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昨天下午,在霍雲龍的車上,他始終不肯對霍雲深說出真相。最後霍雲深不得已露出凶態威脅他,他終於肯把真相一一說出來。
得知自己和母親完全就是霍老爺子的犧牲品,霍雲深瘋了,滿腦子都是殺了那個畜生,為自己母子二人報仇。
在臨近動手的前一刻,霍雲深的心忽然緊揪了起來,他在想,假如自己殺了人,楚楦還會接受自己嗎?
他本來就很害怕身為厲鬼自己,本來就不喜歡自己凶殘的模樣……霍雲深已經可以預見到,楚楦聽見自己殺人時候的表情,無非是恐懼,厭惡,或許還有失望。
但是,霍雲深不想欺騙楚楦,所以只要他一問,就把殺人的事實告訴他。
「是你殺了他們?」喃喃著這句話,楚楦的眼光變得呆滯,身體沒由來地開始顫慄,那是兩條人命啊,說殺就殺了嗎?
可是楚楦,霍雲深會隨便殺人嗎?你相信……他真的沒有一絲人性可言?
這樣詢問著自己,楚楦的臉色變了好幾個來回,他試圖努力地保持清醒,讓自己別偏頗,別因為霍雲深是鬼,就把他放在人類的對立面。
冷靜下來,楚楦。
別對他露出恐懼的目光,也許他承受不起。
「先生。」霍雲深輕輕地喊道,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還有難以察覺的哀求,他究竟在想什麼,心裡正在審判自己的罪行嗎?
「告訴我。」楚楦抖著自己失去血色的嘴唇說:「為什麼殺了他們?」
一個是霍雲深的親生父親,一個是與霍雲深沒有交集的老道士,他們確實是該死的嗎?
楚楦迫切地想知道,他們是該死的嗎?
「先生認為呢?」霍雲深遠遠地看著他,臉上很平靜,顯得無動於衷,似乎兩條人命對他來說只是尋常。只有眼睛能看到一點點屬於他自己的情緒,他在緊張。
這份緊張楚楦能看到嗎?
能的。
「過來我這裡。」楚楦向他招招手說道,目光既悲哀又溫柔,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對待他。
至少在真相來臨的前一刻,還是想要對他好。
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一個眼神而難過,而受傷,心已經完全偏向了他。
楚楦……你完蛋了。
「好……」霍雲深拒絕不了來自楚楦的召喚,他即便是斷了腿,爬著也要向他爬過去。
他沒有敢走得太近,就在楚楦跟前一點點的地方,他乖乖巧巧地站著,接受質疑和審視的目光。
其實並沒有,楚楦沒審視他,也沒有質疑他,只是疑問地看著他而已。
「我知道,只要是我問你,你都會實話回答我,對不對?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人啊?」楚楦握緊他的雙手問道,將他往自己的身邊拉近了一點。楚楦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正在對待一個小孩,害怕他叛逆,又害怕他受到驚嚇,所以連聲音都不敢太大:「求你了,告訴我吧。」
面對這樣的楚楦,霍雲深的心緒亂得毫無章法,他搖搖頭,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這麼好的人?
「你別這樣,無論是什麼原因,只要你跟我坦白……」
「你都會接受嗎?」霍雲深仍然看著他,聲音輕不可聞地從他兩瓣蒼白的嘴唇中傳來。
他想聽到什麼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都沒有跟我說,叫我怎麼接受?」楚楦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些,如果這樣都不行……乾脆將他拉到自己腿上,抱著他腰:「我讓你知道,我對你很偏心,一點都沒有懷疑你……這樣你會不會更坦誠一些?」
霍雲深還是搖頭:「先生這樣會讓我……」
「說!」楚楦用力地勒緊他,突然高聲喝道,哪裡還有半分溫柔的影子。
「……」坐在他腿上的霍雲深,整個身體一僵。
「快說!」楚楦凶著臉,用力扣緊他的腰,動作中帶著幾分粗暴……霍雲深第一次被這樣,竟然情不自禁,吶吶地開口:「他殺了我母親,還有我。」
得到這個答案,楚楦的心一下子鬆下來。
「先生可知道我有多恨他?」霍雲深用穿透空氣的,怨恨的眼神看著前方:「原來我母親是他用錢買來的,我是他刻意生下……用來替他轉運,他在我身上施展邪術,助他得到霍家,後來更成為一方富甲。」
「他真是個畜生……」楚楦怔怔地聽著,感到頭皮發麻,這種人死得其所,早應該橫死才對。
「我還沒出生就注定……」
「別說那些,忘了吧。」楚楦更用力地抱緊他,將他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前,用手撫摸他的發絲:「那些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好嗎?」
霍雲深被抱著,低頭凝望著自己的腳尖,有一股濃濃的哀傷從他身上透露出來。他被冤死的怨氣無法釋懷,被燒死的靈魂無處安放。
他是一隻厲鬼,更是一隻冤鬼,怨鬼。
注定在這個世上,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因為這個世上容不下他,他是不應該存在的。
「我不甘心,先生。」霍雲深小聲地喃喃道。
他一直靠著楚楦,不願意起身離開。因為離開楚楦身邊就會難受,只有挨著他才會感到舒適。
鬼氣耗盡的說法是真的,昨天霍雲深動用了太多力量,今天的他膚色越發灰白透明。
「你怎麼了?」楚楦抬手摸著他的臉,發現這鬼的臉頰比以前更透明了點,跟自己的手指一對比,顯得分外嚇人。
那皮膚摸上去,沒有多少實感,就像摸到了虛擬的東西一樣。
「……」霍雲深不說話,他靜靜地凝視著楚楦,好像不捨得移開眼睛。
楚楦鬼使神差地,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無形的陽氣,從溫熱的嘴唇間過渡到冰涼透明的嘴唇,令霍雲深捨不得吻著自己的男人離開,他環著楚楦的脖子,半請求半強迫地,讓楚楦在自己唇上多逗留幾分鐘。
「是不是陽氣不夠了?」楚楦疑惑地道,繼續溫柔憐惜地吻他,一邊注意到他的眉間漸漸鬆開,最後膚色也恢復了正常。
霍雲深按住自己的心,那裡好像活了一樣,砰砰地跳動。
「先生聽一聽?」他站起來,將自己胸口送到楚楦耳邊,輕輕按住楚楦的頭部:「先生聽到了嗎?」
楚楦的耳朵,貼著冰冷的胸膛,他什麼都聽不到。死寂的胸腔,裡面的心臟是不會跳動的。
「嗯……」心地善良溫柔的男人,卻抱著這隻鬼說:「我聽到了。」
站在他腿間的霍雲深,聞言的剎那間,綻放出羞澀又燦爛的笑容。
他的愛情,像一朵花兒般,一夜盛開。
……
十一月的初一,那一天是霍家老爺子出殯的一天。
與霍家算是非親非故的楚楦,卻接到霍雲龍的邀請,讓他去參加喪禮。
得到的消息的當下,楚楦的心情複雜得不行。自己和霍雲深是這種關係,而霍老爺子的死正是霍雲深下的手,他卻要去參加喪禮?
他坐在那裡出了神,在想怎麼回覆霍雲龍。
喪禮什麼的,楚楦覺得自己還是不去參加比較好。
「霍逍是怎麼死的,他很清楚。」一道幽幽的聲音,在屋裡頭響起。
楚楦舉目四望,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那隻鬼……他穿著寬鬆舒適的長衫,拿著一本雜誌裝模作樣地在看。
「他知道是你做的?」想明白這句話之後,楚楦的背後出了一身冷汗,一個偌大的霍家,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豪門,每個人都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霍雲龍他真的只是純粹幫你?」那天來找自己,告訴自己一些消息,真的只是純粹關心霍雲深?
楚楦問霍雲深,他卻說:「那些骯髒的事情,有辱先生的視聽。」
「呵。」楚楦說:「你是不想告訴我吧,其實我不介意,要介意的話早介意了。」有時候他隱約感覺到這隻鬼有點莫名其妙的自卑,可是為什麼要自卑?
出身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悲慘的命運也只會讓人憐惜他,而不會看不起他。
霍雲深低下了頭,假裝看雜誌。
「明天要參加喪禮,我出門買一套黑西裝,嗯……初一,順便買只公雞回來。」楚楦在心裡一一計畫著,進屋裡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拿起錢包和鑰匙準備出門。
那鬼幽幽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道:「一隻雞,還不如先生一個吻。」所以,買了也是白買。
「哦?我想吃雞肉不行嗎?你就知道是買給你的?」楚楦翻了翻白眼,自己的精氣都給了那鬼,自己補一補怎麼了?
霍雲深捕捉到楚楦孩子氣的模樣,他嘴角上翹,微微地一笑。
含著蜜意。
「我走了,你要來嗎?」楚楦站在門口,有點猶猶豫豫地躊躇著,沒有動作。
「嗯,我跟著呢。」霍雲深感到奇怪,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樣問。
楚楦要出門,他當然要跟著的。
「要不……你去換一套衣服,一起出門。」楚楦晃了晃自己空蕩蕩的手掌,略帶羞澀,提議:「跟你一起逛街。」
霍雲深呆呆地望著他,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亂跳了。
「好……」他幹澀的嗓子眼冒出一個字兒,迫不及待地答應道。
他仔細觀察楚楦身上的穿著,然後換上一套跟他搭配的冬裝,戴上大大的冒兜,圍巾,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來。
灰白的手藏在袖子裡面,楚楦的手掌從袖口鑽進來,握住他的手指。
霍雲深掙紮了一下,急急地吐出兩個字:「會冷。」
「不怕。」楚楦牽著他出門。
這樣一起走在路上,別人是可以看見的。
「外面的世界變了很多,你還沒有去逛過吧?」楚楦帶著他,在樓下截了一輛計程車,目的地是商城。
商城附近有一條美食街,楚楦無聊的時候喜歡來這裡吃東西。他的胃口其實不小,可以從街頭吃到街尾,但是作為單身狗,這樣招搖過市畢竟有礙觀瞻,所以他也很少來。
今天就不是單身了,楚楦帶著媳婦來的。
握著霍雲深的手,十指緊扣,穿越大街小巷。
「你聞過的東西味道特別難吃。」楚楦吃著那隻鬼聞過的烤串,發現一點味道都沒有,本來還熱乎乎的東西一下子就變冷了。
幸好老闆沒有關注這邊,否則肯定會被嚇死。
「……」霍雲深沉默不語,發現楚楦拿第二串烤串,又湊過去聞了聞。
「你找揍啊你?」楚楦哭笑不得地躲著他,三兩下把烤串吃完。
然後就不擼串了,他問霍雲深:「你想去哪裡玩?」
霍雲深歪著頭想了想:「先生,我想去鬼屋。」
「……」楚楦對他是服氣的。
帶著一隻鬼去玩鬼屋,裡面的其他遊客會不會殺了自己?
楚楦心懷忐忑,把霍雲深帶到最近的遊樂園,直奔鬼屋而去。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覺得有點刺激。
「說好了啊,進去以後不可以嚇唬其他遊客。」在進去之前,楚楦小聲地警告身邊的鬼。
「那可以嚇唬你嗎?」霍雲深淡淡地淺笑。
「不可以。」楚楦說:「你要是敢嚇唬我,下一次我就不帶你出來玩了。」
這裡的鬼屋號稱本市最恐怖的鬼屋,能全部走完的人少之又少。楚楦今天是第一次來,他進去以後,在四周東張西望,發現這裡是一個破舊的醫院,光線很黯淡,荒涼的效果做得很到位,而且不時有寒風吹來,真的挺恐怖的。
「好恐怖啊,不如我們不要玩了,出去吧?」身邊的一對小情侶在那裡瑟瑟發抖,在商量著打退堂鼓。
「來都來了,跟大家一起走嘛。」女孩身邊的男生說道,一般男的帶女友來玩鬼屋,那點小心思大家都懂,他就勸女友繼續玩。
楚楦和霍雲深站在他們附近,就成了那對小情侶靠攏的對象。
這讓楚楦哭笑不得,這裡可是有一隻真真正正的鬼,被嚇到了可不負責任的啊。
「我們走。」他拉著霍雲深快步離開。
走了一條沒有人去的路線,因為這條路很暗,其他人都不選擇這裡。
小情侶看見他們消失在黑暗中,也很躊躇要不要跟上去:「那裡很暗啊,好像很危險的樣子……不然就別去了?」
女孩怯怯弱弱的聲音漸行漸遠,楚楦笑了笑,卻突然覺得手裡一空。
他的笑容凝固在黑暗裡:「霍雲深?」
周圍沒有回應,那隻鬼就像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霍雲深!」楚楦在四周圍找了找,還是沒有見到霍雲深的身影,他突然害怕起來,慌得臉色都白了:「不會的,不會這麼快的……」
就算鬼氣耗盡也沒這麼快。
「霍雲深!你別嚇我,你快出來啊!」
瞬間想要崩潰的他,背後突然碰到一個冰涼的胸膛。
「霍雲深?」
但是很快地他又不見了。
「你!靠!你在耍我!」楚楦轉悲為喜,又轉喜為咬牙切齒,罵道:「混蛋霍雲深!你個大混蛋!」
「先生。」一張極其醜陋的鬼臉,忽然出現在楚楦面前。
「啊!滾!」受到驚嚇的楚楦,毫不客氣地抬腳踹他。
那鬼又消失了,不知道躲在哪裡,氣得楚楦牙癢癢地。
「我告訴你,我很生氣,你有種別出來,否則我會狠狠地報復你!」
一陣陰風吹過,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是鬼屋裡面本身帶有的效果,還是那隻鬼的傑作。
楚楦站在原地,一會兒覺得背後有人,轉過身去卻什麼都沒看到。這樣反反覆覆了好幾次,他緊張的精神都快要瘋掉了。
「霍雲深,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出來我就回家扔了你的牌位……唔……」話還沒說完,一隻冰涼的手從後面摀住楚楦的嘴巴,有力的手臂在他腰間一勒,快速將他拖進死角裡。
「扔我的牌位?」霍雲深低沉的聲音響在楚楦耳邊,帶著一點點認真的威脅,像是惱了一樣:「你永遠別這麼做,我會發瘋的。」
他說道,藉著黑暗的掩飾,在暗處明明白白地釋放自己的佔有慾。
「我只是開玩笑的……」楚楦的嘴巴一旦被放開,連忙出聲解釋道。
霍雲深彷彿不想多說一個字,馬上掰過他的下巴,雙唇壓下去,緊緊地吸吮住那兩瓣溫熱的嘴唇……躲在黑夜的霍雲深出來掠奪屬於他的獵物。
「唔……」
粗暴的吻,就像那天在外面吃鬼的時候一樣,偏執霸道得令人害怕。
楚楦心想,我又哪裡惹了他?
只是因為一句扔了牌位的話,他未免也太小氣了?
「你溫柔點……溫柔點行嗎?」他一邊接受著粗暴的吻,一邊抗議道。
那鬼在他唇間流連說:「溫柔的是先生,不是我。」
「平時好好地,怎麼突然就犯病了?」楚楦知道他不會把自己怎麼樣,掙紮了一會兒之後就慢慢地放鬆下來。
不放鬆也不行,那鬼的力道大得很。
「因為這裡很慌。」霍雲深拉著楚楦的手指,按在自己胸膛上,他的臉頰緊緊貼著楚楦的臉頰,低低地笑道:「先生好會哄我。」
他在說昨天的事情,楚楦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裡根本就不會跳動了。
「我……」
「我好不甘心啊,先生,我想活著。」霍雲深突然抱緊他,將臉孔緊緊地埋在他頸窩裡面,如果鬼有眼淚的話,那麼他的淚水已經流下來了。
只有活著,才可以跟他享盡一切戀人該有的東西。
「雲深……」楚楦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心緒不停地起伏,像海浪一樣一浪一浪地在翻湧。
他想活著,但是有什麼辦法?
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活過來。
「嗯……是我……」霍雲深抱著楚楦跪下來,撐著後面的牆壁,低聲地說:「是我太貪心了,能夠遇見先生已經很幸運了。」
「所以說,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我不是在陪著你嗎?」楚楦絞盡腦汁,安慰道:「你看,我們結了冥婚,是合法的倆口子。你的牌位肯定永遠供在我家,我不可能扔掉的,那是玩笑話,誰叫你無端端地嚇唬我。你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你消失的時候我都嚇傻了。」
「先生捨不得我嗎?」霍雲深重新抬起頭來,臉孔靠近楚楦。
「嗯……嗯……」楚楦提前摀住嘴巴,說:「別再那樣吻我了,嘴疼。」舌頭都快被他吸吮得發麻了,說話大舌頭。
「好。」霍雲深答應他,目標從嘴唇轉移到脖子,撕開他的圍巾用力啃咬。
「喂……」楚楦的聲音顫抖,喉結被咬住,說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混蛋……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接近初一了嗎?
不對,不是月圓才會這樣嗎?
「額……你在幹什麼?不要這樣……」楚楦手忙腳亂地阻止那隻手,按壓自己的敏感處,當時無法阻止,對方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就掌握了整個私密區域。弄得楚楦又氣又窘,說道:「你究竟想幹什麼?這裡這麼冷,我會感冒的。」
「……」霍雲深的動作有所停頓,他很艱難地從楚楦的鎖骨上抬起頭來。
好像忍耐得很辛苦,但是他沒有呼吸也不會喘息,就算激動也無從表現。
「回去吧。」楚楦輕輕推開面前的鬼,一邊整理自己被撕開的圍巾和領口,一邊站了起來。
在他抬腳走的那一刻,霍雲深突然抱住他的小腿,隔著褲子咬了他一口:「想吃了先生。」
拆骨入腹,跟他永遠在一起。
「別這麼恐怖……」楚楦感到腿肚子一麻,連忙嚥了嚥口水說:「我們還要繼續玩耍的。」
「先生說的是。」凝視了他很久,霍雲深突然低低地笑出聲音來,然後對他伸出手,讓他拉自己起身。
楚楦把霍雲深從地上拉起來,走路的時候仍然覺得自己被咬過的腿肚子很麻,甚至還有點疼。
等他回到家洗澡的時候看到,腿肚子那裡有一枚青黑色的牙印,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
「過幾天就會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