塊拿，五十塊拿來吃飯，給你做個土豆派可便宜了，你養起來真省心……”

　　還真的算起來了，泰倫聽著好笑，問道：“沒到標準的時候怎麼吃飯？”

　　“沒到標準……”維克多迷糊了一下，睡過去幾十秒又醒過來，竟然還記得這個事兒，邊想邊說，“一天就十幾塊錢的話，早上不能早起了，沒早飯吃會餓，午飯買個盒飯加兩個大饅頭，饅頭可以留到晚上……”

　　這小傻瓜，出生就含著金湯勺呢，怎麼會想到去搬磚？

　　泰倫想了想，想起來維克多在地球區修歷史專業，可能苦過好長一段時間，更可能在市井當中走過好幾輪。

　　維克多這小孩是典型的“生年不足百，常懷千歲憂”，這世上好像就沒有和他無關的事情。看見有個電競選手遭受不平，就挺身出來打官司；看見自由創作人受到盜版迫害，就挺身出來開建一個新的平臺和制度；看見幾個不公的行業現狀，會去瞭解、去設身處地地想、再去思索改變現狀，實在是太正常了。

　　兩人又坐車回去，泰倫跟個拐賣小孩的老流氓似的，抱起維克多又進飛船，然後訂好了方位就走。

　　維克多慢慢醒了一點，還是不太願意走，就坐在飛船的代步車上蠕動著進廚房，去烤餅乾吃。

　　兩個人在私人飛船上多呆了幾天，日子過得無比慵懶，一天有十多個小時都是呆在床上的。

　　以至於泰倫這種老妖怪都沒完全控制住體重，等到了太空鰩背上，才剛剛開始正式度假履行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重了兩斤，肌肉和脂肪的含量倒依然很完美。

　　“你把我帶壞了。”老妖怪對維克多說。

　　維克多沉思了一會兒，更委屈地控訴道：“明明是你把我帶壞了。我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做數學題了，一點研究興趣也沒有，一點新課題的想法也沒有，整天滿腦子都是黃色的辣雞……”

　　泰倫說：“今天吃辣子雞？”

　　維克多說：“好啊好啊。”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想了想剛才在說什麼，未果，智商同樣下降了兩個百分點的維克多打開電視機說：“哎呀隨便了，今天有很好看的節目。”

　　泰倫重新上床趴在他旁邊，為了表示自己對體重問題的重視程度，一邊看節目一邊做起了俯臥撐。

　　節目是電子競技界的王牌節目，名字就叫“電競焦點”，專業性學術性都很強，也不失平易近人的娛樂性——水準高了，發佈密度就低了，每期節目都要做個三個月以上。

　　這一期節目是省賽之後的第一期，分了三個小標題，每個小標題底下都有一個調研組和一群專家顧問，再加一個專業主持人在做。

　　第一個小標題剛放就先出來了他們做出來的結果，列了一張“2017屆甲聯選手戰略意識水準排名”，“奧丁，第二星省，地球區”赫然列在第一名，大名足足有後面選手兩倍大。

　　主持人出來開始詳細地解析電子競技裏戰略是什麼，第一個論證的舉例就是“奧丁”。

　　一名專門搞這個的專家出鏡，在螢幕上詳盡的劃分他選擇的一場經典比賽——奧丁VS庚辰那一場，扒拉扒拉地說：這場奧丁和庚辰的戰術分別是什麼，兩人為何各自這麼選，兩人都是怎麼實現自己的戰略目的的，奧丁為什麼最後輕鬆獲勝……

　　講完後又大概總結了一下其他比賽，最後他得出結論：奧丁的戰略意識至少在省賽階段，全程都處於碾壓水準。

　　“奧丁這名選手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另一名專家推了推眼鏡，用很專業的手法推出來了一張圖表，“資料顯示，他的每場比賽都會在前十秒內累積到至少五個百分點的戰略優勢，有些比賽結束非常快，這點優勢在外行人看來是很不明顯的，但是總結起來，他一定是故意的。假設，萬一，比賽時間超過了一定時長，這些累積下來的戰略優勢就會形成滾雪球……”

　　諸如此類云云。

　　節目看到一半，維克多就很精神，戳了戳旁邊在做俯臥撐的泰倫說：“你看你看，他們都覺得你是大魔王呢。”

　　刺客大師“嗯”了一聲，內心很傲嬌地想，半個魅魔又活了這麼多年，如果玩戰略還玩不過這群人類小崽子，那不如一頭撞死在維克多身上好了。

　　節目快完結的時候，又放了這一期的小彩蛋——好多很有趣的總結報告。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個“甲聯省賽選手的調查問卷”，裏頭有一個問題是“您最不想遇到的選手是？”，其中有89%的答案裏都有“奧丁”兩個字。

　　還有問題說“您認為今天的電子競技中最有挑戰性的事情是？”，其中有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職業選手，大筆一揮寫道：“你們都知道的，星際聯賽的難度是這樣排列的：天堂＜簡單＜普通＜困難＜噩夢＜地獄＜【泰倫•奧丁】”。

　　還有，根據不完全統計，今年第二星省當中，“刺客”職業的線上人數和註冊人數都有了一個驚人的增長，對比去年同比增加了10%還多。不要小看這個數目，這意味著要不然幾乎今年所有新進電競的人都選了刺客職業；要不然就是有千萬級別的人跑去嘗試換成了刺客職業。

　　看完最後這一大片彩蛋報告，維克多發出了和其他粉絲們一樣的質疑：“腫麼能沒有顏值排行！不開心！大魔王明明還有一個排名第一的，也是妥妥兒的碾壓！”

　　不開心的粉絲們在論壇上搞事情，他們開了個投票：說說今年電子競技屆刺客職業排名第一（俗稱“刺客之王”）的選手會是誰，奧丁還是梵多——

　　說梵多的統統拉出去打死！

　　同樣是不開心的粉絲，維克多就有大魔王本人可以玩。

　　他爬在泰倫身上打坐，到處捏他的肌肉。

　　泰倫背著自家小孩繼續俯臥撐，面無表情地上下起伏。

　　大魔王決定今天多做一點運動，比如晚上艸粉，幫助維克多小迷弟也一起鍛煉身體。

　　……

　　這種墮落的日子一直過到了國賽時間確定的通知傳達下來，當時夫夫兩個已經在脫韁的太空鰩背上飛出了十萬八千里，差不多已經突破了第三星省的天際線，維克多一開手機都收到了“第五星省歡迎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