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愛卿,朕以後不會再娶妃了…你聽朕說——」
「臣不想聽。」…呵呵。
「愛卿,今日西夏送來的月柔公主,朕打算——」
「臣不想聽。」…呵呵。
「愛卿,朕…」
「呵呵。」
……
如此回回碰壁,祁璟實在想不出怎樣才能把人哄回來,郁悶如皇帝陛下,只好出宮跑到坊間撒銀子求偏方。
嫵媚妖艷的舞姬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凜然的貴公子,扭著水蛇腰媚眼如絲:「公子,夫妻之間,有什麼是不能在床上解決的?都道是床頭吵床尾和,這床上麼,奴家可以教公子呢…」話語間皓腕柔荑纏上了祁璟的脖子,卻在下一刻被對方撫了睡穴軟倒了下去。
朕還用你教……
如是命人翻遍灝玥,尋到了寧君卿少時一直喜愛卻求之不得的劍中君子——凝雪,當晚便把人叫來獻殷勤求抱抱。
「陛下放手。」
祁璟把衣衫不整的美人按在床上上下其手:「朕不放,君卿若是不喜歡就拿劍砍了朕。」仗著自己身手不凡耍盡流氓。
卻不料寧君卿冷著那張驚艷絕倫的面容,一把抽出身側寒光若水的凝雪長劍,亂舞紛飛間把華貴的龍袍碎成了稀爛不堪的破布條兒,掛在人身上真是狼狽的可以。
殿中的宮女太監都嚇白了臉,皇帝陛下沉著陰郁的眼眸面色不善:
「好,很好…朕讓你走…」
還真砍……
此事之後,寧君卿對祁璟可謂是避之如蛇蠍,能傳話絕不面見,能動筆絕不進宮。
如是也害苦了御書房傳話的小太監,每回豁出了小命,死了雙親一般回稟那句「寧相說…他很忙。」之後便生無可戀的等著龍案後怒火中燒的帝王砸過來不知什麼物什,回想著,上回貌似是一小盆北疆進貢的仙人掌……嘶……
御書房。
好不容易用嶺南水患的借口召來了寧君卿,熬過了一眾老臣口沫橫飛的諫言,坐在御案後龍椅上的帝王沉著臉:「丞相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散了群臣,祁璟起身手快的拉住轉身欲走的寧君卿,「君卿,靜妃的事,你聽朕解釋——」
「陛下若無其他要事,臣便告退了。」拂開帝王的衣袖,厭惡的神色十分的明顯。
「你就這麼討厭朕?連聽朕一句解釋都不肯?」
寧君卿抬眸,冰冷的眼瞳漫著寒霜,字字句句透著疏離的生硬:「陛下想解釋什麼?若是喜歡之類言辭,留給後宮的妃嬪便可。於臣麼……卻是不必了。」
祁璟驀的心口一痛:「原來你一直覺得朕是在騙你,你難道…就沒有半分喜歡過朕?」
精致的面容上平若靜水,言如落雪融珠,一滴一滴滲進帝王的心底凝成徹骨的寒意:
「陛下枕邊後宮三千,想來不會缺了臣這麼一句誑語。」
祁璟倏爾瞪大了雙目,忽的抬起雙手一把握住寧君卿的雙肩:「所以你就算是騙朕也不屑開口對嗎?」
眼前冷淡的面容垂眸不語。
「朕明白了。」雙臂自肩頭滑落,心痛難忍。
寧君卿不著痕跡的背回身後一只手,朱紅官服的錦袖裡,指尖的白甲深深陷入了柔軟的掌心。
…又豈止是喜歡……
都道是,先動心者,滿盤皆輸,從此萬劫不復。
可偏偏,誰都不願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