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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人種》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韓士真離開國師府的時候,只想著過一兩天師父氣消了之後,再登門把話說明白,沒想到龐雜政事有如急風驟雨向東宮湧來,今天是民亂暴動,明天是墨吏貪官,後天是士子鼓噪,一波接著一波,好像永遠都不讓人安生,這些事都不大,但初期若未處置妥當,將來後患無窮。韓士真怎能讓後患叢生,一時之間,內政外交,忙得分身乏術,偶爾勉強騰出時間,前往國師府,也都被以閉門靜修的回答拒於門外,見不到師父一面。

焦忙的日子直到一日,內宮收到惜親王具名的明摺,說是定於七月十五返京面聖,才驚覺眨眼已過四個多月。

朝陽殿上,眾臣面前,惜王爺韓士舒要回來了,一年前惜王奉旨微服出訪、代天子巡狩天下,糾察不法之事。多少人意圖掌握其行蹤均不可得,連惜王離京的具體時辰都眾說紛紜,地方上更是終日惶惶不安、戰戰兢兢,深怕自己管轄的區域蹦出一個冤案,恰好被路過的惜王撞見。

一年過去,各地都有傳出惜王現身的消息,但都沒有被證實,正當百官彈冠相慶,耀初終於添了皇子,國本大安的時候,惜王卻回來了。雖未明言,但好些人都不希望他回來,深怕這個王叔會威脅到將來的太子。

“惜親王覲見!”莊南高聲喊道。

百官肅靜,一抹人影撩起衣擺輕穩地踏進朝陽殿,朝臣瞧一眼那人,無不大驚失色,眼珠再也轉不開。韓士舒雖貴為親王,但未握兵馬實權,也未兼任六部官職,平時毋庸上朝,沒見過他的朝臣占大多數,此時均驚豔於他的絕代丰采,但見過他的人卻是另一種驚愕。

惜王爺的發,枯黃了。

明明正值風華茂盛,簪冠束齊的髮髻整片都是瑟瑟秋風,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纖瘦。

“微臣叩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韓士真雖定期由密信得知弟弟的近況,也已知弟弟的頭髮一直都無法恢復原來的發色,但實際看到時還是心頭發酸。“惜王四方奔走,舟車勞頓,實在辛苦了。”

“身為人臣,本當為皇上解憂,這是臣此次微服巡訪的奏疏。”在眾人的眈眈虎視中,韓士舒呈上奏摺。莊南將奏摺轉呈給皇帝,皇帝看了幾眼,點點頭收起。“惜親王韓士舒代朕巡察天下,糾舉不法,勞苦功高,賞御酒三杯。”

太監立刻端出酒杯,韓士舒舉袖飲盡,順便掩去了嘴角的微笑,皇兄真是的,不是賜酒嗎,怎麼都成了水,喝完三杯水的韓士舒徐徐拜道:“謝聖上隆恩。”

“朕以為惜王經過此番磨練,足堪重任。士舒,你冗閑之餘,可多注意吏部的事。”皇帝金口一開,群臣譁然。

須知國相之外,吏戶禮工兵刑六部,吏部執掌人事的升降考核任用,許可權雖不是最多,卻最關鍵,從一品吏部尚書別稱『天官』,是在京在野的官員爭相巴結交好的對象。

如今天官上頭,要多鎮一位王爺,此王不就成了『天王』!?

大臣各種心思,但無人敢衝撞龍威,況且皇上說的是“注意”,沒說讓惜王兼管吏部,並不會不合體制,就算正直敢言的上官輔相有意見,也挑不出說詞。想必這是皇上的目的。

朝會又議了別的事,近來各地憂患紛擾不絕,京師六部都繃緊了神經,韓士舒站在一旁靜靜聆聽,朝會結束後,他被留下。

“士舒,怎麼不再多養幾月。”牽起弟弟的手,掌心的冰涼令韓士真皺起眉。

“留久不如留短,晚回來不如早回來,在京休養也是一樣的。皇兄,您昨晚是不是又沒睡,眼窩子都泛黑。”近來世道不平,邯家莊位處偏僻山林,但都生了一點事,以天下之大,兄長怕是忙壞了。

“朕有睡,只是睡不多,來,看看寶寶,你這麼久沒看,他可是壯多了。”

莊南機靈的先一步到啟順宮把韓寶寶抱了過來,韓士舒接過孩子,果然是壯多了,重量比剛出生時沉了不少。

“寶寶,你有沒有乖,有沒有給父皇添麻煩,你要乖,要聽話,若是不乖不聽話,王叔可要重重打你小屁股。”韓士舒輕聲對韓寶寶說話,滿溢的慈愛在胸口橫流,韓寶寶用力踢動小胖腿回應,好似在說他很乖很聽話,才沒有給父皇添麻煩。

“呵呵。”

“皇上,上官輔相在外求見。”莊南抓準時機說道。

“嗯。”韓士真淡淡應聲。上官亂可以免詔覲見,他不直接進來,反而乖乖讓莊南通報的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想在士舒面前談事情,他防備著士舒。想必早朝讓士舒注意吏部的那番話令他很不滿,下朝沒多久人就來了。

“皇兄您要忙,臣弟就不攪擾了,臣弟帶寶寶回府上給喜兒瞧瞧,傍晚再送回宮可以嗎?”小傢夥已經叨念四個多月的弟弟了。

“待幾宿都沒關係,什麼時候送回來都可以,你是他的王叔啊。”韓士真疼愛的捏了捏韓寶寶肉嘟嘟的臉頰,他打算在孩子懂事之後,就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他是誰賭命生下的寶貝,要他一輩子尊敬自己的父王。

“謝皇兄。”韓士舒愉悅的抱著孩子告退,在宮門遇見上官亂輕輕點頭作了招呼,便打道回府。

王府前,韓士舒剛下轎子,一人快步朝他沖來,張道眼明手快將人攔下。

“你想幹什麼!”張道揚起眉。

“王爺,王爺,小的有事稟報!”那人揮舞手,拚命高喊。

“九哥,放開他。”韓士舒輕聲說道,走至那人面前,問:“本王不記得見過你,你有何事稟報。”

曾三吞吞口水,兩眼都瞪直了,素來耳聞惜王爺風采非凡,親眼所見更是震撼,竟連聲音都那般酥心悅耳……

“有事快說!”竹清竹安第一眼就討厭這人,爺也真是的,明擺著是一個意圖攀附之輩,轟走就是了,何必垂問。

“小的是國師府上的弟子曾三,與王爺有幾面之緣,王爺還記得嗎。”曾三拱手說道,雙眼貪婪望著韓士舒。每次惜王爺來府都戴著紗帽,入內室方取下,一直無緣一見,沒想到紗帽底下竟是這等韻華。

“本王想起來了,你是曾道人,國師爺爺可回來了?老人家還好嗎?”韓士舒微笑問道。

回眸一笑百媚生!曾三袖裡的手抖得厲害,興奮莫名,他正在跟舉世無雙的惜王爺說話,惜王爺記得他的名字!

“王爺在問你話!”竹安真後悔從下轎到入府這一小段的距離沒請王爺戴紗帽。

“啊……嗯呃……稟王爺,師尊他……他……”

“國師爺爺怎麼了?”

“王爺,小的不敢欺瞞,小的認為師尊他修練過度,走火入魔了。”

“什麼!”韓士舒大驚。

曾三哀傷的低歎口氣,說:“師尊在七日前無故遣散了所有弟子,國師府大門深鎖,從此不見來客,師尊也……也一直在府內沒有出門,小的本想向皇上稟報此事,但內侍府統領輕蔑小的人微言輕,不肯通報,方才久候在此,懇請王爺向皇上傳達此事。”

韓士舒蹙起眉,將韓寶寶抱給竹安,說:“你先抱孩子進去,我去國師府看看。”

“是,王爺。”

竹安領命入內。竹清則陪著韓士舒前往國師府,府外一切如常,沒什麼異狀,但竹清怎麼敲都無人應門,韓士舒命四名力壯的轎夫去撞,也撞不開。

“小的擔心,師尊是否已經……無人聞問。”曾三哽咽的拭淚。

“竹清,你去請兆尹府派幾個人過來,以不礙公務為要。”怕真出了事,韓士舒不禁也有些心急。

“是。”

竹清剛離開沒多久,一名抱著兩大紙袋的矮小少年搖搖晃晃地踱過韓士舒和曾三身邊,原以為只是路過百姓,沒想到那人走過去,一回兒又旋回來,嘴裡懊惱念著:“笨,又差點過頭了。”

他登上臺階,輕輕一推,剛剛四名大漢來撞都聞風不動的邊門竟然嘎吱一聲打開了。

“這位小兄弟,請等等。”韓士舒連忙喚住人。

“嗯?”被山一樣高的東西擋住視線的少年疑惑回頭。

啪啦,紙袋霎時摔到地上,糊爛的物品有青菜、蔬果、豆腐、酒……

“瑪斯!”少年驚喜的大喊。

“?”

“瑪斯!瑪斯!”少年的貓眼笑得彎彎亮亮,他急匆匆抓起韓士舒的手往裡頭走。

“王爺!”身兼護衛的轎夫和曾三見狀欲追上去,但邊門一關就再也打不開,無論他們怎麼撞,都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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