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開

　　陳暉發了汗溫度基本降到正常值後，開始有精力瞪陳昊了，揉著半邊屁股的小胖爪還有點小委屈。

　　「你又虐待兒童。」

　　陳昊睨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拿出裝晶核的袋子倒了幾十粒平分到兩隻手上，盤腿坐到沙發上便準備吸收。因為上輩子沒有異能，所以他從來沒有吸收過晶核，倒是沒少看陳曦和他的手下用這個修煉，因為好奇也問過陳曦這其中的竅門，所以理論知識還算豐富。陳暉見陳昊不理他，小媳婦似的撇撇嘴，也學著陳昊從空間裡取出晶核一手抓了一把開始吸收，誰知還沒等閉上眼身體彷彿就有意識般運作起來，能量從手心源源不斷順著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原本空蕩蕩的身體瞬間有了異樣感，陳暉心下詫異，也終於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小心運作，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便觸到了二階屏障，身體對這一切極為熟悉，幾乎不需要有意引導那從雙手中傳來的能量便開始自發貫通運行，暢快得不可思議，整個過程不過三個小時他就成功從一階升到了二階。

　　陳暉驚喜地睜開眼，整個人都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正打算跟陳昊分享卻發現他皺緊了眉頭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不動，又過了好些時候才睜開雙眼。

　　「怎麼了？」

　　陳暉擔憂地看著陳昊，雖然陳昊的身體在末世開始後有變化，但並沒有覺醒什麼實質性的異能，他是不是異能者還兩說。

　　「不能吸收嗎？」

　　陳昊表情嚴肅地搖搖頭，攤開掌心——裡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陳暉下意識地攤開自己的手掌，原本用來吸收的晶核現如今還剩下十幾粒原封不動地躺在那兒。

　　「你升上二階了？」

　　陳暉點頭，陳昊直接伸手把他掌心裡頭和空間裡剩下的晶核都要了過去，反正一階晶核對於二階的他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不拿白不拿。陳暉乖乖送上自己的晶核，只見陳昊把剩下的晶核和從他那兒拿的一併放在掌心繼續吸收，可半個小時過去了，陳昊睜開眼睛，眉宇間的神色仍然不見好轉。

　　「還沒效果？」

　　陳昊不解地攤開手掌，同樣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一階升二階很容易，一般人最多只需要五十來粒，而我自己的加上你剩下的都快一百五十粒了，我卻還沒觸到二階。」

　　如果說他沒有覺醒異能，那他能吸收晶核又是怎麼回事？可吸收了這麼多晶核跟石沉大海一般一點動靜也無著實奇怪得緊。

　　「人與人總有分別的，你也說了是一般人，沒準兒你就是特例呢？」

　　「先不說我，讓我看看你二階的實力。」

　　想不通便先丟開，這件事也並非全無好處，至少證明瞭他有異能，只是進階和常人不一樣罷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把握住小鬼進階的程度更為明智。

　　陳暉原本不想表現太過以免刺激到陳昊，見他毫不在乎擺出一副挑白菜的無賴相後頓時生了顯擺的心思，攤開手掌，三個火球瞬間出現在了面前，紅艷艷的火光映照得兩人臉頰鍍上幾絲緋色，陳昊也不計較小崽子那一臉的得意，心情很好地看著那三個規規矩矩浮在空中的火球。小崽子控制力不錯，這從他昨天丟火球的準頭就能看出來，一階的時候只能一次性發一個火球，現在一次性發三個還毫無倦色，大概是那試劑喚醒的上輩子的記憶給他的精神力開掛了罷。精神力跟磨練的程度和年齡大小有密切關係，試劑讓他憑空多出了二十多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記憶，精神力增強也是無可厚非的。

　　「能把火球做得小一些，數量增多一些嗎？」

　　一個火球能解決一個一階喪屍沒錯，那半個呢？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個呢？末世體力精神力的保存十分重要，對戰的時候能節省一些怎麼著都是有利無害的。

　　陳暉是個腦子活的，陳昊只點了一句他立馬就想通了其中關節，盯著三個火球，不一會兒三個大火球分裂成了六個小火球，小火球繼續分下去，直到分到了二十四個後才脫離控制消散在空氣中。陳昊勾起一抹笑，頗為讚賞地看了陳暉一眼，後者得意地揚了揚頭。

　　「殺傷力如何我現在還不知道，下一次掃蕩的時候試驗一下就行了，咱什麼時候再去？」

　　陳暉對殺喪屍這件事並不怎麼牴觸，相反還極為順手，目前而言陳昊進階所需的一階晶核不少，多搜集一些總沒有壞處。

　　「明天吧，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晚上正是喪屍活躍的時候犯不著冒險。先別說這個，你的空間異能怎麼樣了？擴大了多少，還是出現了什麼東西？」

　　就上輩子所知，空間異能的進階因人而異，有的人是向容量方向進化，有的人則是向儲存的種類進化：一階的時候只能存死物，越往後受的限制越少，他曾聽說一個六階的空間系異能者能自己進入空間裡種菜養牲畜，想來裡頭已經形成了一個較為完整的生態系統。科學家還猜測如果練到十階便能帶著自己以外的人類進入空間生活，開闢出一個完全獨立且安全的生存空間，人類所面臨的險峻生存環境也便能夠得到解決，大不了換個空間生存。不過那終究只是推測，別說十階了，他死的時候六階異能者都是鳳毛菱角，陳曦不過是雷系五階都算是佼佼者了。

　　還有的空間系異能者是往攻擊方向發展的，但這占的比率很小，基本只存在理論上並沒有找到實際案例。

　　「空間倒是沒增大多少，就是……」

　　陳暉的嘴角有些抽搐，這進入二階之後多出來的東西還真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竟然是一個自帶蓮蓬頭的豪華浴缸，而且能自動生成熱水。

　　陳昊：……

　　陳昊在心裡抹了一把臉，因為水源污染的關係他們已經不再用水管裡頭放出來的水了，做飯洗漱之類的用純淨水，而洗澡洗衣則是用之前儲存在陳暉空間裡和地下倉庫蓄水池裡的自來水，做飯什麼的倒還不怎麼受影響，就是洗澡忒麻煩，陳昊又是一個有點輕微潔癖的，陳暉每天花在拎水壺燒熱水給他加洗澡水上的時間就不少，這還不算他自己洗的。

　　話說，有一種說法是，空間異能的進階方向其實會受本人意願的影響，這小子從一階升到二階竟然多出了這麼一個浴缸，開闢出一個比攻擊型空間異能還少見的分支，這是對燒洗澡水有多怨念……

　　陳昊一邊嘲笑陳暉的沒出息一邊催他看能不能把浴缸放到外面來，幾經折騰終於掌握了使用方法，只要陳暉離得不遠浴缸放到外面也能正常使用，而且熱水什麼的還帶自動調節，尼瑪這項異能要不要再宜室宜家一點！

　　陳昊陳暉兩人雖然內心在咆哮，但都鬆了一口氣，起碼以後洗澡的事情解決了，更重要的是當他們的儲備水用完了還能有純天然無污染的「泉眼」替補的，那啥，沒用過的洗澡水其實也是能喝的哈。

　　「給我把放在沙發上的內褲拿過來我要去試一試啊啊啊！」

　　激動發瘋的陳昊完全不顧形象地速度扒光自己跳進了浴缸，陳暉看得滿頭黑線。

　　「沙發上沒有你的內褲，你就等著光□出來吧。」

　　「小崽子你玩兒我呢，老子明明剛從陽臺上取下來沒來得及收就放那兒了，你趕緊拿去！」

　　陳暉不理會陳昊，悠閒地在一邊玩自己的弩，氣得陳昊暗暗下決心——勞資明天做飯的時候不給你放鹽！

　　第二天陳昊帶領著打怪小隊再次出征，隊伍裡的同志除了陳昊都升到了二階，對於末世初期而言這個小隊的實力已經十分有面子了，所以膽子特肥的小隊在一階晶核已經對大部分隊員沒用的情況下專門跑去殺喪屍練膽子練身手加熟悉異能的使用，累了回去還能吃一頓陳昊精心準備的大餐，在這喪屍遍地走的時代生活得甚是滋潤。而獵到的一階晶核全都給了陳昊，按照這個變態的吸收程度，陳昊在吸收了兩千粒一階晶核之後二階的屏障終於鬆動了。

　　就在這十分霸氣的刷怪活動中，眨眼兩年過去，十三歲的陳暉身高躥得飛快已經到了陳昊脖子處，異能等級也升到三階巔峰，林睿也躥了個頭，十七歲的少年已經長到了陳昊的耳際，異能等級達到冰系三階中期。三個人都是容貌過人的，擺在一處跟畫兒似的，讓跟他們一同打怪的中年平凡大叔么舅同志（起個名字會死啊！）十分彆扭，么舅已經是力量系異能的三階初期，因為覺醒的是力量系異能的關係原本就健碩的身材這兩年顯得愈發魁梧，四十好幾的人了平日裡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身體素質甩出陳昊他們好幾條街，三個年輕人汗顏不已。

　　在末世生存了兩年，倖存者也大部分遷移到了中部和西部或是黑XX省等寒冷地帶，京城內和附近的省市喪屍也跟著倖存者遷移的方向行動，留下來的基本上被雁過拔毛組合消滅乾淨。喪屍少意味著晶核少，而正急需三階晶核衝擊四階的陳暉如今狀況很不樂觀，隨時有觸動四階的風險，到時候沒有晶核支撐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考慮到晶核這東西大家都需要，且現在隊伍的武力值十分值得炫耀一把，所以四人一合計便打算開著車子帶上行禮追著喪屍去鳥。

　　還在二階墊底的陳昊同學表示：他墊底，他樂意，爾等速去殺二階喪屍把晶核給老子捧過來！

　　陳暉空間異能等級上升到三階的時候除了體積擴大了不少之外還出現了一些東西——儲物戒指。看到這個陳昊已經完全能確定空間異能的發展方向跟個人意願十分配合了，至少喝了試劑的陳暉是這樣的。陳昊因為所有的物資都裝在了陳暉身上仍然有些膈應，這種命*根子被人攥在手裡的感覺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有些彆扭。陳暉自己也不放心陳昊身上什麼也不帶地跑世界，萬一兩個人分開了他餓肚子怎麼辦？冷了怎麼辦？無聊了怎麼辦？之前一直很苦惱這個東西，估計是意願太為強烈，所以空間升級後原本應該擴展的容量以儲物戒指的形式產生了。

　　陳昊突然覺得吸收了試劑的空間異能簡直就是一個百寶囊，只要你的意願足夠強烈，真心就能滿足你願望哦親，是以陳昊一有空就給陳暉灌輸「我要哆啦A夢」的中心思想，妄圖在陳暉升到四階的時候實現願望，弄得陳暉不勝其煩。

　　戒指總共有三枚，都是十乘十的，這跟一階空間異能差不多，外形十分簡單，就是一個銀質的指環什麼花紋都沒有，也沒有認主的限制。陳昊拿了一枚戒指給么舅，解釋說這就是老媽當時那把鑰匙打開保險箱後取出來的東西，么舅大呼神奇並堅持不收，推送了好一番才被逼收下，自去打包物資不提。

　　陳昊拿了兩枚戒指一枚自己帶上一枚還給了陳暉，陳暉本來想讓他全都拿著，可看著那戴在自己手指頭上和他手指頭上一模一樣款式的戒指，突然覺得心情很好，陳昊似乎也覺著這樣有些別的意思，忙把戒指摘下來串在了玉環的紅繩上，隨後便是緊張的收拾工作。

　　「我剛放在這裡的手套呢？」

　　「我沒看見，是不是掉桌子底下去了？」

　　陳昊陳暉一樣樣地把東西放進空間裡，因為空間需要以身體觸碰為媒介來存入，是以總免不了髒手，為了好受一些兩人都戴著手套，可陳暉剛上完一個廁所回來原本摘下放到桌子上的手套便沒了蹤影。兩人找了一番無果，確定不是陳昊惡作劇後都覺得有些蹊蹺：這兩年來這樣的事情陸陸續續發生了幾次，因為都覺著是對方開玩笑拿走了所以沒在意，可現在想來……

　　陳昊陳暉對視了一眼，隨後不動聲色地繼續收東西，凡是能搬走的不管是桌子椅子櫥子還是地毯壁燈衣架等等都搜刮了個乾淨，整棟別墅看起來跟被人扒光了似的，當所有東西都收拾起來之後，原本不顯眼的一個老鼠洞也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陳昊：……

　　這就是號稱蒼蠅也飛不進來的保全系統？還有就是，這牆好賴是他為了抵抗喪屍變異獸經過特殊加固的吧，這個老鼠洞是怎麼回事啊混蛋！

　　存了心思要研究到底是怎樣的耗子怎樣的牙齒才能在這個地方打洞，所以陳昊躲進臥室，留著陳暉在那裡直接進了空間，從空間裡仔細打量老鼠洞，為了引鼠出洞，還專門在沙發上擺了一雙臭襪子。

　　四週一片靜，良久。

　　一個灰撲撲的腦袋伸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噌地一下竄出來直奔臭襪子，看清楚了罪魁禍首之後陳暉有些失望，那明顯就是一隻普通的土耗子，尖嘴小眼大屁股，渾身灰撲撲，尾巴跟身子差不多長跑起來直愣愣地向後伸著，完全看不出任何奇特的地方，就是這樣一隻普通的耗子在他這個三階巔峰異能者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地偷東西，而且在他們這兩個視覺聽覺都經過優化的人身邊生活了兩年竟然都沒有被發現，說什麼都有些……丟人。

　　陳暉很生氣，直接出了空間把拖鞋堵在了洞口，大喇喇地站在了耗子面前，那耗子也警覺，看見陳暉突然出現又算計著老窩回不去之後，蹭蹭蹭躥上樓梯逃生去了。肥碩的身子竟然出奇的矯健，一躥就是一級，陳昊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它這麼個矯健的身姿奮力躥樓梯的畫面，瞅著他那肥碩的大屁股陳昊樂了，啪嗒啪嗒跟過去在他後面攆，經過優化的身體速度自然快，耗子在前面奮力躥他在後面嘻嘻哈哈地攆，直到耗子上拐角後看不見它了陳昊才小心翼翼地放慢了步子，生怕自己上去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逼急了的耗子躥出來咬一口，他伸出腦袋飛快一瞅，竟然發現那耗子賊頭賊腦躲在拐角處回頭瞅陳昊，陳昊心裡頭頓時雷得只剩一句話：這耗子成精了。

　　那耗子跟陳昊對眼了之後很是驚了一把，作勢要繼續躥樓梯，可看了一下上頭光禿禿一片覺得沒什麼希望，又一級一級躥下來路過陳昊毫不猶豫衝自己的窩跑去，用大屁股吭哧吭哧擠開拖鞋飛快躥進耗子洞，末了還伸出頭來看了看，見沒有危險便把那拖鞋叼來堵住洞口，偽裝成自己還被堵住外面的樣子。

　　守在外頭的陳暉：……

　　瞅見這一幕的陳昊樂得不行，一瞬間竟然起了要養那只土耗子的心思，這可比那些笨得不行的寵物鼠有趣多了，但轉念一想這房子沒準兒以後還回來住，犯不著為了逮耗子把牆掀了，要不然陳昊還真想把它的窩扒出來看看自己的襪子內褲袖套到底能鋪成什麼樣的耗子窩。

　　把最後的沙發也收進空間之後陳昊開著車子跟陳暉一起去接么舅他們，整棟別墅光溜溜的只剩下堵在老鼠洞外頭的拖鞋。四個人拿出地圖籌備一番準備一路西行去蜀地，那裡雖然人也多但架不住面積大，且人口多集中在平原地區，佔了全省三分之二的丘陵地帶人卻是很少的，相對的喪屍也少，末世了大城市裡的人肯定會往那裡頭跑，再加上蜀地三面環山自古以來就是易守難攻極適合休養生息的地方。以上輩子的記憶來看，蜀地雖然處在植被覆蓋率極高的南方，但末世開始後動植物異變的比率並不高。陳昊記得末世開始後的第三年那裡會建成全國第二大的安全基地，現在剛開始兩年，雖不說建立起全國第二大的，但到底也應該初具雛形了，所以打著即便找不到三級喪屍去那裡用物資交換晶核或是打聽資訊也可以的主意，四人開著車子舒舒服服上路了，期間打打怪觀觀光，日子過得甚是舒心。

　　某天，心血來潮的陳昊打開啥東西也沒有的後備箱準備往裡頭放點物資掩人耳目，但看見那隻眼熟的耗子在各種布條精心搭建的堪比皇家規格的搖籃版耗子窩裡頭睡覺時，他的嘴角抽了又抽，抽了又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