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張遠給郭琳琳打了個電話，問郭琳琳要來了賬號和密碼。郭琳琳猶豫了會，直到張遠再三申明是查案所需後，她才鬆口告訴了張遠。

　　張遠準備掛電話。

　　「等等。」她說。

　　張遠問︰「還有什麼交代？」

　　郭琳琳問︰「真凶找到了嗎？」

　　張遠開了揚聲器的，此話一出，車內在場的三人都交流了個眼神。張遠說︰「沒有，但是……」他停頓了下。郭琳琳有點著急，問︰「但是什麼？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張遠問︰「你認識一個叫吳婉靈的人嗎？」

　　「不認識。」她迅速回答，又說︰「還有什麼要問嗎？沒有的話我掛了，你們警察辦案也不看看時間，現在多少點了？換個脾氣不好的，準要罵你一通，看在你我同個俱樂部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手機很快被掛斷。

　　秦薄淡道︰「說話語速加快，呼吸不穩，語句閃爍，典型的說謊表現。」

　　張遠問︰「有沒有可能吳婉靈也說了謊？」

　　曼曼搖首︰「你發現了嗎？吳婉靈的人挺單純的，一點警惕心都沒有。我們在她家樓下，你說是警察，她二話不說就放你進去了，顯然是個心大的。我們進她家後，她也是典型的普通市民表現。」

　　說到最後，曼曼撲哧了一聲。

　　「哎呀，跟你在一塊多了，我以後要不要改行去當警察呢？」

　　秦薄看她一眼，說︰「太危險，不許。」

　　曼曼說︰「好嘛，我就說說，我體能肯定不過關。」她對張遠說︰「人民公僕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能當個好警察的。」

　　順勢掃了眼他的頭頂。

　　……警察之路漫漫呀，他這樣升級得升到什麼時候哦？

　　她語重心長地說︰「張遠呀，你要好好鍛煉身體，身體才是最大的本錢！沒了身體什麼事情都幹不了。」

　　被點名的張遠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懂得說我，還不如先管好自己，你有天天鍛煉嗎？」

　　曼曼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我天天都有下樓跑步。」

　　他扯了下唇角，「你一周能動一次算了不起。」

　　曼曼睜大眼。

　　「你居然知道，小貓告訴你的？」

　　曼曼不愛運動，儘管知道一周運動個三四次為好，可天熱人就犯懶，天冷則犯睏，長年累月下來，一個月只有興起時能動個一次。但對外，曼曼向來是自稱愛好運動的。

　　能把她的脾性摸得這麼清的，除了跟在她身上裝了監控器似的方小貓或者男朋友和秦燁之外，別無他人。

　　「……嗯。」

　　……過分！居然這個都和張遠說了！小貓和張遠在淡爾特星球裡兩個人的關係得多親密！

　　曼曼正想說些什麼，秦薄的筆記本電腦忽然響了一聲。

　　曼曼挪了個視線，發現他已經登錄了唐碧晨的蘋果賬號。話吞入肚裡，她湊過去問︰「發現什麼了嗎？」

　　秦薄說︰「所有信息已被抹掉。」

　　icloud裡一片空白。

　　曼曼倒吸一口氣，說︰「所以說我們的思路是對的，假吳婉靈想要的就是唐碧晨手機裡的信息。也就是說……」她腦子飛速地運轉，又道︰「有沒有這樣的一個可能？我們反著來推理，假吳婉靈想要唐碧晨手機裡的信息，她無法直接從唐碧晨的手機獲取，所以選擇了迂回的道路，在icloud裡查找備份。這可以證明，她和唐碧晨是熟人，至少她是知道唐碧晨將信息儲存在她可以用icloud找到的地方。」

　　思路越來越清晰。

　　「如果想要唐碧晨輸入密碼，蘋果上要麼是更新系統，要麼是下載新的APP。假吳婉靈在WIFI上安置病毒，卻選擇了在昨天動手，就是說她之前一直沒有盜取成功。而那天她為了盜取成功，才拿走唐碧晨的手機。一旦唐碧晨的手機不見，唐碧晨就會查找，最後一定會想到去官網查詢定位。查詢定位就必須要輸入密碼，所以她才會一直蹲守在網吧。」

　　張遠說︰「如果是正確的話，假吳婉靈在唐碧晨手機丟失那天就一定去過星星俱樂部。那天去過星星俱樂部的人，有你，秦教授，我，秦嘉，唐碧晨，郭琳琳，還有陳默和黎夜。可是……」

　　他搖搖頭，疑惑地道︰「我們這些人當中沒有能和假吳婉靈對上號，會不會偷唐碧晨手機的人有個幫凶？」

　　秦薄調出從網吧老闆那兒拷貝下來的監控，放大了假吳婉靈的畫面。

　　假的吳婉靈和真的吳婉靈長得相差甚遠。

　　驀地，秦薄說︰「有沒有覺得假吳婉靈的背影像一個人？」

　　曼曼問︰「像誰？」

　　秦薄保存圖片，用處理圖片的軟件打開，他嫻熟地去掉假吳婉靈的長發。

　　曼曼說︰「……陳默？」

　　曼曼現在相當懷疑陳默和郭琳琳。

　　那通電話裡郭琳琳的說謊讓曼曼百思不得其解，她和吳婉靈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又要否認呢？和陳默又是什麼關係？

　　一個女人在閨蜜死後還能精心打扮去見的男人，怎麼看關係都不簡單。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浮上腦海。

　　然而，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曼曼卻得知一個消息。

　　她所懷疑的郭琳琳出了車禍。

　　就在一個小時前，她在立交高架橋上出了連環車禍，如今正在醫院裡搶救。

　　曼曼和秦薄收到張遠的通知後，立馬趕去了醫院。

　　到醫院時，白隊長的人也到了，正在問張遠信息。

　　「查看記錄儀和高架監控了嗎？」

　　張遠說︰「查了，監控裡顯示郭琳琳情緒極其不穩定，正好踫上另外一輛車酒駕，撞在一塊導致了前後的連環車禍。」

　　「還有什麼？」

　　張遠說︰「我讓人去移動拉電話單，看看有什麼線索。監控裡還顯示郭琳琳不停地看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白隊長微微沉吟，難得誇讚了張遠。

　　「做得不錯。」

　　秦薄問︰「陳默那邊有什麼動靜？」

　　「查了郭琳琳給他的兩本書，純粹是專業書籍，並沒有特別之處。陳默回家後，一直沒有出過門，連女兒上學也是保姆接送。」

　　白隊長說道。

　　秦薄說︰「先等移動那邊的消息吧，郭琳琳身上有個可疑點，她昨晚撒了個謊。」他又問張遠︰「郭琳琳今天幾點出的門？知不知道她原本打算去哪裡？」

　　「機場。」

　　曼曼一愣，問︰「是去找陳默嗎？」

　　張遠說︰「有這個可能，她手機被撞碎了，裡面的信息和資料看不了。」

　　白隊長望了曼曼一眼，也是此時才想起一件事。

　　……這小姑娘怎麼也在這裡？到底誰才是查案的主力？一個大學教授搭配兩名大學生組團玩偵探遊戲？之前好像還有個一個叫方小貓的大學生？

　　白隊長有點走神。

　　直到手機響起時，他才回過神，說︰「什麼事？」

　　曼曼見到白隊長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大概幾分鐘後，白隊長才放下手機，說︰「我這邊有個新線索，那天晚上陳默並沒有離開A市，查不到他有乘坐航班的信息。」

　　一警員匆匆走來，見到白隊長時挺胸立正，恭恭敬敬地喊了聲「白隊」。

　　張遠連忙問︰「是不是拉到電話單了？」

　　警員直視著白隊長的眼睛，說︰「是的，今天凌晨一點郭琳琳和陳默通了一個半小時的電話，早上八點也有一通，十分鐘零六秒。」

　　曼曼咬住了下唇。

　　他們和郭琳琳通完電話的時間就是一點左右，也就是說，郭琳琳掛了他們的電話，說了個謊後，立馬給陳默打了個電話，而今天也顯然是要去機場的。

　　似乎所有散亂的線索，正在慢慢地連成珠串，指向了陳默。

　　陳默和唐碧晨是搭檔，如果兩人研究的科研項目出了成果，陳默會不會想獨吞？這樣的話，陳默就有了殺害唐碧晨的動機。

　　曼曼在幾個命案中唯一學會的就是反向推理。

　　但是她卻有一個疑問，唐碧晨的死亡時間是在陳默離開的半個小時之後的。如果假吳婉靈就是陳默，那麼時間是對得上的，可是陳默是怎麼具體怎麼作案的？他怎麼能把一切把握得如此精準？甚至包括唐碧晨或吳婉靈會在俱樂部裡輸入蘋果ID賬號和密碼？

　　曼曼總覺得自己似乎漏了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