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曼曼臨走前把十年前的這份報紙拍了下來，每個版面都拍了一遍，想著回去後可以再仔細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蛛絲馬跡。

　　之後，曼曼便與外公外婆告別，坐上了回A市的車。

　　曼曼媽是突然接到前往米蘭看秀的消息，這幾天有許多準備功夫要忙，幾乎是前腳剛到家，後腳還未進門又離開了。

　　曼曼媽說從米蘭回來後陪曼曼去旅游。

　　曼曼點頭說好。

　　儘管母親很忙，她也很希望能有母親的陪伴，可她懂的，爸爸走得早，媽媽一個女人上面四位老人家，壓力很大。她能做的就是懂事乖巧，不給媽媽添麻煩。

　　而且媽媽一離開，她也不用想著找什麼借口在大年初一的晚上裡去警局做筆錄。

　　……

　　王先生的離奇死亡，同個別墅的都有嫌疑。

　　而那天在海景別墅裡的除了死亡的王先生之外，還有艾曼曼，秦燁，張遠以及別墅標配的管家與助理。

　　五個人。

　　白隊長頭疼地敲擊著桌面的文件夾。

　　王彬死於他殺，脖子有明顯勒痕，從勒痕看來是一條粗繩。凶器就光明正大地扔在地窖的角落，上面沒有留有任何指紋。

　　別墅外的監控過年前壞了，又因過節沒人維修，只能看小道的監控看到凌晨五點三十分的時候，王彬離開海景別墅。據海景別墅的管家口供，五點半的時候王彬還跟他打了招呼，要去餐廳吃早餐。

　　酒店的自助早餐五點半開始供應。

　　一直和管家在一起的助理也說了一模一樣的供詞。

　　至於剩下的三個人。

　　白隊長更加頭疼了。

　　在他印象中，一兩個月之前，A大的巴筱筱案件中這三個人也在，其中一個還是險些被真凶襲擊的存在。這一回，不僅僅踫上了楊全新的死亡，參與了密室遊戲，而且還恰恰好在海景別墅住了一晚王彬就出事了。

　　白隊長不會相信鬼神之力，他內心黨章長存，自認是個擁護富強民主和諧自由的現代化社會主義的人民公僕，只是……這也他媽巧了。

　　張遠在從雅蘭溫泉酒店警局的路上做了筆錄。

　　然而沒有半點用處，白隊長只看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有偵探遊戲的癮。要不是和洪警官關係好，白隊長自己斟茶倒水也不會讓張遠進來打雜。

　　「報告白隊長！」正在給警員倒茶的張遠喊道︰「艾曼曼五分鐘後到！」

　　白隊長還沒回應，張遠又是一聲響亮的「報告」。

　　「秦教授六分鐘後到！」

　　話是這麼說，五分鐘後，秦薄和艾曼曼兩個人同步踏進警局，分別在審訊室裡做了筆錄。張遠私下裡和兩人交代了星空別墅的事情，絕對要緘默。

　　曼曼也不想惹麻煩，便答應了。

　　二十分鐘後，艾曼曼成為白隊長眼中也有偵探遊戲癮的姑娘，而秦薄則是有戀愛遊戲癮的不正經叫獸。幸好當初沒招攬他進刑偵大隊，不然和張遠湊一堆，加上現在拘留所的袁媛和肖總編，可以湊一桌麻將。

　　兩人的筆錄沒有新線索，加上監控也拍到兩人凌晨四點開車離開的畫面，沒有任何嫌疑，於是白隊長索性讓人回去過年，自己留下來加班。

　　張遠送秦薄和艾曼曼出去。

　　他壓低聲音向曼曼匯報今天白隊長的成果，目前的唯一線索是水陸大橋，而死者有過共事關係。

　　「……白隊長現在覺得我是死神代言人，不肯讓我亂跑了。」

　　曼曼只想排一萬個10086。

　　白隊長您太有超前意識了！他特麼就是個比死神小學生還可怕的存在！

　　曼曼說︰「哦，那你乖乖地在警局裡打雜，向前輩們學習，總有一天也能當上偉大的人民公僕！加油！我要回家過年了！」

　　張遠扯住艾曼曼的手，被秦薄犀利冰冷的目光嚇得縮回了手。

　　「艾曼曼同學，我們中國有句古語，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插了一半的手，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就最後一次！」

　　曼曼問︰「真的最後一次？」

　　「對！」

　　曼曼本來也不是特別抗拒，畢竟這次涉及了肖總編，好歹是她的上司呢，實習結束後她能給她一封推薦信，明年找工作的範圍就更加廣闊了。

　　現在張遠這麼說，曼曼覺得繼續調查也蠻有樂趣的，何況屋裡空蕩蕩的，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

　　「行。」

　　張遠立馬聯繫方小貓。

　　【玩家遠古星人好有趣︰曼曼答應我了！】

　　【玩家方小貓︰……】

　　【玩家遠古星人好有趣︰我不要星幣！給我一個藥劑！我自己調！】

　　曼曼無比同情方小貓。

　　與此同時，還在糾結給不給藥劑張遠的方小貓收到了來自NPC艾曼曼的好感度。

　　【玩家方小貓︰我做完今天的日常任務後給你。】

　　【玩家遠古星人好有趣︰感謝爸爸！】

　　張遠給曼曼傳了圖片。

　　裡面都是白隊長今天的調查結果。

　　之後，張遠被白隊長喊了回去，倒茶。

　　外面就只剩下艾曼曼和秦薄兩人。

　　艾曼曼看了眼他，扭頭，轉身，裝作要離開的樣子。果不其然，很快就被某人拉住。

　　她睨著他。

　　「怎麼？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秦薄問︰「你去哪裡？」

　　曼曼說︰「回家過年。」

　　秦薄說︰「伯母在工作，你回去和誰過年？」

　　曼曼瞇眼︰「你什麼時候和我媽這麼熟了？」

　　秦薄︰「本來是不知道，現在是知道了。」

　　曼曼後知後覺地發現被套話，憤怒地甩開他的手。秦薄沒讓她掙脫開，拽著她上車。曼曼同學被迫塞進了副駕駛座上，冷著一張臉，問︰「你這是要我補回今早的十九分鐘三十秒？」

　　曼曼不看他，目不斜視地看著遠方充滿年味的夜，像是一個小鋼炮似的，又道︰「你知道在我們地球上，強制性拉人上車是不對的嗎？還是說在你們星球上你有這樣的特權？可以隨隨便便拉女孩子上車？然後為所欲為？我脾氣算很好的了，你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你只要說我就聽。你……」

　　「沒有。」他忽然低沉地說了句。

　　曼曼一愣。

　　他又說︰「我沒有隨隨便便拉女孩上車，在我的母星裡我的SD飛船唯一坐過的女性是我的母親，青銅機甲裡也沒邀請過任何女性。我沒有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今早是我過於嚴厲，我為此向你道歉，以後我會注意。」

　　曼曼本來還有一大堆話的，可是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說不出來。

　　本來內心有些許埋怨的，可現在通通消失了。

　　她輕咳一聲。

　　「其……其實也沒多大的事，你不用這麼正式道歉，我……」

　　秦燁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了。「你們用機甲打仗嗎！」

　　「嗯。」

　　「SD飛船是什麼？」

　　「我們星球最好的飛船制造商。」

　　曼曼想了想，還是算了，低頭翻看張遠給她的圖片。

　　白隊長今天查了王彬的檔案，才發現王彬曾經參與過水陸大橋的工程，是負責監理的。但水陸大橋竣工不到兩個月，本該有大好前程的王彬卻選擇了離開中國，回到美國的王彬目前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和原先的工程師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接下來是張遠偷偷拍的各種相關資料，裡面也有一份警局調來的十年前的報導，也是B城日報。

　　曼曼在外公家看過了，也沒多大興趣，匆匆掃過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排版不對。

　　外公家的日報關於這個報導的排版，是兩個大豆腐方塊，結束的時候，空出了三行的樣子。而白隊長的這份B成日報，卻空出了四行。

　　曼曼當實習編輯大半月，已經擁有對排版的敏感嗅覺。

　　她翻到之前自己拍的照片，仔細對比，很快發現白隊長的這份報導少了一句話。她外公的日報裡則多一句一筆帶過的「過程雖有崎嶇，但順利解決」。

　　曼曼覺得奇怪了。這明明是同一家報社同一個日期發出的報紙，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曼曼讓秦薄秦燁兩人小聲點，然後打電話給外公。

　　「外公，我們家十年前的報紙是直接從郵局訂的嗎？」

　　「你三嬸當年在報社當前台，B城日報都是你三嬸免費捎回來的，我們家當時每天都能最早拿到當天的日報。」

　　……誒？

　　曼曼掛了電話後，秦薄看向她。

　　「想去哪裡？」

　　曼曼瞅了瞅報導上的記者署名，說︰「我想找個人問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