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從沒有這種想法，我竟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儘管如此，我還是選擇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開口……想要得知一齊因逃避而錯過了的事情。

“憐兒，他…沒有死………”

天禦說，那時候……兩手手筋已被挑斷的冰弦，即使兩手不能使用，卻仍能巧妙地反擊他們的進攻，甚至避開，讓人不得不讚歎冰弦這一位天才。只是，這樣的情況並不維持了多久，因為，蛇，始終有它的弱點。

雖然加以利用這一點，但兩人亦花了不少妖力、時間才制止了冰弦，抓住他。本想將冰弦置之死地，可是，想到冰弦的身份除了是當朝的王爺，且還是蛇族之王，如果就這樣將他殺了，蛇族必定因此叛亂，於是乎，天禦只好出此下策，以冰弦以下犯上之名，將他冰封在‘寒冰幽穴’之中。而身中劇毒的五王爺、六王爺跟甄瑤，在接受瞭解毒液及紫鳶的治療下，已經安然無恙，只要休養數天便完全康復。

或許，是因為甄瑤三人脫險，又或許，是因為冰弦依然生存，我的心頓時安穩下來，不自覺的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想…這樣就好。”是的，這樣就已經足夠。

像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天禦輕輕搖頭，雙手捧起我的臉龐，帶點哀怨的說∶“憐兒太溫柔了，這麼輕易便原諒了他。”

是嗎？可能吧……不過，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我只是不想冰弦死掉而已。

那麼，我自己呢？一切事情雖告一段落，但曾經發生的事，是不會消失、改變。骯髒的我，是否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待在這裡，擁有眾人的溫柔？

我的心，無法釋懷。

抓住天禦的手，我垂下頭，不安道∶“天禦……會否嫌棄我？”第一次，我在意他人的想法，不只是天禦，還有雪彥他們，我害怕…他們會離棄自己，到最後，只餘下自己孤獨一人。

“無論憐兒怎樣，只要是憐兒，我絕不會放手，一生不離不棄。”天禦緊握著我的手，覆上了他心臟的位置。

“天禦…………”抬頭，對上天禦那堅定不移的雙眼，心的某一部份，漸漸被修補……那一種，名為‘愛’的感情。

“憐兒，沒有人會嫌棄你，我不會，他們也不會，只因為……是你。”

閉上眼睛，兩滴淚珠滑過臉頰。天禦……你知道嗎？溫柔的，其實是你，我…只不過是一個貪戀別人溫柔的人。

溫暖的手輕撫上我的臉，睜眼，模糊的視線中，只見天禦正溫柔的拭去我的淚水，但嘴裡卻是開玩笑的安撫我道∶“別哭，待會讓紫鳶跟雪彥看見了，誤以為我欺負憐兒，把我怒駡一頓並送上殺氣騰騰的目光，怎麼辦？”

天禦難得的玩笑令我不禁破涕為笑，燦爛且美麗，看得天禦移不開視線，呆若木雞，連我的笑聲停止了，手在他眼前不斷揮動，甚至雪彥他們兩人突然闖了進來也不知。

““皇上！””

給兩人一吼，天禦立刻回過神來，然而當他看到來者是誰後，眉頭微微皺起，甚是不滿的瞪著他們，像是恨不得將他們丟出門外。紫鳶跟雪彥兩人也不甘示弱，毫不畏懼的對上天禦，三人的互動看在自己眼內，實是有趣。

“嘻……嘻嘻…………”我忍不住掩嘴偷笑，引來三人疑惑的注視。

三道炙熱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本在偷笑的我瞬間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著頭，尷尬道∶“……只是…覺得有趣…………”語畢，自己迅速被三人摟在懷裡。

“憐兒變了。”雪彥眉開眼笑的說著，像是認為我變了是一件好事。

“憐兒變得更愛笑、更在意我們，更令我們憐愛………”

點頭，沒有反駁，因為我承認自己確是變了，就如雪彥所說，變得更愛笑、更在意他們，換著是以前的我，應該會選擇逃避，但現在，我會坦然承認，皆因我慶倖自己因他們而改變。

“呵……憐兒真是越來越可愛！”

臉一紅，猛然推開三人，換來天禦止不住的輕笑，我扁扁嘴，側過頭，選擇一視同人的無視他們。雪彥望向罪魁禍首天禦，眼珠一轉，挑眉，目中無人地說∶“好了，皇上是不是也應該立即離開作‘回避’？”

“這可是我們跟憐兒的‘私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