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天是霍老爺子的喪禮,已經決定要去參加的楚楦,拿出自己買好的黑西裝,一件一件地套上,然後在頸間打上一個黑色的領結。
鏡子裡的他,身材挺拔,神情肅穆。
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長輩的喪禮,卻是第一次參加不是自己血緣長輩的喪禮。
「先生這番模樣……也讓人,情不自禁。」霍雲深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到來,他的胸膛服帖著楚楦的背脊,手臂從楚楦的腰側兩邊穿透而過。
他冷清的眸子,在鏡子中直勾勾看著二人交疊的身影,舌尖,在楚楦耳尖舔舐。
「好了。」楚楦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施以力道地警告道:「現在是白天,請你尊重點。」
那鬼和他僵持了片刻,收回手來,垂下眼眸,自動後退了半步。
「走吧。」楚楦轉身出了臥室,司機趙哥在樓下等他。
霍雲深仍然是一身米白色搭配淺藍色的暖色系,坐在他旁邊的楚楦瞥了一眼,張了張嘴唇,想說,你爸的喪禮你就穿個暖男裝?
但是想了想,就嚥了回去。
畢竟如果不是這隻鬼的話,這喪禮也不會發生,所以……還是算了吧。
來到霍老爺子舉行喪禮的會場,門口外面擺著無數花圈和輓聯,可見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楚楦送上自己的花圈,前往登記,然後跟前來參加喪禮的客人們一起在偏廳等候。
這裡來往的都是官商,楚楦混在其中顯得很唐突。
他的身份認真算起來本應該是親屬,但是霍雲龍卻沒辦法將他安排在親屬行列。
又過了十多分鐘左右,追悼會終於開始。主持喪禮的主持人,讓大家前往靈前,對遺像默哀。然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出來致詞,緊接著長子霍雲龍致詞。
到了瞻仰遺體的環節,楚楦默默走在人堆裡,跟隨著前面的隊伍走了上去。
霍老爺子是出車禍死的,遺容經過化妝師的處理之後勉強還能看。
楚楦卻不敢多看,他的心情甚至很緊張,擔心霍老爺子會突然變成厲鬼。
「他身前壞事做盡,有損陰德,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霍雲深彷彿知道楚楦的想法,他一直跟在楚楦的身邊。
「不會就好……」
喪禮結束後,楚楦才見到有空理會自己的霍雲龍。
「節哀。」他走上前,心情複雜地說了句。
才剛才的哀悼會上,看得出來霍雲龍很傷心,掉的眼淚不是假的。可是霍雲深卻說,他知道霍老爺子是怎麼死的,那他……難道心裡真的不會有芥蒂?可能嗎?
「楚楦,謝謝你能來,大哥他……也來了嗎?」霍雲龍的眼睛,悄悄在四周觀察,無論多少次見霍雲深,他還是很緊張。
有時候真的佩服楚楦,究竟是怎麼適應跟一隻鬼長期在一起的。
「來了。」楚楦瞄了瞄身邊,抿嘴一笑。
霍雲龍點點頭,指指外面:「走,跟你說件事情。」
「好。」楚楦答應下來,在後面跟著他,兩人邊走邊說話。
「最近,雲剛在調查我父親的死因,他不相信我父親是單純的車禍死亡。」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那天的司機師傅親眼目睹了一些事情,他透露給大家的一個消息就是,有鬼作祟。霍雲龍說:「他有可能會去請人,繼續追究這件事,我不敢保證他不會懷疑你。」
說到這裡,霍雲龍回頭看著他:「反正最近,你自己小心點。雲剛的事情,我這邊會盡快處理。」
「好,謝謝霍先生提醒。」楚楦臉色沉重地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一天不落幕,他的心就一天不能安。
「不必客氣,我也希望這件事情快點過去,不要再起波瀾。」霍雲龍嘆息。
「會的。」楚楦說道,是說給霍雲龍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一切都會過去,只是心裡那個沉甸甸的未來,是否是自己期待的未來,他不清楚。
「我這邊也很忙,就不多留你了,有空在找你……一起吃飯。」霍雲龍將他送到路邊,司機開著車就在路邊等待。
「沒關係,你忙,我們先回去。」楚楦和霍雲深上了車。
避開不算強烈的太陽,回到車上,霍雲深現出形來,臉上的膚色如同透明。
「等等。」楚楦喊住即將開車的司機,讓他稍等一下,然後自己打開車門下了車,下車之前他對車裡的霍雲深說:「在這裡等我。」
「……」霍雲深望著他下了車的背影,聽話地沒有跟上去。
不一會兒,楚楦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發現霍雲深疑惑的目光,他坐下來笑道:「我沒有打傘的習慣,不過看來以後要把這個習慣培養起來。」
霍雲深先是一愣,然後心裡一甜。
他都是為了自己,才這樣做。
「先生對我很好。」
到了小區樓下下車的時候,楚楦率先下來把傘打開,遮著自己和霍雲深,一路走進小區。
霍雲深就說了這句話。
「替你打打傘就叫做好了?那你也未免太容易滿足了。」楚楦聞言就笑道。
大概這隻鬼沒有見識過二十一世紀男孩追女孩的各種招式,否則就不會覺得這樣叫好了。
要知道現在追個女朋友比登天還能,像霍雲深這樣主動倒貼的還真不多。
不過霍雲深這樣的……估計倒貼也沒幾人受得起……楚楦心想。
「我容易滿足?」霍雲深幽深地笑了笑,很氣人地道:「先生什麼時候滿足過我?」
「……」楚楦一個趔趄,幾乎整個人摔下去。
「家裡不是買了公雞嗎?放多點補腎益氣的藥材,好好補補。」霍雲深還在繼續說。
「你夠了……」楚楦的臉早已爆紅。
什麼跟什麼,這是他一隻鬼能抱怨的事情嗎,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無底洞……
霍雲深跟他肩並肩地走著,目光緊隨,就果真像一個無底洞般,要將人連皮帶骨地吞下去。
每次面對這樣的眼神,楚楦都是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家裡有藥材嗎?」那鬼不依不饒。
「用不著你操心。」楚楦就差惱羞成怒。
「喜歡先生羞惱的樣子。」
「閉嘴。」
霍雲深側頭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看不夠他心愛的先生。
假如一個人一生只能得到一件奢望的東西,那麼霍雲深覺得,自己要的肯定是這個人。
即便是拖他下地獄,也要他陪著自己。
「先生……」
楚楦趕緊說:「如果是討論藥材問題,請你閉嘴。」
「呵呵。」
走進室內,楚楦把頭上的傘收起來,伸手按了一下電梯。
這個時間點,外出和回來的人都很少,四周圍靜悄悄,連下來的電梯也沒有人。
楚楦走了進去,按下八樓。
突然想到一個念頭,就問道:「經常在電梯裡發生的靈異事件,是真的嗎?」
那鬼幽幽說:「你想試試?」
「不不,我不想。」楚楦連忙擺手,同時後悔自己多嘴,問這麼多干嘛。
「但是,我突然想試試呢。」
隨著那鬼的聲音,電梯上到八樓,不動了。兩扇門就像封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楚楦走過去按了按開門按鍵,沒反應,他說:「霍雲深,又是你在搞鬼?別玩了行嗎?」
回頭看見,那鬼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幹嘛,楚楦頭皮都發麻了,連忙貼著電梯門說:「電梯裡面有監控的,你別亂來。」
「掃興。」霍雲深輕蹙著眉頭,想了想,唇角又彎了起來:「先生親我一下,我給先生開門。」
少見的孩子氣的動作,令他看起來更像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趁火打劫。」
「火也是我放的。」
那鬼拽得跟什麼似的,楚楦沒辦法,不情不願地走過去,親了他一下:「可以開門了嗎?」
霍雲深眼神一暗,捧著楚楦的臉,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黑色的傘,從楚楦的手中脫落,掉在地上。
他被摁住往後退,背脊再次靠上了電梯門,而那隻鬼緊緊地壓在自己身前,索取掠奪。
楚楦感到嘴很痛,還有肺部裡的空氣被吸乾的感覺,整個人呈缺氧的狀態。
「不行……放了我……唔……」
霍雲深還在繼續吻,雖然他知道自己該放手了,但是仍在繼續。
受不了的楚楦,用力地推開他,靠在電梯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唇紅眼也紅,看起來可憐兮兮地。
「站穩,我要開門了。」霍雲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你最近是不是有病?」以前不是這樣的。
楚楦抹著自己麻木的嘴唇,上面還殘留著被用力吸吮的感覺。
「嗯,得了先生給我的病。」霍雲深笑了笑,伸手把楚楦拉到自己身邊,然後打開電梯的門。
他們步出電梯不久,一個住戶便從家裡走出來搭電梯。
「……」楚楦心裡面暗暗地慶幸,還好自己脫離魔掌得快。
「看什麼?」那住戶是個年輕女子,霍雲深瞥了一眼,伸手將楚楦的腦袋掰回來:「先生不要看她,我會嫉妒。」
楚楦特別無奈:「我跟別人毫無交集,真不知道你嫉妒什麼。」
霍雲深說:「我嫉妒她活著。」
楚楦無話可說,趕緊掏出鑰匙打開家門,隨手把黑傘放到玄關旁邊的桶裡,裡面已經有好幾把各式各樣的傘具。都是在外面下大雨,楚楦臨時買回來的。
「先生,我去泡浴缸。」那隻鬼進來屋裡,直接飄往浴室。
「你要泡就泡,我先去燉隻雞……」楚楦臉上一熱,挺惱火地去開冰箱,把昨天晚上買好的雞肉拿出來,至於血已經給那隻鬼喝了。
大白天地,泡什麼浴缸……楚楦一邊嘀咕,一邊洗鍋子燉雞。
拿了好幾種藥材,傳說中的補腎益氣的。
等他忙完這些,時間接近中午。
想了想,楚楦挽起袖子,順便淘米煮飯。
半個小時之後,那隻鬼披著衣服飄過來,在門口探頭。
「幹什麼?」楚楦沒好氣地瞄了瞄他。
「楚楦,先吃我還是先吃飯?」霍雲深噙著笑,端麗的臉龐在汽水的作用下,竟然有一份水靈的感覺。
楚楦按下心裡頭那股欣賞,覺得自己看錯了,鬼怎麼可能水靈,死得透透地了,就差沒化成灰。
「在做飯呢,你有點時間概念行嗎?大中午地搭訕我,就是長得跟天仙樣,我也沒感覺。」他一手打著蛋,一手拿筷子,快速攪拌。
今天中午吃洋蔥肉沫荷包蛋。
霍雲深飄過來,往他背上貼,暖暖地,說:「擱著,等會兒再做。」
楚楦也回他一句:「擱著,等會兒再做。」
「好。」那鬼眼睛都不眨,一下子就答應了。
認真做飯的男人,半天沒回過味兒來。等他明白過來,拎起筷子,用筷頭敲打了一下那鬼的腦袋:「算計我,你行啊你?」
挨打的霍雲深,甘之如飴。
唇邊淡淡地笑著,好似不痛不癢,巴不得楚楦多敲兩下。
「滾邊去。」楚楦才不敲他,就算筷子敲斷了,他不會感覺到疼。
「這樣多好。」那鬼嘆息著,突然說。
「小老頭似的。」楚楦心裡一滯,把第三個蛋的蛋殼,不小心弄了一點下去。
還得用勺子撈起來,操作難度特別大。
霍雲深說:「我確實是老頭,如果我還沒死,就是你的長輩。」
比楚楦年長二十二歲,這段時光的距離,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
如果不是霍雲深死了,他跟楚楦,當真是沒有交集。
就算真的有交集,雙方見到了面,也不可能萌生在一起的想法。
「想當我長輩啊,下輩子吧。」楚楦靠著過硬的技術,順利把蛋殼撈了出來,拿起筷子繼續攪拌。
「不,下輩子,我不要做你的長輩。」霍雲深抱著楚楦的腰,眼神平靜溫柔,跟偏執瘋狂的那個他判若兩人。
「那你做我的同輩,比我小幾歲。」楚楦的口吻很溫柔浪漫,很有心:「我住在你隔壁,看著你有一雙疼愛你的父母,最好上頭還有個大哥。你學習成績可以不好,但是身體健康……」
「那先生自己呢?」霍雲深微笑地瞧著他。
「我?我肯定是個學霸,這個幾輩子都不會變的,智商高嘛。」楚楦自己笑道:「你父母擔心你的成績,讓我給你做課外輔導。」
霍雲深點頭說:「先生肯定是個好老師。」
「不,我對孩子沒耐心,特別是熊孩子。」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我不熊。」
「呵呵呵……」
初冬的中午,暖日融融,小廚房,溫聲並著笑語。
那些幻想中的光景,是很美好,但是難以實現,或者說永遠無法實現。
它只是一份……用來聊以慰藉的幻想。
在人傷痛的時候,拿出來悄悄地安慰一下自己,那些求而不得,要而不到的苦痛。
最大的無奈莫過於……身體泡暖了對象卻說要先吃飯。而吃完飯之後,身體已經涼了。
楚楦實在受不了霍雲深那種『怪你』的眼神,他撇開眼睛,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今天的荷包蛋真不錯。」
「看來先生喜歡荷包蛋多於我。」霍雲深撐著下巴,眼定定地望著他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楚楦小聲地嘀咕:「真不害臊。」
「是啊,先生從未說過喜歡我,而我卻說了無數次喜歡先生,這不公平……」那鬼歪頭看著他,眼中含著委屈。
就好像楚楦欺負了他一樣。
開玩笑,兩個在一起,到底是誰欺負誰?
知道對方慣會裝可憐扮溫順,楚楦嗤笑了一下,繼續吃自己喜歡的荷包蛋。
「……」被徹底無視了。
「去吧,半個小時後見。」他低著頭,頭也不抬地說。
霍雲深的笑容一下子溢出來,喃喃道了句先生,對方卻並不理會他,這讓霍雲深的笑容更燦爛好看。
半個小時後,又一個小時後,**方歇。
楚楦抱著尚有餘溫的身體,在懷裡親了親,然後放開他,閉著眼睛對他說:「我睡個午覺,你自便。」
做完之後又困又累,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霍雲深凝視著枕邊人的睡顏,眼裡頭聚攏了一層,越來越濃的悲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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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息了一個白天,楚楦第二天仍然要上班。
葬禮過後的第二天是個陰天,而且還刮著風。到了下午五點半,天上陰雲不散,有下雨的跡象。
楚楦匆匆出了公司的門。
他抬頭看到,平時在路邊等候的司機趙哥和車子都不在。
「楚先生走得那麼急,是心虛嗎?」霍雲剛的身影從一旁的柱子邊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有一輛開著車門的轎車,顯然是在等楚楦:「請上車吧。」
楚楦看見是他,心裡立刻想起霍雲龍的提醒,心裡一咯噔,說:「霍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當然是有事,請上車再說。」霍雲剛再一次對他說請。
「……」楚楦下意識地往後了兩步,回頭看了看。
霍雲剛以為他在找幫手,冷笑著說:「這是霍家的公司,人都是霍家的,他們沒空管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地跟我上車吧。」
「我跟霍先生無冤無仇。」而對方一看就是來者不善,楚楦再傻也不可能乖乖地跟他上車:「有什麼事何妨在這裡說。」
「既然無冤無仇,你又何必害怕?我再最後請你一次,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霍雲剛面露凶態,楚楦馬上調頭拔腿就跑。
「站住!」霍雲剛馬上追上去,他伸出手想去抓楚楦的衣領。
一陣陰冷的風向他撲面而去,是護在楚楦身邊的霍雲深。
「你找死!」霍雲剛突然從手掌心裡翻出一張金符,向前打去。
這張金符是成師傅叫他去找出來的,無論是惡鬼還是厲鬼,只要見了這張金符就不敢近身。假如被金符打中,那鬼肯定是元氣大傷。
現在是白天,加上霍雲深早已外強中乾,對付這種壓迫性的符咒毫無辦法。
「先生,快走!」他在消失之前,只來得及對楚楦大喊。
「看見了嗎?」霍雲剛冷笑了出來,對楚楦說道:「你別以為身邊有隻鬼就了不起,我告訴你,你再不跟我走,我就讓那隻鬼魂飛魄散。」
「你!」聽見他拿霍雲深來威脅自己,楚楦頓時有點束手束腳。
「跟我走!」霍雲剛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身邊帶著兩個黑衣保鏢,在楚楦還沒走出公司之前,那些保鏢分散在兩處守著,以防楚楦逃跑。
「你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我?」楚楦被兩個保鏢押著,反抗不能。
「是又如何?」霍雲剛說:「把他帶走。」
幾個人上了車,用膠帶把楚楦的雙手反綁起來,嘴巴也用膠帶摀住。
口袋中的錢包電話也都被搜掉了。
遠遠跟著附近的霍雲深心急如焚,卻靠近不了有霍雲剛的車子。
這輛車不一會兒就開出了城,去到郊外地區。
最終車子開進一個植物園的裡邊,道路兩旁樹木鬱鬱蔥蔥,越往裡面光線越暗。
楚楦冷靜下來,不但記住了路線,更是仔細留意周圍,他還是想逃出去的。
同時心裡很擔心霍雲深,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到了,把他帶下車。」霍雲剛坐在前面,率先下去。
楚楦被兩個保鏢推搡著下了車,他立刻東張西望觀察四周的環境……
「別看了,再看你也沒機會逃出去。」霍雲剛冷哼著對他說道,回頭往樹林深處的屋子走去。
裡面的光線更黯淡,而且還有一種讓楚楦感到很熟悉的味道。
然後他睜大眼睛地看到,前面放著一具類似屍體……沒錯,就是屍體,現在自己嗅到的就是屍臭的味道。
站在楚楦的身邊的霍雲剛,說出了一句讓楚楦很驚悚的話:「成師傅,我將人帶來了,你盡情享用吧。」
楚楦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那具屍體是成利明的?
他怎麼會變成鬼?霍雲深不是說過……不會的嗎?
「跪下!」楚楦被兩名保鏢強制性地按住,迫使他跪在成利明的屍體面前。
一種刺骨的陰冷,頓時從楚楦的膝蓋開始爬上他的身體,這時候他幾乎要絕望了,只希望自己死了以後也能變成鬼……
如果能的話也很好。
「霍雲深……那樣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趕過來聽見這句話的霍雲深,他即便是現在就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