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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邸》第39章
  第39章 買賣

  馨寧先是聽聞要以鰥夫配湯媛,心中暗喜了一瞬,自己的奴婢就被拍飛了!

  如此,饒是再好性子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當然最令她怒不可遏的是馮鑫憑什麼不連湯媛一起抽?

  「殿下,您這是何意?兩個奴婢不知好歹為何獨獨打我的?」馨甯聲戰氣噎,心口微微起伏。

  因為你的蠢啊!賀綸捏了捏湯媛繃緊的小下巴,收回視線,轉而來到馨寧對面的太師椅落座,「因為這個,」他抬手一指湯媛,笑道,「還沒說喜鵲犯了哪六條宮規。」

  也就是還沒到收拾的時候?馨寧眼底閃了閃,複又落座,神情冷峻。

  賀綸給了湯媛一個「說吧,說不好弄死你」的眼神。

  湯媛自是不怕被他弄死,他再囂張也沒到隨隨便便就打殺一個正六品掌寢的地步,不是說他做不到,而是他這麼做了,賀纓一定會不遺餘力的給他扣一個「殘暴」的大帽子。

  女孩子眼珠兒漆黑湛然,水波動人,並無半分懼色。她雖然是跪著,但脊樑骨卻挺的筆直,「喜鵲犯有六條宮規,其一,‘以色侍人’四個字既詆毀三殿下,也藐視了品級高於她的掌寢,三殿下清骨錚錚,潔身自好,豈是貪花好色之輩,而奴婢亦是謹守皇后娘娘教誨,端肅舉止,斷無輕褻妖嬈媚主之事;

  其二,喜鵲以‘未來的羽林衛夫人’調侃掌寢,除了以下犯上,更是無視朝廷法度,夫人封號乃正四品以上誥命,豈容一介宮婢拿來戲謔;

  其三,鄉君出言呵斥,喜鵲依舊不自反省,繼續口出妄言,此乃欺主;

  其四,喜鵲談及家中姨母乃庶出,言行舉止無不流露鄙夷,是乃對鄉君的大不敬。」

  湯!媛!

  馨寧的臉越聽越黑,直至第四條已是拍案而起,「大膽賤婢,誰允許你強調此事!」雙手止不住微顫。

  她忍到現在就是不想再聽那兩個字,因為賀綸就在旁邊,湯媛此舉,無疑揭開她血淋淋的傷疤!

  賀綸嗯了聲,語調上揚,目光微冷看向馨寧,疑惑道,「強調哪件事,哪裡說錯了?」

  她,她……馨寧結巴了半晌,面色微白,卻不再言語,只木然的斜睨著跪在地上的湯媛。

  「你繼續。」賀綸靠向椅背,大馬金刀的坐姿一派閒適。

  湯媛垂眸道,「其五,喜鵲不該以骯髒詞句形容自己的姨母玷.汙鄉君耳目。」

  賀綸哦了聲,「那最後一條呢?」

  最後一條……倘若現場只有馨甯……湯媛自是敢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可是賀綸……畢竟是男人,她當著男人的面說這種話也還是稍稍有點壓力的。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說壓力更大。她抿了抿唇角,囫圇吞棗道,「其六,呃,喜鵲,那個,窺……窺探三殿下房……房.事。」

  嚶嚶嚶,她感覺好想死。但這卻是最重的一條罪,足以讓不知死活的馨寧和喜鵲閉上嘴。

  賀綸傾身望著她,兩肘隨意的搭在膝上,「所以,你與老三行.房被她看見?」

  不,不是這樣的!湯媛神情劇變,恨不能撕了賀綸的鳥嘴,殊不知馨寧的面色比她還白。

  「奴婢沒有,奴婢與三殿下是清清白白的。但此婢子血口噴人,說什麼奴婢昨夜半夜才自三殿下房中離開,姑且不論奴婢有沒有侍寢,她一介宮婢是如何窺探此事的,又是誰借她的膽子敢這樣非議三殿下的*!」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馨寧有安排眼線盯著賀緘,畢竟喜鵲是沒有理由這麼做的。

  馨寧搭在桌沿的纖指猛然扣緊手心,無憑無據的單憑湯媛一句話自然不會有人過問,她怕的是賀緘會如何想。

  卻不知賀綸在想什麼,歪著頭打量湯媛片刻,神情似笑非笑,湯媛卻是面紅耳赤。

  這鬼地方再待一刻就要窒息了!馨寧心火上竄,抓起一隻杯盞狠狠擲向湯媛,自是不敢真的砸她,但砸在她身前的地面少不得要嘣飛幾片碎瓷。

  湯媛側過臉本能的一閃。

  「湯宮人,我不想與你在外人跟前論是非,這件事沒完。」馨寧死死抿著唇角含恨而去,閣中宮婢無不驚慌失措,欠著身子告退急忙追趕,就連七暈八素的喜鵲也是從地上爬起,見賀綸沒有繼續為難的意思,方才哭著離開。

  言下之意就是要去找賀緘說理了!

  此事可大可小,縱然鄉君有錯,湯媛也不覺得賀緘有維護自己的理由,但無論如何,不能讓馨甯惡人先告狀,思及此處,她猛一激靈,也學喜鵲等人那樣向賀綸告退,拔腿就要跑,賀綸卻從身後輕輕一踢,一隻圓圓的繡墩兀自她頭頂飛過,擦著她腦門穩穩的落在門檻前,湯媛失聲尖叫,死死捂住嘴巴!

  憑什麼教訓喜鵲是一嘴巴,輪到她就是一隻木頭墩子!!

  「本皇子說你可以走了麼?」賀綸看了看自己修的整整齊齊,纖塵不染的指甲。

  湯媛嚇得打了一個嗝。

  而另一邊的馨寧卻已是傷心欲絕,連方向也不辨,只是哭著往前跑,哪裡樹影濃密便往哪裡去。

  別以為她看不出賀綸就是為了羞辱她才讓湯媛將喜鵲冒犯的六條宮規逐一詳說。

  這是為了章蓉蓉在敲打她呢!

  是,是她害得蓉蓉墜湖,險些被賀纓得了便宜,也是她害得湯宮人在湖水泡了大半天,以至於受涼發燒!

  總之都是她不知死活,既害了蓉蓉又害了湯宮人,所以賀綸與賀緘全都對她有意見!

  他們都有想要維護的人,卻無人想著維護她!

  鄉君正在崩潰中,宮婢們自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既不敢離得遠又不能靠太近。

  喜鵲臉色蠟黃,一直發呆不知在想什麼,只要鄉君腳步一停,她便即刻下跪,一旦鄉君離開,她又立時起身去追。

  馨寧飲泣了一會子,腳步方才漸漸放慢,只因她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大概在此間看了好一會兒書,靜謐寧和的環境卻被她這個不速之客生生破壞了。

  四皇子賀維從書中抬起頭,秋水一般的眼眸默默盯看她片刻,道,「你也來這裡散心的?周圍的味道很好聞,過來坐坐吧。」

  闔宮上下,似乎只有在賀維跟前馨寧才感覺到一絲輕鬆,再無那種沉甸甸的自卑感,她擦了擦臉頰的淚,腦中空白卻依言走了過去,坐在他身旁的石階,兩人就這樣一個低頭看書,一個小聲啜泣。

  「你為什麼難過?」賀維合上書問她。

  「因為我冷,除了太后娘娘,這宮裡沒有人真心愛我。」

  「那你真心愛過別人嗎?」

  「我……」馨寧語凝。

  她也沒真心愛過別人。

  否則就不會既想得到高不可攀的賀綸,又想擁有青梅竹馬且與她心意默默相通的奕表哥。馨寧暗自垂淚,這兩個哪一個都不易得,可是章蓉蓉和湯媛卻能輕而易舉的擁有他們的寵愛,前者身份特別姑且不論,後者又憑什麼?

  她究竟哪一點比不上湯媛?

  馨寧哽咽了一聲,她又不是真傻,哪裡會真的這樣就去找賀緘評理,萬一理沒評成,反倒丟了自己的臉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她也不想監視賀緘啊,只是……梅若是皇后娘娘的人,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

  賀維放下手裡的書,默默看著她,試著伸手攬過她肩膀,馨寧沒有抗拒,哭著靠在他身上。

  半個時辰後,喜鵲終於見鄉君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也不知四皇子是如何安慰她的,但能讓鄉君重歸冷靜,對大家而言都是一樁好事。

  喜鵲頂著微微紅腫的臉頰小跑上前,彎腰輕輕攙扶她。

  馨甯沒有排斥,任由她攙扶著走出樹林,直到行至一處僻靜夾道方才停駐,身後的一串宮婢自然也一個接一個的駐足,紛紛垂眸,無一人敢抬頭。

  喜鵲緊張的渾身發抖,根本不敢去看鄉君的臉色。

  馨寧沉默片刻,轉身面對喜鵲,抬手輕撫女孩紅腫的臉頰,湯媛打的倒還好,只馮鑫那一巴掌確實下了點力氣,至少足夠喜鵲長很長一段時間記性,甚至,可能教會她在說話時要經過大腦,那樣才能在宮裡活得久一些。

  深宮之中,有些處罰會要你的命,但有些處罰反倒能救命。

  記住有多疼,下回才會長記性。

  「五殿下沒問你,你搶著答,這是上趕著送理由讓馮鑫打你啊。」馨寧語重心長道。

  喜鵲淚雨紛落,「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馨寧歎息一聲,猛然揚手就是一嘴巴,打的喜鵲兩耳轟鳴,傻了半晌才醒過神。「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但求鄉君念在奴婢從小伺候您的份上饒奴婢一命,嗚嗚。」她顧不上疼,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馨寧揉了揉微痛的手,俯身拉她起來,還為她拍了拍袖子上的灰,柔聲道,「庶出又如何,你個嫡出的還不是在這裡伺候我?」

  說完,已是面色如常邁開蓮步。她身邊的僕從無一不是正經門戶人家的嫡女,嫡來嫡去的最後還不得跪著伺候她。

  喜鵲低著頭,眼淚如雨,卻不敢發出一聲哽咽。

  馨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回眸看向離開的方向,不可否認,她因為賀維的溫柔而有所悸動,就像小時候的賀緘。可是她更想要賀綸,越是得不到才越想要。

  話說宜豐閣中的湯媛,壓根就想不到除了章蓉蓉那種少根筋的還有誰會喜歡眼前這個變態!她恨不能從天而降一道閃電,將賀綸劈去外太空才好!

  賀綸踢完了前一隻繡墩,長腿一伸,又輕鬆松的勾來另一隻,大有她再敢往前邁一步就再賞她一回的架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鰥夫要不要?」賀綸的目光似是不經意的掠過她胸.口,又看向她的眼。

  你怎麼不去死啊!湯媛抿了抿唇回,「奴婢看中的是人品和情投意合,倘若有合適的人,又怎能因為他失去過妻子而瞧不起他,那畢竟不是他的錯。」

  她說的是事實,但絕不相信賀綸口中的鰥夫會是個好鳥,畢竟物以類聚。

  賀綸對她的回答未置一詞,看不出喜怒,轉而又問,「你還是處.子嗎?」

  莫說湯媛了,就是馮鑫也嚇了一跳,旋即又恢復鎮定。

  太過分了!哪有這樣問人問題的!湯媛氣的耳朵緋紅,再說她是不是處.子跟他有一毛錢關係,臭不要臉!

  「殿下自重,奴婢就當沒聽見。」難得她硬氣了一回。

  主要是章蓉蓉離開這麼久,估摸也快回來了,而她就是想惹賀綸跳腳,最好指著她鼻子罵或者揍她一頓。

  只要他敢動手,她就哀嚎一聲往地上一趴,五殿下殘暴不仁,一言不合連掌寢都打,相信賀纓一定會不負所托的與他互撕,再一個,或許還能挽救一下章蓉蓉不幸的人生,讓她看清賀綸的真面目!

  然而她低估了賀綸的無恥的程度。他忽然看了馮鑫一眼,馮鑫怔了怔,欲言又止,最終垂眸後退幾步背過身。

  你們這是要幹啥?湯媛下意識的跟著馮鑫往外走卻被賀綸一把攥住。

  好痛!她低呼了一聲,扭著身子跟他拉扯,冷不防一側衣襟被他手指有意無意的扯了下去,露出一大片完美如瓷的肌膚。

  湯媛的尖叫聲震的宜豐閣顫了顫。

  如果她昨晚侍過寢,就不可能一點痕跡也沒有。賀綸笑著鬆開她,擦了擦手,「湯宮人,我知道你不傻,就像待價而沽的商人一樣精明,倘若真的這麼容易從了老三,我才懷疑自己看走眼。」

  女孩子死死捂著襟口一瞬不瞬瞪著他。

  「一邊是卑微的愛情,一邊是自在的未來,」賀綸摸著下巴分析道,「所以湯宮人還在不斷的摸索與試探,請恕我話糙理不糙,你不就是想賣個好價錢麼。」

  他笑吟吟的。

  湯媛卻晃了晃。

  「一百兩如何?黃金哦。」賀綸揚眉道,「我買你的第一次。」

  湯媛,「……」

  「二百兩?」他換了只手臂搭在桌沿上。

  湯媛,「……」

  「五百?」

  湯媛,「……」

  「一!千!兩!黃金!!」賀綸眯了眯眼。

  湯媛,「……」但她的身子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賀綸哈哈大笑,好半晌才止住,面無表情道,「也不照照鏡子看你值不值?你以為自己是誰?一千兩黃金都買不到?或者你以為我多傻,用一千兩來買你這種……老三可能先玩過的。」

  說完,他拂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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