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薄開車前往雅蘭溫泉酒店。

　　曼曼坐在副駕駛座上，而張遠則是在後座。他頭頂的藍色任務框依然是黑暗中的救贖。這正說明一件事，任務沒完。

　　肖總編和袁媛到底是誰是凶手，現在還不能蓋棺定論。

　　曼曼表示︰「早上七點之前我一定要回到家，我不能讓我媽知道我半夜溜出門了。」

　　張遠狗腿地說︰「我們就去案發現場看看，六點前一定把你送回家，秦教授您說是吧。」他諂媚地抱秦燁大腿，曼曼看在眼裡，嘴巴抖了抖，有時候真想知道張遠在他母星裡是幹什麼的，怎麼抱起大腿來這麼清新脫俗不做作。

　　……

　　酒店裡冷冷清清的，也不知是因為大年初一的緣故，還是因為前幾天的殺人命案。值班的門童靠在門後打瞌睡，前台小姐頗為敬業地堅守崗位。

　　大堂裡安靜得只能聽到屋外的風聲。

　　而此時此刻，烏漆漆的黑夜裡悄無聲息地駛來一輛車輛。

　　張遠的語氣裡少不了得意洋洋的語氣︰「我事先做好功課，從岔口拐上，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到酒店的後牆，那裡有一扇門，能夠悄悄進去。」

　　秦薄無視了張遠的話，直接開大路，停在酒店門口。

　　張遠弱弱地說︰「秦教授，我們沒有搜查許可證，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啊！被發現的話肯定會被趕出來。」

　　曼曼拯救張遠的智商，大發慈悲地解釋︰「酒店就是讓人住的，能光明正大地走進去為什麼要繞遠路？」有時候真想撬開張遠的腦子，腦裡都在想些什麼啊！

　　張遠反應過來，說︰「也對，我怎麼沒想到哈哈哈哈，肯定這幾天睡久了腦子不好使了。」

　　……你腦子什麼時候好使過！

　　曼曼飛了他一記眼刀子。

　　……

　　三人在前台登記了信息，辦理了入住手續。

　　打盹兒的門童領著三位難得的客人前往房間，三人特地挑了離星空別墅最近的山景別墅，房間也正好連著。經過星空別墅的時候，門童走快了幾步。

　　曼曼問︰「裡面怎麼有光？星空別墅還有人敢住？」

　　門童先前沒認出來曼曼幾人是前幾天入住過星空別墅的客人，現在倒是認出來了，苦笑了聲，說︰「哪裡敢住人？不瞞你們說，這……這別墅……」

　　他似是怕被什麼聽到，壓低了又壓低，嘴巴裡吐出兩個字。

　　「鬧鬼。」

　　張遠擠到門童身邊︰「什麼鬼？」

　　「警方取證後，別墅不再封鎖，老板想找人封了地下室，再重新裝修一遍，可大過年的哪裡有人肯幹這麼晦氣的活？於是就暫時擱下，打算等年後再封。偏偏昨天半夜的時候，有清潔工見到別墅一樓的窗子有人影，可把我們給嚇壞了。和領導一說，領導就乾脆讓我們把別墅的燈全開了，正好大年初一，也應景。」

　　說著，門童又害怕地說︰「幾位還是少接近星空別墅為妙，不騙你們，這事兒邪門得很。」

　　……

　　山景別墅裡依舊配了一個二十四小時服務的管家和助理，彬彬有禮地接待了曼曼一行人。這一次，三個人住在三樓。管家領著人上樓時，說︰「我們的溫泉開放時間是早上七點到晚上十二點，如果您們想泡溫泉的話，我建議明早用過早餐後再去，這幾天過年人少，幾位可以慢慢享受。」

　　到二樓的時候，忽然有人開了房門出來，穿著酒店提供的浴袍，是一位男性，看起來三十有五，蓄了一把小胡子。他朝管家打了個招呼，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曼曼聽得分明，找管家要煙。

　　管家回的是中文︰「請稍等，五分鐘後送到您的房間。」

　　男人微微頷首，掃了一眼管家身後的幾位客人，又回了房間。

　　曼曼問︰「剛剛那位先生不是中國人？」

　　管家笑說︰「是美籍華裔，姓王，在國外待久了不大愛說中文。」其餘信息管家也不便透露，帶了人上樓就匆匆去給二樓的王先生找煙了。

　　……

　　三人時間緊迫，管家一離開三人就按照原先計劃悄無聲息地出了山景別墅。

　　張遠手裡有星空別墅的鑰匙，張遠讓曼曼別問鑰匙怎麼來的。曼曼一聽就知道張遠肯定又用系統做了什麼。不過她也懶得問，能從大門進去自然最好。

　　別墅裡的一切都跟那天他們離開時一模一樣，現場保存得相當完美，且此刻燈火通明，身邊又有秦薄在，曼曼絲毫害怕也感覺不到，只想著快點找到蛛絲馬跡，然後離開。

　　一二三樓掃了一遍。沒什麼線索。

　　張遠開始系統式搜索，曼曼低聲和秦薄說︰「我們去地下室看看，如果沒有的話就回去。」過了好幾天，如果真有什麼線索，也早被清理光了吧？

　　秦薄同意。

　　這一回進入地下室的時候，滿堂光亮，和那一日靠手機照明燈截然不同。

　　地上還有留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曼曼看到那天Alisa躲的櫃子，她走前去剛想打開，秦薄已經越過她，先開了櫃門。曼曼忽然問︰「那天你聽到電話裡有兩道呼吸聲，一道是Alisa的，另外一道不是真凶的就是楊先生的。真凶能輕而易舉地殺了楊先生，為什麼會放過Alisa？」

　　恰好張遠此時進來了。

　　曼曼問︰「警方那邊判定了楊先生的死亡時間了嗎？」

　　張遠說︰「十一點左右。」

　　Alisa給連木打電話的時候，是十一點過後的事情，那麼當時楊先生已經被殺害，另外一道呼吸聲是真凶的。

　　這麼一想，曼曼覺得有點不對勁。

　　真凶抓了兩個人，為什麼要把Alisa塞進櫃子裡？又為什麼Alisa身邊恰恰好有楊先生的手機可以給連木打電話？那一通電話足足有一分多鐘，櫃子裡根本不隔音，地下室裡如此安靜，真凶完全能聽得到的，為什麼會放任Alisa打電話？而且秦薄說了，當時環境十分安靜，所以能清晰地聽到兩道呼吸聲，也就是說真凶當時是聽著Alisa通風報信的。

　　這看起來就像是故意放水……

　　那麼為什麼要放水呢？

　　曼曼陷入沉思。

　　她又問︰「白隊長就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嗎？」

　　張遠說︰「過年呀，大家都想早點結案，手頭也就只剩這個案子。」

　　……

　　三人在星空別墅裡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毫無發現。

　　曼曼惦記著回家，催促秦薄送她回去。張遠惦記著任務，決定在山景別墅裡待多幾天，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來尋找線索。

　　曼曼回到車裡時，已經是半夜四點了。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打盹兒。

　　秦薄一路上安安靜靜地開著車，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可奇跡般的，曼曼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她也不記得自己怎麼睡著的，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小區門口。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就落入一雙帶著幾分探究的深邃黑瞳裡。

　　她打了個哈欠，說︰「到了怎麼也不叫醒我？幾點了……」

　　「六點整。」

　　曼曼伸手去解開安全帶，說︰「我得回去了，我媽媽七點起床，六點半要上一趟廁所。」

　　他忽然搭在她的手背上，聲音沙啞地說︰「再陪我二十分鐘。」

　　曼曼微微沉吟，問︰「你是需要血嗎？我可以現在給你。」

　　她掙脫開他的手掌，瑩白的手腕露出他的面前。

　　「你可以咬一口，不過得輕點，我怕疼。」

　　秦薄沒由來有點生氣，說︰「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就陪我坐二十分鐘。」他抬腕看時間︰「還有十九分鐘三十秒。」

　　曼曼問︰「你生哪門子氣？」

　　「不許說話。」

　　曼曼直接打開車門︰「再見。」

　　秦燁問︰「你生哪門子氣？給你咬你就咬呀！上次一滴血功效都那麼強，咬一口說不定營養更多。」

　　秦薄說︰「想當年誰能讓我陪二十分鐘，他祖上墳墓能冒青煙。」

　　秦燁︰「你是哪門子貴族？王族？有什麼特權？雖然我沒有任何經驗，但我們地球上的女孩子……」

　　秦薄問︰「什麼？」

　　秦燁說︰「不好意思，接觸的女性少，無法提供經驗。」

　　秦薄︰「哦，我也是。」

　　秦燁︰「好巧，我們繼續聊你們的星球吧！女孩子不重要！」

　　……

　　曼曼上樓的時候心底還是有點納悶。

　　但很快的，這點納悶就被拋之腦後，她接到了張遠的電話。

　　「二樓的王先生死了，十分鐘前清潔工進星空別墅打掃，在地下室發現了王先生的屍體。身體還未僵硬，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十分鐘。」

　　曼曼內心點點點點點點。

　　……特麼的，張遠你又接了什麼鬼新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