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舍友
任淺推開門的時候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走錯了房間,他退出來抬頭看了門牌號是自己的宿舍沒有錯,結果又折回去。
原本學校配的簡約的窗簾全都被撤換,屋內添了各種低調奢華的擺設,雖然逼格生生地拉上去了好幾個檔次,但這種強勢的姿態完全沒有顧忌到他這個舍友,就一眼便讓任淺的眉頭皺起來。
學校佔地面積很大,雖然各種訓練場禮堂教室佔了絕大部分,他們這種學生宿舍還是十分寬敞。一廳一廚一陽台,還是獨衛外加一間書房,唯一看起來比較像學生宿舍的設計就是偌大的臥室裡隔著兩張床。
說實話,這麼大的空間完全可以設計成兩間房,不過任淺也沒有特立獨行的去弄個隔間出來,他的新舍友的東西還擺在外頭,房間裡傳出來擺放東西的動靜,他繞過滿滿噹噹的客廳,推開掩著的房門就更加不爽了。
新舍友坐在床上,因為醫療水平的問題,他的腿上還打著石膏,底下忙活著擺放自己主子東西的是人高馬大的忠僕,任淺的床上都被擺了一個個的箱子,就看見自家的東西被可憐兮兮地擠到一個小角落裡。
他也沒有和新舍友打招呼,走過去把對方的東西一件件的往下搬,那忠僕轉過身來又準備把一個箱子往任淺的床上挪,對著正主就質問出聲了:「你在幹什麼呢?我家少爺的東西可貴了,碰壞了不是你這種人能夠賠的起的!」
僕人之所以敢這樣做,一個是因為他的主子是大貴族,狗仗人勢他也就有了傲慢的本錢,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知道自己少爺的新室友是個平民。學校規定了他不能夠在這裡服侍自己的主子,但給那個所謂的平民室友下馬威還是可以的。
他的身形非常高大,任淺已經有一米八七的個頭了,而這個僕人差不多有兩米一,黑壯的體格,身上是鼓鼓的肌肉,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非常能夠震懾人。他這種粗聲粗氣的講話,聲音又高,塊頭又大,換做旁人還真說不定會被嚇到。
任淺卻像是無視了這一股子壓力,他當著這個大塊頭的面把東西一件件的挪下來,然後把對方越界的東西全部挪了過去。
「我和你的少爺才是這個屋子臨時居住的主人,我的東西沒那麼多,你要佔點地方可以,麻煩用請這個詞和我先說一聲。不然就把東西挪開,無論是什麼時候,都輪不到一條狗在我面前叫。」
他這副平靜的態度顯然激怒了那根大塊頭僕人,見任淺個頭不是很大,身上看起來也沒多少斤兩,那惱羞成怒的僕人伸過手來就準備拎起任淺好好地把對方教訓一頓。
出乎他也出乎他主子的意料,那隻帶著呼呼的風砸下來的鐵拳很輕易的被任淺給借助,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動作的,大個子啪的一下就被踩在了地上,明明看起來不是很有力的手,只是輕輕摁住他這僕人就哼哧哼哧動彈不得。
要不是格雷知曉自家的僕人是個忠心耿耿的,對方也確實不像是,他都要以為自己的僕人是故意賴在地上不起來的。
任淺迅速地掏出那根百變繩子迅速地將人一邊把東西放下來,一隻腳還穩穩踩在那人的胸膛上,任由對方使勁掙扎仍舊紋絲不動。
等到把自己這邊的東西全都擺回原樣,他這才把自己的腳給挪開,在對方站起來一拳揮過來的時候又狠狠地把人直接摔到一邊。
大個子的身軀一下子壓壞了許多東西,任淺也只是扭過頭來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扔的稍微用力了點。」
任淺現在的力氣可不是這個大個子能比的,為了保證自己有絕對的武力,有了新的身體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放鬆對身體的訓練,上一世學的那些散打的招數還有太極拳也一點沒敢忘記,加上這身體底子很好,回到上一世的武力水平並且大幅度的超過不是難事。別說是一個這樣的大塊頭了,就算是十個這樣大塊頭對他而言對付起來也不好吃力。
那大塊頭仍然不服,掙紮著還要起身。格雷輕飄飄一句就讓他改了這個念頭:「夠了,為你無禮的行為向我的同學道歉。」
格雷雖然是個傲慢的貴族,但他也很清楚能夠進入這個學院的人未來前途都十分光明,即使對方只是個平民,將來卻有可能因為功勛成為貴族。如果任淺沒什麼本事,他也會看著對方任由自己的僕人打壓,到時候再開口賣個人情,算是威懾對方。不過既然對方這麼強,他自然不能以對待弱者的姿態,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並沒有怎麼放低姿態。
任淺一點也不矯情地接受了那根僕人的道歉,學校不允許外人留宿,那僕人也沒再說什麼,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把東西都收拾好,這是這一次,那些東西都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格雷的那個地方,沒有過半點界限。
任淺低頭看月溪流布下的任務,眼角的餘光還打量著自己的室友,對方和他年紀相仿,是純正的那種西方人,不過身上又沒有太多濃密的體毛,至少腿上和胳膊上裸露的肌膚是沒有什麼又粗又密的長毛,五官很立體,西方人特有的深邃感、鴿子灰顏色的頭髮和瞳孔,目光犀利鼻子很高,因為一個月都待在室內的緣故白皮膚看起來有點病態。體格不是特別健碩但看上半身和退信個子應該很高,應該有一米九左右,和任淺差不多高。
那僕人臨走之前還去食堂買了兩份飯回來,一份是給自己少爺的,一份是格雷的吩咐算是給任淺的賠禮。豁達大度的任淺自然欣然接受,吃人嘴軟,也順帶著給傷員扔了一下垃圾。
等到僕人離開講房門關好,任淺才辦了個凳子坐過來:「很高興認識你,以後生活愉快,我是水元素班上的任淺。」
「火元素,格雷?安德魯。」對方遲疑了一下才握住他的手,握了兩秒接著又很快地鬆開。「初來乍到,還請多多指教。」
「只是比你早來了一個半月,說不上指教,不過有關於學校的東西你不懂的可以問我。你的課業就不用了,你的導師昨日才入職,和我的差得太遠。」
說完這個他停頓了一會:「但有些事情我得和你說清楚,學校沒有條件改善生活,要吃飯可以到食堂,但不提供任何打包服務。至於你,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幫忙帶,但我沒有義務為你做任何事情。你不方便掃地的話,可以選擇做其他家務代替,直到你病好為止,之後所有打掃清潔工作我們兩人輪流。如果你不能夠做到的話,我會申請嚮導師調換寢室。」
學校不會喜歡連基本生存能力都沒有的廢物,貴族也一樣需要鍛鍊,這也是不學校允許任何人帶僕人來住宿的原因。格雷進這所學校來也不是為了享福的,於是他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問題,這些條件都能夠接受。」
「合作愉快。」任淺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身回去,既不會因為不理睬顯得高傲,又不會因為太諂媚叫人瞧不起。
除了態度高傲點,自己這個室友渾身上下都挑不出別的毛病來,除了第一天的摩擦,兩個人還算是相處十分愉快。
向那些貴族卑躬屈膝的人即使得到重用也不會被前者看的起,所以一開始任淺就是把自己和對方擺在一個平等的位置,別說什麼平民和貴族平等是傻話,事實就是如此。
在上一世,任淺都沒把自己看輕半分過,自然不可能為了個所謂的貴族室友來放低姿態。當然他的度把握得很好,既不讓對方看輕自己,又不會讓別人覺得他眼睛長在頭頂不可一世。
任淺肯花工夫去打好的關係從來就沒有不成功的,兩個人雖然學的是不同術法,身份也不同,但關係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起來。大概相處了一個月,格雷對任淺可以說是十分友好了,當然到對於搶未婚夫這種視而不見的程度還差得很遠。
「宿主真的不準備去攻略任務目標二?「系統還是不大理解任淺這一個月的舉動,它要的是成效和積分的迅速增長,但任淺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這麼一個月做的事情也就是和月流溪玩一玩你追我躲的遊戲,那麼多人追月流溪也沒見成功過,它不覺得任淺的柔情攻勢有半分作用。
任淺一邊寫給蘇卿卿的第二封家書一邊回答系統的話:」虐戀情深這種東西你在小說和電視裡經常見,但那一種得要特定的條件。我也不是那種適合用武力征服別人的。你之前不是說得到真心的話,比只是攻略要高很多嗎。我現在不就是為積分在做努力嘛。「
對格雷那種人好也是得把握度的,得讓自己每做的一件都是有價值。一旦過度了很有可能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做的是理所當然。至於對待月流溪,他採取的是另外一種方式,要對一個人足夠好,好到那個人離不開他,然後再在合適的時機把一切都收回來,要到空氣一樣,平時沒有察覺,一旦抽離就活不下的程度。
他幾乎很少用這種方式,因為自己也同樣會付出相應的感情,只不過月流溪實在是太對他的胃口和眼緣,也就不能怪他的心狠了。
他寫完最後一筆,擱下來滿是回憶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不喜歡感情糾葛,上一世我不喜歡碰那些愛較真的就是這個原因了,對他這種人來說,要一輩子捆在一個人身上想想就可怕。雖然我是風流了點,但也只是基於對那些空閨寂寞的人的關懷嘛,做人的底線他還是有的。我完全可以打包票發誓絕對沒有玩弄過別人的感情,也沒有害得一個人為我過不下日子。唉,像我這種好男人還真的不多了。「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任淺即使風流也是你情我願的事,一旦察覺對方有動真感情的苗頭,就立馬抽身離開,絕不弄出來人命也不至於太打擾約炮對象的生活。
這種話他沒說出來,但能夠聽到他心裡所想的系統肯定是全部都知道,它已經不知道該誇讚任淺的臉皮厚還是諷刺他,想了想又問:「那這次宿主怎麼就搞出人命來了呢,而且還對這麼多人這樣,你就不怕到時候後這群人把你給撕了。」
「這個世界可沒說只能一夫一妻啊,而且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我做的一切足夠讓我日前沒事就夠了,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了多掙積分讓你好好升級嘛。」
「那還真是多謝你了。」要是系統再人性化一點,這聲音絕對有夠咬牙切齒。
「承蒙誇獎,你知道我的好就可以了。」任淺欣然接過話茬,然後站起身來對著在房間裡頭的格雷喊了一聲:」格雷,我得出去用餐了,要不要我給你帶飯?「
門被打開,石膏被拆掉的年輕男人不走路的時候看起來非常英俊,但是一動就可以看出來左腳還有點拐:」我跟你一塊出去吧,醫生說了,我現在應該多走動才能夠迅速的好起來,你不嫌我慢就好了。「
任淺眯著眼睛笑:」沒事,我不嫌棄你走的慢。「
兩個人並排著一塊往外頭走,接著在學校裝修得十分豪華的食堂買了份A套餐坐在靠窗邊上慢條斯理地用餐,吃著吃著任淺就發現對方的臉色變了,他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格雷的未婚夫也就是他的攻略對象二林淼。
對方正十分親密地和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在一塊,笑容甜蜜,看上去十足的一對璧人。
」賤人。」任淺聽到這話的時候就扭過頭來,然後格雷手裡的刀叉一下被他扭曲得不像話,系統在他腦海裡響起了幸災樂禍的聲音:「看起來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