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屠殺

　　即便是在末世，大年三十也要吃好，這樣來年才能有好運道，是以中午陳昊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除去過年三大碗：香碗、燒白、糯米飯外，還弄了一盆酸菜魚、一個清炒菜心兒，加上一盤拍黃瓜，一盤清蒸小龍蝦，么舅也動手做了幾樣拿手的點心，四個人，一個大老爺們兒正是飯量大的時候，三個半大小子也正是長身體的黃金時期，飯量都不容小覷，加上三個小子沒喝酒水，胃全用來裝菜了，這麼多東西晚上吃第二頓的時候竟然還有些不夠，陳昊又炸了一盤□粑和了花生面兒和白糖當蘸料，么舅也拿出自己此前炒好做成的林記招牌點心米花糖，幾人端著點心盤子和蘸料擠到沙發上，陳昊又拿出自己昨晚上弄好的泡椒鳳爪，知道幾人飯量大且今晚早睡不了，便直接上了罈子，陳暉拿果盤裝著一堆小橘子和新年糖，辟裡啪啦一堆吃的全擺在了茶几上，幾人一起洗完碗筷之後便擠在茶几後的沙發上看春晚。

　　估計應該是最後一個春晚了吧。

　　節目很精彩，雖然表演不見得比往年好多少，但今年四個人聚在一起比以前任何時候都熱鬧舒心，看得自然也起勁，吐槽是免不了的，當然笑點也不少，嘻嘻哈哈熱熱鬧鬧，耳邊聽著遠處傳來的鞭炮聲，手裡啃著雞爪子和米花糖，這個年，年味兒十足。

　　偏偏在春晚快結束的時候出亂子了。

　　原本的VIP席突然有一個人異變然攻擊身旁的人，一旁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所以很是傷了幾個，其中一個還被咬破了大動脈，變故發生在一瞬間，而這一瞬間恰好被攝像機拍到向全國直播，下一瞬——

　　插播廣告。

　　廣告結束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原樣，所有演員上臺，主持人報幕，一切都正常無比，可電視機前的人卻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能坐在那個位置的都是些什麼人？連他們都被感染而且無法排查到，那麼普通人呢？

　　陳昊上輩子就知道這件事，一開始還想不通在那高發期春晚錄製現場肯定經過了嚴格檢查，被感染了的人怎麼著也不可能放進去，雖然對於那些人檢查只是走形式，可他們是什麼身份？不用春晚檢查，自己每天都能測八回，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知道了還能大搖大擺去那兒？後來才從陳曦口中得知，這是異變那人故意為之，上邊的人對於這件事情是否告知民眾真實情況存在分歧，持保守意見的佔大多數，而激進派領頭人物裡頭有人恰好被自己的子女感染了，本著最後為人民做些事情，帶了加速異變的藥劑進會場，算計好鏡頭打過去的時間，服下了催化劑。

　　得知這件事情之後陳昊打心眼裡佩服那個人，換做他的話估計兩輩子都達不到這種覺悟層次，若真被感染無藥可救了，他想的絕對只是讓自己走得更輕鬆一些。

　　無論原因如何，自那一刻起，全國，開始進入了一個囤糧高峰，且處於持續攀升中，政府如何闢謠都沒用，超市每天一開門便被搶購一空，世界各地也紛紛出現了這樣的現象，末世，自此真正進入人們的視線。

　　往日繁榮的街道現在冷清得緊，自從有了喪屍在街道上遊蕩之後人們便不敢出門了，好賴此前大多囤積了不少口糧，省著點兒支撐個把月沒問題，個把月之後……國家應該能控制住了吧？

　　大家心裡都沒底，畢竟領導層裡頭都被感染了，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異變並咬傷了另幾個大腕兒，這東西，不好說。

　　專家出來科普，稱此次病毒是狂犬病的變異體，通過血液傳播，群眾應盡量避免抓傷咬傷，一旦出現傷員要及時送往醫院隔離治療，疫苗研製已經取得突破性進展，預計疫情將會很快得到控制。然後就是領導人出來發動群眾，眾志成城，抗擊病毒，讓大家減少出行，勤洗手勤鍛煉，一旦發現高溫疑似病例要立刻通報等等。

　　醫院已經快擠爆了，送進去的病人均先後異變無一倖免，不少醫生護士因公殉職，不過國家正在投入大批資金抗擊病毒。明面兒上是這樣，其實病人之中還是有生還的，只是這些都是異能者，不少還是元素系的，因為出現了國家所不能接受的東西所以被秘密控制起來，因為他們被抓傷之後沒有感染，所以理所應當地為國奉獻被送進了實驗室，當然這是在宣稱保證生命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的，可實際情況是怎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早期執行任務時缺乏經驗，正規軍中也有不少被感染的，加上此前第一輪異變讓倖存者人數銳減，所以京城軍隊人手急劇下降，沒有人手意味著對市內喪屍的搜捕力度減弱，由此才會出現喪屍在街上遊蕩的局面，為了保證首都軍備，不得不從周邊抽調人手前往支援，所以臨近的省份遭了秧，疫情難以控制的消息不脛而走，人們陷入極度恐慌，不少人紛紛醒悟過來。

　　這不就是末世文裡頭的喪屍嗎？

　　看過末世題材的電影小說的都知道往人少的地方跑，趁現在疫情還能控制趕緊往郊區或者其他地廣人稀的省份跑，要不然等到下一波大面積感染，想跑都沒法跑了，所以緊閉家中的人們開始開車往外逃，哄搶物資的事情也頻繁發生，為了物資自相殘殺的事情也屢見不鮮，總之一句話，外面的世界亂成了一鍋粥。

　　而就在這時，第二波污染開始了，全國出現大面積的水源污染。

　　第一波污染時屍變的人數並不是很多，且早期喪屍行動緩慢只要膽子大些小心些也不容易被感染，可是第二波污染直接指向了人類生存必不可少的水源，凡是飲用過被污染水源的大都沒能倖免，只有極少部分覺醒了異能，而水源污染導致的植物和動物異變也給混亂的事態雪上加霜，由此，整個世界完全失控。

　　陳昊帶著陳暉、么舅和林睿在失控之後走出了別墅，不是因為物資短缺，而是為了打喪屍練手。

　　別墅的保全系統再完備也比不上自身異能等級的提升，現在喪屍等級普遍較低正是練手感練膽量的大好時候，而且如今也不會有人把喪屍當病人看，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打著為民除害的幌子光明正大訓練。

　　每個人發了一把西瓜刀，陳昊帶著三人開車到了一家小賣部，門大敞著，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仔細些看凡是有用點的東西都被搶光了，就幾包被踩爛的速食麵在地上躺著沒人撿，陳浩笑了笑，現在人們還有資本嫌棄，等再過幾個月，縱使是丟在臭水溝裡頭泡脹了的速食麵也有的是人搶。

　　陳昊提刀走在最前，陳暉斷後，林睿跟么舅在中間，四人中陳昊陳暉身體受優化的程度最明顯，視覺聽覺異常靈敏不說連第六感都比一般人准，所以有他們在也不怕出意外。陳昊一邊走一邊用刀拍打貨架，四人謹慎地盯著四周，不一會兒，陳昊看見了被壓在貨架下的一個喪屍。這應該是剛異變沒多久的，外形與正常人區別不大，只是雙目渾濁面容猙獰，確定四周沒有別的東西之後，陳昊叫來陳暉道：

　　「從你開始，我說過的，弱點在頭部。」

　　么舅看著這麼小的娃娃有些不忍心，可出來之前陳昊就跟他說清楚了利害關係，他信自己的乾姐姐，自然也信她親手教出來的兒子，所以陳昊說的話他半句沒當假，認真考慮一番之後也只能由得他訓練陳暉，可還沒等他為小娃娃擔心夠，小崽子已經一個火球過去俐落地把那喪屍的腦袋燒成了灰，只留下一顆米粒大小的白色晶體掉落在原地。

　　么舅：……

　　果然現在的小孩子都有暴力傾向對吧，果然電視網絡害人對吧，尼瑪果然他還是太單純了對吧！

　　陳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暉，後者則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陳昊也不說什麼，撿起晶核丟給陳暉讓他收起來。

　　「那是晶核，在喪屍的腦部，可以幫助你們提升異能等級，以後誰打著了歸誰，各憑本事。」

　　親兄弟明算賬，陳昊可以幫他們科普，但自問沒有那個聖父心去犧牲自己為他人進階白白攢晶核。

　　從小賣部出來四人陸續又碰上幾隻零散的，四個人手裡的刀都開了葷。雖然陳暉和林睿是元素系異能，但在大街上還是不要太高調得好，凡是露天的地方幾人都用刀解決。因為嫌去腦子裡掏晶核噁心，陳昊把腦袋集中到隱秘的地方讓陳暉一個火球丟過去燒了，這樣下來每個人都得了三四顆晶核，今天已經發了四個火球的陳暉臉色有些發白，元素系異能耗損的是精神力，他現在只是一階精神力自然不高，一天能發四個火球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而陳暉現在一個上午就發了四個，雖然臉色發白但並非後繼無力，這多少也歸功於那管試劑。

　　殺喪屍殺得有些臉色發青並且吐了兩回的么舅和林睿見陳昊取車都以為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他直接開到了一個打著危險記號的小區。

　　「末世多過一天喪屍等級便會提高一點，咱們今天不殺，明天喪屍說不定就會進化，而我們現在拿到的晶核數量遠遠不夠吸收用，所以——你們懂的。」

　　陳昊笑得很真誠，么舅跟林睿暗暗叫苦，只有陳暉面不改色地提刀走進小區，因為連發了四個火球他暫時不想再動用異能，所以還是用刀來得划算，見年紀最小的陳暉都進去了么舅跟林睿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陳昊這次墊後，四人就這樣一個單元一個單元地清理，么舅還好一些，畢竟力量型異能耗費的精神力少對付早期喪屍很有優勢，而元素系的陳暉和林睿就有些吃不消了，今天上午已經發了三個冰錐的林睿腳步有些不穩，可陳昊沒有回頭的意思他也只能提刀咬牙跟上，再受不了拿刀殺喪屍的感覺也只能硬扛。對此陳昊甚是滿意，小白癡有個好處就是，他腦子的缺陷並不會讓他無理取鬧隨便添亂，相反因為他不夠聰明不會自己拿主意，親近的人只要一下令他就會絕對服從，這可是天生的小弟啊，陳昊用起來十分順手，小睿小睿地叫得歡，看得陳暉心中燃起無名火，一刀狠劈直接削掉了兩個喪屍的腦袋，陳昊看都沒往他那兒看一眼，某人心裡更是鬱悶。么舅不清楚其中的小九九，見陳暉下手狠辣越發痛恨那些教壞小朋友的電影電視劇，決心等一切恢復正常之後一定要寫一封投訴信。

　　清理出兩個單元之後，陳昊見大家都達到了極限，遂讓陳暉放了把火把集中起來的頭都燒了，晶核大概有三百多顆，因為大家下手比較均勻所以均分了，每人得了九十來顆，打道回府的時候除了力量型異能的么舅，餘下三人連洗澡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