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徵兆

　　陳昊雙目赤紅地抬頭看來人，卻不想出現在他面前的又是么舅。

　　「陳二娃，餓了？」

　　陳昊搖搖頭。

　　「那你著啥子急耶！」

　　陳昊呆呆地看么舅，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每次被人罵窩囊廢被別的小孩兒欺負，老媽總會說：

　　「只要肚子不餓，天就塌不下來。」

　　所以，老媽死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流，只是拚命吃東西。

　　「么舅。」

　　「乖娃兒，把心放穩點。」

　　「嗯！」

　　「記住啦，幫我照顧睿娃子。」

　　「要得！」

　　然後么舅向他招招手，陳昊心理防線已經很脆弱哪裡能分神去考慮什麼陷阱，直接快步地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前面傳來了人聲。

　　么舅指指前頭，笑了笑，消失在原地。

　　「昊哥！」

　　林睿哭得慘兮兮地跑了過來，眼淚鼻涕全糊在了陳昊衣服上，陳昊抱著懷裡哭得跟個孩子似的林睿，心突然踏實了下來。

　　「昊哥，壞人在那邊呀。」

　　陳昊抬頭看去，卻發現傅宏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

　　「你現在還不能走，等在這兒，華夏基地很快會派人過來洽談，你必須在。」

　　「基地的事兒結了，我得去接我哥。」

　　「昊昊那邊有小睿睿在，你擔心個什麼勁。」

　　陳暉看著陳曦不說話，他當然知道陳曦為什麼不讓他走，現在林睿和陳昊都在外面，如果他再離開了全都不回來怎麼辦？但如果他現在不走，等到華夏基地那邊來洽談的人跟這邊把事情敲定，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是，我是攔不住你，但是你得知道——人類是比不過機械的，你覺得你的速度會比我的子彈快？」

　　陳曦動作悠閒地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手槍放在手中把玩，沒事兒還瞄準陳暉閉上一隻眼「咻」地叫一聲。

　　「三年。」

　　「什麼？」

　　陳暉抱著胳膊大大方方站在陳曦的射程之內。

　　「我和林睿已經在你身邊呆了三年，再加上……何文華那些被掉包的武器，這筆買賣可還划算？」

　　陳暉笑著跟陳曦說話，只是在他笑的同時，陳曦手裡的槍開始發燙，他從容丟開了那把槍，離手的那一瞬間，整把槍熔成了鐵水。

　　「東西在哪兒。」

　　陳暉順手抓著一個人走出了陳曦的辦公室，陳曦也不阻攔，外頭的人更不敢參與他倆的爭鬥。

　　「我出了基地會把位址和鑰匙給他，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陳曦冷眼看著陳暉的背影，直到人轉角看不見了才勾了勾嘴角。

　　「罷了，當了三年的狗再交一個軍火庫，這筆買賣不虧。」

　　**

　　「對了，你是怎麼碰見小睿的？」

　　三個人聚在一起心裡都稍微踏實了一些，只是傅宏的神情有些怪異。

　　「運氣好碰上了唄，我在那兒瞎走，林睿也在那兒瞎走，然後就撞上了。」

　　從頭到尾都不敢動的陳昊：「你們命真大」

　　「不說這些了，現在該怎麼辦？」

　　「咱應該是在幻境裡，我的土系異能沒法使用，你精神系異能呢？」

　　「沒戲。」

　　兩人同時垮了垮肩膀，林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叫了一句：

　　「昊哥，我又餓啦！」

　　「先從背包裡頭拿點東西出來吧，乖，咱走出去之後我再給你做頓好的。」

　　陳昊說的背包只是讓林睿以背包為掩護從戒指空間裡拿東西，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出來闖蕩時陳昊就教過林睿，完全不用擔心小孩兒聽不懂。

　　不是他小氣，是空間戒指這種東西太招人了，尤其是在那個研究狂面前，露財無異於自殺。

　　「等等——咱能不能找到柴！」

　　陳昊突然想到一個方法，這裡什麼都沒有無從找突破，但若是他們能創造出東西來呢？身上的打火機是實實在在的，火苗是實實在在的，如果能燒著就會有煙，即便沒有煙有火光這附近的人也能看見並聚攏過來，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分開乾著急好！

　　傅宏也是個聰明的，不用陳昊說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可是這附近連顆草都沒有哪裡來的柴，傅宏看看陳昊身上的短袖，瞇了瞇眼睛。

　　陳昊：……

　　最後三個人都把自己的上衣貢獻了出來，還好是夏天不用擔心感冒，就是能燒的東西少，要是冬天就好了，羽絨服加上毛衣還有秋衣足夠燒好久。

　　火點燃以後三個人就站起來以免擋住光，煙不負所望地產生，搖搖晃晃上升著，一直到完全淹沒在了黑暗中。

　　如果有營救的人，看見煙應該能判斷他們的方位了吧。

　　**

　　陳暉帶著人跑到禁區外頭時只看見散落一地的儀器，人是半個也沒見著。當時他本是打算一個人來接的，但上頭又接到了研究隊失聯的消息臨時組織了人手前來救援。研究隊裡頭大部分是寶貴的精神系異能者，不管是蜀地的還是華夏基地的，總之都是不能缺少的重要財富，真這麼莫名其妙折在裡頭了誰都不樂見，所以陳曦撥了二十個異能者跟著陳暉一同去救援。

　　四周沒什麼異常，沒有打鬥痕跡，沒有血跡，只是少了人而已，就像是他們自己走了一樣，可誰都知道不會有那個研究員會捨得丟棄這些珍貴儀器。

　　因為不知道人跑哪兒去了救援人員也不敢貿然行動，正打算給基地打電話調取搜救設備的時候，陳暉看見了禁區深處天空上出現的煙。

　　「是求救信號！大家不要散開，集中在一處，我們進去！」

　　**

　　所謂禁區不是說裡頭有多危險，而是……你根本進不去。

　　這一片老林子好像有什麼力量在拒絕外來生物進入，陳暉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衝進去，氣得直接放火燒了一排樹。原本禁區內的生物是受變異體保護等閒無法損傷的，可陳暉已經達到九階中期，他的攻擊對這些樹來說不在免疫行列內。

　　陳暉看著有戲，自己也不急著進去了，衝著那煙升起的方向以三棵樹的寬度往裡頭丟火球清理道路。九階中期的火系異能者火球顏色已經接近黑色，只是一丁點兒小火苗便能讓一棵樹化為灰燼，眾異能者就這麼張大眼睛驚悚地看著陳暉在那兒燒樹，一直到所有擋在煙升起的地方和營救隊之間的樹盡數消失。

　　九階……果然是一個傳說。

　　陳暉遠眺，這裡的坡度起伏很小，如果沒有樹木遮蔽的話很容易就能看見遠方，在樹木灰燼的盡頭確實聚集著一群穿著研究所制服的人，可是他們似是對外界一無感知，根本沒發現擋在自己周圍的樹已經被硬生生燒出一條縫隙。

　　陳暉目不轉睛地盯著，刨開層層人群，在中心地帶，那裡——

　　**

　　「你怎麼了？」

　　傅宏看著陳昊，後者突然把腦袋偏到一個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陳暉好像來了。」

　　「啊？」

　　陳昊站起身來，也顧不得歇息了，走到人群外圍去調動視力往外望，可是外頭仍舊一絲光線都沒有哪裡能看見東西，儘管如此他腦子裡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固執地說，陳暉就在那個方向。

　　這是不是幻覺？

　　前面到底有什麼？

　　陳昊不敢冒險，他們剛才點燃了衣服，四散在周圍的人也陸陸續續聚集在一處，可這麼多人一起想辦法仍然無法找到突破口，關鍵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周圍是些什麼東西到底有沒有危險，什麼東西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即使眼前立著懸崖估計他們也能當成平地一樣一腳踩下去。

　　**

　　「哥！」

　　陳暉衝著陳昊的方向大喊，可是那裡的人卻似是處在另一個空間一樣對這邊毫無知覺，陳暉試圖衝進去，可仍舊跟之前實驗過的無數次一般根本無法跨入禁區，正著急之時，陳昊突然向他這邊望了過來。

　　「哥！我在這裡，哥！」

　　陳暉激動得沖陳昊揮手，後者沒有發現他只是很疑惑地看著這個方向。陳暉也明白過來裡邊的人因為某種原因根本看不見他們，陳昊能往這邊看完全是出於兩人的默契。短暫的著急過後陳暉迅速冷靜下來，幾年的歷練下來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沒有陳昊在他一樣可以獨立思考，憑借自己的本事擔任一名合格的營救隊隊長。

　　陳暉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力調整了自己丟出的火球，顏色從黑色變回了最為正常的紅色，分出一丁點兒，扔到了前方眾人之中一個研究員的帽子上。

　　**

　　「啊啊啊，我的帽子，我被攻擊了！」

　　隊伍外圍的一人突然大叫，陳昊連忙上前查看，卻發現那人的帽子只是燒了很小一部分，而且方向正好是……

　　陳昊目光堅定地看著那個方向，決心聽從自己的直覺放手大膽試一試。

　　「大家注意！」

　　陳昊拉起林睿的手站在了離外頭最近的地方。

　　「我相信這是營救人員給我們的暗示。」

　　陳昊指著那人被燒了一部分的帽子，然後面向剛才他覺察出不對的方向。

　　「我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逃生道路，但是，我和我弟弟會走，你們要跟著麼？」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不該跟從，畢竟這裡伸手不見五指根本不知道前方有什麼。

　　傅宏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陳昊也不奢望所有人都能跟從，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後見無人表態便直接帶著林睿往前走，傅宏想了想跟了上去，而剩下的人瞧著他們幾個都走了也紛紛跟上，不管如何反正他們沒有走在第一個，到時候真出了事有前面的人擋著他們也有迴旋餘地。眾人手拉著手，一步一停往前挪，誰都不敢把步子邁大了，就怕前面有危險，更有甚者刻意和前面的人拉開一步距離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神經緊繃，原本只是幾分鐘的路程他們硬生生走了兩個小時，而在外頭等著的人見被困人員如此模樣都覺莫名其妙，有的見著四肢著地開爬的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些陳暉都不在意，他眼裡只看著陳昊，一步，再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

　　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眼前的黑霧散去，突來的光線刺得人眼睛發疼，陳昊本能地申手擋在了面前，半瞇著眼睛看前方。

　　有一個人，逆著光，就這般一動不動地等著他歸來。

　　「哥。」

　　小崽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陳昊勾起唇角，張開雙臂給了陳暉一個熊抱。

　　大家都在為脫困而欣喜，誰都沒注意到傅宏看了看陳暉，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最後把目光凝結在陳昊身上，眼中的仇恨緩慢滋生。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入V啦，會一口氣更三章，願意繼續走下去的親們請慢慢品嚐。

故事進行到這裡也算是一個小結尾了，如果親們不想花錢訂閱的話可以直接把這個當成結局，當然啦，我更希望大家能陪我走到最後，然後繼續跟我一起走向下一本書。

從開文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大家的支持讓我努力堅持到了現在，感謝每一個看到這裡的人，撲倒，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