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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福臨門》第118章
第118章

 趙成義到底沒能在年前趕回來。

 祁明誠雖說在心裡覺得有一點點失望,不過他倒是早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因此那一點失望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他甚至還能反過來安慰趙老太太,笑眯眯地說著年前不到年後就應該到了的話。

 天氣一直都是冷的。大年三十這天,一大家子都圍在老太太的屋子裡烤火。

 祁明誠其實是祁家人,不過祁家的宅子就在趙家宅子旁邊,他一個人過年沒意思,在祁家貼完了紅紙對聯後,就上趙家待著了。這有一點點不合規矩,但規矩拼不過人情,總之大家在一起還熱鬧。

 祁二娘子摸了摸玉珠兒身上的衣服,皺起了眉頭,說:「你怎麼就穿了這麼一點?不是讓你爹再給你加件小襖子了嗎?」她今天早早就起床了,因為要趕在河魚剛剛開始販賣時去把最新鮮的魚買回來,因此她是家裡起得最早的那個人。於是,祁二娘子就把給玉珠兒穿衣服這件事情交給了趙大郎。

 「真是什麼都指望不上你爹!」祁二娘嘆了一口氣說。

 玉珠兒不願意讓她的娘冤枉了她的爹,趕緊說:「是我不要穿的。穿那麼多難受死了!」

 「有什麼難受的?都是今年新給你做的小襖子,正好合身。你只穿這麼一點,小心凍著了!」

 玉珠兒多番解釋無果,祁二娘總覺得她的衣服穿得還不夠多。到了最後,玉珠兒就不再堅持了,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弟弟說:「原來這是真的啊,有一種冷叫做娘親覺得你冷。」

 祁二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俏皮話?」

 「叔舅說的!」玉珠兒指著坐在火爐另一邊的祁明誠說。

 祁明誠正陪著老太太聊著趙成義:「……他離家那麼多年,心裡肯定也是盼著回來的,只是那邊真是離不得人……我那時在西北待過,知道那裡的情況。他如今升了職,估計變得比以前還忙了。」

 祁二娘忍不住說:「娘,明誠說的這話,您有沒有覺得聽著耳熟啊?」

 趙老太太有些不解地說:「怎麼就耳熟了?」

 祁二娘眨了眨眼睛,給了老太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娘真的不覺得耳熟?」

 趙老太太似乎有些意會,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說:「被你這麼一點,確實覺出幾分耳熟來了。」

 祁明誠卻沒有弄明白這對婆媳打得是什麼機鋒,他還以為祁二娘是在打趣他總是說起趙成義這件事情,趕緊辯解說:「姐,你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沒有時刻提起成義,不過是今天這個日子……」

 「我哪裡是在笑你這個了!」祁二娘捂著嘴笑了一陣說,「娘,您還記得我夏天拆洗被子時,玉珠兒她爹主動要縫被子的事情不?真是再沒有比他逗的了,他縫著縫著,就把自己縫進被罩裡面去了!」

 「記得記得!這樣的事情哪能輕易就忘記了?」趙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消失過,「我那會兒還說過他呢,明明不會縫吧,還非要往自己身上攬活,白費了功夫不說,還浪費了家裡不少的線!」

 「娘,玉珠兒她爹那時被你說得臊了,我是怎麼說的?這男人再不靠譜,還不是我孩子的爹?我總要幫他描補描補。於是,我就說啊,娘,你也不要再怪大郎了,大郎能有這個心就是好的了,做得來做不來是次要的,願不願意做才是重要的。誰家的漢子能有大郎會心疼人啊!」祁二娘大方地說。

 祁明誠心裡立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祁二娘繼續說:「我那時說的話,和明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哎呦,瞧我跟著三弟妹、三弟妹學的,連異曲同工之妙都會用了,以後果真還要抓緊時間多跟著她們染點文氣。」

 祁二娘是在幫趙大郎開脫,祁明誠剛剛也是在幫趙成義開脫。其實趙老太太是他們親娘,哪裡會真的怪自己的兒子們呢?不過是因為祁二娘把趙大郎當成是自己最親密的人,才會站出來幫他說話。

 祁明誠也是一樣的。

 可祁二娘會那麼做,是因為她和趙大郎成婚多年,孩子都生了兩個,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啊。

 到了祁明誠這裡,明明兩個人還沒有成親,卻已經處得像老夫老妻一樣了。在這一點上,就連四郎和柳念文這一對都比不上他們。四郎成親的日子到底還短了些,如果老太太要說四郎不好,柳念文平時膽子再大,到了那個時候也只能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她哪敢幫四郎說話啊!這不得羞死個人了?

 屋子裡的人都被祁二娘的話逗笑了。女人們笑得含蓄,男人們就比較誇張了,趙大郎揉著祁明誠的肩膀,三郎用手肘撞著祁明誠的腰。祁明誠覺得把自己縫進被子裡的大郎根本就沒有資格笑他啊!

 玉珠兒和長福沒怎麼聽明白,但既然大人們都笑了,於是他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趙成義年前回不來,按說為著這一點,趙家還應該對祁明誠表達一下歉意的。結果,祁明誠卻理所當然地把趙成義扒拉到他的碗裡去了,然後他還反過來一本正經地在趙老太太面前幫趙成義開脫。

 「好好好!老二若是個閨女,估計孩子都已經給明誠生了幾個了!」趙老太太說。她不好把祁明誠比作姑娘,於是就拿趙成義來打趣了。然而大家一想到一位軍爺成了姑娘的樣子,就笑得更厲害了。

 祁明誠在笑聲中落荒而逃。

 廚房裡也設了火爐,兩個爐子同時燒著,一個爐子上燉著豬肉,一個爐子上燉著老鴨子,這都是晚上的年夜飯時要吃的東西。祁明誠推開了廚房的門,走到了兩個爐子中間坐著。老太太那屋子裡的熱鬧彷彿一下子就遠離了他。當只有一個人獨自待著時,祁明誠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想念趙成義。

 下午的時候,又下了一點點雪。那一點點雪化了以後就在地上結了冰。

 年夜飯很早就開始吃了。吃完飯,大家按照梨東鎮這邊的風俗回各自的屋子裡換了新衣服,然後又去了老太太的屋子守歲。不過,老太太年紀大了,小孩子們本就多覺,女人們有些怕冷,最終通宵守歲的人就只剩下了家裡的男人們。他們在大堂裡設了爐子,祁明誠帶著趙家三個男人一起打撲克。

 此時的屋子防風性都不強。出於風水考慮,大堂又建得有些空曠。

 即使是坐在爐子旁,祁明誠還是覺得冷。大郎見他一直抖啊抖啊的實在不成樣子,拎了一罈子酒給祁明誠,說:「知道你酒量不好,不過過年嘛,你喝醉了也沒事。喏,喝吧,能讓你暖和起來的。」

 哪怕穿得厚都沒有用,寒風彷彿能穿透骨頭的縫隙。

 祁明誠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像喝白開水似的喝了一大口。

 又玩了三局撲克後,祁明誠就酒意上頭了,而且他還有了尿意。他暈乎乎地站起來,說:「我要去……」他說了好半天,也沒說出清楚自己要去茅廁,最後索性什麼都不說了,直接就朝門外走去。

 大郎趕緊對三郎說:「去扶著你明誠哥點,我估計他是要去茅廁,別讓他掉坑裡去了!」

 三郎的位置最靠近門邊,聞言立刻追了出去。茅廁建在院子的另一邊。當三郎陪著祁明誠走到茅廁時,他們聽到了大門被敲響的聲音。三郎讓祁明誠靠在了柱子上,說:「明誠哥,你尿的時候也扶著這根柱子啊,千萬別鬆手。我去看看是誰來了。」這大過年能上別人家門的,肯定是遇到急事了。

 三郎一路小跑到了門邊。然而敲門的人等不及了,不等三郎開門,就有個人從外面翻牆進來。夜色中三郎什麼都看不清楚,見一個黑影從那麼高的圍牆上跳下來,嚇得對著堂屋大喊道:「大哥!」

 「是我!」回趟家就像是做賊的趙成義也差點被三郎的男高音嚇住了。

 大郎和四郎動作飛快地從堂屋裡跑了出來。

 大郎不明情況,一邊跑一邊問:「怎麼了?不會是明誠真掉茅坑裡去了吧?」

 趙成義知道家裡人已經搬到了鎮上,因為他收到過家裡人給他寫的信。不過,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新家,因此他並不知道家中的具體佈局。聽到大郎的話以後,他趕緊問三郎:「家裡的茅廁在哪裡?」

 三郎對著茅廁的方向伸手一指。

 趙成義拔腿朝茅廁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著說:「三郎快去開個門,我還帶著幾個人,他們都關在外頭。」要不是這幾個親衛給他搭了人梯,這麼高的圍牆,他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就翻了過來。

 趙成義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緊趕慢趕回到家,結果媳婦要掉茅廁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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