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家長

　　醫生檢查一番斷定陳暉除了表面些青腫並沒有傷到內裡，就是有點輕微營養不良。陳昊帶著陳暉出了醫院之後便直奔百貨商場，從底層的超市開始逛，挨個掃蕩一遍之後簽完送貨上門的單子便帶了小崽子去健身房，看得陳暉目瞪口呆——這……連內褲都十幾打十幾打地買，這是要囤物資啊還是要囤物資啊。

　　不得不說陳暉小朋友你真相了。

　　物資一類的東西也按陳昊的標準給陳暉複製了一份，全用現金結算不用銀行過賬。雖然不管他每天刷卡消費多少錢陳曦都會給他報，但相對的他買了什麼陳曦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花幾十萬買身西裝陳曦不會過問，但花十幾萬塊買十幾打衣服怎麼著都太顯眼了，自己又不打算開超市，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所以他盡量避免走明帳，全是取出來之後過現金。好在他素來表現良好，陳曦管得不是很嚴，自己囤物資的事情應該能瞞過去。

　　做到這一步，要還是被陳曦發現末世之後來搶物資，陳昊也只能認栽了。

　　陳昊這段時間一直在堅持鍛煉，就為了末世之後逃命能快一些，現在帶上陳暉這個移動倉庫，自然也希望倉庫的速度跟他同頻率，所以按照自己的訓練單子照抄了一份給陳暉，絲毫不在乎他這小身板兒能否受得了。

　　末世只有能不能活，沒有受不受得了。

　　從健身會所出來之後也到飯點兒了，陳昊抓著陳暉往停車的地方走準備帶他回去做飯吃。錢雖然不愁但陳昊也不希望自己陡然一下花太多引起陳曦注意，所以只能把用來例行揮霍的部分拿來囤物資，剩下的日常消耗能省就省，好在現在多養一個人，見過大哥之後也能把日消耗往上漲一漲。

　　「你腿疼？」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陳昊才終於有心思關注身邊安安靜靜跟著的小崽子，沒了昨天張牙舞爪的模樣，換上一身翻皮兒童裝之後的陳暉陡然間文靜了不少，小臉依舊蠟黃，可整個人卻是放鬆下來沒有往日那般淩厲了。

　　「沒有。」

　　小崽子倔強地把頭撇向一邊，爪子卻毫不放鬆地抓著陳昊的手，一大一小這般手拉手站在大街上，大的俊秀小的精緻，回頭率自然居高不下。

　　瞅著這小不點有些發白的臉和不太自然的步子，陳昊想到了昨晚上他左腿膝蓋上的大包。雖然只是一些表面傷，但到底傷在關節上走動起來扯痛在所難免，虧得這傢夥能忍，一上午這麼瘋狂地採購下來吭都沒吭一聲，只是咬著牙死撐。

　　陳昊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細心體貼的人，否則也不會都一上午了才發現身邊的小崽子不對勁，可這傢夥識趣性子強，加上年紀小模樣好，倒也是個惹人疼的，當下便蹲了下來背對陳暉道：

　　「上來，我們一會兒回家做飯吃。」

　　陳暉看著自己面前那瘦削平坦的後背突然有些愣神，眼前這個十年沒見過一面的便宜哥哥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點頭哈腰地把他從老變態手裡救出來，雖然軟弱得讓人不齒，對他也總是非打即罵，可……卻會給他做好吃的抄手，給他熱牛奶，給他上藥，還一大早起來給他做早餐，陪他買衣服買牙刷，現在，真的跟一個普通哥哥一樣蹲在自己面前，只要他撲到這個人的背上，便可以背著他回家……

　　這是在媽媽死了之後，從來就沒想過的日子。

　　陳暉伸出細細的胳膊環住陳昊的脖子，整個人便這麼自然而然地貼了上去，臉碰到他的後腦勺，鬼使神差地蹭了蹭——有股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

　　「抓好了，咱們去找車！」

　　陳昊雙手伸到後面托著陳暉的小屁股，覺著手感不錯還藉機拍了一下，小崽子亮出爪子揪他耳朵，陳昊甩甩甩作勢要把他丟掉，嘴裡還不忘把陳暉翻來覆去罵了個遍，小崽子這回倒是沒回嘴，死死地圈著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背上不留一絲縫隙。

　　這個人真瘦啊，還總嫌自己沒幾兩肉，可這般靠著……感覺還不賴。

　　到停車的地方之後陳暉已經睡著了，陳昊把他放後座上躺好便開著車向別墅趕去，下車時陳暉還沒醒，陳昊沒法只能又抱起他往屋子裡走。他這架勢不像是養移動倉庫倒像是養兒子的，下定決心要對這小崽子拿出主人家的氣派來，把人丟在沙發上之後便不再管他直直地走去廚房，可沒兩步又不甘心地倒了回來，拿出一條毯子認命地給他蓋上

　　混蛋啊，他什麼時候也成了一個帶小孩兒的老媽子了。

　　陳暉是被香味勾起來的，醒過來時還有些迷糊，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又看了看擺在沙發邊上新買的小豬拖鞋，突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媽」，這時整個人才完全清醒過來。

　　媽媽早就沒了。

　　陳暉木著一張小臉，穿好鞋之後規規矩矩地把毯子疊好放在一邊，然後叮叮咚咚追著食物香氣跑去廚房。那個人穿著居家休閒服端著大瓷碗在盛湯，白皙的手端著瑩白的碗，一瞬間竟如羊脂白玉般好看，明亮的廚房裡，他週身似乎泛著柔和的白光，讓人看著就忍不住親近。陳暉下意識地靠近陳昊，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小爪子已經抓著陳昊的衣服了。

　　「你這只吃了瘦*肉精的豆芽豬終於睡醒了？睡醒了抹把臉給我盛飯去，別跟大少爺似的讓我伺候，小心我把你丫租出去，專租老變態！」

　　覺得這個混蛋讓人忍不住親近什麼的絕逼是他腦袋被門擠了。

　　飯菜上桌之後兩個人一聲不吭地開動，不知道是不是被陳昊那句豆芽豬給刺激了，陳暉吃得尤其賣力，誓要把肉全長回來，看得陳昊嘴角直抽：他就按兩人份準備的，你丫擺出吃三人份的架勢是要鬧哪樣啊，混蛋別跟他搶肉吃啊喂！

　　「大哥回我信息說是這下週末爸忌日的時候帶你回主宅去，到時候我們兄弟三個正式見個面。」

　　拚命吃飯的陳暉小朋友突地停了幾秒鐘，隨後繼續吃飯，只含糊不清地說了句「知道了。」

　　陳家在老區有一棟主宅，是陳父在世的時候陳家的大本營，可現在沒長輩了也便空著沒人住，只留個老管家在那邊主持，傭人什麼的還是留在那裡打掃看房，房子依舊乾淨氣派，只是主人家很少露面。

　　「我從明天就會恢復去健身房，你跟著我一起去，按著單子上的訓練，報的班也都在那一塊兒了，中午不會回家，午飯便在那裡解決。我打算帶飯去吃，你可以跟我一起也可以就近找個餐館解決伙食。」

　　外頭的東西貴的他不想吃，便宜的又嫌不乾淨，所以都是一大早起來做好中午的份放進保溫桶帶過去。

　　「我跟你一起。」

　　「嗯，那明兒開始跟我早起，我那兒有一部舊手機，功能很完善，卡已經買好了，你直接拿去用，我的號碼已經存進去了，以後訓練不在一起的話你有事可以聯繫我。」

　　安靜。

　　陳昊臉皮有些繃不住，他是很擅長跟人找話題沒錯，可那只限於成年人，對陳暉這麼個彆扭的小崽子還真沒轍，所以一時氣氛有些僵，兩人只能埋頭吃飯。

　　「大哥……很厲害是嗎？」

　　陳昊聽見後扒飯的速度減緩了些，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復原狀，想起這小子昨天說的那句話，又聯想上輩子陳暉縮在陳曦懷裡看著自己的眼神，不禁心中冷哼：小崽子這個年紀正是容易被英雄坑蒙拐騙的時候，他跟陳曦明顯不在一個段位，跟陳老大比起來他陳昊連狗熊都不算。他是想要一個移動倉庫沒錯，但如果這個移動倉庫看上別人了他並不介意早點斷絕往來免得辛辛苦苦為他人作嫁衣裳。

　　「陳老大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神，我這種小蝦米跟他沒法比，跟著陳老大倍兒有面子而且前途倍兒光明，你要不要趁著下週末見面的機會投奔陳老大？」

　　陳昊笑得十分純良，可陳暉看著就是脊背發寒，他知道自己這樣攀高枝不對，可媽媽自小提得最多的便是背靠大樹好乘涼。陳暉現在這個年紀還不懂見好就收，只知道靠山越大自己的安全越能得到保證，薛凱那檔子事兒把他給嚇怕了，陳二向來是個不爭氣的，既然有機會攀上陳曦，他沒道理放過。

　　可看著眼前那簡單卻絕對美味的飯菜，他怎麼都開不了口。

　　陳暉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雖然沒直接表示要投靠陳曦，可猶豫這麼久也能看出這小子靠不住，現在滾了也好，省得末世之後捅自己一刀。陳昊也不鬧，事實上經過末世之後他對人性已經不怎麼指望了，之前為陳暉忙活了這麼一陣倒也不是白費功夫，至少他上輩子跟陳暉的冤孽解開了，末世開始後雖不說拉他一把，但到底不會上趕著給自己添堵。

　　「吃完飯自己去洗碗，雖然打定了主意跟大哥，但這個星期的雜活你是跑不掉的，我為你忙活了一陣總得收點辛苦費。」

　　陳昊說完放下碗筷朝客廳走去，準備看看新聞上有沒有末世開始的徵兆。

　　「我沒說跟他。」

　　陳昊的態度雖然沒什麼變化，連說話的語氣也沒半點異樣，可陳暉就是聽著心裡發慌，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急於澄清什麼，此前的猶豫瞬間被拋在腦後，小胳膊小腿慌慌張張地跑去拉陳昊的衣服，卻因為沒看清楚椅子而被磕了個結實，他也顧不得疼，三步兩步衝上去抓著陳昊的衣角就說，

　　「我就跟你，你別生氣！」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個小兔崽子，好歹我還救了你，你不知回報不說現在連誣告陷害都使出來了，皮癢了吧你！」

　　「我不管，你就是生氣了，多大個人了我沒說幾句話就發火，我都替你丟人。判死刑也得讓人喊一下冤，我不過就愣了愣神你就直接定案了你至於嗎！」

　　「混小子你來勁了是吧！」

　　「就是你不講理！你比不上陳老大還不許我鄙視你一兩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心裡頭巴拉巴拉兩人的差距就跟我鬧，你有做大人的樣子嗎！」

　　陳昊盯了陳暉一秒鐘，隨後——

　　「嗷嗷嗷，混蛋你虐待兒童，嗷嗷嗷，不准敲我腦袋，混蛋！」

　　每天的訓練課程排得滿滿的，再加上一有空就去採購物資，人忙起來了時間過得自然快。食物和藥品一類的東西因為不好保存陳昊打算等到最後兩個月才開始採購，其他特需物資如衣服被褥發電機武器等陳昊從來沒停止過收集，自重生以來已經積攢了十分可觀的數目，好在別墅地方大空房間多，而且地下倉庫足有地上部分的二分之三，還附帶了一個大型冷藏庫，他把物資分門別類整理好全堆在了下面，那麼多東西卻只佔去四分之一的空間不到。別墅裡頭只放置了幾把西瓜刀、弓弩和幾套日用品，別的還是按照日常擺設來。時間有得是，這剩下的接近十一個月的時間他會把地下倉庫和地上的空房間全部填滿。

　　雖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少，可陳暉底子好，等到去主宅的時候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如若不扒光衣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哥倆因為訓練強度太大的關係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一邊互相鄙視，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自己的胳膊腿兒，原本為靠山事宜鬧的不愉快已經拋在腦後誰也沒再談起。

　　「林伯。」

　　剛進主宅沒多久老管家便迎了出來，陳昊乖乖叫人，陳暉也有樣學樣地叫了一聲，捕捉到林管家探究地視線，小崽子咬牙不肯躲閃退縮，愣是逼著自己大大方方讓他看，只是被陳昊牽著的手握緊了不少。

　　「二少爺三少爺，大少爺已經在老爺書房裡呆著有一會兒了，兩位少爺是先去見大少爺還是回房休整休整？」

　　「林伯，您還是先帶我們去見大哥吧。」

　　穿過老舊的迴廊上到二層小樓，一路上碰見的傭人都恭恭敬敬地對陳昊和陳暉行禮，陳暉雖然瞧著新奇但也不想被人笑話，小臉繃得甚是嚴肅，惹得陳昊趁林伯不注意時下爪子狠掐了一把。

　　「扣扣。」

　　林伯敲完門對著陳昊跟陳暉行了個禮便退到一邊，陳昊熟門熟路地推開門進去，於是這輩子，他第一次見著了陳曦。

　　鼎鼎大名的陳家大少，商界政界都看他臉色的陳氏正牌繼承人，此刻卻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襯衫配上休閒牛仔褲，大喇喇地坐在躺椅上看書——漫畫書。

　　陳暉：……

　　「大哥……少年漫我還能接受，這個少女漫是要鬧哪樣啊！」

　　陳昊眉角直抽，雖然看了這麼多年，可每次碰上陳昊都覺得有種人物崩壞的感覺，尼瑪陳老大你要不要這麼破壞形象，聖母瑪麗蘇什麼的你要不要看得那麼起勁！

　　「昊昊來啦，快來看看，這是新一期的***，我托了好多人才從台灣那邊拿到的最新版！」

　　尼瑪被你托的人絕逼會有心理陰影的吧。

　　「大哥，三弟面前給我點面子行不行，別再叫我昊昊了。」

　　「不叫昊昊叫什麼？二？老*二？」

　　陳昊：……

　　你才老*二！你們全家都是老*二！

　　陳曦也不理想要撲上來撓人的陳昊，狹長的眸子一瞟，陳暉頓時覺得自己化身成了一隻被豹子鎖定了的小白兔。

　　「陳暉是吧，你出生不久後我還抱過你，當年你跟你母親還是我按爸爸的吩咐安置的。」

　　也就是說沒有陳曦的幫忙陳暉跟他老娘早被自己的老媽幹掉了，雖然這個是事實，但你丫要不要一見面就跟他拉仇恨，挑撥離間什麼的要不要這麼光明正大！

　　「大哥。」

　　陳暉拽著陳昊的手乖乖巧巧地叫了一聲，陳曦笑著表示接受，只是眼神瞟到他拉著陳昊的手凝滯了片刻。

　　「昊昊，好久沒嘗到你的手藝了，我今天特意吩咐了廚房騰出地方讓你來準備午飯，時間不早了快去快去，我跟三弟聊聊天。」

　　陳曦毫不客氣地支走了陳昊，後者臨走前給了陳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隨後熟門熟路地往廚房走去。

　　陳暉的身份註定了他想進陳宅絕對不容易，陳昊只能表明一個願意接納他的態度，別的什麼都幫不了只能靠他自己。陳曦這個人初時看上去很容易迷惑人，可相處越久越會覺得他可怕，他能一邊扮演著乖順晚輩的角色一邊給孝敬了二十多年的長輩下絆子，也能一邊跟你手足情深一邊算計著把你弄上他的床。他處事為人都極為張揚跋扈，看似隨性，卻潛藏著不折不扣的實力，讓你即便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沒辦法反抗，他是個無賴、流氓，你可以罵他臭不要臉，但在他自己一手經營出來的絕對實力面前，你能做的也只有動動嘴皮子而已。

　　被盯上的陳暉小朋友倔強地挺著自己瘦弱的腰桿，雙腿卻不由自主地打顫，這個男人氣場太強，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個手裡拿著少女漫畫笑得頗為隨意的人絕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二十八歲的陳曦已經初具成熟男人的魅力，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健碩的體魄讓他僅僅只是靠在躺椅裡也極具壓迫感，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長得跟個豆芽菜似的陳暉站在他面前就跟小人國子民碰見巨人國老大一般，他不由得想起了剛才跟陳曦交談甚是隨意連一點禮貌都沒有的陳昊，陳昊身高接近一米八，身材屬於穿著衣服顯瘦脫了衣服有肉的類型，配上那張溫良無害時而有些無賴的臉，兄弟兩個站在一起笑罵的場景竟是出奇的和諧，看得人——極為不舒服。

　　心裡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彆扭，陳暉小朋友沒來由覺得自己的什麼東西被奪走了，看著陳曦的眼神也少了幾分畏懼多了幾分鋒芒。

　　**

　　傭人把菜端上桌子的時候陳昊已經換完衣服出來了，他不反感做菜，但卻不喜歡自己身上有油煙味，所以每次炒完菜總得換一身衣服，主宅的下人都知道他的習慣，所以衣服什麼的早就備好了也不麻煩。陳曦陳暉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穿著一身米白色居家服懶懶散散坐在太師椅裡面的陳昊。初春的陽光裡頭帶著些暖意和十分含蓄的微涼，清清泠泠地灑在他姣好的面容上，二十歲正是男人一生中從幼稚走向成熟的年紀，殘留著少年的青春，也初綻成熟的魅力，兩種矛盾的氣質交織在一起，讓那個窩在太師椅裡頭慵懶地瞇著眼睛的男子美好得彷彿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陳暉突然明白為什麼陳曦喜歡看少女漫畫了。

　　現在的陳昊，很像以前班上那堆女生老嚷嚷的完美男二號，溫柔體貼，細緻入微，完美的外表完美的氣質完美的性格，還有那雙看著你就彷彿再裝不下別人的雙眼，唯一的缺憾就是——不得善終。

　　「給爸媽上香了嗎？」

　　陳曦笑著向陳昊走去，不想旁觀二人和諧畫面的陳暉也快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陳昊的手，看得陳曦的眼神瞬間冷了一分。

　　「正等你們來，一起吧。」

　　兄弟三個對著陳父跟兩位母親的照片行禮，隨後把香插在了香爐裡。三個兒子三個母親，可陳父相片左右卻只容得下兩個位子，陳暉的母親因為沒有名分壓根連陳家主宅都沒法進，更別說接受陳家子孫的叩拜了。

　　「來吃吧，飯菜剛上桌，這個時候正好。」

　　看出了陳暉的失落，陳昊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攬著他細小的肩膀就往飯桌走去。十歲的小男孩只堪堪夠到他的腰部，伸出細細的胳膊圈地盤兒似的環住那窄腰，小臉順勢在他腰間的衣服上蹭了蹭，還沒來得及示威性地看一眼陳曦便引得陳昊抬手衝著他腦門就是一個爆栗。

　　「小兔崽子拿我的衣服當毛巾哪，回去你負責給我洗乾淨！」

　　陳暉：……

　　這個人難道就不知道他也是要面子的嗎？面子啊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